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石洞

那紋路十分古怪,入地三寸,在地上看似無規律的刻畫,實則像是在形成一幅圖案。濟生心思一動,仔細的將多餘的塵土用衣袖一點點撣去。不知過了多久,濟生拍拍手上的灰,站起身來,再次向地上看去,發現這井底遍佈的紋路,驀然是一朵朝井口盛開的蓮花!

這蓮花濟生最是熟悉了,幾乎每天打掃寺廟都會看到,正是那觀音菩薩端坐的蓮花,與這幅圖案簡直一模一樣!

蓮心處有個碗大的小洞,自己的那口血正好落在這個洞底,血水慢慢的滲入。濟生有個大膽的念頭,這多蓮花似乎是活的,需要生物的血當養料!

恐怕那些小獸與孩童都是葬身這蓮腹之中了,想到這濟生沒有產生絲毫的害怕,反而一股極度的憤怒涌上心頭。左手叉腰,右手一指這魔蓮,怒目盯着它道:“你這妖物,吃了如此多的生靈,今天我定要除了你!”

不過轉念一想,我不會法術怎麼降妖除魔。濟生眼珠一轉,餘光所及,發現牆邊有根手臂粗的木棍。濟生心頭一動,取來棍子,得意的笑着,暗想:看我毀了你!

雙手緊緊握住木棍,呀!濟生呲牙咧嘴大喝一聲,調動全身的力氣,對準蓮心處碗口的洞,死命戳了下去!

咔!手中木棍瞬間粉碎化作齏粉,濟生只覺得虎口一震生生倒退一步,“果然有些本事。”濟生憤憤道,但一時卻是無計可施。

霍然,一團黑霧從蓮心處冒出,如毒蛇捕食般,瞬間席捲住濟生右臂!濟生臉色一變,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驀然從黑霧中爆發,直欲把濟生往蓮心吞入。

濟生根本無法動彈,感覺渾身的力量全部卸去了一般,根本無法使出。右臂硬是被黑霧拖入蓮洞中,啊!濟生右手成拳先是到了洞中,牢牢抵在洞底。那食指的傷口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再次破開,體內的鮮血彷彿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起流往指尖。蓮心貪婪的吸吮着濟生的鮮血,井底的這幅魔蓮圖案宛如瞬間鮮活了起來!

濟生面如土灰,抿着小嘴,死死支持着!

啊!濟生痛苦的吼出聲來,體內的血肉在流逝,他的鮮血在地上的紋路中流淌。終於,濟生的意識有些模糊,不過同時腳下的魔蓮也是被濟生的血液填滿了。驀然金光萬丈,從圖案紋路中噴薄而出!金輝炫目,仿若一個太陽掉入井底!

鏘鏘鏘!似乎有兩股力量在鬥爭,蓮心處對濟生束縛的黑霧,被強烈金光衝散。濟生身體頓感一鬆,體內血液流回,渾身的禁錮消除,煞白的臉色終是添了幾分血色。

金光是越來越盛,居然將地上的這朵魔蓮生生抹去了!金輝如有靈性匯聚在濟生的腳底,形成一個“卍”字佛印!

金色的佛印將濟生託於半空之中,祥和聖潔的佛光將濟生籠罩!濟生閉目盤坐佛印上,法相莊嚴,面帶慈悲之色,渾身金光熠熠,如一尊金佛臨世!

佛光普照,地上的魔蓮徹底消除,最後佛印載着濟生落於地面。濟生身上金光漸漸褪去,回到佛印之上。“卍”字佛印漸漸地融入土地,所有的金色佛光全部被大地吸收,佛印暗淡了下去,變成一幅同魔蓮一般,由紋路形成的圖案。

濟生面色恢復如常,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腳下的魔蓮圖案卻是變成了一個佛印。

咔咔咔!像是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濟生驀然轉頭向發出聲音的石牆上看去,只見那牆面之上,赫然是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裂縫隨着響聲不斷的裂開,最後卻是開闢出了一個黑漆漆的石洞。

洞口上頭驀然出現了一行蒼勁有力、龍飛鳳舞的小字。濟生仔細看去,小聲地讀了出來:“我要捅破這無性黑天,我要攪碎這浮華大地!”濟生頓時心神巨震,儘管只是一行字,卻蘊含了無窮的大道之力,磅礴的威勢讓濟生深切感受到一個不屈的靈魂在掙扎、反抗!

濟生驚歎,留下這個行字的,必定是一個震鑠古今的人物!眼神收回再次落在了在石牆上開出的洞口。洞內黑漆漆,什麼也看不到,如同一張無限的大口吞噬了一切!

濟生遲疑片刻,不知是否要進入。正躊躇間,眼前的黑暗竟然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黑色漩渦。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間籠罩濟生,將他拉入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黑暗的石洞一口將濟生吞噬,濟生張張嘴,口中發不出音來,驀然間到了洞內。彷彿是穿過一道水幕,臉上還帶着絲絲涼意。濟生轉身看去,這洞口的黑色漩渦卻是在反向旋轉,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了!咔咔咔!無邊無際的黑暗開始濃縮,兩邊的石壁開始向中間合攏,最後黑暗縮成了一絲星點連同洞口一起消失。

一切發生到結束不過一個瞬息,濟生驚慌的撲過去,可擋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堵冰冷的牆。原本洞口的位置重新變成了一面粗糙沒有溫存的石牆,察覺不到任何一絲開裂過的痕跡。

既然原路消失,那麼就在這洞裡找出口吧。濟生在心裡不斷地安慰着自己:反正剛纔這石洞也是突然出現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又來一個出口,自己就出去了。

想到這,濟生放寬心,開始好奇地打量着這石洞的構造。

洞頂呈拱形中央高高凸起,如一隻倒扣的碗。四周牆邊隨處可見大塊的石頭,一些不知名的雜草古藤遍佈生長在牆面上。中央擺放了一張石桌,石桌很不規則,像是什麼人用蠻力硬是做成桌子的模樣。在一個牆角半空處掛了一張用藤蔓編織成的**,和鞦韆一般。

濟生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道:“這些佈置,嗯……怎麼看起來似乎有什麼人在這裡居住?”

“嘿嘿!小孩,你說對了,這還真有別人!嘿嘿!”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接着一個“怪物”從天而降。

啊!濟生嚇了一跳,一陣驚慌,連連退後。定睛看去,卻是一猴子模樣的人形妖物,尾巴捲住上頭的一根古藤,倒掛在濟生面前。

“嘿嘿!”那猴子似的人形妖物,尾巴一鬆,來到濟生面前。眼睛骨碌碌,不住的轉着,看着濟生,抓耳撓腮,眉花眼笑。

濟生這纔看清它的模樣,尖嘴猴腮,金睛火眼。頭上堆滿苔蘚,耳中生藤蘿。鬢邊少發多青草,額下無須有綠莎。眉間土,鼻凹泥,十分狼狽;指頭粗,手掌厚,塵垢餘多。卻喜得眼睛轉動,直直地看着自己,聲如鐘磬。

濟生心中恐懼,不斷倒退,突感背後一硬退不了了,卻是到了牆邊。濟生有點害怕,一手扶着牆,一手指着眼前的妖物道:“你是什麼怪物!你想幹什麼?”

眼前的妖物忽然一躍,跳到一塊巨石上,撓撓頭道:“你連我都不認識?”接着又蹦跳到地上,挺起胸膛,不過卻也不過四尺,一伸出只毛茸茸的手抓,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道:“嘿嘿!我就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濟生撓頭努力地回想着,在腦海仔細的搜索着,最後認真回答道:“齊天大聖?嗯…沒聽說過!”

孫悟空頓時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雙手用力抓了抓腦袋,扯下大把的苔蘚。換做以前,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一棍子打下去了。

孫悟空十分痛苦,又蹦到另一塊石頭上,埋着頭口中自語道:“唔……也許是八百年前,也許是更久遠吧。大概在世人眼裡我早已死去。唉,在這石洞裡過了無盡歲月,也無所謂時間了。嘿嘿!但有一個時間我還是記得的,那就是等了你十五年。”濟生啞然無語,這孫悟空面色變幻極快,前一刻還沉浸在痛苦之中,下一刻卻是對着濟生擠眉弄眼。

“來來來!嘿嘿,我帶你去看樣東西。”孫悟空說着便上前拉起濟生的手,往要裡走去。

濟生聽得雲裡霧裡,看孫悟空也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便決定跟着去看看。其實濟生也無法掙脫,孫悟空看似隨意的一拉,卻是蘊含搬山填海之力,根本容不得濟生反抗。

咚咚咚!濟生突聞清脆的滴水之聲,如鳴佩環,從深處傳來。

“來你看這。”孫悟空朝空一指道。

濟生順着孫悟空手指方向看去,卻是洞頂一塊多出來的石塊,就像是人腦生角十分突兀,形如一根生長其上的石筍。細細的水流在石筍尖頂慢慢匯聚,一下下滴落在地上的一塊巨石上,發出“啪啪”的脆鳴的水聲。那地上的巨石中央已經是深深的凹了下去,滴水穿石,不過卻可以攢下不少積水,供孫悟空平時喝水用。

其他並沒有什麼特別,濟生仔細看去,驀然睜大了眼。發現一團團充裕的靈氣包裹住流水一同流動,那滴落下的水珠也是發着朦朧的白芒。底下巨石中央聚集的積水更是靈氣充沛彷彿是靈液一般!

濟生皺皺眉,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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