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說話的語氣太過自然了。
乃至於讓牛魔王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和你走一趟?憑什麼?”
牛魔王傻里傻氣地反問一句,就好像真的在疑惑他爲什麼要聽對方的話一樣。
窮奇原本還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一聽牛魔王這麼問,頓時變得不耐煩了。
“叫你來你跟着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那你好歹告訴俺,俺們去哪啊。”
老牛憨憨地道:“不然的話,你把俺老牛賣了怎麼辦,那俺不是虧大了?”
窮奇一想也對,就這牛頭傻乎乎的樣子,還真得小心被人給賣了。
這麼想着,窮奇耐着性子解釋起來。
“妖師鯤鵬要開萬妖大會,只要妖王以上修爲的都要參加,你要是不跟着一起去,那就是不給鯤鵬老祖面子,你想好了再做決定。”
“哦……原來如此。”
牛魔王見套出了窮奇的情報,乾脆也不裝了,擡着下巴帶着鄙夷的眼神朝窮奇俯視過去。
“鯤鵬老祖?那是吊東西?”
“俺一個堂堂平天大聖?還要聽他的命令?”
“他算個什麼東西,你又算什麼東西?”
窮奇一聽,頓時聽傻眼了。
他何曾想過這頭鐵憨憨變臉變得這麼快啊,這也太突然了吧?
窮奇的臉色從呆滯慢慢轉變爲兇惡,眼中帶着戲謔注視這頭老牛。
“裝得挺像啊,擱我這裝傻充愣呢?”
“行!”
“本座今天心情還算不錯,不跟你計較這些。”
“本座再問你一次,你是要喝敬酒還是要喝罰酒?”
窮奇活到現在,還沒見過敢在他面前這麼囂張的。
他這是被老牛給勾起了興趣,準備好好調教這個牛頭。
窮奇生性兇惡,最喜歡窮兇極惡之輩了。
這老牛雖然沒有囂張到讓他大爲欣喜的地步,但至少成功騙過了他。
光是這一點,就讓窮奇對他刮目相看。
牛魔王心下不耐煩,本以爲對方聽到自己的話會老老實實地走開,卻不想竟是這麼的不識相。
他沒有耐心了,惡狠狠地盯着窮奇吐出兩個字:“滾蛋!”
“喲呵!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窮奇早就沒有耐心了,只是看着牛魔王有些順眼,這纔多問了一句罷了。
結果這傢伙是真不怕死啊,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
“既然你不肯聽話,那就只能請你吃點苦頭了。”
說着,窮奇一個猛撲撲了出去。
牛魔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呢,只感覺自己的肩頭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都使不出力氣使用飛天遁術了。
他被窮奇撲着從天上落下來,以幾乎與閃電一般的速度,撞到地面。
轟!
一聲震雷般的聲音響起,土地如同海浪一樣,形成一道巨大的波浪,朝四周蔓延開來。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衝撞,就把方圓百里的地面掀翻起來,鬧出巨大的動靜。
迷迷糊糊間,牛魔王心中產生的唯一念頭是。
“這是……踢到鐵板了?”
他看窮奇身材矮小,還沒有他的腰板高,以爲是個某虎皮扯大旗的小角色。
結果他也看到了,這哪是什麼小角色啊,根本就是個超級兇獸好吧!
早知道這樣,就跟着人過去看一眼好了,看一眼又沒有什麼損失,何必呢?!
牛魔王心中懊悔,想要示弱求對方放過自己一馬。
可窮奇哪理會這些,他甚至連求饒的機會都不給牛魔王,滿眼都是對暴力的享受,伸出尖銳的爪子在牛魔王身上劃出一道道的血痕。
“哇嗚!你的身體真強壯!翻出來的全都是肌肉,沒有半點肥肉,你這身材保持的也太好了吧?”
一邊用近乎變態的語氣讚歎着,窮奇用爪子從牛魔王身上吊出一塊肉,放在嘴裡。
“讓我嚐嚐你的味道。”
他似乎從牛魔王的肉裡常出美味一樣,老虎的面龐中盡是享受的神情。
“哦!果然是妖王的味道!好久沒品嚐這種美味了,我都快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窮奇不光這麼說,還忍不住露出獠牙,在牛魔王身上撕咬。
一口就是一個大塊的肉條,痛得牛魔王瘋狂地掙扎,嚎叫不斷。
“別!別!俺認輸,俺照你說的做,你放過俺一馬吧。”
幾乎與哀嚎的聲音傳入窮奇的耳朵,他的臉上露出不滿的表情。
“這才哪到哪啊,這就承受不住了?”
“你那發怒時的氣勢呢,叫本座滾的強硬姿態呢?”
“都到哪裡去了?嗯?!”
窮奇一邊喊着:廢物,折磨起來更加兇殘。
兩隻爪子在牛魔王身上不停地撓着,不到片刻的功夫,牛魔王血肉模糊,都看不出原本的樣貌了。
媽的!
這到底是哪來的兇獸啊!
俺老牛爲什麼要受這種苦,這也太倒黴了吧?!
牛魔王這次是真哭出來了。
他怎麼就遇到這麼個變態了呢?
明明長得那麼小,搞這麼兇殘做什麼?
你要是有實力,早點說出來啊,你早說,俺不就從來你了嘛。
牛魔王那叫一個悔啊,他是真沒想到妖族裡還有這種狠人。
囂張了這麼多年,竟被這麼一個看起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的妖怪給鎮壓了。
世界變化太快,他適應不過來啊。
折磨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直到牛魔王奄奄一息,身上的血都流乾了,窮奇這才意猶未盡地跳到一邊。
他一邊拿着尖銳爪子剔牙,一邊餘味無窮地發出。
“舒服了,多謝款待!”
說着,一爪子踹了出去,把只剩骨頭的牛魔王砸到一邊。
窮奇趴在地上,懶洋洋地曬起了太陽。
“我先消化消化,你也儘快養傷,鯤鵬妖師那邊還在等着呢,要是去晚了,估計又得挨訓了。”
明明剛剛慘無人道地折磨牛魔王,他卻像習以爲常似的,當做了家常便飯。
聽着那不鹹不淡地聲音,牛魔王渾身戰慄不止,他是真怕了這個惡魔了。
或許這才叫真正的兇獸吧。
輕描淡寫地做着世間最恐怖的事,就連大一點的情緒波動都沒有,仿若這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