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復絞盡腦汁想了片刻,想出了個不是太好的辦法,滿臉堆笑地道:“咳咳,姑娘你誤會了!我剛剛是在想臨行前,一位高人和我說的話。”
“什麼話?”白素貞問道,充分展示了女性的好奇心。
“嗯,是這樣的,我自西牛賀洲來,在經過華山地界的時候,遇着個深不可測的算命師,嗯,當時我以爲是神棍,後來一晃眼他就不見了,才知道他是位高人。當時他給我相面,說……”說到這裡,白復頓了下,果聽白素貞問道:“那位高人說了什麼?”
“他說我面帶桃花,在西南會有良緣。我就在想,我和姑娘兩次相遇,這麼有緣,那高人說的良緣會不會是姑娘?”白復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胡扯!你敢調戲我?”白素貞聞言怒道,提劍就要來殺。
“嘎,一對分贓不均的狗男女,狗咬狗,一嘴毛,嘎嘎嘎……”飛在半空的白鶴,見白素貞怒要殺蛇,立即嘎嘎怪叫起來,一股意念猛衝下來。
見白素貞怒要殺人,早有此料的白復也不驚慌,連連擺手道:“慢來,我話,不對,那高人的話我還沒說完了!那高人說了,這良緣,靈鶴作媒,而與我緣定三生的女子,鶴色爲姓,素心貞質,敢問姑娘可是姓白!”
白復明知道對方是白素貞,卻扯出個“鶴色爲姓,素心貞質”的隱語來,還明知故問人家是不是姓白,擺明是要凸顯那“高人”的深不可測,佐證他那“緣定三生”的“預言”,還扯出個靈鶴作媒,就那隻被他罵了無數次的傻鳥……他該慶幸守在這的是隻鶴,要是黃鼠狼之類的,看他如何圓這個慌!
白素貞不清楚白復是在胡扯,畢竟白復的臉色很正經,她暗道“鶴色爲姓,素心貞質”,說的不就是我白素貞嗎?想我自開靈智以來,除去拜師出過青城山外,就甚少外出,而且就在這青城山中,知道自己名姓的也沒幾個,難道這廝說的是真的?
當然,白素貞雖然入世不深,但也不是那種偏聽偏信的人,也懷疑白復可能是在什麼地方聽過自己的名字,故意藉機調戲自己。
“是真是假,用師門的紫薇斗數一算便知!”白素貞想着,立即掐動手指演算起來,身上出現一股玄妙的氣機。
見白素貞掐動手指,白復立即知道其是在演算天機,心中大呼不妙。他暗道這白素貞能算到觀音在何處顯聖——雖然觀音可能是賣黎山老母這個自己都要喊娘大能的面子,故意指引,但她還能逆推凡人千八百年的前世之身,說明她極善演算天機,和她有緣的是許仙,這一算怕是立馬就得敗露……
“鎮定!大不了繼續“忽悠”,以我對她命運的瞭解,借‘高人’之口,絕對可以將她忽悠得暈頭轉向,對我的話深信不疑。嗯,把白素貞忽悠到手,想想就覺熱血沸騰……”白復很快鎮定下來,看着白素貞的動作,裝出大驚的模樣道:“姑娘真的姓白?看來那位高人說的是真的,咱倆緣定三生……”
“閉嘴,別影響我演算天機,不然視你在說謊,故意影響,我立馬砍死你!”白素貞狠狠瞪着白複道。
“呵呵……”白復乾笑兩聲,他還真就是這麼打算的,當然,他不可能這麼說。他收起碧血火鋒劍道:“白姑娘,你先別急着演算天機,等我把……高人的話全部說完再算不遲。”
“還有話?”白素貞愣然,心道這高人泄露的天機也太多了,就算是師傅,給我批命理時,說的判詞也是雲遮霧繞的,讓我自悟,這高人不怕天機泄露太多挨雷劈啊!
“當然還有,不然怎麼是高人呢?”白復理所當然地道,他是越來越入戲了,差點自己都相信那高人真的存在了。
“那他說了啥?”白素貞蹙眉道,反正是要自己算一遍的,不妨聽聽,看看其有幾分準。
“那高人說了,白姑娘你也是位善於演算天機的仙子,不過她說你如今道行還淺,只能算出你姻緣在它處,卻算不出那是孽緣。他還說咱倆是同類,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白復很是入戲,謊話越編也起勁。
“你也是……”白素貞驚慌,說到一半意識到不對,趕緊閉口。
“你看!”爲佐證自己說的是真話,白復擡起手,掌心有尖銳蛇鱗一閃即使。
白素貞這下震驚了,她是蛇妖這事,除了她自己和師傅知道外,少有人知,那高人竟然知道?
“對了,那高人還說,你一心名著仙籍,位列仙班,說我能幫你,不然你就會陷入情劫中,即便登天,也悔之晚矣!”想到這白蛇爲了位列仙班,不惜委身凡人,白復便以幫其位列仙班誘惑,他說得興起,便吟念出白素貞曾今說過的話:“一朝頓醒當年夢,方知恩愛轉頭空!”
“一朝頓醒當年夢,方知恩愛轉頭空!”白素貞身形一頓,只覺這句話十分觸動她的心靈,不由有些出神。
愣了會,道心堅定的白素貞便回過神來,她當然不會輕信白復的鬼話,立即掐指推算起來,定要驗明真僞!
白復這次不再多言了,該說的都說了,心想以自己先知的能力,隨便說些,足夠忽悠住這修爲不深的白蛇了。
作爲一心修煉,希望位列仙班的女神級宅女,白素貞這是第一次算自己的姻緣,臉有些紅。
“嗯,還真有段情緣?”白素貞眉頭一皺,她雖然道行還淺,算不得幾百年後之事,但算自身姻緣還是可以的,手指動了幾下,便立即算到自己確實有段塵緣。不過或是因爲道行低,或是因爲時間久,模模糊糊,算不明確,但切實存在。
白素貞突又想到白復說這是段孽緣,立即凝神細算,片刻後,眼前一花,只看見一片紅芒。
“紅塵萬丈,這還如何登仙?”白素貞臉色突的變得蒼白。
“嗯嗯,看白素貞的模樣,應該是在我的提點下,算到了那段姻緣。那畢竟是千二百年後的事,我只消說那姻緣是孽緣,不告訴她會苦盡甘來,以她如今的道行,必然看不破,只會看到結緣後的苦,加上‘高人’說我能幫她的鬼話,嘿嘿……”白復見得白素貞臉色大變,不由盤算開來。
“白姑娘,你怎麼了?”白複決定趁熱打鐵,很是關切的問道。
“我無事!”到底是道心堅定得能在山中苦修一千八百年的妖,白素貞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不冷不熱地道。
“這畫風不對!”白復泛起了嘀咕,按照他的劇本,白素貞現在對自己不應該這麼冷漠,應該溫柔些纔是,畢竟自己是“能”幫她位列仙班的妖啊!他問道:“那你看咱倆……”
“既然咱倆緣定三生,那這事不急,看緣分吧!”白素貞依舊冷漠地道。
“以後你回過味來還不得恨我幾輩子!”白復蛋疼,不過大話已經吹出去了,自然不能弱了氣勢漏了餡,便自信滿滿地道:“那行,日後你不能登仙時,便來尋我吧,我定能幫你!”
“嗯嗯,這白蛇發現自己苦修不能飛昇仙界,那是千年以後的事了。只要這次我鍊金丹時她不來搗亂,以我的修煉速度,千年後吊打她都行,嘿嘿……”白復笑道,覺得這個坎算是邁過去了,成就地仙當無阻礙了。
“那這三葉芝草……”白素貞問道,切中要害。
一切爭端皆由這三葉芝草引發,兩蛇妖都想要,白復爲此甚至不需冒着被白素貞記恨幾輩子的風險撒彌天大謊,自然是不願放棄了,這可是關鍵時候能迴天的仙草。
“嗯?”白復低頭沉吟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便道:“咱們靈鶴爲媒,緣定三生,你現在若願與我結成道侶,這芝草便當是定情信物送你了。若要考慮考慮,便先由我保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