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白雲

雖然見過了鄧明通這位合道半仙,且在鄧明通面前,完美的掩飾住了自己的身份,但對於自己能否在第二位合道半仙面前,掩飾自己的身份,太攀卻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畢竟,兩位合道半仙的狀態,截然不同——鄧明通受困於水獄當中,精氣神無論哪一個方面,都不在巔峰,但他此時要見的白雲,精氣神這三者,卻都是處在巔峰狀態。

故此,爲了這一次的見面,太攀也是做足了準備——他身上,所有的有可能暴露身份的東西,連同代表九首的那玉牌,都被他留在了別府當中。

毫不客氣的說,太攀此時面見白雲這位合道半仙的狀態,與赤身裸體,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不過,風險和利益,是等同的。”

“這一次的冒險,若是能夠成功,那對於我之後的謀算,也有着超乎想象的助力!”安穩的吞吐着天地元氣,太攀緩緩合上雙眼,靜待着常遠道人出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常遠道人的身形,終於是出現在了太攀的感知當中,而太攀也是隨之睜開雙眼。

常遠道人停在太攀的面前,看着太攀,面色複雜,目光當中,有幾分不甘,也有幾分恍然。

“師叔祖喚你。”常遠道人咬了咬牙道。

“多謝常道兄了。”太攀起身,朝着常遠笑了笑,然後目光在周遭掃了一眼。

……

跟着常遠道人,太攀緩緩的,踏進那令他熟悉無比,也陌生無比的無回谷中。

籠蓋於無回谷的天罡地煞雷火陣,已經撤去,無回谷在太攀的目光當中,也是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還沒踏進那無回谷,無回谷中,濃烈無比的雷火之氣,便已經是順着無回谷的口子,激盪而至,和太攀護體的真元,撞擊在一起,發出熾烈的雷光來。

一路上,常遠道人數次想要和太攀說些什麼,但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

“道友,請了。”等到了無回谷面前的時候,常遠道人的身上,才終於是有聲音傳了出來。

“白師叔祖,便在此間。”

“常道兄不一起麼?”太攀停下腳步,看着常遠道人,挑了挑眉。

“白師叔祖只見你一人。”常遠道人轉過身,背對着太攀,言語當中,隱有幾分不甘。

“既然如此,那等我面見白前輩之後,再與常道兄交流一二。”太攀朝着常遠道人行了一禮之後,纔是帶着一種近乎決然的姿態,踏進了無回谷中。

而在踏進無回谷中的剎那,太攀的心緒,亦是在一瞬之間,多出幾分忐忑不安,多出幾分緊張,也多出幾分畏懼和擔憂。

進了那無回谷之後,最先映入太攀目光的,自然是那一百零八根雷火柱——太攀完全沒有想到,這一百零八根雷火柱,在無回谷之局結束之後,竟還矗立在這無回谷中,而不是被天師府之人,運回西蜀益州。

一百零八根雷火柱上,每一根雷火柱上,都有着無數的浮雕——這些浮雕,每一面,都意味着一位隕落於這無回谷當中的妖靈。

那源自於這一百零八跟雷火柱的威勢,以及那唯有妖靈才能感受的悲慼,幾乎是叫太攀連腳步,都要邁不開。

而在這悲慼之間,這無回谷中,那涌動的雷火之氣,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和太攀護體的真元,相互衝突,相互湮滅,在這激盪之間,這無回谷中,更有一種無可言說的威勢,縈繞不休,在這威勢的籠蓋之下,太攀連思考的能力,都好像要失去了一般,只剩下渾渾噩噩的本能,帶着他往無回谷的深處而去。

太攀不清楚,這莫名的威勢,到底是那位合道半仙,給他的下馬威,還是自己在見到了那一百零八根雷火柱之後,所產生的錯覺。

短短的片刻,太攀只覺得,自己的感知當中,無論是那激盪的雷火之氣,還是那一百零八根雷火柱,都是飛快的消失,只剩下了一片的空蕩蕩的漆黑,而隨着太攀那渾渾噩噩的腳步,那漆黑當中,隱隱的光芒浮現出來,最後,那光芒,凝聚做人形。

而太攀的腳步,亦是在那光芒凝聚的剎那停下。

“見過白前輩!”太攀低下頭,躬身道。

在那漆黑當中的光芒凝聚出來的剎那,太攀便是知曉,自己眼前的這光芒,便是無回谷中的那位合道半仙,白雲。

而那合道半仙,對於太攀所表現出來的恭順姿態,卻是習以爲常的,沒有絲毫動容,更沒有絲毫的言語。

在這合道半仙的目光注視下,頃刻之間,恍若天傾一般的壓力,就已經朝着太攀覆壓而下,那浩浩蕩蕩的雷火之氣,更是在太攀的周身上下衝刷着,似乎是要將太攀都消解爲天地元氣,融入那雷火當中一般。

“來了!”感受着陡然的變化,太攀心中一蕩,這源自於合道半仙的試探,已然在太攀的預料當中,是以,太攀心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在這浩浩蕩蕩的壓力之下,太攀只是收斂心神,元神聚攏於眉心天門,牢牢的鎖住那天門和他這一具道身的交匯,將那天門深處的神胎的氣機,徹底的封鎖起來。

這是太攀對於這試探的應對,最簡單,最根本,也是最有效的也應對——對於這合道半仙試探的形式,太攀想過很多種,而他所應對的方式,也是想過很多種,但到了最後,太攀纔是發現,自己所臆想的應對方式,完全沒有什麼意義。

因爲,白雲道人作爲合道半仙,其心胸,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而在這合道半仙的面前,無論那合道半仙,以什麼樣的方式試探自己,但只要自己保證,在這試探當中,自己妖靈的身份不暴露,那就足矣,而除此之外,其他的應對方式,無論如何的完美,都只是如同畫蛇添足一般,非但沒有意義,反而只會橫生枝節。

而在太攀做出這應對來的時候,他這一具道身經絡穴竅當中的真元,在那激盪的雷火之氣下,已然是自發的運轉起來。

那真元,從太攀的各處穴竅逸散而出,環繞於太攀的周身,然後分化做天地五行,輪轉不休,循環不止,那激盪的雷火之氣,便在太攀的無意識之下,被那輪轉循環的天地五行絞碎,然後劃入這輪轉循環之間,和那浩浩蕩蕩的雷火之氣,相互抵消——見着這一幕,那光華所凝聚出來的身形,目光當中,似乎也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來。

那道身自發形成的五行輪轉,在應對這雷火之氣的衝擊之時,固然有效,但太攀的這一具道身,卻始終是有極限的,不到二十個呼吸的時間,太攀的這道身身上,便已經是有無數的血跡浮現出來。

而無論這道身如何的不堪重負,太攀的心神,都是死死的守住那天門,叫那天門,如同天塹一般,將太攀的道身和真身,給徹底的分割開來,就在太攀的這一具道身,將要堅持不住的剎那,那天傾一般的壓力,陡然之間消散,那浩浩蕩蕩的,激昂無比的雷火之氣,亦是在這剎那之間,化作了這天地之間,最爲溫馴平和的生息之氣,伴隨着那五行輪轉,融入太攀的這一具道身當中,叫太攀的這道身上,那無數的傷痕,飛快的彌合起來。

而止於此,這合道半仙對於太攀的試探,也終於是就此而止——

“五行輪轉,天理循環。”

“果然是鄧師兄的路子。”

“你見過鄧師兄?”太攀眼前的黑暗以及光華,在頃刻之間消散,而這個時候,太攀纔是發現,自己已經是不經意間,出現在了這無回谷的地底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他的四周,處處皆是涌動着的地火熔岩,那流動的熔漿,帶着難以想象的熾烈的溫度,在這熔漿的滾動之間,太攀甚至是覺得自己護體的真元,都要在這熔漿之間,被那熾烈的溫度給化開一般。

“回白前輩,晚輩確有幸,見過鄧前輩一面,在鄧前輩面前,受過一些教誨。”太攀躬身道——在這之前,太攀完全不曾想過,只是這激盪的雷火之氣,自己堂堂一位元神修士,竟險些承受不住!

這就好像,魚兒會被河水淹死一般可笑,然而這天方夜談一般的笑話,險些就這樣發生了!

這叫太攀對於合道半仙的威能,有了更深一層的體現——合道,什麼是合道,這便是合道。

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我覺得修行者會被天地元氣壓垮,修行者便會被這天地元氣壓垮,我覺得魚兒應當被水淹死,那魚兒,就一定會淹死在水中。

這是何等的可笑,卻又是何等的理所當然,何等的,叫人拜服……

“鄧師兄除了‘雷珠’二字,可還曾對你說過什麼?”對於太攀此時心中所想所思,白雲道人完全不曾理會,也不必理會,他只是自顧自的問道。

“回白前輩,鄧前輩除了叫晚輩以‘雷珠’二字,取信於天師府之外,還給了晚輩一句口訣,喚晚輩呈於天師府。”被白雲道人的聲音打斷自己的思緒之後,太攀心中,沒有絲毫的不滿,依舊是恭敬無比的道。

“哦?”白雲道人似乎是擡了擡眼。

“你於何時何地,見到的鄧師兄?”出乎太攀預料的是,眼前這合道半仙,對於那口訣,似乎是並不太上心——至少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顯然是對於鄧明通的下落,更爲的看重。

“回前輩,晚輩見到鄧前輩,是上次魘鎮之禍時,晚輩被灞水水君扣至水獄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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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那水獄當中,晚輩有幸見到了鄧前輩,得了鄧前輩一二指點。”

“也正是鄧前輩囑咐晚輩,離開之後,將這口訣,呈至天師府。”太攀出聲道,對於這前因後果,沒有任何的隱瞞,當然,對於一位九大宗派的合道半仙而言,這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只要這合道半仙願意,他隨時都能夠抽調天師府在這帝國疆域內的力量,將太攀在這帝國內部活動的蹤跡,查一個清清楚楚。

“灞水水獄?”

“果然在那裡。”聽着太攀的話,那白雲道人,終於是擡起了頭,目光在太攀的身上掃了一眼,然後越過了太攀的身形,越過了這無回谷,遙遙的看向了灞水的所在,但片刻之後,白雲道人又是搖了搖頭,垂下了目光。

“既然如此,你爲何不將此消息早些呈報?”

“回前輩,此事,畢竟干係重大。”

“晚輩也擔心所託非人,故此晚輩本想着,一路至西蜀益州,拜謁天師府山門之時,再將前因後果,和盤托出。”

“怎奈實在是分身乏術,加之又在大軍歸返之際,和天師府的諸位道兄,有了衝突。”

“再加上晚輩又得知這無回谷中有前輩坐鎮,斟酌之後,才決定前來拜見前輩。”

“若非是如此的話,晚輩除非是能夠輾轉到天師府山門,否則,絕對會將此事爛在心裡,絕對不會告訴第二個人。”太攀弓着腰,看着自己的腳尖。

他所站的地方,卻是一方崎嶇不平,僅得一尺見方的‘島嶼’,島嶼的四周,都是冒着氣泡的岩漿,岩漿之上,隱隱有符文流動,將這些熔漿給鎮壓着,叫這些熔漿不至於洶涌而上,在大地上爆發出來,形成火山。

“怎奈實在是分身乏術,加之又在大軍歸返之際,和天師府的諸位道兄,有了衝突。”

“再加上晚輩又得知這無回谷中有前輩坐鎮,斟酌之後,才決定前來拜見前輩。”

“若非是如此的話,晚輩除非是能夠輾轉到天師府山門,否則,絕對會將此事爛在心裡,絕對不會告訴第二個人。”太攀弓着腰,看着自己的腳尖。

他所站的地方,卻是一方崎嶇不平,僅得一尺見方的‘島嶼’,島嶼的四周,都是冒着氣泡的岩漿,岩漿之上,隱隱有符文流動,將這些熔漿給鎮壓着,叫這些熔漿不至於洶涌而上,在大地上爆發出來,形成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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