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那呼之欲出的一位,卻縱是觀音都不由驚得清眸中瞬間閃過一絲震驚不可思議之色,心中更是掀起驚天波瀾。
“是你……”
幽幽清眸彷彿沒有一絲改變,但內心中卻是再也無法平靜。
觀音完全不敢相信,那位同樣天地所生,跟孫悟空同石孕育,卻又截然不同的另一個石猴,如今竟然可能還活着!腦海中不禁便浮現曾經一切。
“是自己忽略了他,所有人也都忽略了他……”
東勝神洲,花果山顛,石破天驚,石猴雙生!那一個跟孫悟空同樣經歷的石猴,總是隱身幕後……
“可是我一直未曾注意到你?”
“那花果山的悲壯可也是你所刻意所爲?”
“三界矚目,你雖自爆身隕,卻依舊無人注意到你,我終是想起你太晚了……”
但想到石嶽,觀音清眸幽幽閃動,終於再也無法平靜:“瞞天過海,可謂是瞞天過海!不想你這妖猴,竟已走到那般高度,證道大羅,竟不過短短千載歲月……”
觀音實在被自己的設想給驚住,不由便就是剎那間的怔住,腦子裡更是不斷閃現有可能的一幕幕。
可謂無數年來都不曾有過的震驚,縱那封神量劫都不過在波瀾不驚中度過,不想此時竟然會被一隻石猴大大的觸動心境,但只想到,便就忍不住的感到心驚。
“那個一出世便懂得躲藏的石猴,爲何自己竟從沒有注意到他……竟然會從沒有在意過他!”
“亦有那花果山之劫,本不過是螳臂當車,可是被你這妖猴刻意演繹成那般悲壯,震撼衆生,讓三界矚目?”
“你究竟所爲何來?明知是難,你偏不懼。明知是劫,你也要來。明知不可爲,你偏要爲!好一個妖猴!當真好一個妖猴!”
幽幽清眸剎那間的閃爍,緊接着便又是無數年來第一次的現出堅定之色,清眸中不僅有亮光,更充滿戰意!但只是那戰意並不是針對石嶽一人而發,而是以石嶽爲代表的花果山!
若有朝一日,本座征討你花果山,你又當以何抵禦?是萬劫不復,灰飛煙滅?亦或是再能超脫一劫……
不由自主的觀音清眸便越發堅定,也越發明亮,也是無數年來都沒有過的強烈戰意,甚至期待,熱血沸騰的感覺。
卻是但看孫悟空表現,觀音便立刻確定無疑,眼前纔是真正的孫悟空!與那真假悟空時的兩個還是有着微妙區別的,這個更暴躁,更爲猴性,也更真!
而真假悟空時的兩個雖表面上也都跟孫悟空一般無二,卻又各有不同,但有比較才能夠看出,其實那兩個都不是真正的孫悟空!這也是讓觀音最心驚的!
能夠在如來佛祖面前瞞天過海,並且同樣逃過自己眼睛,對妖猴六道縱死不還手,又何嘗不是爲那孫悟空擔負下一切,除卻你,又還能有何人?
想到五百年前在花果山殞身自爆的石嶽,觀音自便是立刻確定無疑,那真假悟空中剩下的一個只能是石嶽!不禁第一次對石嶽產生了濃烈的好奇。
但同時又看不到任何石嶽存在的痕跡,如此也只能讓其更加心驚,再細看孫悟空面色,竟分明是那恍然悔恨之色,也讓其心中不由更加肯定。
除那石嶽,三界又還有何人能對你這妖猴如此照拂?倒是好一個兄弟情深!好一位石嶽大妖王!
但想到竟是自己真個點化了孫悟空,觀音心中也不禁百味雜陳起來,更震驚不可思議,也更更好奇,石嶽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清眸幽幽,下意識的便向四周掃視一眼,觀音心中突然便無比的強烈,想要見上石嶽一眼,認真的去看一眼,究竟是怎樣一個妖猴,竟也能瞞過本座的眼睛!
但只是剎那間的思索,清眸微微閃動間,觀音便不着痕跡的拿定主意,暫且全裝作不知,靜觀其變,待要看看,你這妖猴,究竟意欲何爲!
可謂西遊大勢之下,縱有無量大劫,觀音也絕不相信石嶽能夠隻手翻天,孫悟空終是要入得佛門,成那一佛。縱你證道大羅,又如何?亦終不過滄海一慄,無有翻天之能。
想通一個問題,但緊接着卻又有無數的問題在觀音心間升起。
“若果真是你,那一切又可是你所爲?瞞天過海欺如來,更算計本座,一次又一次,我可曾得罪於你?”
“或是記恨那花果山之劫?可終不過是天道註定,借我之手,你便那般記恨於我?一次次落我麪皮,洗劫我道場,偷我定風珠,更算我失身!”
“若果真是你,有生之年,我必不饒你!你在意的兄弟之情,我便叫他萬劫不復!你在意的花果山,我必讓它灰飛煙滅……”
雖然心中是惱恨非常,完全動了真怒,但表面上觀音卻又是不動聲色,依舊清眸幽幽,似是心平如水,也更沒有打算將自己的發現說出去。卻也是從沒有這般恨過一個人,莫名的恨到歇斯底里,恨到念念不忘!
整個過程都不過短短一剎那,未等文殊和地藏王有任何察覺,觀音便又恢復如常,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變化,接着悠悠的聲音便就響起。
“你這猴頭,怎敢放刁,若再無禮,且莫怪我念那咒語,懲戒於你。”
一旁文殊聞聽緊跟就是一聲冷哼,地藏王依舊雙手合十,彷彿一座佛像一般。
終於孫悟空心中也不由驀然一震,眸中但閃過一道兇光,遂老實的立於一旁,只有那金箍棒,被其緊握手中,依舊在低鳴不斷,彷彿在安慰其一般。
觀音淡淡看其一眼,再次啓手,向地藏王頷首道:“地藏請了。”
本座事已了,還請地藏出手,降伏那妖怪。
地藏王微一點頭,終於雙眸擡起,淡淡向下方黃花觀望去,幽幽的聲音響起。
“百目魔君,你且還不現身!”
聲音響起的同時,一手向着下方一點,瞬間偌大的一座觀院便消失無蹤,顯出蜈蚣精又驚又怒的身影,正眸閃金光,向三人怒目而視望來。
但只是又隨着地藏王隨意伸手間一抹金光撒下,其身體也隨着一聲低沉的怒吼,不得不跪倒伏地。
“阿彌陀佛!”
忽然一聲震天的佛號彷彿霹靂般炸響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