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西門妝愣了愣,爾後真的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徹底沉浸在黑暗之中,讓腦袋變空,將心裡壓着的所有事都翻出來,慢慢的清理。
不論是孟曉久還是西門舞,她一個都不想傷害。可是現在,孟曉久卻傷害了西門舞。她…要給西門舞一個交代才行。
——
少女的眼簾輕合,俏麗的容顏安靜清冷,殷紅的薄脣輕抿,卻莫名吸引人的目光。
鳩抿脣,眼睫顫了顫,目光低垂,順着少女的柳眉往下,劃過她的眼,她的鼻,最終落在她的脣上。
小巧單薄的脣瓣,像是雨季裡盛開的玫瑰,嬌豔欲滴。
他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目光顫了顫,不禁傾身。眼簾稍稍壓低,目光從細縫間打量她的脣瓣,似是着了魔一般,根本挪不開眼。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傾向她,乾燥的脣瓣抿了抿,便向西門妝的薄脣湊去。
面對忽然撲近的氣息,西門妝感覺到了,就在她睜眼之際,腰上環來一條手臂。身體受到拉力,被猛的向後拉去,腳下踉蹌,後退幾步,撞上一睹結實的肉牆。
夜風撩起西門妝的長髮,翻飛眯眼,一縷淺淡的皂莢香襲來,她的呼吸一滯,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
“我回來了!”沉穩溫潤的男音在她耳畔響起,頭頂撲來溫熱的呼吸,西門妝迷茫的眨了眨眼,身體卻被身後的少年緊緊的摟在懷裡。
兩個西裝革履的少年面對面而立,鳩輕啓眼簾,迷濛的眼已經清晰,看着對面將西門妝摟在懷裡的少年,不由得蹙眉。
那少年亦是蹙着眉頭,不過他的面上揚着淺薄的笑,笑意微涼,叫人生寒,“你家大人,叫你回家吃飯呢!”少年溫潤的嗓音不由低沉,帶着幾分威脅的味道,傳到西門妝的耳裡。
她目光微顫,不由扭頭去看身後的少年,根本沒有注意到對面鳩的臉色。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沈爾回來了!
他的聲音,他的味道,還有他的懷抱,絕對不會有錯的。
對視許久,鳩移開了目光。轉身便往門外走,餘光掃過西門妝,那少女卻連一絲餘光都沒有留給她。
聽見漸遠的腳步聲,西門妝始終看着身後少年削尖的下頜,久久不能平復內心的激動。
一直難以掩飾的興奮襲上頭來,她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從來沒有。
就在她恍惚之際,少年修長的指尖撫上她的面頰,環在她腰上的手鬆開了,轉而搭上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轉向自己。
如此一來,四目自然相對。
她眼裡的少年,穿着黑色的風衣,俊朗的容顏略顯疲憊,卻依舊那麼帥氣。碎髮有些亂,看着她的那雙眼,依舊含着笑意,溫柔又寵溺。
而少年眼裡的她,如珍寶一樣,閃閃發着光芒。
落在她臉頰的手輕輕的撫摸着她,她的眉梢,她的眼角,還有她的翹鼻,櫻脣。他眯了眯眼,脣角的笑意漸深,眼裡的愛意更深濃,慢慢的嘟起嘴,湊到她脣邊,小心的戳了戳她的脣瓣,“我回來了,小妝…”
模樣可愛,又討打。
西門妝想笑,這幾天來鬱悶的心一下子就快闊了。
他在她脣上輕輕啄了幾下,最後吻着她的脣角,小心的吻着。撫着她臉頰的手不禁下滑,落在她脖頸間,小心的掌着她的後腦勺。
吻不斷加深,也越發火熱。西門妝承受着,迴應着,漸漸改變的形勢,變被動爲主動。
沈爾眼裡噙着笑,眯着眼看她,攬着她纖腰的手將少女柔軟的身體壓向自己,最終身體微轉,將西門妝徹底抵在了欄杆上。
夜風吹着兩人的衣袂,衣發飛舞,西門妝的長髮纏上沈爾的手臂,她的兩手摟着少年的脖子,動情的親吻着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樓下院子裡注視他們的少年。
一縷目光從眼縫間流出,看向那院子裡站着的西裝少年,沈爾挑了挑眉頭,將懷裡的少女摟得更緊,那雙溫潤的眸子,射出寒光,透着一絲危險的味道。似是在警告院子裡的少年,也似是在宣佈自己的所有權。
西門妝是他的,這世上誰也搶不走。
他們吻了許久,而院子裡的少年也站了許久。
沈爾蹙緊了眉頭,不由得將懷裡的少女托起,抱着轉身,往屋裡去。他就是不爽,鳩的臉皮怎麼那麼厚呢?看人家接吻很過癮嗎?真是沒臉沒皮的!
他炫耀過了,也宣告了自己的所有權,現在要回房好好服侍西門妝,履行之前的諾言了。
她說過的,只要他回來了,他們就做。
爲了這一天,他這陣子拼了命的加快進度,爲的只是回到她的身邊。沒有西門妝的日子,他一刻也不安心。
現在好了,回到了她的身邊,心也安了。
——
身體被重重的撲倒在牀上,西門妝睜眼,迷濛的看着壓在她身上的少年。
少年眼染上了*,那雙眸子如星光一般璀璨,讓她深陷其中。
沈爾喘着粗氣,拇指摩挲着西門妝的脣,不由一笑,“我回來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約定?”西門妝想笑,生生忍住了,“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得了!”她扭頭,看向一邊,絲毫不理身上的少年。
沈爾微愣,一臉無奈,“你怎麼可以耍賴呢?”身體壓下,吻了吻她的耳垂,大手一下一下的撫着她散在被單上的發。
西門妝回眸看着他,忽而沉下了目光。她當然記得約定,也想和他做。可是現在,她哪有什麼心情。
“沈爾,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她說着,不由擡手圈住他的脖子,摟着他,似乎心裡要踏實一些。
少年安靜的趴在她的身上,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頸,深深吸了一口氣,少女獨特的體香混入呼吸,他又迷醉幾分,“怎麼了?”他知道發生了不少事情,可是具體的事情還是要問問西門妝。其實他這段日子,也發生了不少事情。爲此,身上不知道多出多少道傷口,不過好在,他是個妖怪,傷口上什麼的,也可以消除的乾乾淨淨。
西門妝望着天花板,手指一下一下的穿插遊走在他的發間,劃過他的頭皮,此刻很是滿足。
“小舞的事情,你知道嗎?”她的聲音很輕,像是窗外的風一樣。
沈爾擡頭,對上西門妝的眼睛,“我知道。你放心,溫月成現在守着她,沒事的。”
“你覺得溫月成信得過嗎?”西門妝挑眉,“他是個吸血鬼,他和小舞在一起…”
“吸血鬼也會愛人的。”少年溫柔的笑,呼吸清淺,聲音柔和,卻是道出了重點。
他說的沒錯,就算是吸血鬼,也是有感情的。就像西門妝對沈爾的這份感情,溫月成和西門舞…也是有感情的。她似乎,對他們兩個人太沒有信心了,總覺得溫月成不行,西門舞也承受不起這樣沉重的愛情。
眼簾低了低,眸中閃過一抹自責,“這麼說來…我真的錯了…”她不應該干涉西門舞和溫月成,她應該讓他們自己放手去愛的。
“你沒錯,你只是站在堂姐的角度關心西門舞,這件事情,你沒有錯。”沈爾輕嘆一氣,翻身在她身邊躺下,將少女攬在懷裡,閉了閉眼,“錯的是孟曉久!”
他說,錯的是孟曉久…
戳中了西門妝的心思,其實她的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孟曉久是真的錯了,她明知道孟曉久做錯了,可是…不肯承認,也不肯懲罰她。
眸光微微閃爍,西門妝微微擡眸,看着少年削尖的下頜,不由得伸手抱着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懷裡,安心的閉上眼睛。
沈爾總是有這樣的魔力,能夠一眼看穿她的心事,替她找到她心裡的正確答案。然後將所有正確答案,在她面前攤開。而從他口中得到的答案,無論是怎樣的,西門妝都會接受。
即便他方纔說,錯的是孟曉久,西門妝也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她所認識的孟曉久,早就死了。
孟曉久已經變了,從李娜死後,郄平死後,她就已經變了。
莫名的,眉頭緊了緊,西門妝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閉緊了雙眼,不想睜開。
不知過了多久,屋裡安靜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沈爾睜眼,側頭垂眸看了看懷裡的少女,只見她的呼吸清淺平緩,看樣子是睡着了。
這個丫頭,也累得夠嗆啊!
脣角上揚,少年翻身,將她小心的放在牀上,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臂,爾後爲她蓋好被子。
坐起身,垂眸看着牀上的少女,沈爾輕輕嘆了一口氣。西門舞的事情,應該找溫月成好好談談。既然他回來了,自然不會讓西門妝這麼費心費力。
有些男人間的話,女人是說不清的。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戶照進,西門妝一個激靈,猛的睜眼。映入眼簾的,是頭頂的天花板,隨即她轉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空蕩蕩的,哪有沈爾的身影。
難道…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個夢而已?
西門妝蹙眉,坐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番。屋裡一切如故,似乎沒有人來過呢!昨晚真的是她的夢?
思及此,她不禁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脣瓣,觸感和平時沒什麼不同。看來真是個夢!
免不了嘆氣,少女下牀,拉開了落地窗的門,確切的感受到了陽光的溫度。赤着腳邁到陽臺上,伸了個懶腰,兩手撐着柵欄,這才向下看去。
不看則已,一看西門妝便呆住了。
院子裡和園丁一起灑水的少年…身穿黑色的牛仔褲,搭配素白色的襯衣,此刻正挽着袖子在灑水。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爲他鍍上一層金光,僅僅只是一個背影,便耀眼得讓西門妝再挪不開眼睛。
是…沈爾?
少年似是聽見她的心聲似的,默契的回身,俊朗的容顏融在陽光裡,就連笑容也像是嵌了陽光一般,讓人覺得十分溫暖。
他看見了陽臺上的西門妝,不由得朝她三十度鞠躬,謙恭有禮,氣質非凡。就在西門妝神遊之際,那少年已經直起身,擡起頭,手裡的水管猛的對着她的方向,水閘打開…
“啊!”西門妝驚叫一聲,被那突如其來的涼意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往屋裡跑去。
樓下傳來沈爾低低的笑聲,帶着戲謔的味道,卻很溫柔。
西門妝換了衣服,便黑着一張臉拉開了房門。正欲往樓下趕,不遠處的房門卻打開了,溫月成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西門妝!”
少女的腳步頓住,不由得回頭看向身後的少年,青黑的臉色更青了,“你昨晚一晚都在這裡?”要是傳出去,西門舞的名聲…
“我想娶她!確切的說,我要娶她!”少年說着,擡頭,目光堅定的看向西門妝,似是下定了決心。
他說…要娶她?
“你要…誰?”西門妝微微張嘴,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溫月成抿脣,繃緊俊臉,向她招手,然後退回了西門舞的房間。
西門妝見了,急忙提步跟進去。
西門舞還躺在牀上,蜷縮着身體,將自己蒙在被子裡,不肯將腦袋露出來。屋裡的落地窗簾拉得十分嚴實,一絲陽光都沒有透進屋裡,一走進西門舞的房間,西門妝就覺得有些陰冷。
溫月成已經在牀邊坐下了,他正伸手,小心的撫着西門舞的肩膀,眉目低垂,溫柔的看着那高高攏起的一團被子,堅定的道:“我要娶西門舞!”
“你想清楚了嗎?”西門妝愣了愣,爾後問道。
她的目光不禁移到西門舞的身上,爾後又看向溫月成,“你們還只是高中生而已…”
“我知道,我會等到高中畢業,再和她結婚。這一次,你還會反對嗎?”少年說着,扭頭向她看來,目光平靜,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似的。
西門妝愣在當場,有些手腳冰涼。她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開口。
許久,久到屋裡靜得連銀針落地都能聽見時,牀上的西門舞動了動。爾後猛的從牀上坐起身,掀開了被子,淚眼婆娑的看了一旁的溫月成一眼,不由蹙了蹙眉頭。
這是這兩日來,西門妝第一次看見西門舞睜眼。
果然,讓溫月成照顧她是對的。
可是誰知,那少女只是從牀上跳下,便往浴室跑去。
弄得西門妝和溫月成呆愣當場,半晌纔回過神來。
浴室的門關的緊緊的,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西門妝站在門外似是有些擔心。溫月成則兩手插在褲袋裡,垂着腦袋在屋裡來回轉悠,似是在考慮求婚的事情。
而後許久,水聲止了。
西門妝擡手敲了敲浴室的門,喚了一聲西門舞的名字。
那少女沒有回話,一點聲音都沒有。
“小舞?”西門妝有些急了,而一旁的溫月成也總算停住了腳步。
兩個人堵在浴室門口,半晌才聽到浴室裡傳來沙啞低沉的女音,“堂姐,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門外的兩人皆是愣住了,溫月成擡眸對上西門妝的眼睛,不禁蹙眉,似是想說點什麼。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推開了,沈爾的聲音傳來,“溫月成,你先出來吧!”
西門妝回眸,看着那門前白衣黑褲的少年,他身上還有水漬,剛纔的一切都不是夢,昨晚的一切也是真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
她啓脣,看向溫月成,“你先出去吧!”西門舞想要單獨和她談談,溫月成留在這裡,的確不太方便。
最終,溫月成妥協了,提步向門外走去,與沈爾一起,去了後花園。昨晚沈爾就來找過他,結婚這個決定,也是因爲沈爾。
不論西門舞發生了什麼事,只要她還是西門舞,只要他溫月成的心裡愛的人還是西門舞,那麼,什麼事都不是問題。
身體乾淨與否沒關係,只要心是乾淨的,就足夠了。
這些話,沈爾也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說的。如果他自己是當事人,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而且,這一切發生,溫月成也脫不了干係。如果那晚他留下了西門舞,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的。如果,他能夠勇敢一點,不顧西門妝的反對和西門舞在一起,不管不顧的愛她,那麼這一切也不會發生。所以,說到底,西門舞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他脫不了干係。
昨晚,沈爾只問了他一個問題。
他真的愛西門舞嗎?
這個問題,纔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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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只剩下西門妝一人,她回眸,看向浴室的門,擡手敲了敲,“小舞,他們已經走了!”
半晌,浴室裡傳來腳步聲,爾後,浴室的門被擰開了,少女憔悴的容顏暴露在西門妝的眼底。眼前的西門舞…讓她不禁蹙起了眉頭,心也不禁揪緊。
不過兩天的功夫,一個好好的姑娘就被折騰成這幅模樣了。要是爺爺看見了,該多傷心啊!
“小舞…”西門妝的聲音有些猶豫,身上便要去扶她觸到西門舞的手臂時,她明顯的感覺到,少女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西門舞步出浴室,側目看了西門妝一眼,眼淚不知不覺落下,她咬脣,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半晌才道:“小堂姐…我可能…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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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章首訂:lixiao5242015—03—0312:36:00手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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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獻上,晚上再戰…開學第一週,好討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