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時代

日升月轉,在這無比的悠閒之間,很快,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在這縣府當中當中,太攀已經整整呆了一個季度。

拂曉的晨風掠過,滿地凝霜。

於是,秋去,冬來。

“該離開了。”當第一縷北風,從這山北縣的城頭掃過,捲起零星的雪花的時候,太攀也是懶洋洋的,從這糧倉的甬道當中,探出頭來,隔着那厚實的牆壁,感受着那呼嘯而過的凜冽肅殺。

呼吸之間,寒意,透過鱗甲,席捲過太攀的全身,令他不由自主的,一個瑟縮,然後本能的,窩回了那甬道當中。

“該離開了。”片刻之後,太攀的頭顱,又是從那甬道當中嘆了出來,他的腦海當中,離去的念頭,一次又一次的迴盪着,似乎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抵禦這寒冬一般。

蛻皮,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識字,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而第三個月,太攀則是將那府庫當中的竹簡,盡數閱讀完畢,順帶的,也是在那李姓縣君的臥房當中,找到了這南木之國的地圖,這李姓的縣君,終歸是王室中人,手裡有着南木之國的地圖,也在情理之中。

除此之外,太攀也是找了機會,從那車中人的院子當中,尋到了另一幅地圖。

這車中人,遊歷萬里,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完備的地圖?

至於那車中人的身份——一個月的時間,太攀也是從這縣府諸人的口中,知曉了其來歷。

便正如太攀所猜測的那般,這車中人,喚做陳明,字子長,正是從漢而來的遊學之士,這縣府諸人所稱的上國,指的,便是那萬里之外,名爲‘漢’的國度。

而守護在這陳明的身側,令太攀忌憚不已的兩位老者,則是這陳明踏出漢朝疆域的時候,戍邊的校尉所派出來的老卒。

糧倉之外,腳步聲,越發的密集,腳步聲中,還夾雜了零落的兵戈之聲。

自入冬以來,這縣府當中的氣氛,也都是緊繃了起來。

巡邏的兵士,越發的勤快,晝夜不息。

那兩位老卒,也是經常隨着軍士出城,徹夜方歸。

太攀知道他們在尋找什麼——他們找的,是自己。

冬日裡,正是蛇蟲冬眠之際,這凜冽的寒風之下,再是如何兇橫的蛇蟲,也都是免不了渾身僵硬,一身的實力,十成去了七成。

至於那兩位老卒,是如何對自己起了興趣,則是要追溯到三個月之前的那一場獵殺了。

那一場獵殺之後,掙扎着活下來的陳炳,甚至於整個陳莊,竟都是出自於那漢朝的,陳氏一族。

太攀到現在都還記得,半月多月以前,當那位坐着輪椅的陳炳,出現在陳明的小院當中,然後說起之前那一場獵殺,提到自己的時候,那名爲陳明的儒生,雙眼當中所綻放出來的光芒。

而在那一場交談,亦或是彙報當中,太攀也是記住了一個字。

一個聽到之後,就令他再也無法忘卻的字。

妖。

在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太攀的胸腔當中,陡然加快的心跳,幾乎是讓他險些暴露在那兩位老卒的目光之下。

而正是在那之後,那兩位老卒,也是頻頻出城。

看遍了這山北縣府庫當中所記載的刑獄之事以後,太攀對自己的價值,已經是有了明悟。

那一口,足以稱之爲見血封喉的毒液,在人與人之間的權謀暗鬥當中,不可以道理計。

從那個時候開始,太攀的行跡,也是越發的隱秘。

雖然已經成爲了禍級別的存在,但太攀依舊是沒有把握同時面對那兩位老卒。

而正是因爲如此,太攀纔是有了離意。

除此之外,第二個令太攀決議離開的理由,則是這山北縣中的野鼠等等,已經不夠他果腹之用,若是繼續逗留於這山北縣中,那爲了飽腹,太攀必然是要吞食這縣中人類所馴養的家畜牛羊之類,而那,則意味着太攀暴露於人前。

“必須離開。”強烈無比的意志,在太攀的腦海當中瀰漫開來,然後,太攀三丈多長的蛇軀,也是徹底的,從那溫暖的甬道當中脫離出來。

墨綠的鱗甲,泛着些幽冷的光華。

待到糧倉之外的腳步聲遠去,太攀纔是藉着夜色,出了這溫暖的糧倉,然後沿着牆角,一路往城外而行。

凜冽的寒風,迎面而來,如同刀劍一般,從太攀周身的鱗甲之上捲過,將太攀身上流動着的熱量帶走。

無窮的寒意,也是在太攀的周身,瀰漫開來,幾乎是要讓他徹底的凍僵在這路上。

這是太攀從來不曾體驗過的感覺。

在小蒼山中,他雖然也經歷過這凜冽的寒冬,但作爲患級別的猛獸,這寒風捲起的時候,他總是能夠找到一個溫暖的巢穴,以避開這凜冽的寒風。

凜冽的寒風,依舊的呼嘯着,而太攀,依舊是迎着這寒風,一路往南而行。

這是南木之國國都的方向,也是那萬里之外,名爲‘漢’的國度所在的方向。

小蒼山就在一旁,太攀知曉,自己只需要稍稍一轉,就能夠回到小蒼山中,然後找尋到溫暖的巢穴,在飽餐一頓之後,與那巢穴當中,等待寒風的止歇。

但冰冷的理智,卻是告訴太攀,一旦是回到了小蒼山中,那他或許再也不會有離開的機會。

巢穴當中的溫暖,會將他的意志,消磨殆盡。

“繼續往南。”只是片刻,太攀微微偏轉的方向,就已經是重新的扭轉了回來。

風雪之下,墨綠的大蛇,一輪往南,雖越來越難,但卻從不停歇。

在這大蛇的背後,一切的痕跡,都是被風雪掩埋。

當太攀冷到了極處,幾乎是要徹底的僵硬的時候,他的體內,那深藏於血脈當中的力量,終於是甦醒了過來。

微微的熱流,在太攀周身涌動,而太攀全身的鱗甲,也是緊貼在一起,不留縫隙,將這分毫的熱量,盡數鎖於胸中。

雖風雪依舊,但太攀,已經感覺不到那寒冷的存在。

或者說,他已經不在懼怕,這北風,與寒冷。

“原來,這便是,妖。”當風雪止歇,雲光霽散之時,恍惚之間,太攀的腦海當中,突然的涌出了這樣的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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