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他!”
阿羅對紅衣女子和紅衣女子身邊的高大男子叫道。
樑聖衝到了紅衣女子身邊,被紅衣女子伸腳攔住了去路。樑聖猝不及防,被紅衣女子一腳絆倒。當他想要爬起來之際,卻被紅衣女子一腳踹到了背上,頓時又不由自主地趴在了地上。
危急之刻,樑聖掏出一粒豌豆來朝紅衣女子用力一丟,紅衣女子頓時被豌豆砸倒。那女子沒想到區區一顆豌豆竟有這麼大的威力,心中奇怪不已。而樑聖便趁紅衣女子心中疑惑的時候,一得到機會,便趕忙爬起來便跑。
“老J,別讓他跑了!”
紅衣女子話聲方落,那高大男子便朝着樑聖衝了上去。樑聖連忙朝他也丟了一粒豌豆,高大男子老J的腳步被阻了一阻,樑聖便趁此機會繼續向前逃去。
眼見着樑聖已經逃出門外,紅衣女子對老J和阿羅命令道:
“追!”
“是,曼姐!”
樑聖逃出門外後,繼續馬不停蹄地朝前跑去。他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知道是紅衣女子“曼姐”他們朝自己追了上來。他連發了三粒豌豆將三人擊退,接着便朝着電梯口跑去。
這裡是日常公寓,樑聖經常來這裡送快遞,所以對這兒還頗爲熟悉。這棟公寓共有十三層,樑聖目前所在的是第七層。而這棟公寓的頂層,有着幾個無人居住、暫且充作雜物間的房間。那裡的門沒有上鎖,樑聖準備到那些房間去暫且避一避。
來到電梯前,樑聖見到電梯顯示停在了十三樓,不禁暗叫倒黴,連忙轉身朝一旁的樓梯間跑去。
樑聖的體力並不算好,可此時命在旦夕,他的潛力也都被激發了出來,一路狂奔着朝頂層衝去。
曼姐他們也很快地追了上來,樑聖又掏了三粒豌豆,朝着三人的頭頂砸去。三人的腳步又被阻住,樑聖便趁這個機會一路狂飆上了頂層。
來到頂層後,樑聖向四下望去,只見前方盡頭處恰好有個房間開着門,他便連忙快步朝那房間衝了過去。
一鼓作氣地跑進那房間內,樑聖“砰”的一聲重重關上了門,人脫力般地靠在門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剛剛實在是太驚險了,樑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他低頭看了看手裡攥着的最後一粒豌豆,在心中長嘆了口氣。這粒豌豆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千萬要拿好。
稍稍平復了心緒,樑聖一擡頭,卻見到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啊——”
堪比世界級女高音的叫聲響起,樑聖連忙捂住了那發出這刺耳聲音的嘴巴,同時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朝面前的女孩豎起了食指,示意她噤聲。
見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樑聖方纔鬆開了手。可他剛一鬆開手,女孩頓時張大了嘴巴又要開叫。
樑聖連忙再度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你怎麼還梅開二度呢?別叫那麼大聲,不然一會兒我們倆就都完啦!”
“唔……唔唔唔唔……唔唔?”
“?”樑聖一臉疑惑,“你在說什麼?克蘇魯語?”
女孩伸手指了指樑聖的手,又指了指她的嘴巴,樑聖頓時明白了。
“要我放手可以,但你必須保證不再像剛剛那樣大喊大叫了。”
“唔唔!”女孩連連點頭,甚至伸出三根手指來發誓,見樑聖一臉疑惑地看過來,連忙變成了四根手指。
“好吧。”樑聖說着緩緩放開了手,女孩得以再度呼吸到空氣,連忙貪婪地大吸了一口氣。
“說吧,你想說什麼?”
女孩好不容易將氣息喘勻了,一臉驚懼地看着樑聖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啊?爲什麼突然闖進我家?”
“你家?”樑聖一愣,朝四下一望,這才發現這裡乾淨整潔,前面不遠處還擺着沙發和茶几,完全不似他本以爲的“雜物間”的模樣。
“我記得這裡以前好像是雜物間啊!”
“這……這裡是我三天前才租的房子……”女孩畏畏縮縮地道,她看向樑聖的眼神還是有些戒備。
“三天?這裝修的速度夠快的啊!”樑聖看了看四周收拾整齊的房間,很難想象以前雜亂無章的雜物間是如何在三天內變成現在這副乾淨整潔的樣子的。
“請……請的哪都空搬家公司,聽說他們是動作最快的……”
“哪都空……我從來沒聽過這家公司的名字,而且這名字怎麼聽起來不像是搬家公司啊……”樑聖說着往前邁出了一步,想要再仔細看看這房子。
“你……你要幹嘛!”女孩警戒地縮了縮身子,“我……我報警了啊!”
“放心,我不是壞人,沒有惡意的。”
“每個壞人都這麼說!”
“我只是想來這兒避避難。”
“避難?”
“是啊,我被人追殺,所以來你這兒避避風頭。你別怕,我很快就會走的。”說到這兒,樑聖從兜裡左掏又掏,湊出了一堆零錢來遞給女孩,“這是我身上帶的所有現金了,就當是你收留我的報酬。”
女孩看到錢,雙眼頓時放出了光,對樑聖的害怕也暫且拋到了九霄雲外,急不可耐地衝上前來一把奪過數了起來。
“現在可以讓我留下了吧?”
“當然當然,”女孩對樑聖的態度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位爺,裡邊兒請!”
女孩住的地方不大,除了客廳和廚衛外便只有一間屋子,樑聖大步踏進屋中,見到屋中陳設也很簡單,除了一張牀、一座壁櫥和角落裡立着的維尼熊玩偶服外,便別無他物。可他前腳剛躲進屋子,而後便聽到了重重的敲門聲。
“不好,他們追上來了!”
“怎麼辦?”女孩頓時慌了。
“不要怕,你就當沒見過我。”
“我我我我我我可不會說謊……”
“沒事的,你就當無事發生,他們不會輕易把你怎麼樣的。”
“我我我我我還是怕……”
“別怕,冷靜下來,信我,沒事的!”
“可萬一他們要是進來搜了怎麼辦?到時候他們肯定會以爲我和你的一夥兒的,把我也殺了的!”女孩顫着身子道,“你說……我要是把你供出來,是不是錢既到手了,又不會有危險?”
說到這兒,女孩的眼中露出了幾分狡黠之色。
“嘶我說你個二五仔,拿了錢還想不辦事?!”樑聖說着一把揪住女孩的衣領,“你要是敢把我供出去,我保證在他們殺了我之前先殺了你!”
女孩嚇得連聲說“不敢不敢”,而後趁樑聖放鬆注意之際脫身而出,跌跌撞撞地奔向門口。
樑聖暗叫不好,連忙將裡屋的門關上鎖好,同時貼在門上緊張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幾……幾位有什麼事?”
女孩慫慫的聲音從門外傳入樑聖耳中。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穿着宋佈道快遞制服的傢伙?”
聽聲音這似乎是老J。樑聖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那小丫頭不會真把自己供出去吧?如果那樣的話——樑聖一邊想着一邊握緊了手中的最後一粒豌豆——便只能拼死一搏了。
“沒……沒有啊……”
女孩的回答,卻令樑聖吃了一驚。
“沒有?哼,我明明看見他往這邊跑了!”
“真的沒有啊……要是有的話,我哪敢不告訴三位呢……”
“有還是沒有,搜過才知道!”
接着,便是一陣推搡的聲音,與重重的腳步聲。
“喂喂喂,你們這是私闖民宅啊!我……我會報警的!”
“滾開!”阿羅不耐煩地道,而後樑聖便聽到女孩的一聲痛呼,接着便是茶几翻到的聲音。
樑聖攥緊了手中的豌豆,心道自己若是讓女孩爲了保護自己而受傷,那還算什麼男人!正當他要衝出去和那三個傢伙決一死戰時,卻聽到老J規勸阿羅的聲音:
“阿羅,正事要緊,別管她了。”
曼姐也說道:“老J說得沒錯,別節外生枝。”
阿羅這才作罷,樑聖也緩緩鬆了口氣。
耳聽得曼姐等三人找遍了客廳無果,外面陷入了片刻的寂靜。
此刻的門外,女孩剛剛從地上掙扎着爬了起來,便只見曼姐等人將目光鎖定在了裡屋的門上,頓時心下一緊。
“那、那裡是我的房間,不許你們進!”
女孩說着衝到裡屋門口擋在了那裡,阿羅一把將她推開,重重一腳將門踹開。
女孩的心頓時揪了起來,轉頭朝裡屋瞥去,卻驚訝地發現裡面竟沒了樑聖的蹤跡!
曼姐、阿羅和老J三人在裡屋中翻找了半天,也沒見有人,不禁紛紛失望地退了出來。
“走吧。”
曼姐嘆了口氣道。
“就這麼走了?”阿羅的語氣中還有些不甘,轉手一指女孩,“那她怎麼辦?”
“不管她,正事要緊。”曼姐說罷快步朝門外走去。阿羅見曼姐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嚇得女孩縮了縮脖子,而後阿羅和老J便轉身離開了。
女孩透過門縫見三人走遠了,方纔鬆了口氣,連忙將門鎖上,轉身朝裡屋走去。
“喂,你躲在哪裡?他們都走了,快出來吧!”
女孩話聲方落,便突然見到立在房間角落的維尼熊玩偶服動了一動。
“鬼啊——”
女孩嚇得大叫,可剛叫出口沒多久便被人捂住了嘴巴。緊接着,她看到穿着維尼熊玩偶福的樑聖站在她的面前:
“別這麼大聲,說不定他們還沒走遠!”
“是……是你?”女孩撫着胸口,驚魂未定,“嚇死我了,你怎麼躲到玩偶服裡啦?”
“不躲到玩偶服裡,怎麼騙過他們的眼睛呢?”樑聖說着脫下了厚厚的玩偶服,“不過這玩偶服還真熱啊,我在裡面都快被悶死了。”
女孩看着樑聖,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樑聖見狀一驚:“怎麼了?爲什麼要哭?”
“剛剛……剛剛那羣傢伙嚇死我了……嗚嗚嗚……我差點被那些人殺死你知不知道……嗚嗚嗚嗚……”
女孩委屈地撲到了樑聖懷中,樑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剛纔……謝謝你,我本來以爲,你要……”
“以爲我要什麼?以爲我要出賣你對不對?”
“……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算啦,不怪你。我的確有想過出賣你的,不過總覺得那麼做太不講義氣。我家老大常跟我說,出來混一定要講義氣,不然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老大?”樑聖一奇,“你難道……”
“沒錯,我是出來混社會的,早已經不上學啦,雖然我今年只有十六歲。”
“啊這,”樑聖想不到她竟會這麼直接地承認,“可你看起來不像那種女孩啊!”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不不,這倒沒有。”
“沒關係,你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而且我從小到大被人看不起慣了,對這種事也沒那麼在意了。”
女孩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副若無其事的語氣,樑聖卻從中讀出了無盡的痛苦與無奈。他剛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下她,女孩反倒搶先開口了。
“行了,那些傢伙已經走了,你也可以走了。”女孩說着讓開身子,伸手指向門外,“請吧。”
“那些傢伙不是這麼容易打發的,他們很可能再回來,所以能不能——”
“不能。”女孩拒絕得極其乾脆。
“喂,要不要這麼無情?我還沒說要幹什麼呢!”
“無論你要幹什麼都與我無關。你給我的錢只是讓我幫你應付那羣傢伙一次,現在我已經完成任務了,所以你也該走了。”
“拜託了好姐姐,通融一下行不行?”
“叫姐姐沒用,叫奶奶都沒用!快走快走快走!”女孩說着便將樑聖朝門外推。
“哎哎哎咱們再談談,我現在出去就是送死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姑奶奶您就讓我再在您這兒待會兒唄!”
“省省吧,就你給的這點錢還不夠我替你賣命。那羣傢伙一看就不是善茬,你再繼續待下去我可是要連命都搭上的!”
“等等等等,原來是錢不到位的問題嗎?好好好,你開價,要多少錢才肯讓我留下!”
女孩伸出了兩根手指。
“兩千?沒問題,我半個月的工資罷了,換一條命不虧……”
“兩千就想買條命?想得美!”
“不是兩千麼?那是兩萬?”樑聖不禁猶豫了一下,最終咬了咬牙道,“好!兩萬就兩萬!我卡里的存款勉強夠用,你是要收微信還是支付寶?”
女孩卻還是搖了搖頭。
“不是兩萬?”樑聖一愣,“那是多少?”
“二十萬。”
女孩說出了一個令樑聖差點一跤跌倒的數字。
“人民幣?!”
“美金你付得起麼?”
“人民幣我也付不起啊!”樑聖叫道,“姑奶奶你搞清楚,我就是個送快遞的,哪來二十萬給你?”
“現在沒有也沒關係,只要你給我打個欠條,以後慢慢還也是可以的。不過嘛,還的時間太久的話,我可是會收利息的哦!”
見女孩一副奸商嘴臉,樑聖不由自主地吐槽道:“總覺得你去混社會實在是屈才了,去做生意的話肯定是一把好手。”
“別扯開話題!”女孩隨手從一旁抽出紙筆遞給樑聖,“你答不答應?不答應門在那邊慢走不送。我警告你別打別的主意哦,如果你要對我用強的話,我立刻去外面樓道里大叫一聲把那羣人引過來,咱倆大不了魚死網破!”
樑聖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紙筆,又轉頭看了一眼門外,最終將心一橫,嘆了口氣道:“行,我答應!”
說罷,他立下欠條字據,見女孩家沒有印泥,便咬破自己的手指按了個手印,將欠條遞給女孩道:“這樣可以了麼?”
女孩接過欠條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道:“嗯,可以了。從現在開始到那羣傢伙離開這棟公寓之前,你就可以無條件地待在這裡了。”
樑聖總算鬆了口氣,心道自己今天真是黴運連連,遇上的全是不好搞定的傢伙。就連這個看起來很好搞定的女孩,想不到也是個硬點子。
女孩心情愉悅地哼着歌,舉着樑聖的欠條蹦蹦跳跳地回屋裡去了。樑聖無奈地搖頭嘆了口氣,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思索起接下來的打算。
現在的樑聖十分難過,因爲他賴以攻擊的豌豆只剩下一個了。他擁有驅靈的超能力,可是在眼前卻完全派不上用場。唯一可以派上用場的,就是手上的這顆僅剩一個的豌豆,這還是前幾天,一個神秘人送給他的,說危急時刻能夠救他一命,沒想到還真奏效了。
樑聖無奈地嘆了口氣,事已至此,看來只能依靠自己了。
“砰砰砰!”
就在這時,一陣重重的敲門聲卻突然響起。
樑聖聞聲吃了一驚,裡屋的女孩也跑了出來,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股不祥的預感紛紛襲上心頭。
敲門聲停了一瞬,緊接着只聽一陣巨響,女孩家的門竟直直地“撲通”一聲倒了下來!
女孩嚇得一頭鑽進了屋中,樑聖則怔怔地看向門口。門倒下後,一個修羅般的男子立在門口,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着樑聖露出了帶着邪意的笑。
樑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此人他化成灰都認識,正是那個要強姦他的阿羅!
“你果然在這兒啊!”
阿羅撇起嘴角,輕笑着朝樑聖一步步走來。
樑聖不說話,暗自握緊了手中的豌豆,思索着如何逃離這裡。
“你還在想着逃跑麼?省省吧,你的手上剩的‘彈藥’恐怕不多了吧?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你指望着用它來打敗我,實在是癡心妄想啊!”
“的確,我懂得我們兩個間實力的差距。”樑聖一邊後退,一邊用雙眼鎖定他選好的退路,“不過有個傢伙常對我說,有些事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說罷,他猛然起身,手中豌豆射向阿羅的眼睛,同時身子朝着右邊躥出,直朝着門口的方向而去。
可他剛躥出半米,便突然被人揪住了衣領,整個人都被人像是拎小雞一般拎了起來。
樑聖震驚不已地看向阿羅,後者附身撿起了落在地上的豌豆,舉起來在樑聖的眼前晃了晃。
“就憑這個,還想傷到我?”
樑聖心下驚訝莫名,心道爲什麼之前這豌豆的威力足以將阿羅等人擊退,至少能阻住他們一兩秒的時間,爲何這次卻連半秒都沒有,而且似乎這豌豆對阿羅沒有造成分毫傷害一般?
“要不是曼姐催,我真想好好同你享受一番再殺了你。可惜了!”
說罷,阿羅伸手掐住了樑聖的脖頸。樑聖頓時只覺窒息感猛然襲來,彷彿整個世界的空氣都在一瞬間被抽離了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掙扎了起來。
“嘖嘖嘖,這臨死前不甘的掙扎,也算是不錯的美景呢!”
阿羅的臉上帶着變態的滿足與快感,欣賞着樑聖痛苦的姿態,可就在他最享受的時候,卻突然只覺後腦一痛,隨即手上脫力,樑聖的脖頸從他的掌控中脫離開來。阿羅的身子則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樑聖咳嗽着大口呼吸着空氣,轉而擡頭對舉着鐵棍撫着胸口壓驚的女孩道:
“謝了……”
女孩“呼呼”地大喘了幾口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們快跑吧。”
“嗯。”樑聖也感覺到此地不宜久留,既然阿羅已經找來了,說明曼姐他們也已經開始懷疑到這裡,他們要趕快趁此刻逃離這裡。
可正當二人要衝出門外時,卻突然聽到了門外響起一陣重重的腳步聲。
“不好,他們找來了!”
“怎麼辦?”女孩舉着鐵棍不知所措——樑聖這才發現,這鐵棍原來是用來掛窗簾的窗簾杆,真難爲女孩把這傢伙取下來了。
“只有先躲一躲了。”樑聖說着拉着女孩來到了裡屋。女孩返身要關上門,樑聖卻阻止了她。
“門要開着,讓他們以爲我們已經走了。”
女孩看了樑聖一眼,點了點頭,隨着樑聖躲進了裡屋的壁櫥中。
二人前腳才躲進壁櫥,曼姐和老J後腳便進了房中。
“阿羅?!”
曼姐見到昏迷倒地的阿羅,不由得吃了一驚。
“想不到他們兩個竟有這樣的實力。”老J驚道。
“去搜一搜,說不定他們還沒走。”曼姐凜然道。
“是。”老J轉身走向裡屋,壁櫥中的二人頓時連呼吸都緊張了起來。
只見老J在裡屋中四下翻找無果,目光便鎖定了最後沒有找過的壁櫥。他一步步朝着壁櫥走來,壁櫥內的二人透過壁櫥的縫隙見了,不禁紛紛更加緊張了起來。
待到老J走到壁櫥前,樑聖和女孩的心簡直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兒了。而後,老J伸手拉開了壁櫥——
“老J,怎麼樣?”
老J緩緩合上壁櫥,轉過身衝曼姐搖了搖頭道:“他們不在這裡。”
“估計還沒跑遠,快追!”
“是。”
曼姐和老J帶着阿羅離開了,聽到二人的腳步聲遠了,樑聖和女孩方纔鬆了口氣地從壁櫥中走了出來。
“剛剛他……爲什麼不揭穿我們?”
“我也不知道。”樑聖對此也是一頭霧水,“不過我們現在總算是暫時脫險了,趕緊離開這兒吧!”
“嗯!”女孩點了點頭,與樑聖一同朝門外走去。
“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電梯中,女孩轉頭問樑聖道。
“我有個計劃,不過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哦?什麼計劃?”
“來不及說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接下來就按我說的做。”
女孩猶豫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吧,不過要加價。”
“哈?還要加價?!加多少?”
“再加十萬。”
“你搶錢啊!”
“哈哈哈哈,逗你的!”女孩笑道,“我沒那麼不講義氣啦,這次就算免費服務,不過原本的那十萬,你可要一分不少連本帶利地還給我哦!”
“那當然了,我不會賴賬的!”
二人正說話間,電梯門開了。女孩警戒地朝外面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才鬆了口氣。
“我要怎麼做?”
樑聖將女孩喚過來,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女孩聽後點了點頭。
“懂了,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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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女孩便朝旁邊跑去。
“哎,等一下!”
樑聖忽然叫住了女孩。
女孩回過頭看向樑聖,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麼?”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茶悠悠。”女孩輕輕一笑,朝樑聖揮了揮手,“走咯!”
樑聖微笑着目送女孩的身影遠去,隨即他的眼神驀然轉變得凜然了起來。
樑聖返身回到電梯裡,並按下了頂層的按鈕。
茶悠悠動作靈敏地穿梭在樓層之間,從四層跑到五層,又跑到六層,緊接着卻又轉而下到五層。沒有人知道茶悠悠在做什麼,包括在暗中窺視着的曼姐等人。
被打暈的阿羅已經醒了,並且恢復如常。他醒轉的時間和恢復的速度都會令一般人大驚失色,可對他而言,這便如同冰箱會製冷一般尋常。
“那臭丫頭四處亂跑是在搞什麼?難道她以爲我們已經走了?”
阿羅看着在監控中跑來跑去的茶悠悠,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把她抓回來。
“阿羅,冷靜,不可以衝動。對方也許是在欲擒故縱,引誘我們上鉤。”
老J皺着眉頭說道。
“那又怎樣?憑他們兩個,還能捅破天不成?我一個人就足夠把這倆傢伙都收拾了!”
“哦?那你剛剛爲什麼被打暈了?”
“我……我那時一時不察!”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曼姐瞪了二人一眼,二人瞬間紛紛閉上了嘴,“我們還是再等等,看看這兩個小傢伙葫蘆裡面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那臭丫頭到底在做什麼?我們難道就這麼幹等下去?”
阿羅憤而起身,顯然已經壓不住性子了。
曼姐也皺着眉說道:“的確這樣一直待下去不是辦法。走吧,去看看!”
老J見曼姐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多說什麼,阿羅聞言更是早已迫不及待地快步衝向監控器裡顯示的茶悠悠所在的位置了。
此刻的茶悠悠,正在從七層跑向頂層的路上。
她一邊跑着,目光一邊朝四下掃視着,時不時地彎下腰來撿起什麼東西,就這樣迅速地朝着頂層移動着。
曼姐、阿羅和老J三人緊跟其後,漸漸地拉近了與茶悠悠的距離。
茶悠悠似乎對此也有所察覺,可她並未因此而停下腳步。雖然她也有一絲不安,可最終對樑聖的信任還是戰勝了這小小的不安。
茶悠悠一路衝上了頂層,朝着她的房間狂奔而去。待到曼姐等人追上頂層,茶悠悠卻已從房間中跑了出來。
曼姐等三人正好同茶悠悠迎面撞上,阿羅第一個衝上去一拳打向茶悠悠,茶悠悠身形靈巧地退開,同時從手中丟出了一個圓圓的小東西,竟將阿羅擊退!
曼姐和老J見狀紛紛吃了一驚,還沒等他們來得及有所反應,茶悠悠便已轉頭順着走廊跑了起來,並一路跑向了通向天台的樓梯。
曼姐等人當然不肯就此放棄,紛紛追了上去。茶悠悠一路迅速地泡上了天台,曼姐等人緊隨其後,雙方四人在天台上狹路相逢。
“你已經無路可逃了,乖乖過來受死吧!”
阿羅帶着獰笑看着站在天台邊緣的茶悠悠說道。
茶悠悠的嘴角卻輕輕朝上勾起,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再見了,三位!”
說罷,她竟縱身一躍,朝着天台下跳去!
三人見狀大吃一驚,連忙紛紛衝了過去,可令他們更加吃驚的事發生了——茶悠悠竟憑空消失了!
他們並未在天台下發現茶悠悠的屍體,茶悠悠從天台上跳下去後,竟仿似憑空蒸發了一般!
三人驚詫莫名,在天台上遍尋無果後,決定去別的地方找一找。
待三人離開天台,茶悠悠卻一翻身子,再度出現在了天台上。
——原來,天台邊上有一個可供雙手抓握的邊沿,剛剛茶悠悠便是雙手緊握着邊沿,將身子掛在了天台上,騙過了三人。待三人離開後,她再憑藉自己靈活的身手一躍而上,並悄悄朝來路跑去。
經過一番警惕的查探,茶悠悠確定了曼姐等三人已離開頂層,她便放心地來到了頂層的電梯口,並在那裡與等候在此的樑聖會合了。
“你這玩意還挺好用的啊!”
茶悠悠笑着從身上掏出了幾顆豌豆,對樑聖道。
“說實話,我也沒什麼把握,想不到真的有效。”
樑聖笑了笑道。
——樑聖的計策,至此已展露無遺。他讓茶悠悠蒐集他之前丟過的豌豆——這種一次性道具他自己只能使用一次,可說不定可以借給別人用,正是出於這樣的設想,樑聖大膽地做出了這次的策劃。
這是樑聖的一場豪賭,他就賭那個神秘人給他的這種豌豆不僅僅他一個人能用,也可以給別人用。
接下來,二人便坐着電梯一路從頂層下到了一層,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了。出大門時,二人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日常公寓,這座剛剛發生了一點也不“日常”的事情的日常公寓,恐怕會是二人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了。
“我走啦!”
纔剛走出大門,茶悠悠便搖搖手要向樑聖道別。
“這麼急着走麼?”
“不然還呆在這兒等那些傢伙一會兒來追我們啊!”
“不如……”樑聖猶豫了一下,開口發出了邀請,“我們找個地方歇個腳先?”
“不用啦,我得趕緊去找老大了,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聯繫吧!”
茶悠悠說罷,便快步跑開了。
“喂,我還沒告訴你我的聯繫方式呢!而且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下次要是再見到,你再告訴我吧!”
隨着話聲越來越遠,茶悠悠的人影也逐漸跑遠了,最終消失在了樑聖的視野中。
樑聖看着茶悠悠消失的身影,怔忡片刻,嘆了口氣,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我回來了!”
樑聖興奮地打開門,卻失望地發現家中空無一人。
一眼便可望盡的出租屋中,四處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樑聖呆呆地站在門邊愣了一下,轉手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洛洛的號碼。
——洛洛是和樑聖住在一起的女生,不過他們並非那種關係。樑聖的父母常年在國外,從樑聖十四歲開始便沒有回過家了,甚至親戚朋友們都說樑聖的父母可能已經死了或者不要樑聖了;而樑聖鄰居家的洛洛自幼父母雙亡,一直受樑聖家裡關照,得知樑聖父母在國外沒了消息後,洛洛退掉了父母生前租的房子,主動和樑聖住在了一起,幫樑聖分擔一部分房租。兩人便就這樣相依爲命,至今已有五六年了。
“喂?”
聽筒那頭傳來了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洛洛你聲音怎麼回事?被塞了口球麼?”
“我在滑板上,有什麼事你說。”聲音依舊是含糊不清,但勉強能聽懂意思,語氣倒是蠻有酷爽的感覺。
“你又跑去哪兒了?”
“社團聚會,別擔心啦!”
“好吧,”樑聖無奈地搖頭嘆氣,“別太晚回來啊!”
“好嘞!”說完,對面便率先掛斷了電話。
樑聖苦笑地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已經結束的通話,無奈地聳了聳肩。樑聖做快遞員的時間不短,在工作的時候也見過多種多樣的人,一般他都能應付,要是說樑聖有哪種人是應付不來的,那必然要首推洛洛了。
倒也不是洛洛的性格有多古怪,只是洛洛雖然是個女孩,比樑聖還要小半歲,可性格卻很像男孩子,穿衣風格也是酷酷的,平時做事風格很爽快,膽子也非常大。要是說她身上有哪點像女生的特點的話,恐怕就是好奇心重這點了。
洛洛有着極其強烈的好奇心,對所有未知的事物都充滿了無窮盡的好奇。所以一遇上什麼令她好奇的事,她便會無所顧忌地一門心思去追根究底。這一點是最讓樑聖頭疼的。
現在洛洛估計便是在幹這個了,樑聖曾經也試過阻止,可阻止數次無果後,也只好聽之任之了。
一般洛洛遇上這種情況,不好好探個究竟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是不會罷休的,所以樑聖也做好了洛洛會很晚回來的覺悟。他剛剛經過了忙碌的工作和高強度的運動(極限逃亡),肚子早已餓得不行,索性不等洛洛回來,先自己弄點東西吃了。
以上的這段經歷,對於樑聖來說,倒是十分熟悉的。
這就是在不久前的一天,他整整一天的經歷。對於他而言,那是他十分難忘的一天。
離開“X”後,樑聖倒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了。不過,麻煩很快便找上門來,之前所遇上的那個麻煩便是一例。
而且,那幾個奇怪的傢伙和那個叫茶悠悠的神秘財迷女孩給樑聖的印象非常深。
並且,更令樑聖在意的是,自從他那一天回到家見到洛洛不在之後,接下來的幾天內一直都沒有洛洛的蹤影。
到現在爲止,已經過了三四天了,樑聖一開始打電話還能聯繫上洛洛,可是那天晚上之後直到現在,他每次打電話,對面都是無人接聽。
這幾天樑聖出來送快遞的時候,都在有意無意地打聽着洛洛的下落,可是很可惜,他並沒有能夠如願。
現在,回想起過去的那些往事,樑聖不禁覺得,似乎洛洛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那個財迷少女茶悠悠和那幾個追殺他的人,也不是那麼簡單。
這些事情,是否與“X”或者和他今天的遭遇有關——又或者說,這些事件的背後,都有着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
雖然樑聖算是個聰明的人,不過這些事情還是令他想得有些頭疼。
看來,短時間內,他是沒有辦法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了。樑聖也只好暗自嘆了口氣。現在他已經成爲了人家的階下之囚,還能再說什麼呢?也許對他而言,這些事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