翌日,宗主殿內,宗主秦朗以及其它七位長老,七位長老分坐不同的位置,散佈於整個大殿內。還有凌採竹、鄧天、王小胖等人。
個個表情嚴肅,臉色沉重,整個大殿內的氣氛也是緊張不已,非同一般。顯然,在座的衆人都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整個大殿,一片肅靜,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衆人紛紛望向大殿門口,鄧天也看了過去,卻見一位年約五十,身材修長,兩鬢已經微微斑白,但是眼神中透着繼續精明。
來人正是田長老,田有爲!
田有爲見到大殿內的情景,身體微頓,便繼續步子穩健,氣定神閒的向殿中央走去。
走到大殿中央,雙手抱拳,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渾厚,道:“參見宗主,見過各位長老!”
“嗯!”宗主秦朗微微點頭,但臉色依然陰沉着。
而這時,靠近宗主秦朗的一位長老,看到氣定神閒的田有爲長老,頓時怒氣頓生,突然站了起來,指着田有爲大聲喝道:“好你個田有爲,說,你到底勾結了何方邪徒,竟然殘害我宗內弟子!”
其他幾位長老也紛紛義憤填膺,怒視着殿中央的田有爲。
“武長老,你血口噴人!”田長老頓時也是怒氣沖天,目光凜冽,如同一道利劍,刺向武長老:“說老夫勾結邪徒,拿出證據來,哼!”
冷哼一聲,接着說道:“老夫自己的徒弟都不知所蹤,竟然還誣陷老夫!”
鄧天聽了田有爲長老說的話,才知道,剛纔怒指田有爲的姓武。看到場上劍拔弩張的情形,鄧天頓時明白,今日的質問,怕不是那麼容易善了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狡辯!好,那我問你,爲什麼這麼多長老只有你的弟子失蹤了,而其他長老的弟子卻還在。而且進入到碧血之池的那個替代者也是易容成了你的弟子的模樣,甚至連氣息都一樣,若不是非常熟悉之人,怎麼可能辦得到,連連宗主都欺瞞過去。而且在座的衆多長老之中,只有你研習過易容之術,不是你,還能有誰!”怒指着田有爲長老,武長老越說越激動。
田有爲長老聽了之後,反而平靜了下來,不怒反笑,道:“就憑這些,你就能證明老夫是那兇手?這只不過是你們的猜測而已,若拿不出實實在在的證據,老夫定然請宗主主持公道,繞不得你!”
武長老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確實如田有爲長老所說,這一切,確實都是猜測啊,讓他拿出證據,他哪裡會有,便只好看向宗主。
宗主秦朗其實明白,剛纔所說的那些都只是猜測,他現在也沒有更加油有力的證據去證明田有爲長老就是真正的兇獸,所以他並沒有說話,他在等,等他安排的事情的結果。
一時間,大殿之內,倒是無人能有有力的證據反駁田長老所說。
鄧天全神貫注的注視着田有爲,他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從進門到現在,彷彿田有爲所說的話,都是準備好了一般,毫無破綻。而毫無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鄧天此時已經篤定,田有爲長老一定與他的弟子失蹤,被陰冷長臉男子替代有關,脫不了干係!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卻並不能說出來,因爲這只是猜測,雖然篤定,但不是證據!
看向一旁的胖哥,胖哥眉頭微皺,在考慮田長老所說的話,再看向凌採竹,凌採竹也正好看向他,通過眼神,明白了她也發現了破綻,二人微微點頭。
“宗主,請您爲老夫主持公道!”田有爲感覺差不多了,形勢對自己有利,便雙手抱拳,滿臉委屈之色,向着宗主秦朗說道。
田有爲長老主動說話了,宗主秦朗就不能再沉靜下去,便站了起來,目光四處掃去,正好看到凌採竹與鄧天二人細微的動作,便直接說道:“小竹兒,對剛纔田長老的一番話你有什麼看法?”
“宗主,不知這位姑娘是?”田有爲直接問道。
宗主秦朗並未直接回到,而是手指向上指了指,說道:“她姓凌!”
其他長老聽了之後,瞳孔頓時一縮,紛紛面露畏懼,田長老更是滿臉驚懼之色。
凌採竹也沒有在意,雙脣微啓,露出皓齒,道:“田長老的回答,很有道理,大家也確實沒什麼證據。但是…大家不覺得田長老的回答有些簡單,連辯解都沒有辯解,直接要實實在在的證據,而且語氣毫無停頓,彷彿早已準備已久的回答一樣。”
衆人聽了之後,紛紛低頭沉思,確實如凌採竹所說,田長老的回答似乎就是準備好了一般。
“凌姑娘,你這話說的,依然是沒有證據,不能令老夫信服!”田有爲當即說道,不過懾於凌採竹的身份,語氣聽起來倒是很和善,沒有過激之處。
“我只是說說我的看法,並無其他之意。”凌採竹語氣不軟不硬的說道,不過臉上露出一絲囧意。她也確實是說說,協助秦叔叔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看到此處,鄧天不由的心中一陣鄙夷,這麼多大老爺們兒,怎們能讓一個女孩子衝鋒陷陣呢。他也明白,宗主肯定在等什麼,在拖延時間,不就是拖延時間嘛,誰不會呢。
“田長老,前幾天我與那個兇手交過手,身受重傷,這幾日才恢復過來,而且…兇手也身受重傷,只不過還沒恢復過來,現在處於昏迷狀態,只要等他醒了,一切都明瞭了。”然後目光從田長老身上離開,落到了宗主秦朗的身上,同時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宗主,您說是不是啊!”
秦朗,作爲一宗之主,瞬間便明白了鄧天的意思,當即沉聲說道:“當然,兇手過幾日就會醒來,自然一問便知。而今天,之所以詢問田長老,當然是想給田長老一個機會。”
其他人長老皆是一驚,片刻後便不住的點點頭,紛紛暗道,果然不愧是宗主,竟然留着後手!
凌採竹與王小胖是知道已經身死的,聽到鄧天如此說,心中也是猛的一跳,臉色微紅,都不敢看向鄧天。
反觀鄧天,則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雙純真的眼睛,對着凌採竹眨了眨。
而田長老,聽了之後,身體猛然一緊,暗道,壞了,那人竟然身受重傷,而且還沒擒下,不過臉色卻未表現出絲毫異常,腦海急速的思考着應對之策。
想着想着,他忽然放開靈識,掃向鄧天,缺發現鄧天只有入靈境中期巔峰的修爲,他一個入靈境中期巔峰修爲的小娃娃如何打敗甚至重創入靈境後期巔峰,甚至短時間內可以爆發出融天境初期修爲的那人。
“不會是在詐我吧?肯定是這樣,哼哼,更老夫鬥,你們還差點兒。”田長老如是想到。
“既然兇手已經抓住,那就等他醒來好了,看看他說出來的真正幕後之人,到底是誰!”田長老想通關節之後,便毫不在乎的說道。
“其實…那黑衣人在昏迷之前,曾經喊道‘田長老,你陰我’這一句話,所以…田長老,這幕後黑手,顯而易見,就是你,你就招了吧,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若不然,大家也不戶興師動衆的在這裡質問你了。”
鄧天老神在在的說着話,彷彿事實就是這個樣子,關鍵是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哪怕一點點撒謊的痕跡。
“黃口小兒,信口雌黃!”田長老打定主意,絕對不會自己承認,任你說破天,也那我沒辦法。
就在這時,一名身着青衣的核心弟子,突然從殿外疾步匆匆的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宗主秦朗的面前。附在秦朗耳邊,低語幾句,同時將一個包裹遞給了宗主。
宗主秦朗聽完聽完青衣核心弟子所述的話之後,臉色頓時一變,扭過頭,目光如電,冷冷的盯着滿臉毫不在乎的田有爲長老。同時一揮手,將手中的包裹直接扔了過去!
“你自己看看,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田有爲頓時緊張起來,手臂都有些發抖,看着腳底的包裹,眼神中露出一絲絕望之色,顫顫巍巍的將包裹拾起打開。雙眼看到一抹血色,便知道再說什麼也無用了。雙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整個人似乎也蒼老了許多。
包裹中有大部分東西是屬於易容所需的材料,其中還有兩塊身份令牌。一塊是紫色的、一塊是血色的。
看到此處,衆人譁然,尤其是之前極爲憤怒的武長老,更是大聲怒斥:“現在證據已經在這裡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哼!”
鄧天也明白事件的轉折點便是那塊血色的令牌,至於這血色的身份令牌代表什麼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說吧,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值得犧牲我宗門弟子,還有,宗內除了你,還有沒有這個組織內更高身份人存在?”宗主沉聲問道,這纔是他最關心的,若是還有更高身份的人存在,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田長老此時已然知道,事情敗漏,他便活不下去了,因爲他知道組織的恐怖,更何況,爲了控制他,組織已經將他的家人秘密控制了起來。
所以,現在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死,這樣纔可能換取他家人的一線生機。若是他說出去關於組織的半個秘密,不僅他死的很慘,他的家人會死的更慘!
田有爲,將藏在牙齒中的毒藥直接吞了下去,滿眼愧疚看向宗主,蒼老的聲音,略帶着絲絲沙啞:“宗主,老夫對不起宗門!”
“不好,他要自殺!”鄧天心細,發現了田有爲吞嚥的動作,當即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