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聽完,不禁一寒。
這就是鴻鈞老祖算計的可怕之處。
定海神針既是封印,又是鎮海之寶。
封印不破,祖龍就要永遠被鎮壓。
可是要破除封印,整個龍族都要爲祖龍的自由而殉葬。
這一招絕戶計,堪稱殺手鐗。
不過,他轉念一想。
“太古前輩既然說了要吾帶回這根棒子,就一定有他的算計。”
“前輩洞悉天機,一舉一動都蘊含着奧義。”
“吾一定要聽從他的吩咐,帶走如意金箍棒。”
一念至此,便道:“不就是震撼之寶嗎,吾一定給你補上。”
話音未落,掄耙就砸。
東海龍王想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九齒釘耙轟然入地,像耕地一樣瞬間嵌入海泥之中。
那一瞬,釘耙上的大道銘文爆出耀眼的光芒。
一個青衣書生的影子,從光芒中走出。
他的氣息卓絕,驚天懾地。
頃刻之間,那個影子附着在天蓬的身上。
那一刻,天蓬消失。
就見青衣書生秦歌,出現在了海底。
只見他手握九齒釘耙,動作大巧若拙。
“起!”
他的口中,輕聲呢喃。
隨即,九齒釘耙微微一擡。
就聽轟隆一聲,整個海底都開始動盪。
那個聲勢如同天崩地裂一樣,那一瞬,蒼穹之中竟然下起了流火。
流火猶如重炮一樣,轟然砸進四海之中。
天降流火,猶如天塌。
四海的水族頓時驚恐萬狀。
“吒!”
秦歌的影子發出了一聲咆哮。
瞬時間,大地轟鳴,海底顫抖。
下一刻,深埋於海底的定海神針被九齒釘耙一掄而起。
矗立萬年的定海神針轟然倒塌。
砸起的海塵猶如霧氣一樣,瀰漫在海底荒漠之中。
良久之中,終於煙消霧散,海泥沉底。
此時,在定海神針原來的位置上,赫然多了一個白衣秀士。
那個白衣秀士形容無比年輕,樣貌俊美絕倫。
他就是祖龍。
祖龍一開口,就發出無比蒼老的聲音。
“第一道封印已破,吾的肉身雖然依舊被鎮壓,可是元神已經能夠從封印中掙脫出來。”
祖龍金眸灼灼,流淌着亢奮的光芒。
被鎮壓無數紀元,如今一朝自由,不由得他不興奮。
“僅僅是聖人的神物,就能破除第一道封印。如果聖人親自出手,那麼破除三道封印,絕非不可能!”
祖龍的話裡,微微帶着顫音。
此刻,他無比激動。
說話之間,他朝天蓬拱手一揖。
“天蓬小友,還請你代爲引薦,吾想親自見一見這位太古聖人!”
此時他的話語之中,不似之前那麼冰冷狂傲,而是充滿了客氣。
就在這時,四海動盪。
忽然,海底開裂,海量的岩漿從地下狂涌而出。
大地在顫抖。
海底深處亦掀起了滔天巨浪,那狂卷的波濤猶如海底龍捲,瞬間就將接近的水族撕成了碎片。
四方海域頓時大亂,無數的生靈哀嚎。
定海神針被拔起,四方海域開始破碎。
祖龍震驚。
東海龍王的臉色刷的慘白。
“封印被破,定海之寶被毀,四海即將崩潰!到時,四萬八千龍族將全部殉難!四海生靈也五一能夠倖免!”
“還請龍祖救救我等!”
那一刻,祖龍的神色也無比凝重。
“定海之寶出自鴻鈞的手,以吾現在的法力,只有鼎盛時期的萬一,根本找不到同樣的寶物來代替!”
他的話中之意已經非常明顯。
封印被破,四海被毀,這是鴻鈞的意志,是天意。
任何神明都無法阻擋,即使是祖龍,也不能例外。
可是就在這時,天蓬卻甕聲甕氣地說道。
“不就是需要神物鎮海嗎,這有何難!”
“吾從太古聖人那裡來,隨身帶有寶物,完全可以代替定海神針,鎮壓海眼。”
聽聞這話,東海龍王頓時大喜過望。
“還請天蓬上仙賜寶!”
天蓬收了九齒釘耙,伸手在袖中摸索了一陣。
當他的那隻手再度出現之時候,手指間赫然捏着一根韭菜!
那根韭菜翠碧如玉,亭亭玉立,十分的水靈。
“這——這就是你口中的神物!”
望着韭菜,東海龍王欲言又止,滿臉一派死灰的神色。
“一根韭菜若能救鎮壓海眼,吾龍族何苦蟄伏無數個紀元!”
敖廣的心中咆哮着。
不過,眼前此人好歹破碎了一重封印,放出了祖龍的元神。
不然的話,就因爲這根韭菜,他就能召集所有龍衆,剁碎了了天蓬。
此刻,天蓬口中喃喃,彷彿自言自語。
“不要小看這根神物,這是吾在太古前輩門前悟道之時,偷偷藏起來的!”
“若不是爲了鎮平四海,拯救龍衆,吾斷然不會拿出來的!”
“老龍王,你三生有幸得見此神物,以後偷着樂去吧!”
話音未落,就見天蓬元帥大手一甩,瞬間就將韭菜插進了海眼之中。
那根韭菜原本平平無奇,可是被打入海眼的瞬間,卻爆出了無比璀璨的光芒。
綠色的光芒衝擊而起來,從海底射向海面,最後直衝九霄。
綠光彷彿是一道召喚的符咒,頃刻之間,一道強橫的意志從天而降。
那道意志,霸道,凌厲,彷彿一雙無形大手,死死地壓向海面。
原本狂暴如瘋的海面,瞬間偃旗息鼓。
那一瞬之後,海面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
幾乎同時,暴走的岩漿彷彿畏懼那道意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回到地下。
炸裂的海底也緩緩平復。
眨眼之間,彷彿時光倒流一樣,一切恢復了原樣。
望着這一幕奇觀,東海龍王震驚欲死。
他的眼神狂熱,渾身戰慄。
即使是在面見祖龍的時候,也沒有這樣激動過。
就連祖龍被也驚的目瞪口呆。
“一棵韭菜就有如此神力,那位太古聖人,該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他的口中,喃喃自語。
神色裡,充滿了震驚。
此時就見天蓬元帥大手一揮,定海神針瞬間縮成了繡花針,飛進他的掌心。
“如意金箍棒果然如意,天地之間,恐怕也只有太古前輩的金毛吼,可以降服此寶。”
閃念之間,天蓬就像將繡花針收入袖中。
這時,東海龍王目光閃爍,忽然驚呼了一聲。
“天蓬且慢!”
“這定海神針乃我東海之寶,現在,封印破碎了,此寶理應留在我東海。”
敖廣此舉,就是仰仗祖龍在這裡,想要明搶。
天蓬一怔,雙眉微凝。
“此寶是太古前輩想要的東西,吾必須帶走。”
東海龍王一擺手,“天蓬元帥此言差矣,定海神針是因爲我龍族之祖,才落入東海。所以,此寶與我東海有緣。”
敖廣老謀深算,處處佔盡先機。
他說這話之時,那副臭不要臉的樣子,頗有佛門弟子的神韻。
聽聞這話,天蓬頓時惱羞成怒。
他雙手一揮,九齒釘耙亮相,晃一晃,風雲驟變,抖一抖,地動山搖。
“吾覺得,你和九齒釘耙也很有緣!”
說話之間,九齒釘耙上殺機隱隱。
東海龍王不禁一個哆嗦,連忙縮回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