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經專修氣血,以血氣傷敵,擁有千般變化,萬般神通,乃是一門無上絕學。吸收他人氣血,增長本身功力,只是血神經最下層的手段,你若想在修煉的道路上走得更遠,必須收斂身上殺意,精煉自身氣血。”張慕仙緩緩說道。
蛇橫趴在地上,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口中卻說道:“大人所言甚是,屬下謹遵大人教誨。”
張慕仙似未感覺到蛇橫口氣中的敷衍,說道:“起來吧!說說血神教!”
蛇橫頓覺身上壓力盡去,起身道:“屬下按大人吩咐,創立血神教,收徒五千,擇其中優秀者十二,立其爲血神子,目前十二名血神子都已有地仙修爲。”
蛇橫語氣中充滿傲然,血神教草創未久,卻已有十二名地仙境高手,僅憑這一點就足以他自傲。
張慕仙點點頭,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蛇橫道:“人族當興,妖族當滅,屬下準備自南向北,逐一掃除妖族勢力,令妖族在北俱蘆洲除名。”
“好大的口氣!妖族曾爲天地主角,即便如今沒落了,依然有無數天仙高手,更有數名金仙坐鎮,你怎將妖族除名?”張慕仙嗤笑道。
蛇橫冷笑:“無數天仙,正好爲屬下補足功力!至於金仙,亦不是無法對付。”
蛇橫口氣張狂,張慕仙並未反駁,而是悠然轉過身,背對蛇橫道:“你走吧!自今日始,你再不是糾察靈官衙門的成員。”
蛇橫欲言又止,看着張慕仙的背影,最終卻不敢出手,化作血光向北遁去。
“不擇手段真豪傑,不忘初心是英雄!蛇橫初心已失,真是可惜!”張慕仙對蛇橫的殺戮手段並不排斥,他本人亦不乏殺伐之事,然而蛇橫被殺意控制,初心已失,再難回頭了。
“人族當興,妖族當滅,乃是天地大勢,不可阻擋。蛇橫借勢而行,還有一些逍遙歲月。”張慕仙雖放棄蛇橫,卻不會阻擋天地大勢。蛇橫失去初心,令他覆滅妖族的大計出現波折,卻不會影響最終結果。
張慕仙負手身後,遙望虛空,眼神深邃難測,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河燦爛,若出其裡。
觀天之道,執天之刑。自從進入金仙境,張慕仙對於大道的領悟更加深刻,佈局更加深遠。他輕輕揮手,將虛空劃開一道口子,邁步進入虛空之中。
……
北俱蘆洲中部有一處特殊地形,九山環抱一谷,方圓三百里,寸草不生,只獸不養,臭氣熏天,人、妖難活。這裡是妖族大聖相柳的道場。
相柳爲妖族大聖,蛇身九頭,食人無數,所到之處,盡成澤國。它噴出來的水比洪水還厲害,又苦又辣,吃了就會送命,因此,這種水澤連禽獸也不能生活。
人族崛起時,人王大禹見相柳如此猖獗,就運用神力將相柳擊敗。相柳神通強大,雖敗不死,隨妖族退居北俱蘆洲,佔據此處爲道場。它九顆腦袋盤在九座山頭上,不斷向山谷噴塗毒液,將此處經營的鐵通一般。
蛇橫若要橫掃北俱蘆洲,第一個強勁對手就是相柳。相柳在上古之時就有赫赫兇名,是實力強勁的老牌金仙。蛇橫只有天仙巔峰修爲,即便有血神經傍身,依然難敵相柳。
張慕仙緩步自空間踏出,出現在沼澤上方。
“你是何人?”張慕仙出現,相柳立時察覺,九首同時發出喝問。
張慕仙容貌早已變幻,又有封神榜遮掩,相柳自然看不穿他的本體,他俯視相柳道:“汝生於天地之間,作惡無數,卻未行一善,於天地大道有損,可願恕罪?”
相柳九顆頭顱搖動,眼中射出十八道兇光,卻未能看穿張慕仙的深淺,就嗡聲道:“如何恕罪?”
張慕仙呵呵笑道:“貧道周遊三界,穿梭五行,朝北海暮蒼梧,尚缺一副腳力,汝可願皈依?”
“找死!”相柳九顆頭顱同時發出怒吼,齊齊噴出毒液,射向張慕仙。它爲上古凶神,即便三皇五帝亦不放在眼中,這個不知名道士竟想收它爲坐騎,這樣的侮辱,豈能忍受?
張慕仙衣袖揮舞,九道如江河般的毒水頓時消失不見。
“袖裡乾坤?你是鎮元子什麼人?”相柳見張慕仙輕描淡寫將它的毒水收走,大吃一驚。
張慕仙邁步而行,瞬間出現在一座山頭上,伸掌按向相柳的頭顱。
相柳的身體突然縮小,變作一條身長三丈,頸上長着九顆腦袋的怪蛇,鑽入九山環抱的沼澤之中。
張慕仙緩緩降落在沼澤中,澤中白霧漸起。
張慕仙大袖飄飄,在白霧中悠然漫步,一邊前行一邊感悟相柳的位置。
相柳居此處數萬年,每日噴出毒液入山谷,在山谷中形成一個大沼澤。沼澤中的毒霧就是相柳數萬年噴出毒液的精華,即便尋常金仙高手入此間,亦不敢任由毒霧臨體。
張慕仙來此之前,專門在天庭圖書館查詢“禹王斬相柳”那場戰鬥資料,已熟悉相柳的這種神通。在資料中,詳細列出了相柳此種神通的種種功用。
張慕仙胸有成竹,不斷搜索相柳的蹤跡,細細感悟白霧法術的細微變化,心中暗歎:“怪不得妖族沒落,人族崛起。相柳爲妖族大能,可是數萬年來,他的神通法術幾乎沒有變化。可是人族呢,在數萬年間奇功異法層出不窮,當年大禹斬傷相柳,尚廢了不少氣力。如今我面對相柳,卻沒有絲毫壓力,有無數種方法將它斬殺。”
在白霧中行進兩刻鐘,張慕仙搖身一變,化作一隻牛犢大小,通體血紅的大蛤蟆,口中發出陣陣牛吼。
牛吼聲起,整個沼澤震動,沼澤中的白霧如乳燕投林,紛紛飛入大蛤蟆口中。大蛤蟆名叫莽牯朱蛤,是萬毒之王,是所有蛇類的剋星。相柳九頭蛇身,屬於蛇類,也被莽牯朱蛤剋制。
張慕仙變作莽牯朱蛤,頓將相柳數萬年佈置的毒霧陣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