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見事不可爲，但沒再勉強。
“先生執意如此，我也不好繼續嘮叨。不過，先前答應你的交換之物，依然作數。秦先生可隨意取之一二，算是我借閱龍道的一番誠意。”
聞言。
秦牧心頭不禁暗探。
眼前這位不愧是活了一個又一個時代的人物。
光是這番行事氣度。
說是光明磊落毫不爲過。
“見獵心喜罷了，雲霄道友不必如此客氣。
“說實話，這些寶物對我並無太大作用，留在身邊比用在我身上效果大。”
秦牧擺擺手。
讓這話絕不是吹噓。
如今，截教能讓他看上眼的寶物，無非就是誅仙四劍。
可惜封神大戰中，那等先天靈寶毀的毀，丟的丟，雲霄手上的寶物，頂了天也就是後天靈寶、
他如今還有一樣大殺器。
那就是從說書中直接凝練，哪一樣不是天地至寶？
何須這麼費勁，一點點去煉化？
再說雲霄帶來的仙藥，也是雞肋。
吃藥還沒有說書增加修爲來的快！
功法也是如此。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曬曬太陽釣釣魚。
見他神色不似作僞，雲霄只能將寶物收起。
“先生既如此說，這番恩情我便只好先銘記於心了。”
“道友客氣了。”
話到此處，雲霄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藏在心裡實在煎熬。
來到花果山後，那種渴望心理更是濃郁。
“先生……有件事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直說便是。”
秦牧神色古怪，雲霄這等存在，這方天地還有她不知曉的事？
“不知先生現在是何修爲？”
額……
聽到這問題。
饒是秦牧，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難怪雲霄欲言又止的樣子。
到現在爲止，無論是花果山六大妖魔，還是小白龍和六耳獼猴等人，一概無法看穿他的真實修爲境界。
稍稍沉吟了下。
秦牧平靜道。
“我平生不喜爭鬥，修爲境界什麼的也從不刻意計較，只知日日精進自身，其樂無窮……”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才金仙啊。
要不然這高人哪還裝的下去？
但這話落到雲霄耳裡，卻是讓她大爲震撼。
作爲通天親傳，她當年見過無數聖人當面，但哪怕再與世無爭的高人，心境也難以單薄到如此程度！
一時間，忍不住再次問道。
“聖人？聖人之上？”
原本她曾認爲，即使秦牧再厲害，也不可能是聖人。
後來親見對方修爲似遠起自己，竟然完全看不透。又感受他所說故事當中的神通如此玄奧絕綸，自己都覺得可以憑之成就聖人。
便立刻迷糊起來。
秦牧樂呵了。
“聖人又如何？實力纔是根本，只要實力過得硬，就會發現境界的劃分，也是虛的。再說，擁有聖人實力的，也不止有聖人道果，這你想必不會不知曉吧？”
雲霄苦笑。
聖人是混元大羅，但混元大羅卻非聖人，自己如何又不知道？
但是聖人難證，也不是說混元大羅就好成就啊，甚至更難！
此刻，她幾乎斷定，秦牧是混元大羅以上了，走的是另一條道路。
然後，她就不由激動起來。聖人之位有限，但混元大羅卻不是如此。
雖然更難，但既有人已走在了前面，自己又怕什麼！
我，也要成就混元大羅！
於是她舉起手中《龍道》。
“我現在就迫不及待地想領悟它！”
秦牧暗咳幾下，領悟？能這麼快見效的？
“你可在此研讀，也可將它記下來，但書稿，還是不要帶走了。”
雲霄也知自己急燥了。既然不讓帶走，那就先記下來吧。
“事不借寶地一用？”
秦牧呶了呶嘴。
“那邊就有一茶案，你可以一邊品茶，一邊看閱。”
這茶只是普通的仙茶。絕對不會聞一聞，便元神顫動，也不會喝上一口，大道碎片便紛至沓來。
都不存在的！最主要的作用，僅是解渴。
不過也是那句話，愛喝不喝。
……
不多久，雲霄便走過來歸還書稿。以她的修爲，記下一本書，也只是頃刻間的事。
“大開眼界，受益匪淺！再次感謝先生的成全。”
秦牧輕笑。
“雲霄道友着實太客氣。能對仙子有她助興，我亦很欣慰。再者，又怎知成全別人，未必就不是成全自己？”
雲霄心裡更加佩服起來，這種高人風度，真是少有人及啊。
見對方如此平易近人，她不由又萌生出一個新的想法。
“我偶有收穫，斗膽想邀先生印證一下，不妨指點指點？”
這是要打一場？絕對不幹！一交上手，我這金仙實力，不就露餡了！
秦牧微嘆一聲。
“自我出生以來，就沒出過幾次手。鬥戰，雖是精進實力一大手段，卻並非唯一。修煉之道，亦有文有武。我不喜武的，既然你有如此雅興，我倆就來文的，論道一番吧。”
論道？如此也行！
雲霄便謙遜地說道。
“那我就先現醜了。”
雲霄滔滔不絕地將清修煉理念雜來在自己的經驗體悟當中，一一道來。
秦牧自然難有太多感觸，但也裝作很入神的樣子，時而點頭微笑。
輪到他講道後，便特意挑了素女道經講。
頓時讓雲霄大驚不已。
這種種精妙奧義脫口而來，比起自己目前的領悟，何止高明數倍？
更難能可貴的是，竟然毫無保留，便是一些細節之處，也無不一一和盤托出！
這纔是淡薄於世的高人啊。
相比之下，自己卻顯得有點藏私了。
此事一結束，雲霄當即便向秦牧深深一拜。
“先生高人，我等不及，深爲佩服。只是可惜，未能邀得先生助截教一臂之力，憾事也。”
秦牧笑道。
“不必如此。不過，欲與世相爭，根本在於實力。雲霄道友，你認爲貴教當今實力如何？”
雲霄微驚。
“先生莫非認爲截教實力不濟，爭不得大世？”
秦牧搖搖頭。
“聖人不出，你所具實力，便爲頂尖。想必貴教實力與你相當者，也還有幾位吧？”
“先生對截教，果然極爲了解。不錯，我確實還有幾位同輩，她們實力也不下於我。”
“如此一來，倒也能爭一爭。”
“先生如此看好，認爲我等能夠取得勝利？”
秦牧又搖下頭。
“你等對手實力也不弱，誰勝誰負，我亦看不準。”
雲霄嘆了口長氣。
“先生所言非虛，但截教也不得不爭，不然，便再難有出頭之日了！”
“決意不再韜光養晦了？”
雲霄斬釘截鐵地回道。
“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目前截教已如此境地，也沒什麼輸不起的。便是隻往前爭一步，也算是贏了！”
“貴教頂尖力量倒也不錯，就算事不可爲，也難能有什麼損傷，只是，中下層力量，那就……”
這狀況雲霄自然極爲清楚，也早有打算。
“截教人手本不多，中下層力量，更寥寥無幾。這次之事，原本也沒想讓他們參與。”
“那你們就更艱難了。”
“先生之意，是認爲我等得繼續隱忍纔是？”
“不，貴教行事，我不好過多置喙。不過，既然高層已相爭，中下層力量，即便不參與，怕也難以獨善其身。”
雲霄便沉默下去，這個道理，她自然也不會不明白……一時，也無計可施。
秦牧便再次說道。
“我這段時間都在此地說書，其中效果，你也有所體會。”
“如果願意，你可多派些教中弟子前來，想必會有所收穫。如此一來，貴派實力不就增強一些？雖會佔着時間精力，便總歸利多憋少。”
“如此一來，先前你的提議我雖沒答應，但這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