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從盛京方向來的唐大公子與羅大公子等人已經快要趕來了,一干人自信滿滿的就要進行平亂之策,一個個的意氣風發,似是就要立上一個大功一般。
南北要道黃泥崗之事,只要是有些能力的人都知道,到都沒有動手,保持觀望態度。
不知道受了誰的指點,也許是年輕氣盛,竟然有了平亂之心。
唐江龍盛京一位侯爵之子,家族龐大,底蘊深厚,這次是以他爲首,身穿玄甲,騎在高頭大馬上,意氣風發。
這時又前面的探子來報,說道:“啓稟將軍,前方亂民聚集地,距此十五里。”
唐江龍問:“人數有多少,可否探清楚?”
探子說道:“據我等清點,人數不下十萬,大部分都藏在山林之中,可能有二十萬不止。”
唐江龍也被這個數字一驚,竟然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
一旁的方大公子也被嚇了一跳,說道:“唐兄,這人數有點嚇人了,我們就三千人馬,即使全部是武者,也不可能對陣幾十萬人吧,要不砸門撤吧。”
唐江龍也有些不敢確信,沒有理會一邊的方大公子,而是繼續問探子道:“到底多少人?說清楚。”
探子一看唐大公子怒了,就硬着頭皮說道:“根據屬下等人打聽,說已經在黃泥崗集結了五十萬人,而且這還是三天前的數據,具體就是這羣亂民自己也不知道。”
此言一出,跟隨來的一羣想立功的人都被驚出一聲冷汗,自大乾開朝以來,雖有小亂不斷,可規模都不是很大,幾十萬人都能抵得上一支大軍了,就是前幾年太上道作亂,人數加起來都沒這麼多。
這些人手都能抵得上一支邊軍大營了,不是說大乾沒有這麼多人,而是大乾地域太大,聽起來八百萬軍隊,但邊軍就佔了六百多萬,分散開了,也沒那麼多人。
大乾不止內部有隱患,最大的隱患都在邊界,連年打仗,若是抽調出來,肯定會造成邊界不穩,至於世家門閥得人,大乾也不會用。
要抽調一支大軍,短時間肯定不可能,世家門閥之所以不出動,一個是事不關己,二來就等着大乾下令,可自領軍隊,只要一戰過後,想要消除此命令難度就大了。
也只有這些富家公子在沒有管束的情況下,纔會如此熱血。
唐江龍目光閃爍不已,本來得到的消息是過了萬人,想着應該也就是一萬多人,沉思三萬,這才讓他在盛京放下話來,要平定此亂,可到了這裡,竟然成了幾十萬,早知道就不來了。
如此就讓他有些騎虎難下,揮退了探子,讓他繼續探查,已經產生退去之意。
一旁的方大公子也有些退意,就說道:“唐兄,要不咱們走吧,將這事彙報上去就成,敵人太過強大,我們不敵,說出來也情有可原。”
唐江龍也有些心動,但總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就怒道:“如今怎麼回去,我唐江龍還怎麼在盛京混,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方大公子本來也準備慫一回了,可唐江龍如此說,也覺得有些不合適,就問道:“那唐兄可有什麼辦法?”
唐江龍也猶豫了良久,好像是在天人交戰,最終一咬牙說道:“不管怎麼說,都要打一次,即使敗了,也能稱得上勇氣可嘉,比灰溜溜的回去要好很多。”
方大公子眼前一亮,說道:“唐兄的意思是佯攻一次?最起碼斬殺兩個人頭,以我們三千人對付五十萬,甚至百萬亂民大軍,也算雖敗猶榮。”
唐江龍詫異的看了一眼方大公公子,說道:“方兄才華令人佩服,這百萬流民大軍沒有馬匹,全是步卒,我們能於此對陣,也能讓人對我們高看一眼,就這麼辦。”
當即說道:“事不遲疑,現在就打,撿兩個軍功就撤,敢天黑就返回楓樹鎮休整。”
方大公子也是一副憧憬之相,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升官發財之事。
接着唐江龍一聲令下,帶着三千奇兵直撲黃泥崗。
而這邊江漢珍與信徒各掌旗總旗剛商量完如何失敗之事,就有一名小旗帶着加急令旗來報,說道:“啓稟靈童大人,朝廷人馬三千騎兵已經奔襲過來,直撲黃泥崗。”
江漢珍頓時一喜,說道:“好,繼續探,帶風雷旗人手向外撤離,其餘不用管。”
小旗一禮之後,說道:“是,靈童大人。”
接着就在一邊領取了令旗,向外急行而去,賬內一陣輕鬆。
江漢珍正愁着怎麼引誘這些富家公子來攻打呢,沒想到竟然送上門來,不管真假,這次都打算戰敗,就對着衆人說道:“以騎兵的速度,要道這裡最多一刻鐘,我們時間不多了,吩咐下去,各雷旗帶領本部人馬,向我們的安排好的地方撤離,之後繼續隱藏,暗中傳道。”
頓了一下,就吩咐道:“火雷旗跟我一起,與敵人碰個面,撤離之後,我會想辦法聯繫你們。”
“遵命。”
衆掌旗應聲而做,風頭行動,剛纔經過一番商議,最終制定了這個分散計劃,此時決定,也無違和之感。
無聖道成立之初,人數還少,江漢珍也就制定了小旗一職,隨着後來人越來越多,管理多有不便,江漢珍也就將歷史上摩尼教的那一套拿了出來。
以自身五行雷法分爲五行雷旗,設立總旗小旗等職位,屬於無聖道武力部門,以地域劃分分壇總壇,各自管理,也是一個獨立的部分,內部管理鬆散,但對於信仰卻強化了很多。
這也是江漢珍深思熟慮後的結果,道經中一個化字,只要融入其中,就能成爲一部分,再也難以脫離,內部派系無數,但都認仙道爲正統。
此道類似於太上道祖之道,有道是百姓日用而不知,將這份信仰融入到百姓生活之中。
太上道祖做五千言,讓人看起來似是而非,其中的道理陰陽轉化,互爲表裡,其中所包含的道理早已融入生活之中,已經根深蒂固。
平常用到,可就是不知道什麼道理,不仔細回想,也會忽略過去。
江漢珍無聖道教義就是模仿了太上道祖之道,將香火之道融入其中,只要流傳出去,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信仰,雖然比起太上道祖差了不知多少倍,可照貓畫虎之下,乍一看,還真有那麼個意思。
心中早有打算,只要將此道傳播出去,就能有源源不斷的香火匯聚,即使無聖道沒了,也不會影響到他的香火收集。
所以在無聖道的管理之上,根本就沒有多少管理痕跡,將所有管理層的權利極度縮小,分辨高低全在自身功德氣運之上。
等到火行雷旗人手集結完畢,就召集一聲:“準備迎戰。”
可就在這時,唐石柱有心急火燎的跑了過來,說道:“靈童大人,流民之中出了事情。”
江漢珍心中暗暗點頭,這樣鬆散,出事是肯定的,但也沒想到來的這麼早。
就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唐石柱一臉暗恨的說道:“我們各旗就要撤離,但不知爲何,走漏了消息,被流民給圍了起來,說我們要放下他們逃跑,這是不仁不義之舉,不讓我們離開。”
江漢珍長嘆一聲,說道:“養習慣了就真的習慣了,我們提供的物資都成了他們認爲理所當然的,本想堅持幾天,竟然成了這樣,你暫且放心,就說朝廷兵馬已經打來了,我們要去迎戰,已經離開的休要再提,被扣留下的都準備一下,雖我迎敵。”
唐石柱有些懊惱的說道:“對不起,是屬下給聖教填麻煩了,屬下這就去做。”
江漢珍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怪你,只要勢成,任誰也難以控制,一切順其自然就成,不要想那麼多。”
被此寬慰,唐石柱雖然心中好受不少,但還是有些自責,有些後悔提這些流民考慮了,也後悔自己太過仁慈,對別人太好,將恩變成了愁。
這種打擊,讓他心情有些滴落,又想到無聖道中的道理,人間就是苦海,受無盡之苦,若無明眼,妖邪難辨,只有乘坐無聖法船,才能到達彼岸,看清時間所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