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八十一難，又少一個？
捲簾大將沙悟淨，如今的實力早已經不如在天庭中的十分之一。
連黑羊與白鹿的妖氣都難以感受到。
直接使用了自己平日裡慣用的手段，手中降妖寶杖舞動。
當即整個流沙河的河面，便是多出了一陣陣漩渦。
他每次，就是依靠着這種手段，讓船上的人落入河中，然後將其帶走。
可沙悟淨每次屢試不爽的招式，在這次卻是吃了癟。
哪怕他手中降妖寶杖要掄冒煙了，卻始終不見有一個人落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沙悟淨有些不解，他手中的降妖寶杖可是出自月宮梭羅仙木，由魯班打造琢磨而成，重五千零四十八斤。
揮動個數十圈，哪怕是他沙悟淨也會十分吃力。
畢竟，他的實力可早就沒有以往那麼高強，連自己的兵器威力，都難以發揮出來。
當即他便打算，先從河面出來，去探個頭看看河面是怎麼回事。
“咕嚕咕嚕！”
河面一陣氣泡涌動，沙悟淨從流沙河中冒出了一個腦袋。
擡頭看向了那不大的船隻，但纔剛剛一冒頭，船上便是傳出了陣陣香味。
那香味，讓已經數百年沒吃過人類食物的沙悟淨，口水一下子就流淌出來了。
雖說神仙是不可有七情六慾。
但此時的他，早就被革除了仙籍，自身修爲不夠，慾望也早就壓不住。
那香味，讓他的飢餓感也當即上升了一個檔次。
不過，他卻也發現了一件事。
流沙河水流十分激進，普通船隻在上面，就算沒有多大危險。
但也會四處搖晃不堪，但眼前這艘船，明明還在自己製造的漩渦之中。
卻連一絲搖晃都沒有，就好似是隔空停留在了流沙河中。
“這位朋友，便是沙悟淨了吧。”
“既然露頭了，便上船來一聚。”
白鹿在沙悟淨冒頭便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當即就開口邀請了起來。
相比較黑羊有些毛毛躁躁的性格，白鹿此刻雙手背在身後，要更像是一個世外高人。
沙悟淨在流沙河內，被人發現第一反應是想要重新鑽回老巢。
雖然他這時候沒什麼智慧，但還是清楚自己的實力，面對一些厲害的人，根本就沒機會。
但那船上的香味，實在是讓肚餓的他受不了，身形迅速竄出了水面。
“羊妖跟鹿妖？”
只是在一看到黑羊與白鹿之後，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
畢竟，有着如此能力的人，可不是多數。
他雖說實力十不存一，但連妖氣都感受不到，那就證明這兩人自己惹不起的。
當即，沙悟淨忍不住本能的後退了半步。
隨時都做好了準備，準備從船上離開。
只要進了流沙河便是他的主場，那他誰也不需要害怕。
“這位朋友別這麼急，還未吃飯吧，先一起吃點東西。”
白鹿眼見沙悟淨有了堤防，當即就給了黑羊一個眼色。
他們二人來此，並非是爲了打服這沙悟淨。
若是要打服沙悟淨的話，那來的也不是他們這兩個不懂水性的妖怪。
黑羊見到自己二哥的眼色，當即就從後面那一陣村民手中，拿起了一個烤的金黃油亮的燒雞。
朝着沙悟淨的方向，便直接丟了過去。
燒雞的香味，讓沙悟淨一時之間少去了一些戒備，單手一伸便是接住了燒雞。
沒有猶豫，大口大口的便撕咬了起來。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吃着生人肉苦澀難以入口。
如果可以的話，沙悟淨也不想自己這樣。
但萬劍穿心之苦，太難承受，令他不得不蜷縮在河中。
想自己曾經好歹是堂堂的捲簾大將，天庭中也有許多好友。
但當他落入凡間，蒙難之後，便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天庭好友，而自己更是淪落到如同喪家犬一般，躲在這黃沙遍底的流沙河。
日日都等着來往船隻，只能吃人。
想到這裡，自己堂堂仙家混到這般程度，沙悟淨的眼淚便是忍不住從眼角掉落下來。
更是在燒雞吃到一半的時候，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這位兄弟，好吃也沒必要哭啊。”
“來者是客，裡面請，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一起吃點。”
黑羊見時機差不多了，當即就明白了自己大哥曾經說道的兵不血刃。
一把挽住沙悟淨，一口一個兄弟的，便將其請到了船艙裡面。
等三人一同進到了船艙之中，那些鎮子的居民，也並不害怕沙悟淨。
因爲他們都清楚，有着黑羊白鹿這兩位大仙在。
這沙和尚，也不敢傷他們分毫，這就是神虎國百年來所創立的名聲。
天上神仙，難見更難求。
反倒是如今的一些妖怪，求他們，拜他們，要令自己的生活更加風調雨順不少。
“三位大仙，這是剛剛烤好的一扇大豬。”
“還有一些牛肉，還在烤制，請三位大仙稍等。”
老鎮長楊柳青帶着幾個年輕人，將一整隻大燒豬放在了三人面前。
那一句三位大仙，更是讓沙悟淨眼中的淚水又一次泛出。
本以爲自己應當是流沙河大妖，是一個吃人，無惡不作的妖怪。
但誰能想到，這些居民不害怕自己，這黑羊、白鹿兩位，也不是來找自己麻煩，反而還一口一個兄弟的，叫的這麼親熱。
而且還要請自己吃飯，這還是數百年來，自己吃的最爲滿足的一頓飯。
在看看，那些熱情且和善的小鎮居民。
沙悟淨都覺得自己做錯了，怎麼能吃這樣和善的居民。
但一想到，自己不吃就得餓死，他心中那最後一點善意，也被消散。
“老哥明明是貴爲天庭的捲簾大將。”
“怎麼落得這番田地，真是天道不公啊。”
“是啊，在怎麼說那琉璃盞不過一件死物，竟然讓我老哥如此受苦。”
“不過老哥，你堂堂捲簾大將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將琉璃盞打破啊。”
黑羊白鹿二人，一口一個老哥，同時也順着自己大哥趙磊教的。
一點點循環漸進的，讓沙悟淨上鉤。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我那時候法力那麼高。”
“區區一盞琉璃盞，我絕對是能接到的，但不知道爲什麼。”
“我竟然是眼睜睜看着那琉璃盞落下，卻沒有絲毫動作。”
“這讓玉帝更是惱怒不已，認爲我就好像是一個故意的。”
沙悟淨一臉無辜的向着二人說道，同時也端起了面前的碗，喝了一大口酒。
他始終到現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堂堂捲簾大將，那麼高的法力，怎麼可能會打破一個小小的琉璃盞。
怎麼可能會犯這樣子的低級錯誤。
“沙兄弟，往事不要再提了。”
“在這流沙河中，以後就不要襲擊過往的船隻了。”
“到時候我會讓這些來往兩地的居民們，每次過河都給你留下一些祭品。”
“並且到時候在流沙河兩岸，給你建廟宇，供奉你。”
“總比你，在這破地方不斷吃人要強啊。”
白鹿一臉惋惜的拍了拍沙悟淨的肩膀，兩人就好似真的是多年未見的好兄弟一般。
他這樣一番話，讓沙悟淨也是微微一怔。
建廟供奉，這可讓沙悟淨是沒有想到的事情，而且他也不相信，這麼些人會聽兩個妖怪的話。
但轉念一想，自己上船這麼久時間。
這些居民眼中，看向黑羊白鹿的目光中，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取而代之的則是信任、尊敬、崇敬等情緒。
“我真的可以”
沙悟淨此時感覺到有些羞愧，自己吃了這麼多人。
明明在觀音菩薩來之後，他可以不吃的，但他始終覺得自己日後是可以贖罪的。
所以爲了飽腹，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
可現在，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而眼前的二妖竟然還要讓自己受到如此好處。
想到這裡，沙悟淨眼中也盡是感動的神色。
“沙兄弟可別誤會了，我們可不是爲了你才這樣做的。”
“咱與咱二哥，是爲了這兩岸的居民才這樣做的。”
“你本是天庭捲簾大將，雖說被貶入凡間受苦，但前世功德絕對還在。”
“這是不可抹除的，如若我兄弟二人殺你，也是覺得可惜，並且日後這流沙河也必然會有其他妖怪進來。”
黑羊見沙悟淨有些誤會了，當即也就將話語給說明白了。
他們二人，是最開始被趙磊教導的。
自然知道不論做什麼事情，要以善意爲先，要以百姓爲重。
流沙河是個小地方，但並不代表除掉沙悟淨之後，不會有其他妖怪在來作亂。
如今這個時代，雖然妖怪大部分都已經行善積德，但還是有不少的妖怪，喜歡走捷徑之路來修煉。
“這兩位兄弟的意思是？”
沙悟淨一下子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他只能感覺到黑羊白鹿二人的善意。
卻不大明白兩人話語裡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沙兄弟啊，你應多行善積德，不可再造殺孽自毀功德。”
“否則，你迴歸天庭，怕是遙遙無期。”
“這兩岸百姓也非常的不容易，左側數十個村落靠着種地賣糧爲生。”
“右側十里小鎮，是交易的中心位置，並且難以種植莊稼，都是靠收取這些村落的糧食來過冬。”
“你在這流沙河作惡，可不只是吃幾個人那麼簡單的罪孽。”
“而是影響了兩地之間居民們的生活，如若我兄弟二人沒來，今年冬天不知道要餓死凍死多少人。”
“將來，等你壽元盡了，去了地府，這些人命可都是你的罪孽啊。”
白鹿輕嘆了一口氣，眼中也透露出了一抹悲天憫人的神色。
在門外站着的老鎮長等人，聽到白鹿的一席話，也是淚流滿面。
不枉費他們一口一個大仙的叫着，原來這位白鹿大仙，可是這麼惜愛他們這些普通人。
“白鹿兄弟，你說的對”
“我愧疚啊.我真不是個東西啊爲了一己私慾，竟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這讓我他日，有何臉面還能在迴天庭啊。”
沙悟淨一臉悔恨，被白鹿點醒了之後，他更是一把撲在桌子上，忍不住低聲抽泣了起來。
而白鹿與黑羊二人對視一笑，黑羊則伸手拍了拍沙悟淨的背部。
“沙兄弟啊，切莫要如此。”
“我有一個好主意，你且聽我說。”
沙悟淨原本心情已經低落到了極點，本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
但黑羊的話，卻是讓他又多出了一絲希望。
“你看，我們兄弟二人讓老鎮長在河邊給你建造廟宇，以香火供奉。”
“以河神之名供奉你，並且凡是過河之人，多少都要留下一些食物給你。”
“這樣一來，你也不會怕餓了，也能做好事了，還能得到香火供奉。”
“如此事情，可謂是一舉三得。”
“既能讓你洗清往日罪孽，也能讓你再造功德，他日回去天庭更是指日可待。”
黑羊的話雖說沒有白鹿那般高深，但言語簡單明確。
要讓沙悟淨聽的更加明白不少，當即就懂了他的意思。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沙悟淨多謝二位兄弟的點悟。”
“如若我早些年遇到兩位兄弟，恐怕我就不會走這麼些彎路了。”
沙悟淨看着二人，一臉的感激神色。
在他看來，自己甚至去不去西天取經都不一定了。
指不定在唐僧來之前，自己香火鼎旺，搞不好就能夠回到天庭重新做自己的捲簾大將。
黑羊白鹿二人目的達到，隨後又與沙悟淨喝了一些酒。
便將船上弄好的食物，全都給沙悟淨，讓他帶回到流沙河中。
兩兄弟這纔打算掉頭回去十里小鎮。
“兩位大仙，這.真要給那流沙河的河神建立廟宇嗎？”
“若是他在鬧出人命.怕是”
老鎮長在船隻回去的時候，也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他當然不是不相信眼前這兩位大仙，只是他不相信沙悟淨。
畢竟，人家有着不少的前科，那可是吃人啊，誰聽了能不害怕。
“哼，不用怕，如若他再敢吃人作亂。”
“我與二哥，會親自來毀他廟宇，將其誅殺。”
黑羊冷哼一聲，一身肅殺之氣直接展現，他這一番話是震懾，也是保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