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劉老大擡進去之後,有把劉老六打發到了門口站着,警告他別偷看,別亂跑,烏大就開始忙碌,等耗子二姑燒好水,烏大就開始清洗傷口,開始救治劉老大,而耗子二姑打下手。
烏大看了一下,傷口中還有雜物,就說道:“清靜水。”
耗子二姑自是不慢,取出一隻碗,倒上七分水,左手三山訣,將碗擱置於手訣之上,右手劍訣,凝神閉目,默唸咒語,雙眼一睜,一道靈光透目而出,凝聚與指尖之上,劍指對着水碗開始畫符,口中默唸咒語,最後輕輕一點,一聲‘敕令’,碗中閃過一道清幽光芒,將水遞給了烏大。
烏大用清靜水開始清洗劉老大身上的傷口,因爲這劉老大受傷也有幾個時辰了,在逃跑過程中難免會有雜物鑽進傷口,不好處理。
但一切雜物被清靜水一碰,就被輕易的取出,而且劉老六身體被開始沾染清靜水,就開始冒出肉眼難見的灰氣來,而且從中傳出濃厚的土腥味。
烏大指着灰氣對耗子二姑說道:“你看看咱們救的這人,這麼重的土腥味,若不是我們用清靜水清洗他的傷口,這味道洗都洗不掉,這兩人肯定不是什麼做生意的,而是刨墳掘墓的盜墓賊。”
耗子二姑被說的低頭不語,一個勁的煉製着‘法水’。
水法是法術的核心之法,許多法術的施展都離不開水法,也是有些法教的核心之密。
所謂水法,可以說是道門法術入門的必經之路,沒有水法的修煉,基本上也不會有法術的展現,也是最難求的法術真傳。
氣乘風則散,遇水則止,可以儲存法力爲用,法術修煉艱難,所以纔會用到水,是人與自然溝通的重要媒介,初修者法術微薄,幾乎顯現不出來,所以就有水法一說,是施展法術的關鍵。
其中流傳着四大水法,二十四中水法,三十六小水法,以及不計其數的雜水法。
其中如大小雪山水,治病華佗水,太上陰陽水等,還有什麼鐵牛水,羅漢水止血水,畫煞水,雜七雜八的數不勝數。
大都在民間流傳,也只是一些散亂的水法,如今烏大夫婦兩人拜入雷門,並且開始修煉,到現在還沒修煉出神魂,想要用法術不會像江漢珍那樣,揮手就出掌心雷,只能通過水法來施展,所以一些雷門常用的水法江漢珍也給了兩人,傳了密咒,讓兩人自行修習,看樣子修煉的還不錯。
一碗接着一碗的煉水,耗子二姑也有些吃不消,等到烏大將劉老大的傷口清理乾淨,耗子二姑額頭已經佈滿了秘密的一層汗珠。
烏大轉頭一看,有些埋怨的說道:“讓你別救你就是不聽,你看現在,還將自己累了個半死。”
耗子二姑自知理虧,小聲的說道:“這不是快好了嘛,等待會我煉一碗逢春水,你將傷口縫合塗抹在他傷口上就行了。”
“你瘋了。”
烏大真大眼睛盯着耗子二姑,怒道:“那個可是最能消耗本源的水,你身體也剛剛恢復,怎麼可能煉製那種水,一碗小藥王水給他就算很仗義了。”
耗子二姑也明白水法雖然看着神奇,是法術的一種體現,但消耗的還是自身精氣神,用的多了會傷到本身,烏大說的是實話。
以前她一直病着,身子本來就虛弱,差點扛不住,若不是烏大一支採藥給她續命,她早就病入膏肓了,那裡還能等到現在。
直到江漢珍出現,纔將他兩身上的邪氣祛除乾淨,並進入修行大門,此時恢復沒多久,身體還是很弱,消耗的多了也對自己不好。
逢春水和藥王水聽起來差不多,都是治病療傷的法術,但效果可是天壤之別,逢春水法強大,有枯木逢春之意,可以做到斷肢重生,強大無比,但消耗也大,像耗子二姑這種狀況,用上這麼一次,差不要用好幾個月恢復。
而小藥王水就不同了,專門治療傷口的,可以加速恢復,但疼痛無比,催化傷者元氣,加速恢復傷口,對法師來說,消耗就小了許多,多吃兩碗飯就能補回來。
耗子二姑也不是明白事理之人,也就答應下來,取了一碗水,默唸小藥王咒,然後在水碗之中畫了一道小藥王符,水中出現一道光華,一碗藥王水就成了。
烏大看着滿意,這才取過縫衣服用的大針,在火上烤紅,再用鉗子掰彎,放在清靜水中消毒之後,就開始拿起小藥王水,往傷口裡面撒一點,然後開始很粗暴的縫合。
還好劉老大是暈過去的,否則非得跳起來不可,即使如此,被烏大刺到神經上,暈過去的劉老大躺在牀上直抽搐。
就這樣,烏大就開始一個傷口接着一個傷口的縫合着,等到整個傷口全部縫合,小藥王水也已經用完了,這才拍了拍手,擦了一把汗,說道:”好了,這真不是人乾的,以後遇到這種直接扔出去,簡直是給我們找麻煩。”
耗子二姑也擦了一下頭上的漢,折騰了這麼久終於將人給救過來的,也是心裡鬆了一口氣,對烏大的話雖然不甚在意,但還是點點頭,表示答應。
烏大推門而出,就見到劉老六急的在門口來回的亂轉,看見烏大出來,趕緊上前問道:“先生,我大哥怎麼樣了。”
劉老六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讓他想起了雞舍旁邊拴着的大白兔,氣不打一出來,沒好氣的說道:“死了。”
“什麼?”
劉老六一陣驚慌,眼淚奪眶而出,眼看就要流出來。
烏大看着鄙視一眼,說道:“看你這德性,滾遠點,別擋道。”
說着一把將劉老六撥到一邊,自顧的向後山江漢珍修煉法術的地方走去。
劉老六猶如失魂落魄一般的進入房間內,就開始大嚎起來,讓收拾雜物的耗子二姑納悶的看了一眼,勸說道:“孩子,你大哥沒死,只是昏了過去。”
劉老六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查看了一下劉老大,看見呼吸均勻,除了面色因爲失血過多有些蒼白之外,其餘的一切正常,傷口都已經縫合,感激的對耗子二姑說道:“多謝這位···”
說着不知道怎麼稱呼,耗子二姑看着這劉老六年齡還小,看着柔弱,就說道:“你以後就叫我二姑吧。”
劉老六也是感激兩人救了他們兄弟兩,也就叫了聲二姑,也算劉家兄弟暫且在山神廟安身了。
烏大處理完事情之後,自然是去江漢珍那裡彙報事情的前因後果,雖說耗子二姑說自己會向江漢珍說明情況,但烏大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站出來擔當呢,就硬着頭皮向江漢珍那走去。
其實在劉家兄弟進門的那一刻,江漢珍就已經知道了。
他神魂通透,又是天人之體,一些細微的動靜還是能捕捉的到,也對這事有些猜測,但沒有理會,還是一心修煉法術。
江漢珍看烏大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般的站在旁邊,知道可能是有事,收了法術,就說道:“我說烏大,早上還好好的,這還沒多長時間就蔫了,發生什麼事了。”
烏大低着頭說道:“祖師,弟子可能做了一件錯事。”
江漢珍一愣,不在意的說道:“怎麼了,犯啥錯了?”
烏大說道:“弟子將來路不明的兩個土夫子從外面救了回來,弟子擔心給我們山神廟中帶來麻煩,但已經救了,就來此彙報祖師。”
然後接着說道:“若是祖師嫌這事麻煩,弟子這就將人給趕出去。”
江漢珍心中明瞭,該上山的土夫子們也都開始上山了,撒出去的網已經開始起作用,對烏大說道:“不用,既然救了就讓待着吧,沒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
然後看着烏大,笑着說道:“你啥時候有這麼好心了,明知是盜匪還往回來救。”
烏大心中一突,看來是看出來了,說道:“弟子修煉之後,自知要積累功德,這救人一命,可是大功德···”
“好了好了。”
江漢珍趕緊制止的烏大的瞎掰,說道:“我知道你是替藍二姑來的,既然做了,又不是傷天害理之事,那我肯定支持,至於你所擔心的事,一切有我擔着。”
“多謝祖師。”
烏大有些感動的對江漢珍一禮,神色誠懇,讓他覺得真是有擔當的一個祖師,也暗暗決定,自己以後也要做個有擔當的人。
江漢珍從烏大救回來的這連個土夫子身上猜測着時間,有盜墓賊被追殺上山,肯定是爲了瓶山墓起了衝突,而湘西最大的盜匪就是卸嶺,那極有可能就是卸嶺之人乾的,這兩人逃了,卸嶺的人肯定要追上來滅口。
或者爲了瓶山之事,這山神廟也是個好的落腳點,也是必經之路,不管如何,都是會來山神廟的。
旋即對烏大說道:“走,咋們先回去。”
烏大一愣,江漢珍出了吃飯睡覺就一直在此地修煉法術,基本不會閒着,怎麼這時候就要回去,疑惑的問道:“祖師您不修煉了?”
江漢珍點點頭,說道:“今天暫時就到這吧,待會會有客人來,我怕你招呼不周,還是我來吧。”
烏大修煉日久,思維敏捷,也明白江漢珍的話是什麼意思,說道:“多謝祖師爲弟子考慮。”
江漢珍搖搖頭,說道:“這可不是爲你考慮,而是我這次要做的事,等閒下來給你解說一二,也明白其中的原理,經歷一下也能爲你增長一些見聞。”
“好的祖師。”
烏大點點頭,對江漢珍所說的有些期待,這可是神仙之事,想想就覺得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