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真人千辛萬苦避開燃燈、拘留孫、觀音等這些知傢伙的圍追堵截,逃出西海,飛到八景宮的時候,就如同一條死蛇一樣躺在八景宮門前不能動彈,至於伴隨着他幾千年的坐騎白鶴,在隨黃龍逃出的時候就已經被大勢至給一掌擊斃了
幸虧兜率宮的一爐金丹新鮮出爐,金角和銀角捧着葫蘆前來進丹,正好遇到黃龍真人,否則法力耗盡的黃龍還真有從三十三天外掉落下去的可能
“張果師兄,您快點來看看吧!”金角、銀角將黃龍真人扶進八景宮後,迎面碰見張果老,連忙向他求助
黃龍真人是太上老君親自敕命的西海龍王,張果老當然認得,連忙給他服用了幾顆保命金丹,輕聲道:“黃龍師兄,你這是怎麼回事?”
黃龍真人微微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張果老那標誌性的白鬍子黃龍勉強朝張果拱了拱手說道:“張果師弟,你,你快點帶貧道去見大師伯,西海已經丟了,東海可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
張果老臉色頓變,東海對於道門的意義他心裡清楚得很,沒想到佛教竟然開始破釜沉舟了,剛剛纔派出東方淨琉璃世界的藥師七佛搶佔六道輪迴,四海這邊就有了大動作於是一面將黃龍真人領到太上老君那裡去,一面在心裡思索着,玄都大師兄已經帶着鐵柺李、鍾離權以及天庭水、火兩部之人去了地府救援后土皇地祇,八景宮和天庭恐怕也沒什麼援兵可派了吧
“師侄黃龍拜見大師伯!”黃龍真人在張果老地攙扶下來到了太上老君面前
太上老君大袖一揮,一股太清仙光徑直沒入黃龍的體內,黃龍臉色大變,還以爲因爲他丟了西海,太上老君要懲罰於他不過隨即身體內突然有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心知是大師伯爲自己修復創傷,連忙伏地道謝
太上老君捋着白鬚說道:“西海之事老夫已經知曉了!你也不必自責什麼,有燃燈在西海,你當然不會是他的對手不過在你來八景宮之前,老夫已經將全部兵力派往地府去了,地府現在正面對着整個東方淨琉璃世界的壓力相對於地府的六道輪迴而言,東海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啊?”黃龍真人臉色陰晴不定,不曾想佛門竟然會採取多路進攻地方式,照這麼看來,金毛獅王的碧波潭恐怕也不保險了,也不知度厄道友現在到了碧波潭沒有隨即便把心裡的這些雜念全都甩到一邊,將自己所知之事仔仔細細地梳理了一遍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師伯,不知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往紫垣宮發一道敕旨,讓中天北極紫微大帝將北極四聖及其本部天兵派到東海去啊?”
張果老在一旁插口道:“黃龍師兄你這主意打得遲了一步后土皇地祗已經讓東嶽大帝神荼把北極四聖給請到地府去了而且玄都大師兄支援地府地同時也帶走了羅宣地火部和魯雄地水部”
黃龍真人地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這麼說來還真是無兵可派了李靖地雲樓宮天兵他早就不指望了不過也沒辦法誰讓地府地六道輪迴象徵着三界興衰呢在這麼重要地地方道門是不可能有一點疏忽地雖說西海失陷他地罪責並不大但是若因此而造成東海就此淪陷說不得他也會步敖地後塵上了那剮龍臺呢
太上老君見黃龍真人臉色數變不禁笑道:“黃龍師侄不要太過擔心了現在東海有河伯馮夷坐鎮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有什麼危險地”
黃龍低頭想了想還是苦着臉說道:“可是馮夷大神也不一定會是燃燈和拘留孫地對手啊!”
太上老君從蒲團中站了起來低聲笑道:“黃龍你被派到道:“地府有後土、雲霄和玄都在那裡,爲師並不擔心,而東海嘛,自有原始師弟操心爲師唯一擔心的就是西牛賀洲了”
“老師,剛纔雲夢澤水神不是已經彙報過,風神西王母娘娘已經下了崑崙絕頂,有了西王母娘娘爲助力,彌勒佛豈能是金毛獅王和孔宣的對手!”張果有些不以爲然地說道
太上老君輕聲嘆道:“爲師正是擔心風神西王母!”
張果心裡一緊,突然想到西王母當年執掌得可是西方風部,難不成她和西方教也有什麼貓膩?
太上老君從張果的眼神變化中也能看出他的心中所想,搖頭道:“非也,雖然爲師也是剛剛纔從顧強那裡得知當年策動刑天叛亂的幕後黑手竟然是雷神龍王,不過爲師總覺得除了雷神龍王以外,刑天弒帝應該還有另外一隻手在操縱,而且水火大戰肯定和西方教脫不了關係以風神西王母的睿智,爲師能夠想到的地方,她肯定也能想到,所以西王母和西方教不可能有任何瓜葛的”
“那老師地擔心是?”
太上老君陡然嚴肅起來,沉聲道:“雖然一千七百年前封神事畢後,鴻鈞道祖就有言在先,混元聖人大羅金仙非大劫不得出所以這些年來,爲師在三界衆生的印象中不過是一個整天忙於煉丹的燒火老頭罷了”隨即聲音又有些無奈,“何謂大劫呢,反向推之,若是聖人出世,那必然就是大劫了
而風神西王母雖然當年爲了護持天地而喪失了混沌真靈,從而失去了聖人地修爲,但她畢竟是一個曾經的聖人,這就是爲師所擔心地!”
張果恍然,笑道:“老師是擔心佛教的那兩個聖人會鑽了鴻鈞道祖禁令裡地空子,以風神西王母出現在佛道之爭中爲理由,從幕後走到前臺來嗎?”
太上老君頷首道:“不錯,無論是接引還是準提出世,失去了混沌真靈的西王母都不可能抵擋得住,至於孔宣、黃獅、玄冥,雖有太乙金仙頂峰地道行,但也不過是米粒之珠而已”
張果奇道:“弟子確實不知老師在擔心什麼?既然接引和準提能夠鑽這個空子,那老師爲什麼不行?”
太上老君再次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回憶道:“當年在臨潼關前,爲師同原始以及西方教的接引、準提大破萬仙陣之後,鴻鈞道祖分別給了爲師與原始、通天兩位師弟一顆丹藥,並有歌言,‘此丹煉就有玄功,因你三人各自攻若有先將念頭改,腹中丹發即時!’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千年時間,卻一直是爲師心中的一個心結,不知它會在什麼時候發作所以接引、準提能去得,爲師卻去不得”
張果在聽太上老君提到萬仙陣的時候有一絲不自然,不過很快就把它給掩飾了過去對於三清和鴻鈞的這段往事,張果也是知道的,踟躕道:“老師,弟子思量着,若是接引和準提真的親自出手的話,師祖他老人家應該不會歸咎於老師的!”
太上老君笑道:“爲師當然知道這麼個理,只是因爲鴻鈞老祖丹藥的原因我們只能處在被動狀態可是你也知道現在八景宮已無兵可派,倘若接引和準提真的行此卑鄙伎倆,要想在爲師趕到之前保證風神西王母以及西牛賀洲那些妖族的安全,只有靠你張果了!”
張果頓時愕然,面有難色地說道:“老師,弟子不過只有金仙的道行而已,哪能擔負得起如此重要的任務?”
太上老君戲謔道:“你當然不成,但是你身後的通天師弟呢?”
“啊!老,老師!您都知道啦?”張果連忙跪伏在太上老君面前,身體有些發顫,沒想到自己這些年來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還是被太上老君發現了
太上老君右手一擡,張果便不由自主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微笑道:“你不用緊張什麼,爲師和通天師弟只不過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你也不想一想,爲師的玄都一脈,從來只收人族弟子,爲什麼幾百年前會破例收了你這隻白蝙蝠爲徒呢?而且通天師弟也沒有讓你隱瞞的意思,否則也不會把他截教的標誌性法寶之一漁鼓賜予你之所以讓你拜入爲師的門下,只不過是通天師弟自己抹不開面子,所以才讓你作爲我們之間的傳聲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