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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輪迴當中,緊那羅盤坐虛空,身下顯現一朵十二品黑色蓮臺,巋然不動。身後一片氤氳光景浮現,有六道種種,三千世界明滅不定。
緊那羅枯坐蓮臺,如同那亙古便存在的佛陀一般,鎮壓三千界,任那六道輪迴神光呼嘯而過,不時又有滔天波瀾。
緊那羅彷彿入定了一般,一身氣息彷彿已然散去,便是絲毫生機也無。彷彿,留在此處的,僅是一具肉身而已,魂靈早已穿越六道,直往那三千大千當中,笑看芸芸衆生而去。
但每當有一道道漣漪驚起,要捲住黑色蓮臺,往那六道之中帶去的時候,總會有一道淡淡的黑色佛光,濃黑如墨,散佈在緊那羅周圍,令其百邪不侵,萬法不沾。
六道輪迴當中,並不平靜,不時地有各種惡鬼,太古巨兇的魂靈在其中暢遊,轉輪而去。更有種種詭秘事件,便是天道聖人,亦不見得能夠探究得清。
偶有那兇魂惡煞,無意間靠近緊那羅的,企圖吞噬肉身或是奪舍重生的,盡皆被那護體的佛光擋住,繼而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消散在六道輪迴當中。
就這般,緊那羅枯坐於六道當中,似乎從來便不存在在一般,從有中來,往無中去。
“嗡!”
忽而一道淡淡波動,從六道輪迴深處傳出,如同平靜的湖面當中,落入了一塊石子,激起萬重浪花,一圈圈的漣漪使得整個六道隨之共振起來。
一道淡淡紫光從天而降,從那未知的虛空之處,投影而來,將緊那羅周身籠罩其中,一朵紫色的道蓮從六道當中生長而出。
飄拽搖曳,隨着那道莫名的波動而漸漸膨脹,似乎在那蓮臺當中,竟然捧着一顆鮮活的心臟一般,隨那波動跳蕩不息。
道蓮漸漸長大,而後竟然與緊那羅座下黑蓮重合起來,似乎整個化作一道紫色水流一般浸潤進了黑蓮當中,令得烏黑的十二品黑色蓮臺,泛出些許妖異的紫色光華。
“嗡!”
又一道波動傳出,緊那羅座下的蓮臺終是動了起來,似乎被那紫色光華託着,接引往六道輪迴深處,一處未知的地界。
越飛越快,遠遠望去,就如同一道紫色電光一般,一閃而逝,而到了最後竟然直接穿破一道漆黑的虛空門戶,沒入了進去。
“唔!”
似乎沉寂了無數載,又似乎僅僅只是一瞬間,一個微微**從緊那羅口中傳出,一直緊閉的雙目睜開。
剎那間滿天星輝大作,無窮星辰在其漆黑的瞳孔中閃爍而後搖落,無量星光將眼前的這方世界照亮,似乎是從無盡洪荒虛空當中接引而來一般。
“這裡是?”
有些微微愣神,似乎適才的小睡令得緊那羅頭腦有些不太清醒,望着眼前的這方世界,緊那羅顯現出疑惑之色,而後卻是微微動容,嘆息一句,道:“黑暗之淵。”
卻見此方天地有些不同,似乎並不在六道輪迴當中。高天之上,有着無盡的混沌瀰漫,掩蓋一切,並無一顆日月星辰。
下方乃是一片無盡汪洋,波光粼粼,除此以外空無一物。在那整片無邊無際的汪洋當中,卻沒有一絲生機,似乎並不存在生命一般。
若是紅孩兒等人來此,一定會認出,那一整片汪洋當中,所容納的海水不是他物,卻是至毒無比的九天弱水。
九天弱水乃爲洪荒先天靈泉之一,卻是與那太陰真水、三光神水、八功德水等不同。
水善萬物,最擅滋養生機,如那太陰真水、三光神水、八功德水等等莫不是匯聚着莫大生機。乃是仙家渴求的寶貝,洪荒難覓的水系靈物。
但有陰便有陽,有惡便有善。九天弱水與那滋養生機的三光神水不同,最是陰毒無比,銷魂噬魄,腐蝕肉身,便是大巫之軀亦不見得能夠強渡若水。這一點上卻是頗似那黃泉水,只不過功效更甚,且缺少了黃泉當中的鬼氣。
九天弱水其實卻是並不少見,那天庭天河便是由九天弱水而成,乃是天庭一處重要的屏障。三千弱水之上,鵝毛漂不起,蘆花定沉底。
更有不時的散發出一種毒氣,對凡人並無害處,但若是修道之人,任你大羅金仙被那毒氣一薰,亦是頭昏腦漲,法力消退,戰力大減。
使得入侵之人,只能夠從南天門出入,除非天賦異稟,如那天蓬元帥或是捲簾大將一般,或可從那弱水當中淌過而平安無事。
當然,九天弱水之毒也只是相對而言,身爲先天靈液,在準聖或是專修水系的大羅金仙眼中,那可是不可多得寶貝。
傳言,那三光山水便是元始天尊採天庭天河之水,溶日月星三光於其中,鍛鍊萬載,化去毒性,成就無邊生機。
且與其他先天靈物不同,靈泉一類的靈物,便如那先天靈氣一般,受洪荒天地法則之限制,難以長存。這九天弱水所存放之地,若非是獨特的法器,便須得有那泉母,滋養靈泉,令其生生不息。
否則,其定會在短暫的時間當中,先天氣息消散一空,而後化爲無量後天之水。這也是爲何當初共工怒觸不周山,導致天柱折斷,天河之水倒傾,禍及洪荒三界,使得洪荒東土洪澇不斷的原因。
此刻,這方天地當中,無盡汪洋盡皆爲九天弱水所圍繞,看來卻是定然有那混沌靈泉作爲泉母,方能成就。
望着眼前的一片汪洋,緊那羅雙目當中神光閃爍,似乎卻是被這眼前之景勾起了好些心緒,沉默不語。
久久,卻是長長舒了一口氣,而後望了一眼這方天地,腳踏在浪濤之上,徑自朝向這一方天地中心而去……
數日之後,緊那羅卻是終於來到了這方天地的中央,立身於海面之上,淡然望去。要知道緊那羅如今修爲幾近聖人,腳力自是不同一般,便是洪荒三界,在其腳下數日時間亦是可以游上一個來回。
而眼前此方世界光是此片九天弱水所化汪洋便走了數日,可見此處卻是一處委實不下於洪荒三界的巨大空間。
而此時,緊那羅卻是站在一處無邊無際的深淵邊上,俯身下看,卻見一片漆黑,深不見底。但那海水竟然像是被刀切開一般,化作一方水牆,圍困着眼前的無盡深淵,並不漫入。
當真古怪異常,但若是修爲精深之人在此,當能發現,那深淵當中有一種莫名的令人心悸的氣息散發而出,因此將這無盡弱水隔開,不能漫入絲毫。
想也沒想,緊那羅卻是將身一縱,躍入了深淵當中,卻見在那一旁海水當中,佇立着一根黑色的石峰,頂天絕地,上面書着“黑暗之淵”四個上古神文……
卻說那玄奘別了唐王,帶着兩個隨從,一路縱馬,朝西而去。馬不停蹄,夜住曉行,卻是按那唐王授意,想要追上那西行的道門一行人。
按照唐王的意思,那李玄霸畢竟是太宗胞弟,若是一路西行,或許看在太宗顏面之上,會出手相助一二。
奈何三人一路前行,連行數日,卻是連那道門一行人的影子都沒追上。那一行五人便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直令三人感嘆果是神仙中人,不同凡俗。
而那玄奘更是在心底暗暗惋惜,那道門西行五人之不凡,卻是聽得唐王說起過,玄奘雖然醉心佛學,但卻並非蠢驢木馬,不懂變通。亦是想要藉助五人之力,一路西行卻是會平順許多。
但既然對方避而不見,卻是徒呼奈何,知曉佛道之爭由來已久,別家沒有給自己使絆子便已是極好,又何希冀於對方出手相助,豈非癡人說夢?
就這般,三人一路西行,卻是已走了月餘,一路出了陽關,進入西域。終是見得那連天大漠,令得玄奘漲了不少見識。一路遠行,觀得路旁景緻,不覺到了深秋氣節。
這一日清晨,三人卻是及早動身,迎着朝陽而動,朝向西方而去。須臾時間卻是來到了一處山嶺之前,卻見那山高路險,又盡是衰草連天,遮蔽人眼,擋住了去路。
三人見此,卻是隻得撥草尋路,在那荒山上緩慢行進。那山路崎嶇難走,起伏不定,三人又恐怕錯了路徑,卻是步步爲營,慢慢挪動,終是行至半山腰處。
見得山勢荒蕪,不像有人走過,那腳下路徑也早是廢棄多年,也不知哪朝哪代所修。玄奘三人卻是驚疑不定,曾聞得那觀音大士所言西行之路兇險異常。況且荒山野嶺,常多猛獸妖邪,卻是令得三人擔憂不已。
正在疑思之間,忽然一聲驚呼,三人便感一陣搖晃,卻是齊齊失足,連人帶馬跌落下去,落在一旁坑坎之中。一時人馬齊鳴,卻是令得三人心驚不已,卻是恐怕被困此處,驚動了山中猛獸。
“抓住了,抓住了!”
正在這時,一聲高呼傳來,便聞得破空之聲齊作,陣陣妖風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狂風滾滾、黑風陣陣。那山道之上瞬息間現出五六十個妖魔,相貌兇惡,圍上前來,將三人堵住,揪了上來。
那從者二人雖是唐王派遣,粗通武藝,但畢竟是凡人,見得此景卻是早已嚇破了膽,哭哭啼啼。而玄奘更是心中駭然,面色蒼白,戰戰兢兢,不敢直視。
“孩兒們!”
一個聲音從衆妖身後傳來,卻見的一道健碩身形排開衆妖,走上前來,望着被五花大綁的玄奘三人,面上露出喜色。
卻見那妖生的,雄威身凜凜,猛氣貌堂堂。目若閃電,聲如雷震。紅脣外翻,尖牙參差。更是身上長着金色皮毛,又有黑色斑紋,額上一個“王”字,脣邊留着鋼須,利爪如同金鐵,寒光四射,卻是一隻吊晴白虎化形爲妖。
感受到那妖王目光掃視,玄奘卻是魂飛天外,寒毛炸立,只覺得頭皮發麻,雙目一翻,便暈闕過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