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劍光寒九重天

一千一百年前,五代後梁開平年間。

剛剛接任晉王不久的李存勖伐樑大勝而歸,樑皇朱溫發出了“生子當如李亞子”的感慨。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李存勖的背後,有着一個不爲人知的謀士在操縱着一切。

這個人,便是李存勖的老師,墨玄離。

除了李存勖和他的少數幾個親信外,無人知曉墨玄離的存在。墨玄離自從李克用死後便來到了晉王宮中,成爲李存勖的幕後老師。

晉國後來滅樑的一系列運作,都是出自墨玄離之手。

當然,李存勖也並非毫無功績,墨玄離只是負責向李存勖提出戰略,實際的戰術操作都是李存勖爲之。不過若無墨玄離,李存勖只不過是一員戰將,勇猛有餘而謀略不足,可墨玄離卻彌補了李存勖的這一缺點。

李存勖是這樣評價他的老師的:“舉天下之豪傑莫能與之爭。”

後來,這句話被《新唐書》的作者歐陽修用來評價李存勖。

但墨玄離並沒有一直陪着李存勖走下去。

李存勖滅樑之後,墨玄離便突然失蹤了。

這也就是爲何李存勖會“前明後暗”,滅樑之前英明神武,滅樑之後卻又迅速轉變得昏庸起來。

李存勖用了三年的時間尋找他的老師,直到他被令人郭從謙殺死的那一刻,依然沒有找到墨玄離。

那是因爲,李存勖是不可能找到墨玄離的。墨玄離早已不在凡間。

墨玄離是出於什麼原因幫助李存勖,李存勖不得而知,對於墨玄離的身份,他也不甚知曉。

墨玄離並非凡人。他乃是西崑崙散仙,修行二十年,入塵世十五年,證得大道,便飛昇入天界。

當時的天庭,只有一位聖人,他便是十萬。

而墨玄離升入天界後,天庭的聖人便變成了兩位。

墨玄離和十萬在天庭只見過寥寥數面,可縱觀整個天庭,墨玄離看得起的便只有十萬一人。

看遍了天庭中人的自私虛僞,那些人身居高位,要麼只知蹉跎度日,要麼便只知威福自用,令墨玄離看了心中作嘔。

他本以爲這些事情只會在凡間出現,卻未曾想到傳說中一片仙風道骨的天庭,竟也是如此腌臢不堪。

對天庭失望的墨玄離掛印而去,反下天庭。

那時正好趕上十萬在休年假,墨玄離本欲叫十萬與他同行,因此而不得願。

得知墨玄離反下天庭的玉帝大怒,下令天庭四御大軍、九天諸將一同圍剿墨玄離。

墨玄離面對如此多的追兵,絲毫不懼,一人一劍,橫行於九重天之上。

同時被十名金仙圍攻,墨玄離卻絲毫不怵,每一劍刺出,便有一名天仙隕落。

那一戰,是天庭的噩夢。

九天十品天仙,十去其六。

二十八金仙,僅餘六名。

就連出手的大羅金仙,都被墨玄離重傷三名。

就這樣,剛剛在天庭爲官數年的墨玄離叛出了天庭。

那一戰,後世每及提起,都對墨玄離又敬又俱,對他的劍法,更是有“一劍光寒九重天”之譽。

自從墨玄離反下天庭後,便不知所蹤。墨玄離有聖人修爲,尋常人尋不到他的蹤跡,除非另有聖人大能。可道家自玄奘取經之後,聖人不出,佛家大行其道,天庭逐漸衰落,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天庭中人只盼墨玄離永遠也別再出現,他們也樂得清靜。

沒想到,時隔千年,墨玄離再度出現在天庭。

可想而知,這對天庭中人的衝擊有多麼大。

墨玄離自號“劍鬼”,他的劍法確實也如鬼魅般莫測。

他一人一劍立於南天門前,李靖、哪吒兩名大羅金仙站在他的面前,周圍立着數萬天兵,卻無一人敢上前接戰。

不過,哪吒最終還是選擇了出頭——因爲他知道,此刻他不出頭,天庭的威名便毀於一旦了。

雖然天庭的威名早就已經毀了。

“墨玄離,我來與你一戰!”

哪吒說罷,提起火尖槍,踏上風火輪,便朝墨玄離衝上。

只見混天綾一展,頓時朝着墨玄離的破劍纏去。哪吒同時擲出乾坤圈,兜頭朝着墨玄離罩下。

墨玄離卻只是靜靜地立於當地,面上帶着淡淡的冷笑。

“勇氣可嘉。”墨玄離說出四個字,便已經刺出了四四一十六劍,這十六劍沒有一劍刺中哪吒,卻都刺在了混天綾之上,那神兵玄鐵都割不破的混天綾,竟被這一十六劍刺斷成了數段,“不過——”

說到這裡,墨玄離屈指一彈,那懸在他頭頂的乾坤圈便被一指彈飛。這時,哪吒的火尖槍刺到墨玄離近前,墨玄離看也不看一眼,隨手一抓,那火尖槍便被他抓在了手中。

“——你還做不了我的對手。”

話聲落下之際,哪吒已被甩飛了數十丈,火尖槍風火輪盡皆“鏗鏘”幾聲掉落在地,之前被打飛的混天綾和乾坤圈也散落在了他的身側。

哪吒萬萬沒想到,自己賴以橫行天下的四大法寶,竟如此輕易地被對方破去。自始至終,墨玄離甚至連腳下的步伐都未曾動過一動。

一千年前的那場大戰,哪吒由於正和鬥戰勝佛在一塊,並未趕來天庭參戰。所以,他對“劍鬼”墨玄離的傳說只是聽過,卻並未親眼見過。

當他真正見識過墨玄離的強大實力,才懂得爲什麼父親李靖在給自己講述那場大戰時,用了那般沉重的口氣。

“嘿——”

就在此時,忽聽一個清脆的喊聲響起,哪吒擡頭一看,卻見是自家小妹扛起了一旁李靖帳下黃巾力士的大斧,直直地朝着墨玄離掄了過去。

墨玄離見了,連手都沒擡,破劍斜斜一指,頓時令李果兒裹足不前,手中的大斧也“撲通”一聲因脫力而掉落在地。

“這個……我是看氣氛有些尷尬,所以表演個喜劇節目給大家逗逗樂子。”

李果兒乾笑着說道。

墨玄離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顯然不屑於殺這樣一個法力低微的女子。

不過,他的目光卻敏銳地落在了李果兒方纔所站之地上。

那裡,側躺着仍然陷在醉仙酒之中,昏迷未醒的十萬。見到十萬的那一刻,墨玄離的目光陡然熾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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