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家裡鬧鬼了?”藤伯看着秦老漢的模樣不明所以地問道。
“還不是因爲你!”秦老漢見藤伯來了,氣便不打一處來,用低沉的聲音責怪道,不過目光卻還是留在濟生的身上,小心地提防着,生怕他突然暴起變出一張大口把他們都吃了。
“我怎麼了?”藤伯聽了秦老漢的話更是糊塗了,一臉無辜的看着他道。
“你還有臉問?你不知道這傢伙是個妖怪啊,居然還把他往家裡帶,不怕把我們全給害死啊!”秦老漢看着藤伯抱怨道。
“老爺你聽我解釋啊。”藤伯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幾日前濟生被當做妖怪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不禁上前在秦老漢的耳邊細小解釋道:“老爺,你想啊,如果他是妖怪的話,爲什麼還要幫老爺恢復黑髮,要幫老爺救下公子小姐。”
“他也許想借機靠近把我的兒女吃了。”秦老漢辯解道。
“老爺,若是這樣他完全可以直接找上府殺掉所有人,想吃誰就吃誰,而且他一掌下就將河神打敗了,在這流沙村根本沒有人可以留得住他,他卻沒有幹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說句不該說的,這河神連年索要供奉這次又要童男童女,不顧村民安慰,相比之下河神才更像是妖怪吧。”藤伯繼續勸導着秦老漢道。
秦老漢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發現確實這濟生來到這流沙村之後,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危害,相比下河神連年增加的供奉數,讓村民都快要揭不開鍋了,而且濟生展示出來的神通手段也是有目共睹的,說不定還真能幫助自己。
濟生神情泰然的看着秦老漢,似乎答案已經在心中瞭然。
秦老漢忽然猛地站起了自己的身子,看着濟生鄭重一拜道:“拜託了!”
“老爺!”那婦人見秦老漢竟然答應下來要讓這濟生幫忙,不禁拉扯着他的衣服想要阻止,可是秦老漢下定了決心哪裡還肯理會其他人的意見,執意要請濟生幫忙。
“我先看看孩子。”濟生衝秦老漢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了那對孩童正準備上前。
可是還未等濟生挪步,那婦人便將雙臂張開死死地護住這兩名孩童:“老爺,既然你不救我的這兩個孩子,那奴家就自己救!”說着面向濟生,一臉絕然道:“你這妖怪一定用了什麼法術讓我家老爺相信你了,但是我不會,我寧可死也不會把他們交出來的!”
“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臭婆娘,你想害死我的孩子啊!”秦老漢在一旁見婦人如此卻也無可奈何,只好開口怒罵着,同時向濟生賠笑道:“恩公,我這婆娘吳氏,不懂事,還請你多多包涵。”
濟生輕輕地擺擺手道:“無妨,無妨。夫人護子心切這乃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你就別在這兒丟臉了,還有你們這幫下人站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幫下忙!”秦老漢想要上前拉開吳氏與兩個孩子可是,吳氏死死抱住爆發出來的力量連秦老漢這個大男人都無可奈何,只好將目光身邊的下人尋求幫助,可是沒想到這些下人更是畏畏縮縮,對於濟生帶着一種強烈的恐懼,一起躲在牆角縮成一團,不肯過來。
“我相信他!”突然,一個動聽的聲音若玉珠落盤般在大廳內響起。
濟生聽到這個聲音後,身子霍然一顫,神情也不禁動容,擡起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張驚豔絕美的容顏映入眼簾,螓首蛾眉,齒如瓠犀,美目顧盼,巧笑倩兮,淡紫色華衣裹身,外披一件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若仙子般款款而來,又彷彿是從天上飄下清靈透徹的冰雪,帶給人一種惹人的迷醉。
“潔兒!”眼前出現的這名出塵的女子從出現開始,便讓濟生的目光就此定格,她不就是自己****夜夜魂牽夢縈地那個女子嗎?進入六道輪迴,轉世投胎的郭子潔嗎?不對!不對!濟生猛地搖晃着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秦爍的師傅不是說過,潔兒將會進入天道,成仙就道的嗎?而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一個肉眼凡胎之人,更沒有半分仙力的流轉,一定只是兩人相貌相像罷了。
“楚楚,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在房間裡待着的嗎?”秦老漢見楚楚出了閨房來到大廳不禁埋怨道,但眼中卻是充滿了疼愛。
“爹,我沒事的,再說閨房裡面那麼悶,女兒都快憋死了。”楚楚上前來到秦老漢的身邊俏皮吐了吐舌頭道。
“姐姐!”兩個小娃娃紛紛想要上前撲到楚楚的懷中,但是無奈被吳氏抱得太緊脫身不得,只能在口中不停地呼喊着。
“娘,你別這麼緊張,快起來!”楚楚蓮步輕快地來到了吳氏的身邊,將她扶到太師椅上坐穩,然後將兩個弟弟妹妹拉到自己的身邊。
吳氏不知爲何在楚楚的面前卻是突然安靜了下來,不再敏感緊張,只是目光還是帶着幾分警惕地看着濟生。
“楚楚,你剛纔說什麼你相信他,難道你們先前就認識嗎?”秦老漢疑惑地偷偷看了眼濟生然後飛快的收回目光,向正在逗弟弟妹妹玩的楚楚問道。
“不認識啊!”楚楚擡起頭看向秦老漢,絕美的臉上露出天真地笑容道:“今天第一次見到他。”
濟生看得有些呆了,太像了,這一顰一笑間,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那你怎麼……”秦老漢聽得更爲的糊塗,這非親非故的,又不曾見過,怎麼就這麼肯定的相信他呢?
“女兒的直覺啊,女兒就是相信他!”楚楚很認真地看着秦老漢回答,然後又俏皮地颳了刮身邊弟弟妹妹的瓊鼻問道:“虎虎和小丫相信姐姐的話嗎?”
“嗯。”虎虎和小丫不約而同的用力點了點頭,小臉上抿着嘴看起來很是認真的樣子。
“來,跟姐姐來。”楚楚溫文爾雅地含着淺笑拉着虎虎與小丫往濟生那兒走去。
秦老漢本就犯愁這吳氏不肯配合讓濟生救自己的兒女,現在自己的這個大女兒輕鬆地從吳氏手裡將這對兒女拉出來,自然不會阻攔而是來到吳氏身邊,緊緊抓住她的雙手,一來爲了讓她放鬆下來,二來可以防止她前去幹擾濟生。
“小哥哥,你在看什麼呢?”楚楚來到濟生的眼前突然發現他怔怔出神,不禁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問道。
“哦。”濟生立刻回過神來,發現那張令自己快要窒息的臉龐,突然遮住了整個眼簾,不禁尷尬地撓撓頭有些慌亂道:“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剛纔在思考事情呢?哈哈,姑娘有什麼事嗎?”
“剛纔我在裡屋聽到小哥哥說要救我弟弟妹妹,現在我把他們帶過來了,還請小哥哥想想辦法。”楚楚笑吟吟地看着濟生,兩隻美麗的大眼此刻仿若兩輪可人的月牙兒。
“嗯。”濟生立刻點點頭沉靜心神,半蹲下身子將目光集中在眼前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身上,怕自己看到楚楚,一恍惚又失神了。
楚楚緊緊盯着濟生的面容,眨巴了一下若水凝成的眸子,心中暗道:這個哥哥總感覺在哪裡見過呢?好像我們認識好久了呢!可是怎麼就記不起來呢?而且我雖一直藏在深閨,但是對流沙村的人還是很熟悉的,他明顯是外面來的,應該根本沒見過面纔對,真是奇怪,奇怪!
“虎虎和小丫長得真可愛!”濟生臉上掛着笑容輕輕摸了摸他們倆的腦袋誇獎了一聲,然後起身對楚楚道:“好了,楚楚小姐。”
“這麼快?恩公可是想到了什麼法子嗎?”秦老漢見濟生不過講了句話就起身了,還未等楚楚答話,便在一旁焦急的問道。
“嗯,秦大伯放心,我已經有了妙計。”濟生嘴角微微上揚充滿了自信,向秦老漢打下包票道。
“這就好!這就好!”秦老漢聽到濟生的話立刻放下心來,緊繃的神色也是略微緩和了幾分。
“爹,這怎麼有兩個塊靈牌啊?”楚楚帶着疑惑的聲音突然傳來。
濟生循聲看去發現在中央一張供桌上擺放了兩塊靈牌,分別刻着秦老漢之子秦虎虎之靈位,秦老漢之女秦小丫之靈位,而且在兩塊靈牌後面還擺放了兩口小巧的棺材,比劃了一下正好可以將虎虎與小丫放進去。
“這是?”濟生皺着眉也是不明所以的看向秦老漢。
秦老漢見楚楚、濟生齊齊投來詢問的目光,老臉微微一紅,長嘆口氣道:“是這樣的,原本老爺我以爲這對兒女必死無疑,所以就提前爲他們立了靈牌,安排了棺材,裡面裝着他們的容貌畫像和紙糊的小人,等過了明天將這些好好的安葬,希望他們來年可以投個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