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英雄傳》五十八(下)、石仙扎仙莊

且說唐僧一行給強盜立了石碑後,繼續前行,因大聖不在,那呆子就成了開路先鋒。走了四天平整之路,第五天早上,行不多遠,就有一座山嶺阻路,不得已,只得上了崎嶇小道,向嶺上行進。唐僧道:“悟空不是說要走上十幾天平展之路嗎?這才四五天,怎就碰上了大山?”八戒道:“大師兄不那麼說,你能放他回去嗎?”唐僧道:“這樣說,是悟空說了瞎話?唉!就是想回花果山看看,說明了,我也叫回去呀,何至說起謊話來!你悟能不就回去好多趟了,悟誠也回去過,悟淨要說回去,我也叫他回去。”沙僧道:“師父多想了,大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八戒道:“老四,這是什麼意思?猴子明明說要走上十幾天平整之路,難道你沒聽到?”沙僧道:“是聽到了,可大師兄從沒說過謊呀!”八戒道:“謊不慌的怎樣,難道我們兩個天將,保不了師父過這個山?十多天的路程難道還丟身份?”沙僧道:“三哥說話就不中聽。往時跟妖怪大戰不知有多少回,被妖怪擄進洞裡也不知有多少回,也沒講丟什麼身份。就是大師兄不在,我們也能走些路程,就是我們弟兄四個都不在,師父也能走些路程,但若缺了大師兄,我們想登上靈山有些難。”八戒道:“我也沒說離了弼馬溫能行。”師徒們邊走邊閒話,不覺天正中午,太陽烘烤得師徒幾個大汗淋漓,寸步也不想行。唐僧道:“自五更時出了村舍,這大半天,一步也沒停,飢又飢,渴又渴,熱又熱,哪個去化些齋來,權在這樹蔭下乘乘涼。”八戒道:“師父且下馬,等我看可有鄰近的山村,化齋去也。”三藏聞言,下了馬來,坐在了樹蔭下。呆子就縱起雲頭,半空中觀看,一望盡是山嶺,莫想有個人家。八戒按下雲來,對三藏道:“卻是沒處化齋,一望之間,全無莊舍。”三藏道:“既無化齋之處,且得些水來解渴也好。”八戒道:“等我去南澗下取些水來。”沙僧即取鉢盂,遞與八戒。八戒託着鉢盂,晃着身子,往南澗下跑去。那長老坐在那裡,等夠多時,不見八戒回來,可憐口乾舌苦難熬。有詩爲證,詩曰:

保神養氣謂之精,惜性原來一稟形。

心亂神昏諸病作,形衰精敗道元傾。

三花不就空勞碌,四大蕭條枉費爭。

土木無功金水隔,法身疏懶幾時成?

沙僧在旁,見三藏飢渴難忍,八戒又取水不來,只得叫道:“師父,你自在着,等我去催水來。”長老點頭相答,沙僧就半雲半霧,低着頭,向南澗下尋去。

那長老獨煉自熬,困苦太甚,正在愴惶之際,忽聽得一聲響亮,唬得長老欠身看處,原來是悟空從天降下,喜得唐三藏連叫“悟空”不止。那行者手捧着一個滾圓的大西瓜,來在師父面前,忙放在石塊上,道:“師父渴了罷。”三藏道:“悟空,你這叫‘雪中送炭’。” 大聖笑道:“師父說反了,這叫‘炭中送雪’。” 說着,從耳中掏出繡花針,迎風一幌,變作一把瓜刀,把瓜一切兩半,一大瓣又切成幾小瓣,忙拿一塊遞給師父。長老也不說話,展眼就吃了一塊,忙道:“悟空,再給我一塊。”悟空就又遞給他一塊。吃了兩口道:“悟空,你咋不吃?”行者笑着便拿了一塊小的,一邊吃,一邊又拿一塊站起來,走到白馬跟前道:“老二也解解渴。”說着,把一塊西瓜,塞到白馬嘴裡,轉身又來到三藏跟前。三藏道:“家裡都好罷!”行者道:“家裡都好。”三藏道:“師父現在離不開你了,才這四五天,就如隔三秋。”行者道:“八戒和沙僧呢?怎麼叫你一人留在這裡。”三藏道:“從五更起來,一時沒停,走了這大半天,又渴又餓,我叫八戒化些齋飯來。八戒卻說這荒山野嶺沒有人家,沒處化齋,我就叫他去舀些泉水來喝。他拿着鉢盂去了多時,不見回來,沙僧尋他去了。我正要問你,悟空!你說要走十多天的平整大道,怎麼四五天就見了山?”大聖笑道:“本該往直西行,你們往西南行來了,不但見山,還多走了冤枉路。”三藏道:“我想着這八戒跟着你學了幾年,也該知道些路徑,就由着他走,終是錯了道。”大聖道:“還好,才錯走了二三百里。”三藏道:“悟空,再給我一塊。”行者就又遞過一塊西瓜。三藏吃了兩口道:“既然回去,咋不多停幾天?”大聖道:“花果山太美了,特別是這夏天,什麼瓜果都有,我是想多玩幾天,可我掛念師父,怕八戒、沙僧照顧不周,就急着回來了。”三藏眼含淚花道:“謝謝悟空,時時念着師父。”行者道:“我是你徒兒,怎能受謝呢!”三藏道:“等我把經取了,就到你那花果山住上幾年,清閒清閒。”行者道:“隨你住多少年,徒弟也養得起你。到那時,你已是有功之臣了,想在花果山清閒,就是唐王答應,佛祖也不會答應。”三藏聽了這話,驚得忙把瓜皮扔掉,兩手握住了行者的手道:“悟空!這趟家沒白回,你變了。”行者道:“我沒變呀!”三藏道:“你變了,終於隨了我心。自你跟了我至今,從沒叫過一聲‘佛祖’, 今天,你終於叫聲佛祖了。”行者笑道:“隨你唄!”師徒兩個閒聊不題。

卻說八戒託着鉢盂,只奔南澗下,忽見山凹之間,有一座草舍人家。原來在先看時,被山高遮住,未曾見得,今來到邊前,方知是個人家。呆子暗想道:“我若是這等醜嘴臉,決然怕我,枉勞神思,很難化得齋飯。須是變好!須是變好!”好呆子,捻着訣,念着咒,把身一搖,變作一個食癆病黃胖和尚,口裡哼哼嘰嘰的,挨近門前,叫道:“施主,廚中有剩飯,路上有飢人。我是靈山化緣僧,因不合時宜,得了病症,不得已,把化來的銀錢都付了藥費。家中有鍋巴冷飯,千萬化些兒救口。”原來那家子男人不在,都去插秧種穀去了,只有兩個女人在家,正才煮了午飯,盛起兩盆,卻收拾送下田,鍋裡還有些飯與鍋巴,未曾盛了。那女人見他這等病容,卻又說靈山化緣的話,只恐他是病昏了胡說,又怕跌倒在門首,只得哄哄翕翕,將些剩飯鍋巴,滿滿的與了一鉢。呆子又問了這是何地,纔拿轉來,現了本相,徑回舊路。正走間,聽得有人叫“八戒”。 八戒擡頭看時,卻是沙僧站在山崖上喊道:“這裡來,這裡來!”及下崖,迎至面前道:“這澗裡好清水不舀,你往哪裡去的?”八戒笑道:“我到這裡,見山凹子有個人家,我去化了這一鉢乾飯來了。”沙僧道:“飯也用着,只是師父渴得緊了,怎得水去?”八戒道:“要水也容易,你將衣襟來兜着這飯,等我使鉢盂去舀水。”

二人歡歡喜喜,回至路上,老遠就看到大師兄正和師父說話,都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與行者見了面。八戒見半個西瓜在那,忙伸手捧了起來,沙僧道:“別忙,等找來鉢盂,把飯盛了再吃。”八戒只得放下,轉身去篾箱裡摸鉢盂。行者蹲下,就把那半個西瓜又切成了幾瓣,才把瓜刀變作繡花針藏了。八戒把鉢盂遞給沙僧,伸手拿了一塊西瓜,就吃了起來。沙僧把一襟飯倒進鉢盂內,遞給師父,又把一鉢澗水往師父面前挪了挪。行者道:“八戒已吃了幾塊,晚會就沒了。”沙僧才伸手拿了一塊,吃了兩口道:“這麼甜!大師兄,這可是花果山的瓜?”行者道:“不錯!我那山上,百果百瓜,樣樣都有。”八戒道:“不多弄幾個來,吃這幾小塊也過不得癮。”行者笑道:“這麼遠的路,不順手拿。等完了佛祖的事,到我山上吃個夠。”八戒、沙僧齊聲道:“大師兄也叫‘佛祖’ 了!”三藏道:“大驚小怪!八戒,可問了這是什麼地方?”八戒道:“問了,這裡是梭子國,這山喚作碾子山。”三藏道:“剛纔悟空說,我們把路走偏了。”沙僧道:“我就覺得不對勁,才四五天就碰到了山。”八戒笑道:“往哪偏了?偏了多少?”行者道:“往西南偏了,還好,只多走了二三百里。”八戒道:“這樣說,還要退回去了。”行者道:“退什麼,往西北方向走一段就好了。”沙僧道:“可巧大師兄回來的早,若晚回幾天,不知要走到哪裡去了呢。”三藏吃了小半鉢飯,喝了小半鉢水,剩下的都與了呆子。沙僧扶三藏上了馬,八戒挑了擔,行者前邊引路,往西行去,到酉末戌初時分,才下得山來。

又走了一程,三藏道:“悟空,哪裡找得宿處?八戒早就嚷着累了。”行者道:“前邊似有燈火,想是莊舍。”八戒道:“我咋瞅不着?”沙僧道:“大師兄是火眼金睛,當然他瞅到你瞅不到。”八戒道:“這樣說,可不走上一夜,纔到燈火處?”行者道:“是一片山林擋住燈火了,所以你看不到。不遠,不遠!二三裡,二三裡!”那呆子聽說不遠,來了精神,牽着馬小跑起來。沙僧道:“三哥,跑怎的?來你挑擔我牽馬。”八戒只得慢了下來,走不上三裡,丘嶺下就有一座莊院,門首上挑着一個燈籠。行者忙上前敲了敲門,沙僧放下行擔,八戒扶着唐僧下得白馬。就聽裡邊門栓響動,大門開了半扇,一個老人走了出來。晃亮裡,看了看道:“你們可是和尚?”三藏趨步上前道:“老人家,我們正是和尚。”老人又道:“可是一行五個?”三藏道:“正是五個。”老人數了數道:“人數不對,這怎麼只四個?”三藏笑道:“我那匹馬也算一口。”老人又道:“可是東土來的?”三藏道:“我們是東土大唐差往天竺取經的僧人。”老人笑道:“都對景,都對景!只是這幾個和尚醜了點,快請,快請!”說着,轉身把另一扇門也開了。三藏前邊走,沙僧挑起擔,八戒牽着馬後隨,都進了大門。悟空正要進去,老人攔住道:“小長老,順便把燈籠拿下。”行者揚手摘下,掂着走了進去,老人忙關了大門。老人道:“這邊走,這邊走。”三藏道:“老人家的府第威整。”老人道:“我一生無兒無女,老兩口安安靜靜的過着生活,也有幾畝田產,再這房屋是祖上遺下來的,到我這輩也就到頭了。小長老,把燈籠往西廂房裡挑。”大聖挑着燈籠先進了西廂。這廂房三間,南邊一間,空着沒放東西,八戒就把白馬牽了進去;北間是一個大板鋪,沙僧就把行囊放了上去;中間挨着後牆是一個大方桌,兩邊都放有椅子。老人摸索着要點油燈,忙被八戒接過,借燈籠的火,對着了油燈。

老人道:“都來堂上坐罷,齋飯早已給你們師徒準備停當,晚會我再給馬兒弄點草料。”說着,領着唐僧師徒出了西廂房,叫道:“媽媽,快端菜來。應了,應了,真的來了和尚。”一個婆婆應聲從大屋裡走來,唐僧師徒忙與他相見了。婆婆笑着道:“這瓦盆裡有涼水,都洗把臉。我去端菜。”說着,進了東廂房。唐僧師徒都淨了手臉,隨老翁進了堂屋,圍着一張黑漆八仙桌坐了下來。一會工夫,婆婆上滿了一桌素菜,又拿來一壺清酒。老人忙都寫上,道:“大唐的和尚,都端起杯罷!”說着,先把酒杯端了起來。唐僧道:“老施主,貧僧自幼滴酒不沾,叫我徒弟陪你飲幾杯好了。”沙僧也不喝,行者、八戒便和老翁一起飲了一壺酒。婆婆忙拿壺添酒,三藏止住道:“天熱,酒不能多飲,還是上飯罷。”婆婆聽了,忙去廚間端來滿滿一大筐饅頭,呆子忙接了,放在桌角。一人讓了一個後,他卻一手抓了三個,幾口進肚,夾了一通菜,又一手抓了三個,幾口進肚,又夾了一通菜。反覆幾次,一筐饅頭見了底。婆婆笑着又端來一筐饅頭,八戒忙接了,放在空筐上,一人又給讓了一個,衆人還沒把第二個饅頭吃完,一筐饅頭又見了底。婆婆笑着就去拿空筐,三藏攔住道:“老人家,別再拿了,我這徒弟已經吃個飽。”老翁看着八戒道:“小長老可飽了?”八戒笑着拍了拍肚子道:“今晚能過得去,明早再吃罷。”沙僧笑道:“不是幹活,今天干不完,明天再幹。”八戒道:“這老四,把話就說反了!真是幹活,我還真得把活幹完。”老翁笑道:“田裡沒活,田裡沒活!天熱,這菜放不得,今晚把菜吃完就好了。”呆子道:“這容易。”說着,把剩菜都攏在大湯盆裡,端起來,幾口喝個罄盡。婆婆忙收拾了碗碟盆筷,拿抹布擦了桌子,便把香茶端上。三藏道:“老施主,剛纔你和老媽媽說‘應了’,什麼應了?”老翁道:“我和媽媽夜裡做了同一個夢,見五個稱言是東勝神州的和尚進了我家,說要吃大齋,保這裡一方黎民平安。我和媽媽起來一講,夢境都一樣,可不是異事?我老兩口一生敬老助幼,哪能捨了這個機會。就忙去買菜,蒸饃,卻等一天也不見來。媽媽說是不是夢不靈?我說心誠則靈,只把菜做好等着,因天暗下來,又門外挑了燈籠,終於等到了你們,我舍下豈不真入了佛籍嗎!”三藏道:“許是我們師徒跟貴府有緣,你二老正應了大唐的一句話。”老翁道:“應了上國哪句話?”三藏道:“好人一生平安!”婆婆道:“謝謝長老!謝謝長老!”三藏道:“說謝的該是我們師徒。沙僧,去拿筆墨紙硯來,我給老人家留幾個字。”老翁忙道:“筆墨紙硯舍下有,媽媽快去拿來。”婆婆忙去裡間,四樣一併用托盤託了出來。沙僧研了墨,八戒鋪了紙,行者遞上筆,三藏握筆在手,站起來,在硯裡先潤了潤玉毫,就飽蘸濃墨,在紙上飛龍走鳳,寫下了“安然長壽” 四個大字。老翁道:“聖僧呀,別忘了落款。”三藏笑而不答,又潤了潤毫峰,在下首寫了一行小字,道是:“大唐貞觀一十七年夏吉日玄奘書於。”八戒道:“師父還沒寫完。”老翁笑道:“我舍下小門小戶,不必寫上。‘安然長壽’ 不獨爲我老兒,願碾子山下的民衆都安然長壽罷!寫上‘碾子山下’ 好了。”三藏聞言,忙把‘碾子山下’ 四字寫了‘玄奘書於’後面。老翁稱謝不已。師徒們喝了晚茶,去西廂房安寢不題。

卻說沙僧一覺醒來,天已發亮,忽睜眼看去,不覺呆了,忙叫醒了師父、師兄。大家都擡眼觀看,哪裡還有房舍,都依着大石壁睡在青草地上,白馬拴在一棵小松樹上,行李就在腳下。八戒忙爬起來,四處亂轉亂瞅,沙僧笑道:“三哥亂轉怎的?”八戒笑道:“活活羞殺人!我們師徒竟被那老兒騙了。”沙僧笑道:“那也比住在寡婦家強多了。”八戒道:“知道昨晚再吃他幾個饅頭好了。”沙僧道:“這塊石頭這麼大,沒有五丈高也該有四丈四五。”八戒道:“你遠處看看,不但高,還寬還長哩!”行者笑道:“呆子眼力不濟,這是一塊大圓石,分不出長寬,像是一個大碾盤。”八戒就踩雲躍了上去,四處張望了一番道:“這是人家的曬穀場,上面平平展展。”行者道:“這是一塊天然大石頭,和地下石基連着呢。”沙僧順着石壁,往前轉了轉道:“師父,你題的字在這石上呢。看,那不是,正迎着大路,來往行人都能看到。”三藏拄錫杖,來在有字的石壁前。看時,格式一樣,字跡大了好多倍,字字都是陰刻到上面的。特別是那四個大字,每個字都有一丈多高。八戒聽說有字,忙也蹦下來觀看。沙僧道:“妙呀,昨晚明明是師父寫在紙上的,今早怎麼跑到大石壁上了呢?”八戒道:“縱叫石匠去刻,沒有三天五天也難刻成。”三藏道:“悟空,昨晚是誰在招待我們師徒的?”大聖笑道:“昨晚那對老夫妻扎的是仙莊,想是這塊大盤石招待我們也未可知。”八戒拍了拍大石壁道:“不論颳風下雨,寒霜炎日,你在這一動不動,都能安然處之;你在這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笑看着世界的風雲變化,誠所謂長壽也。我師徒五口承你昨晚熱情款待,也是一層緣份。師父隨手題字,恰應了你的稟性,既安然又長壽。”行者笑道:“師父上路罷,若不上路,這呆子擺劃不完。”八戒道:“這石老兒還缺我一頓早飯呢!”三藏拍了拍石壁道:“老施主,這就別過。”說罷,順着大道,往西走去。沙僧忙挑了擔,呆子牽了馬,行者跳着花步,都隨在師父後邊。三藏道:“悟空,這前邊不還是一道山峰?”行者道:“是一道山峰,跟咱昨天走過的大小差不多。師父你看,咱腳下卻是一條相連兩山的橫樑。”三藏就停下腳步,前後左右細看了一遍道:“這橫樑寬約裡許,比平地高出三四丈,這兩山相隔十七八里,多像一條扁擔擔了兩座山峰。”沙僧笑道:“師父還真會形容,正像我挑的擔子。”八戒道:“我剛纔從大石上跳下時,看到石壁上刻有四句歌謠,正是寫這山的,還挺應景。什麼:‘東碾子,西碾子,中間放根石杆子。旱災洪澇都不怕,一年四季碾稻子。’”

約走了兩裡遠近,唐僧便上了馬,走過石杆子,進了西碾子山。又走了兩個時辰,熱氣已經升騰,師徒們都汗流浹背,呆子正嚷着熱得不行,只聽半空中一聲大喊:“師父,我來也。”三藏擡頭看時,又一個孫悟空從天而降,驚得支撐不住,跌下馬來。慌得沙僧撇了行擔,八戒扔了繮繩,都忙扶三藏,那白馬立腳長嘶。天上的行者落得地來,見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行者,立在那裡冷笑,就怒道:“你是何方妖怪,敢變我容樣?”地上的行者道:“你是何方妖怪,敢變我容樣?”二行者不容分說,都從耳中掣出金箍棒,如閃電驚雷,混打在一處。不知彼此誰真誰假,也不知誰勝誰輸,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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