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掌櫃這話,雲翔此時卻是不驚反喜,他之前一番試探,原本就是爲了證實佛緣閣和佛緣香榭的關係,如今對方這番話,卻已經讓他有了十分的把握。
他淡淡一笑,便直接開門見山地道:“在下受一個朋友介紹,前來尋找佛緣香榭,看來是來錯了地方。既然掌櫃如此不歡迎,在下告辭便是了。”說完,對着掌櫃拱了拱手,便要轉身離去。
“且慢!”掌櫃聽到佛緣香榭這個詞,頓時就是一個激靈,連忙開口阻止了雲翔。接着,他使了個眼色,兩個夥計連忙走出了店門,然後回身又將門關上了。
待得雲翔笑盈盈地迴轉過身來,掌櫃忽然開口問了一個一句:“客官,你是人嗎?”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是罵人,不過雲翔還是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長舌猛然吐出三米多,直至距離掌櫃只有十餘公分方纔收了回來,笑道:“你覺得呢?”
掌櫃此時才微微鬆了口氣,表情立刻輕鬆了下來,拱手行禮道:“原來是妖族前輩在此,小人倒是失敬了。不敢隱瞞前輩,我這佛緣閣正是佛緣香榭在中原所開的第一家分號,沒想到竟然能將前輩引了進來,當真是蓬蓽生輝。”
佛緣香榭竟然都開始在中原開分號了,倒是讓雲翔有些感嘆。他道:“看來我並沒有找錯地方啊。”
掌櫃忙道:“自然是沒有錯,只是前輩想要的東西,我這小小的分號卻是拿不出來了,前輩修爲通天,何不去總號一行?總號對於前輩這樣的妖族高人,一向是歡迎無比的。”
雲翔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但不知你家總號在什麼地方,我也好前去尋找。”
掌櫃聽了這話,卻是又起了疑心,問道:“前輩難道不知我們總號的位置嗎?還容我再問一句,不知前輩是從何處聽來我家總號的名字的?”
雲翔心思急轉,淡淡地道:“我有一位摯友,喚做避寒大王,與你們黃三當家有些交情,也從你們佛緣香榭得了不少好處,我是得知了此事,纔會前來尋找的。只是他這人說話總是語焉不詳,我纔沒有問清楚位置,只能這般胡亂尋找。”
掌櫃聽了這話,心中的疑慮頓時去了大半,笑道:“原來是三當家的朋友介紹的,倒也是難怪了。不敢隱瞞前輩,我家總號就在西天靈山腳下。”
西天靈山腳下!雲翔頓時驚呆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佛妖兩道通吃的妖怪組織,總部竟然會在靈山腳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
掌櫃看了雲翔的表情,卻並不奇怪,忙補充道:“前輩無需擔心,你只需到了銅臺府,找到了那裡的佛緣閣分號,自會有人接引前輩前往總號,西天之人斷然不敢來找麻煩。”
這一番話,卻是着實洗刷了雲翔的三觀了。這佛緣香榭竟然強大至如此程度,可以公然引妖怪前往靈山旅遊購物,只不知本去佛祖若是知道了此事,又會做何想。
他心中雖然驚異,但還是點頭道:“好,那我就去你們總號一趟便是。”
掌櫃此時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小人還是要多提醒前輩一句,總號乃是妖族的銷金窟,前輩若是要去,還是要多帶些錢財纔是,免得錯失良機。”
雲翔點頭道:“多謝掌櫃指點,我記下了。”
說完,雲翔便辭別了這佛緣閣掌櫃,一路返回了自己的客棧。不過他心裡卻已經暗暗決定,以後若有機會,定要去見識一下這佛緣香榭的風采,尤其對那個寫出了《金剛鍛寶決》的謝小蓉,其實他也是好奇得緊。
第二天一早起來,雲翔卻也並不急着離開,而是前往集市買了匹快馬。
上一世當兵之時,他曾經在邊防部隊服役兩年,那裡道路不通,馬匹本就是主要的腳力,因此他對於騎馬還是頗有心得的。
一切準備停當,他才牽着馬出了金城,一路向着西方奔去。
說來也是奇怪,此時的氣候已經過了初秋,正是天氣轉涼的時候,可他越往西走,氣溫反倒是越高了起來。不過,當他仔細看過地圖之後,心中卻已經猜出了其中的原因,那小小的“火焰山”三個字,已經讓他莫名地有些擔心了起來。
出了金城往西,道路已是更加荒涼,雲翔一路走走停停,不過十餘日,便已到達了高昌城外。他翻身下馬,扶了扶頭上的斗笠,正要策馬進城,卻忽然被一處景緻吸引住了。
只見高昌城的城門之外,立着一個破破爛爛的棚子,棚子中央擺放着一張桌子,桌子前坐着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後坐着兩個彪形大漢,三人都是沒精打采地東張西望着。而真正吸引雲翔注意力的,卻是那棚子外正立着一塊兩米高的木牌,牌子上赫然寫着“過山”二字。
過山?過什麼山?當然是火焰山了。
看過西遊記的人,肯定都不會忘記,過火焰山乃是困難無比的事,連唐僧師徒都花了好大的力氣。雲翔自忖沒有孫猴子的本事,之前也是有些擔心,若是無法通過火焰山,只怕就要多繞出千餘里路了,可如今纔剛到高昌城外,便看到了“過山”二字,又怎能讓他不覺得驚喜?
於是,他轉身將馬匹拴在了路邊,便徑直向着那棚子走了過去。
那棚中的三人此時也注意到了他的到來,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中年人大老遠便起身施禮道:“這位客官,可是要過山的?”
雲翔三兩步走上前來,回禮道:“兄臺所說的過山,可是過那火焰山?”
“過山稅?”雲翔頓時一愣,心中升起了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之前在神農山和龍宮倒是不覺得,怎麼這一來到人間,卻成了處處都要錢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