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和覆海所感覺到的,是拘拿的力量,但在敖睺和其他已淘汰者的視線中,所見的確是那原本分立成幾百座的擂臺在剎時合攏,變成一座,舉重若輕間,全是震撼。
光影變化。
下一刻,牛魔王便見到了此行最後的對手。
似乎有些眼熟。
“是你?”
牛魔王道,他是見過敖睺的。
“刷!”
覆海卻願不多言,身形甫一顯露,便一抖掌中長槍,身子也掠起,如惡龍登天!
蕭蕭!
“來的好!”
牛魔王長嘯。
多年未見,想不到,當年那小妖怪竟然已經有了如此法力。
小衣……
果然,能得她看中,又怎可能會是庸才?
腦海裡,那一道倩影又悄悄浮現。
可惜……
一瞬間,腦海裡千迴百轉……
但牛魔王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
身子在原地不動。
牛魔王雙掌一合,伴着無匹的霸道,長刀攜萬重刀影——
呼嘯斬下!
長槍的軌跡被輕易截獲了。
“嘭!”
一聲爆響。
刀與槍相交,法力在碰撞,肆意的朝着四面發散,吹的近處的大陣漣漪陣陣。
只交手才一合,覆海便已落入了下風。
槍。
講究的是變幻。
刀。
卻是專走霸道。
輕靈已被霸道捕捉,逼的不得不硬碰。
距離失敗還會有多遠麼?
這結果其實還未開始便已經可以預料到的。
Wωω● Tтkā n● ¢ ○
雖都是名傳三界的大妖,但牛魔王之所以能爲大哥,除了根腳之外,更是因爲他的法力要強上一籌。
法力本就略遜了。
覆海所用的還不是最擅長的劍。
便是隻相了差毫釐,都能夠謬之千里,更何況還是兩相疊加。
但——
預料的。
終究不是最後的。
短暫的相持……
驀地,牛魔王的面色忽然一變。
但覆海卻沒有收手。
法力狂暴!
就在這牛魔王失神的片刻,覆海的雙手猛地一絞。
“你不是……你是……”
紅光一閃。
裹住牛魔王的軀體消失不見——
勝負已分。
全力御使法力的剎那,覆海身上那被小傢伙遮掩的嚴嚴實實的的氣息,終究還是泄露了一縷。
只一縷。
但卻已足夠讓牛魔王看穿……
……
怎麼會?
高臺之上,烏摩的面色一下變了。
老祖交代下來的事情辦砸了?
溼婆下意識的轉頭。
英俊的面上毫無表情,甚至連眼神也沒有波動一下。
深沉。
下首,鐵扇同樣轉頭,卻仍只能看到這樣的天波旬。
高遂難測。
……
擂臺上。
覆海長身而立。
收槍。
擂臺廣闊,周圍的禁制在比試結束的同時便褪去了,但同樣是血色的朝陽卻投了下開,落在覆海的身上。
血紅一片。
……
“……”
矮几後,不易察覺的敖睺的眼睛微微一眯,那一剎,認出覆海的不止有牛魔王,他也認了出來。
還有小傢伙。
這般隱藏氣機的手法,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眼神一凝。
終於落在了覆海的腰際,雖已做了足夠精緻的隱藏,但到了這一步,又如何還能再騙的過敖睺?
……
一瞬。
……
“……”
高臺的最高處,烏摩像是動了動嘴脣,應是在秘密傳音。
天波旬面色不變,自座位上站起。
“火鱗子。”
他開口道。
“九個時辰後,子時開宴,爲教主賀!”
“爲公主慶!”
“爲駙馬慶!”
刷!
衣袖一揮,剎那間,高高的擂臺又被平成了地面。
又一揮。
殿宇高起。
敖睺等只覺眼前一變,已置身於廣廈。
天波旬不再理會其他了。
轉身。
當先離開。
溼婆趕緊跟了上去。
緩緩的,烏摩座位上站起,目光往下,應是在某處停頓一一下,隨即,身形掠起,化出的血色遁光將鐵扇的身子一裹,便也消失了。
……
“駙馬爺。”
一羣侍女上前,爲首的那一個赫然有天仙境界頂峰的實力,她衝着覆海輕輕一禮,跟着又略微的擺了擺手,侍女們便擡上了一座香攆。
“現在時候還早,讓奴奴引您先去偏殿小憩一會。”
轎攆升起。
一隊美人騰空,遁光連成一片,別有一種姿態。
不一會也寥寥了……
……
鐵扇招親……
牛魔王輸了……
不可能不是牛魔王的,那……
不好!
敖睺舉到一半的酒杯僵住了。
……
血痕殷殷,爬滿了宮殿外牆。
內殿裡,天波旬的身形突兀顯出,禁制未關閉,跟着溼婆的身影也顯現,最後是烏摩,一道血光閃過,她攜着鐵扇落了下來。
“教主?”
溼婆發問。
“接下來……”
“老祖的命令,不會改易。”
背對着溼婆,天波旬緩緩開口。
語氣深沉。
烏摩的身邊,鐵扇略微的低着頭,她低垂的眼瞼中,眼神像是波動了一下。
……
血海中,一半侍女在前,一半侍女在後,擡攆的四名侍女,腰際微微的亮着紅色光暈,排開一片血水。
驀地,遁光一頓。
“駙馬爺,到了。”
那名侍女首領上前,開口道。
覆海擡頭,便看見了一座殿宇,外飾精美,金碧輝煌,她下攆,濃重的血氣撲面,激的她眉頭使勁蹙了下。
“駙馬爺,請!”
……
一杯酒飲下。
敖睺將酒杯放回矮几上。
“大人。”
溫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素手持壺,那美人兒甜甜一笑,又爲他斟上了一杯。
“敢問姑娘芳名?”
敖睺眼神閃爍了幾下道。
“妾名‘聽香’。”
“聽香……”
語聲拉長像是在沉吟……
……
片刻之後。
青色的遁光縱起,敖睺攜着這名叫‘聽香’的阿修羅族女子,飛出殿外,在空中遁光又一轉,直入血海。
……
殿宇裡。
有幾名女子對視了一下。
“聽香姐姐相好了,她運道倒是真的不錯,覓得了一個好郎君。”
……
“大人,這便是妾的居所了。”
血海底,聽香拉着敖睺,在一處院落前停了下來,說不上豪闊,可也絕不算寒酸。
感知放開。
在那朱漆大門後竟是三進三出的院落,十分的寬敞。
“有勞姑娘了。”
敖睺面色平淡,和聲道,忽然一翻手,掌心處寒意涌動,一掌拍在了聽香的後背。
後者面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軟軟的身子歪倒,躺到地上,從她後背中掌處起,密密麻麻的一層細密的霜白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