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年一觸即發,礙於衆目睽睽下,兩個人都沒有運用異術,僅憑拳腳功夫,相互較量。只是那無邊蔓延的殺氣,卻是叫人退避三舍。
就在西門家的院子裡,兩個少年動起手來。
沈爾的拳頭半揚,丁晨則是一手揪住他的衣領,一手握拳,便要向他面門打去。好在沈爾的反應迅捷,微微側身,險險避過。隨即一拳落在丁晨的小腹,那少年的面容一瞬糾結,似是真的很疼。
一旁的丁香緊迫的盯着兩人,爲丁晨擔心,“哥,你們別打了!”
可是此時的兩人哪裡聽得進去,沈爾只覺莫名其妙。既然丁晨想要打架,那麼他奉陪就是。
“你說,你到底把我師姐弄到哪裡去了?”尋着空隙,丁晨便嚴厲的問道,那口吻,彷彿已經篤定是沈爾把姚佳給藏起來了似的。
少年英挺的眉蹙了蹙,沈爾側身一記迴旋踢,正好踢在丁晨的側臉。力道似是大了些,丁晨整個人被踢得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沈爾側身而立,一手插在褲袋裡,冷目掃他一眼,只見丁晨還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姚佳在哪裡!”清冷的嗓音繼續陳述事實。
他的話落,未等丁晨反駁,西門妝的聲音便傳來了。
“昨天和姚佳在一起的,只有你!你不知道,誰會知道?”女音亦是清冷,與沈爾如出一轍的口吻。
可是因爲說話的人是西門妝,所以沈爾的身體忍不住輕輕一顫。他的背影僵住,而丁香已經跑過去,將地上的丁晨扶了起來。西門妝就站在沈爾的身後,那少年緩緩回身,目光便與她撞上了。
面對一臉寒意的西門妝,沈爾的心情無比複雜。所有人都可以認爲是他把姚佳藏起來了,可是唯獨西門妝不可以。他需要她的絕對信任。可如今來看,這是一種奢望。
其實西門妝只是站在客觀的角度思考問題罷了,昨天和姚佳在一起的人,只有沈爾。可是現在沈爾回來了,姚佳卻不見了,無論是誰,第一個懷疑的對象都會是沈爾。
“你們昨天去了哪裡?”清冷的女音發問,那語氣沒有起伏。
可是在沈爾聽來,西門妝卻是在質問他。無論如何,她都是在懷疑他。莫名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酒吧!”少年恭謹的回答,面色逐漸平靜下來,恢復了往日的溫潤。可是那雙眼卻散着淡漠的光芒,看着西門妝,似是在自嘲的笑。
“去酒吧做了什麼?”西門妝接着發問,語氣依舊沒有起伏,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她的眉頭卻是悄悄蹙起,聽見沈爾說他和姚佳去了酒吧,她的心裡就一陣不舒坦。
少年揚眉,長腿邁動,便向她走去,“去酒吧自然是喝酒!”
“只是喝酒?”看着那道逐漸逼近的身影,西門妝雙目微凜。
那少年在離她三步遠外的地方站定,爾後脣角微揚,“不然小姐以爲,我們去做什麼?”
似是被戳中了心事,西門妝的目光微微閃爍,不自在的從沈爾身上挪開,“幾點離開的?”
“不記得了!”十分模糊的回答,叫西門妝再次蹙起了眉頭。
她回眸,正視少年的俊臉,“那麼你離開酒吧之後,去了哪裡?”她似是在變着法追文沈爾的行蹤,對於姚佳失蹤的事情,西門妝初步懷疑是被人綁架,就如同那時候的孟曉久一樣。以姚佳的身手,應該沒有人能難倒她纔對。
“在街上游蕩!”少年長舒了一口氣,目光微凜,忽而極爲認真的看着西門妝,道:“小姐爲什麼要懷疑我?”
“因爲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別的什麼人!”
“師姐這些天纏着你是她不對,但是沈爾,你不能因爲討厭她就讓她自此消失啊!”丁晨適時插嘴,由丁香攙扶着,步到了西門妝的身邊。
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緊盯着沈爾,那滿載的擔憂,讓沈爾覺得,姚佳在丁晨的心裡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沉默半晌,沈爾輕啓薄脣,將目光鎖定丁晨,道:“也許她是故意玩你,就是想看見你爲她擔心呢?”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只有沈爾知道,姚佳心裡真正喜歡的人,不是他,而是丁晨。可是丁晨那小子,卻像個傻子似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什麼?”青筋暴起,丁晨再次向沈爾撲了過去,“我師姐不是小孩子,她做事情向來有分寸,怎麼會故意玩失蹤!”
沈爾則是下意識的避讓,可是免不了發生了第二次打鬥。這一番,丁晨的拳頭似是更加的有力,沈爾三次險險避開,卻在第四次被一記左勾拳打中了俊臉。
少年的腳步踉蹌,身子不由向一旁歪去,臉頰隱隱作痛,沈爾那雙溫潤的眸子一瞬便沉了下來。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西門妝看見正從玄關處不出來的柳媽擡着一隻腳,就站在玄關處站定了。不僅是柳媽,就連院子裡被風吹動的草木也靜止了,搖曳的身姿定住,像是一幅畫。
目光微轉,西門妝從落地窗看進去,只見剛到客廳的西門御正保持着彎腰拿報紙的姿勢,而蔣欽姿勢站在最後一級臺階上,一隻腳懸空吹着,手攏着胸前的發,似是還在整理儀容,身後不遠處的幾級臺階上,則是睡眼惺忪的西門邪和一臉傲氣的西門雪。所有人都被定住了,除了西門妝,除了沈爾,除了丁晨。
這個世界寂靜無聲,讓人莫名生出一種恐懼感。
周遭沒有人聲,就像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活物了一般。
丁晨也是大驚,那雙眼中閃爍着不可思議的光芒,左右環顧,將周遭的一切都掃視了一圈。沈爾一臉戾氣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陰沉,看着丁晨的眼神十分的可怕,就好像要將他撕裂一般。
這就是沈爾的能力,他能夠讓這個世界靜止,可是丁晨不知,他能靜止的範圍有多廣。如果,如果沈爾能讓整個世界都靜止,那麼…他比丁晨想象的還要強。
“你…”西門妝微微張嘴,眼中的驚愕難以掩飾。她與丁晨一樣,沒想到沈爾的能耐會這麼大。
那少年看了她一眼,卻是對丁晨道:“現在,你可以放心的使用法術了!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吧!”他的語調低沉,說話間已經提步向丁晨走來。一手微擡,揉着方纔捱了拳頭的右臉,眉頭蹙起。
多少年沒嘗過拳頭的味道了,今天丁晨,是真的燃起了他的鬥志。第一次,沈爾有了想要與之好好較量的心情。
他就站在離西門妝不遠的地方,目光卻沒有投向西門妝,甚至連餘光都沒有放在她的身上。
面對如此冷厲的沈爾,丁晨的怒意逐漸平息了,目光沉下,定定的看着那少年半晌,才慢慢劃開步子,似乎真的打算與沈爾較量一場。
“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就衝丁晨方纔那用盡全力的一拳,那一拳是真的把他打痛了。而沈爾一向不懂得手下留情,就像當初面對徐馬時,他也是毫不留情的將他送去了地獄。
西門妝站在原地,想要阻止他們,卻不知道該怎樣阻止。回眸看向身後的丁晨,那少年的眼裡也燃起了鬥志,很顯然,他也想好好的跟沈爾較量一場。
於是,兩個人默契的提氣一躍,在離西門妝十幾步遠外落地。也是那一瞬,丁晨一記掌刀從上劈下,金光斬落,向着沈爾的頭頂。沈爾卻是身影一閃,便避開了那一劍,轉而揚手,一團藍色的火焰燃起。他高高的躍起,從空中落下,手中的火焰一瞬消散,似是綻放的煙花似的。淅淅瀝瀝飛向丁晨。那點點星火在途中卻變成了一把把小飛刀,鋒利的刀刃閃着白光,刺得西門妝眼疼。她的心一瞬提起,擔憂的看向丁晨。那人卻還背對着沈爾的方向,完全不知道身後逼近的飛刀。
西門妝的眉頭一瞬蹙起,當下身影瞬移,便出現在丁晨的背後。那無數的小飛刀近在眼前,鋒利的刀刃閃着刺目的光,西門妝下意識的擡手,雙眼一閉,已經做好變成刺蝟的準備了。
她的出現讓沈爾微微一愣,他半揚的手慌忙捏緊,往後一縮,卻還有有一把飛刀從西門妝的臉頰劃過,爾後擦過丁晨的耳垂,飛進了草叢中。
西門妝只聽見飛刀破空擦過耳際呼呼的聲音,臉頰一點清涼,爾後世界再次靜止了。
她那雙美目緩緩啓開,清澈的眸中映出少年的身影。
沈爾已經落地,就站在她的對面,正一臉自責又擔憂的看着西門妝。看見她睜開了眼睛,他的眼中卻又無端浮起一絲惱意,目光放遠,便落在了西門妝身後剛剛轉過身來的丁晨身上。
面對一臉怨氣的沈爾,丁晨則是一愣,爾後目光低垂,看向擋在他身前的西門妝。目光微閃,顯然是驚住了。再看看半空浮蕩的那密密麻麻的飛刃,丁晨不由後退了兩步。
方纔要不是西門妝爲他當下,說不定現在自己就變成刺蝟了。
這樣一想,丁晨不由得多看了沈爾一眼。那少年的眸光十分暗沉,與平日裡完全不一樣。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碼?這麼多的飛刀…若是不小心爆了他的菊花怎麼辦…
如此一想,丁晨的怒意再次騰昇,開口便罵:“沈爾你個沒良心的!你這是想讓我千瘡百孔,死無全屍嗎?”
丁晨一開口,僵硬的氣氛被打破了,西門妝臉頰的傷口逐漸癒合,最後只剩下那一抹血跡,還是刺得沈爾眼睛發疼。
那豔紅的血…是他方纔傷了西門妝的證據。
西門妝卻沒有在意,她知道即便自己被那些飛刀叮滿全身,只要拔出飛刀,傷口就會癒合,所以纔會跑過來,爲丁晨擋。丁晨人類之軀,跟她那強大的自愈能力,完全沒法比。
要是被這麼多飛刀射中,不死也得重傷。
“姚學姐不見了,只有你昨天見過她,還跟她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丁晨懷疑你也是情有可原,如果想要洗清你的嫌疑,那就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們。”西門妝開口,薄脣微動,聲音卻是刺骨的寒。
那一句“我們”令沈爾心裡的不滿擴散,他的眸光依舊陰沉,看着西門妝的眼神似是痛心。
“我說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信我?”少年揚脣,清冷的一笑。話音一落,便憑空消失了。
他沒有給西門妝解釋的機會,因爲怕西門妝再說出一些讓他心塞的話。
沈爾的消失太過突然,讓西門妝與丁晨措手不及。而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風拂面,一切都恢復了正常。院裡的草木被風拂動,柳媽的腳落地,走了出來卻好像不記得自己要幹什麼事似的,又轉身回去了。
至於客廳裡,西門御已經拾起了桌上的報紙,走到餐桌旁坐下,蔣欽腳下踉蹌,好在是最後一級臺階,這纔沒有摔倒。
西門雪和西門邪爭先恐後的下樓,一時間吵鬧聲傳來,世界又熱鬧了。
丁香回神,目光望向西門妝和丁晨,急忙走了過去。
西門妝擡手,悄悄擦去了臉頰上的血跡,方纔回身看向丁晨。
那少年亦是回神,對上她的雙目,半晌才道:“我再去找找!”既然沈爾不見了,那麼他只能再去找找姚佳,希望真如沈爾所說,姚佳只是跟他開個玩笑,今天就自己回來了。
西門妝則是急急忙忙的開車出了門。
看見一輛紅色的蓮花開出門去,餐桌前的西門御擡手摘下了老花眼鏡,掃向西門邪,“你二姐吃早飯了嗎?”他關心的,只是西門妝的胃,至於她想做什麼事,想去哪兒,他從來都不會過問。只要西門妝平平安安的,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西門邪喝着牛奶,目光一斜,掃了一眼開出門去的車,搖頭。西門妝做事情,什麼時候跟他商量過。
默了,西門御沒再多問,將報紙折起,放在一旁,纔開始用早膳。
——
天色漸晚,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西門妝幫着丁晨他們找,還是沒找到姚佳。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線索也沒有。
只不過,他們找到了昨天姚佳和沈爾呆過的那家酒吧。一番詢問,丁晨得知昨晚在酒吧裡,沈爾和姚佳打了一架,後來沈爾就離開了。
可即便他當時離開了,隨後姚佳也跟出去了,不排除她去追沈爾的可能性。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剩下的,還是得找到沈爾才能弄清楚。
車水馬龍的街上,西門妝與丁晨和丁香擠在人羣之中,依舊在尋找。
丁晨回眸看了西門妝一眼,不由得心生感激,“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天都黑了,你再不回去,家裡人會擔心的。”
西門妝看他一眼,腳步依舊往前,“沒事,一起找吧!早點找到姚學姐,纔是最重要的。”她並非是好心幫丁晨的忙,她只是覺得若是找不到姚佳,沈爾就洗脫不了嫌疑。她只想自己找到事實真相,打消心裡對沈爾的懷疑。
丁晨拿她沒辦法,只得任她去找。
九州城已華燈初上,夜生活拉開了序幕,曖昧也在滋生……
明月懸空,尚未被夜色吞噬。一縷淺淡清冷的光從高牆上唯一的小窗戶透進,靜靜的灑在蒙了一層灰塵的地板上。就在窗戶對面的那面牆上,有兩個偌大的鐵環,像是迷你版的籃球框。中間穿插兩條鐵鏈,順着鐵鏈往下,便能看見兩隻白皙纖瘦的手,上了枷鎖,被掉在牆上,將那少女的身體生生拉直,貼着牆壁。
而此刻,少女垂着頭,頭髮散亂,劉海遮眼,看不清面容。
嘎吱——
小小的鐵門被推開,一隻黝黑髮亮的男式皮鞋邁進屋裡。
啪——
五十瓦的日光燈亮了,昏黃的光灑下,將這間十幾平方米的屋子照亮。男人提步,輕緩的向那少女步去。脣角揚着深邃而輕薄的笑容,雙目半眯,傾瀉污穢的光芒。他將那被鎖鏈掉在牆上的少女一番打量,從她白皙的手臂,到她豐滿的胸脯,再到那暗紅格子短裙。少女身上穿着明德高校的制服,那雙美腿裸露在外,叫人想入非非。
男人止步,就站在少女的面前,咫尺的距離。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少女的身上,將那少女籠罩在陰影之中。
大手輕擡,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少女的下頜,男人輕閉兩眼,脣角的笑意盪開,笑意不由深邃。都說少女身上能嗅到處子香,更何況這個少女身材火辣,讓男人心神盪漾。
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頜,爾後緩慢的下移,移到少女的領口。兩根手指從領口滑入,觸到少女溫暖的脖頸,感受到她的脈搏,跳得很快。
脣角的笑斂起,男人眼裡閃過一抹陰鷙,又冷冷的笑了,“醒了?”他的聲音很冷,而且透着淫邪的味道,在這小小的空間裡迴盪,充斥少女的雙耳。
心跳再次加快,姚佳輕閉的眼,緩緩的睜開,那雙清明的眼絲毫不像昏迷初醒。
“看來你醒了很久了!”男人冷笑,擡起另一隻手,撫上少女的臉頰,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看向自己。
姚佳的眼裡倒映出男人的俊臉,他眼裡的戲謔與*,她都看得一清二楚,“這是哪兒?”她起初醒來時,便將這間屋子打量了一番,屋裡空蕩蕩的,十幾平方,只在門邊的角落放了一張單人沙發。
“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你喜歡嗎?”男人揚脣,放在她脖頸間的手微動,將少女的襯衫領口解開。那白皙的胸脯若隱若現,那雙污濁的眼看去,脣角的笑又深邃了些許。
他的目光灼熱,姚佳如覆鍼芒,心裡升起一絲不安。她嚥了口唾沫,聲音顫抖的道:“你、你想幹什麼…”
男人無聲的笑,目光與手順勢往下,一顆顆的解開她的鈕釦。
“幹什麼?大晚上的,男人和女人還能幹什麼?”話裡捎着笑意,手上的動作卻不停。男人的目光越發深邃,呼吸也微微急促了些,“別怕!我會帶給你無盡的快樂,讓你愛上這種感覺的!就像那個丫頭一樣,直直叫喚。”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足矣讓姚佳畢生難忘。
就在這狹小的房間裡,就在這牆邊,她的第一次沒了,被男人強行奪取。
夜色已深,月光在窗口窺探,時而聽見男人粗重的喘息與低吼,仔細些還能聽見少女的哭聲。
無助、絕望、生不如死……
——
西門家別墅
西門妝沐浴完從浴室出來,便見一道身影站在她落地窗外的陽臺上。目光微顫,閃過一絲驚訝,她擰眉,擦着頭髮的手頓了頓。陽臺上站着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裡憑空消失的沈爾。
他又回來了,這一天消失,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接收到西門妝的目光,少年揚了揚脣,笑得有些牽強。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上去,還沒有消氣。西門妝撇嘴,在梳妝檯前坐下,繼續擦着頭髮,似乎沒打算理他。
僵持了一陣,她聽見落地窗被推開的聲音,爾後便是少年進屋的腳步聲。沈爾載着一身寒意回來,俊臉滿是疲憊。他是真的有點累,今天暴走,跑了好多地方。本以爲這樣就能讓自己的心情好起來,沒想到一天過去了,還是這麼不舒坦。只要一想起西門妝擋在丁晨面前那一幕,他就心裡不舒坦。另外,他始終無法忘記,那把飛刀劃過她臉頰的時候,西門妝眼裡的驚愕。
沈爾在西門妝身後站定,筆直的站着,身上穿着明德高校的制服,格外的俊氣。從鏡中,他打量着西門妝的側臉。白日裡那道傷口早就自愈了,那血跡也被西門妝擦了,可是沈爾心裡還是很過意不去。站在西門妝身後,面對她的沉默與無視,莫名的驚慌。
沒想到,向來做事沉穩的沈爾,也會有驚慌失措的一面。西門妝看得想笑,卻生生忍下了。
“既然你回來了,那麼,現在就告訴我吧!你和姚佳昨天都幹了什麼?”她始終執著於此,因爲只有沈爾將事情的經過說清道明,她才能想辦法,爲他洗脫嫌疑。
另外,她也很想知道,沈爾和姚佳兩人,昨日到底去了哪裡。
面對她再三質問,沈爾有些無奈,卻不得不妥協。兀自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毛巾,然後接替她的工作,繼續擦拭着那一頭秀髮。
兩人的身影倒映在鏡子裡,沈爾的目光平視着前方,看着鏡子裡的一雙人影,不覺間笑了。
“妝…我們真的有夫妻相。”他的聲音很輕,目光深濃,笑意溢出。
西門妝微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面色微變,目光顫了顫,極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你不要轉移話題!”她沒有否認,而是選擇了忽視。說什麼他們兩人有夫妻相,多半也是沈爾想要轉移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分心。
好吧!西門妝承認,他的目的達到了。因爲接下里沈爾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直到那少年將她的頭髮擦乾,將毛巾晾好。西門妝這才集中了精力,轉身看着從浴室出來的少年,再次問道:“丁晨似乎真的很急,如果真的是你把姚佳藏起來了,那麼就趕緊把她交出來吧!”
“我不是說過嗎?”沈爾挪了一根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目光含笑的看着西門妝,溫柔的道,“姚佳的腳長在她自己身上,她去了哪裡,我怎麼會知道?”
那雙深邃的眸中閃爍着真誠,西門妝看得一愣,不由得相信了。
“倒是你,今天爲什麼要擋在丁晨的面前?”
“那麼多飛刀,他會被你射死的。”西門妝挑眉,面容一派嚴肅。
少年斂了笑,擡手撫上她的臉頰,另一隻手環過西門妝的脖頸,傾身靠近,“因爲我生氣了!”
“因爲他打了你一拳?”少女撇嘴,目光含着鄙視的味道。
沈爾哭笑不得,其實那一拳不過是導火線。他早就想打丁晨了,從他當初盯上西門妝開始,纏着西門妝,現在還被西門妝千般維護着,難道不該打嗎?另外,丁晨是他結交的第一個朋友,怎麼能懷疑是他把姚佳藏起來呢?
“我要想藏人,也要藏你啊!姚佳跟我無冤無仇,我又不喜歡她,藏她幹什麼?”他說着,指腹劃過她的面頰,在西門妝鼻尖輕輕點了一下,“你傻呀!”那語氣透着寵溺的味道,很甜。
西門妝的心裡喜滋滋的,可面上卻是一片陰寒,“你敢藏我?”
“不敢!不過,你以後要是再懷疑我,不信任我,說不定我就敢了。”少年揚脣,痞痞的笑,大有一副丁晨的味道。
西門妝挑眉,將他打量一番,才發現,這個少年,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了。溫柔也好,陰冷也罷,或是現在這樣一副無賴的模樣,西門妝都見識過了。不過,哪一面纔是真正的沈爾呢?是溫柔還是冷酷,是謙恭還是不羈?她還需要時間好好的瞭解。
“妝…”語音立轉溫柔,寵溺的味道更甚。沈爾已經離了凳子,俊臉又像西門妝湊近了些。
西門妝則是下意識的後仰,太壓迫了,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少年的呼吸。逐漸的,心跳加快了,讓西門妝很是不安。她扭頭,不敢去看那雙深邃的眼,吶吶的道:“你又想幹什麼?”每次沈爾靠近,她就覺得準沒好事。
“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喜歡你,你還記得嗎?”少年溫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如魔音一般,惑人。
西門妝只覺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耳垂頸間,微微有些發癢。她記得,怎麼會不記得。當初在姚家宅的時候,沈爾躺在地上裝死那晚。他就表白過,不過當時西門妝不信。至於現在,她不敢信。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無數次的見識過了沈爾的強大,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妖僕。甚至,她現在都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溫柔的,還是冷酷殘忍的,這樣的沈爾,她怎麼敢信。
“妝,我是真的愛你!”少年溫軟的嗓音再次傳來,西門妝只覺腰間環上一隻手,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經從梳妝檯前,到了牀上。
她就仰躺在牀上,目光所及,是沈爾俊朗的容顏。他的呼吸撲灑在她的面上,一手撐着身子,似是怕自己壓到她。西門妝的發散亂在錦被上,如綢緞一般柔軟。那雙黑翟石似的眸此刻正看着沈爾,少年的目光依舊深邃,眼中含着笑,脣角上揚,一手撫摸着她的臉頰,溫柔的看着她。
“我愛你…”薄脣微啓,他又重複了一遍,俊臉靠近。
呼吸交融,西門妝微微迷醉在他柔情似水的眸中,有些恍惚。
“小妝…”親暱的喚聲,一遍又一遍。
西門妝已然沉醉在他溫柔中,無法自拔。連最初想問的問題,也忘記了。
夜,十分寂靜。
屋裡的燈光昏黃柔軟,而且無比溫暖。
她的雙目呆滯,一點點燈光灑在瞳中,如夜空的繁星,閃爍着。而在西門妝的眼裡,少年似是嵌在了昏黃的光輝裡,溫柔且迷人。她想,這世上一定沒有人能夠抵擋沈爾的魅力。可是自己,真的喜歡他嗎?
見她不說話,也沒有抗拒,沈爾的臉又一點點的湊近。這幾日他一直念着她的脣,一直回味着她的香甜,都沒能好好的休息過。現在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好的氛圍,如果不好好的一親芳澤,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薄脣壓下,輕柔而溫熱。
西門妝的心一抖,眼睫顫了顫,兩手不由得攀上他的肩膀。
僅僅只是一個動作,卻讓沈爾無比的興奮。他加深了力度去吻,去允吸她的脣。這一次,他吻得很細緻,細細的去勾勒她的脣,卻描繪她的脣線,感受她的呼吸。彷彿眼前就是一塊蛋糕,他小心的,一點一點的吃着,生怕吃得太快,就沒了。
屋裡死寂一片,相擁在牀畔的兩人纏綿悱惻。呼吸亂了,沈爾的心也亂了。他的手慢慢的下滑,撫上西門妝的肩膀,輕輕揉弄那圓潤的香肩,吻得更爲深沉。
空氣都被奪走了,西門妝被吻得腦袋發暈,面頰緋紅,捏着他衣服的手一緊再緊,卻是極力的迴應着。
叩叩——
房門被敲響,西門妝的意識清醒了些。可是壓在她身上的少年卻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依舊輕閤眼簾,與她的脣糾纏。脣齒相依的美好,讓他小腹一陣悸動。莫名的就想得到更多,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
敲門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沈爾都選擇了無視。
西門妝卻是慌了,輕合的眼簾不由得啓開。而此刻,沈爾已經放過了她的脣,轉而攻向她的脖頸。
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脖頸,溼潤的吻落在她頸間,讓西門妝一陣心癢難耐。
敲門聲又響。
西門妝極力的平復着呼吸,方纔問道:“誰…啊——”一聲痛吟無法抑制的從她脣間迸出,罪魁禍首就是埋在她脖頸間,輕輕啃咬她的少年。下口太重,咬痛她了!
門外,西門御聽見那不太和諧的一聲痛吟,不禁急了,“小妝啊!我是爸爸,你怎麼了?怎麼好像聽見你叫喚了一聲?”
西門御的聲音傳來,西門妝的面頰一紅,不由推了推壓在她身上的少年,壓低嗓音道:“沈爾!我爸是我爸!”
少年的動作停住了,腦袋埋在她肩胛處低低的笑。甕聲甕氣的道:“我不是你爸!我要是你爸能跟你這麼親熱嗎?”他逐漸平復了自己的*,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心裡開心的快要流糖水了。
西門妝微愣,半晌才弄懂他話中的真意,不由得狠狠揪了他一把,“快點起開,從陽臺跳下去!”她的語氣急切,因爲敲門聲一陣接一陣的,根本沒停。她怕一會兒再不開門,西門御得撞門了。
沈爾蹭了蹭她的臉頰,模樣十分親暱。半晌纔不舍的撐起身子,放過了西門妝。
西門妝急忙坐起身,向他比了個跳樓的手勢,便要去開門。
少年的目光溫潤,掃過她頸上不深不淺的吻痕,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又將西門妝拉回了懷裡,“以後不能懷疑我,要絕對相信我!不然我下次,就狠狠的欺負你,把你全身都種上草莓。”他說着,面容嚴肅。
西門妝微愣,眨了眨眼。
少年不禁失笑,佯怒,“聽見了嗎?”
被他一聲低吼,西門妝才木訥的點頭。見她點頭,沈爾才又彎了眉眼,伸手拉了拉她的浴袍,攏了攏她的頭髮,將那脖頸上的小草莓遮住。又留戀的看她一眼,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怎麼感覺我們像是偷情一樣!”說完,未等西門妝伸手掐他,便自覺的閃到了陽臺上,跳了下去。
西門妝還愣在原地,直到門被撞得咯吱直響,她才一個箭步上去,拉開了房門。
“爸…”一聲輕喚,成功阻止了正要破門的西門御。
男人一身深蘭色的睡袍,眉頭糾結,眼中滿滿都是擔憂。在看見房門打開,西門妝乖巧站在門口的那一刻,眼中的擔憂總算消散了。
擡手,食指戳在西門妝額頭上,卻是沒怎麼用力,“你這丫頭,半天也不開門,剛纔叫喚什麼?害得爸爸這麼擔心!”西門御佯怒,一張俊臉沉着,十分嚴肅。
西門妝眯着眼笑,任由他在自己額頭上戳了幾下,擡手握住他的大手,順勢依偎過去,抱着他的臂膀,“我錯了!剛纔洗澡呢,在浴室裡摔了一跤,屁股疼。”她面紅心跳的撒謊,索性腦袋埋着,西門御看不見她的臉色。
聽見她說屁股疼,男人不由得笑了,大手攬上西門妝的肩膀,輕輕的怕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呢?小時候爸爸給你洗澡,你就老愛摔跤,摔跤了,就賴着爸爸給你揉。”他說着,便攬着西門妝進屋,父女兩人在牀尾坐下。
西門御這才握住女兒的肩膀,一雙滄桑慈愛的眼細細的打量她,爾後嘆了一氣,笑道:“現在不一樣了!我的寶貝女兒長大了,是個大閨女了,爸爸可不能再給你揉了!”他說着,還若有所指的瞥了西門妝的屁股一眼。
剎那,西門妝的臉便紅了。眉眼裡滿滿都是笑意,“爸…非禮勿視啊!”她打趣的說着,卻是伸手自己揉了揉。
西門御朗笑出聲,再次擡手,輕輕撫着西門妝的發,“小妝啊!你長大了,越來越像你的母親了!”
一樣的話!西門妝記得步京承也是這麼說的。
“那我不像你嗎?”她眨眼,笑得純真,而且真心。
西門御的目光卻是一滯,面上的笑僵了僵,轉瞬又恢復了正常,“你呀!更像你媽。”他說着,從她的頭頂撫到髮尾,才幽幽的收回了手,“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爸爸明天要去美國談生意。你在家裡,好好照顧自己。”
他的話一出口,西門妝的面色便僵住了,眉眼裡的笑意逐漸消散,面色不覺間就凝重了。西門御要去美國,這就代表,她又得好一陣子看不見他了。
“那…爸爸你要去幾天?”她掀起眼簾,問得小心翼翼。
西門御又是嘆氣,猶豫了好半晌,才道:“這次去,約莫要一個月。”
“一個月?”語調微微拔高,西門妝的瞳孔縮緊,“這麼久!”去一個月這麼久,那她不是一個月見不着他了!
“這次去,爸爸要帶上你蔣姨。去談完生意,順便度假。”
西門妝瞭然了,原來是要度假。
面色又是一沉,她嘟嘴,佯怒,“爸爸就知道陪着蔣姨!”
西門御卻是被她逗笑,“爸爸知道,小妝最懂事了!爸爸會給你帶禮物的!”他說着,已經站起身來。
西門妝點頭,一副懂事的模樣。將西門御送出門去,關上了房門,她才靠在門後,漸漸的沉下臉去。
其實她方纔是真的生氣了,不過在西門御的眼裡,她一直都是一個懂事的女兒。
她不想…破壞了自己在西門御心裡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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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章首訂:skaegn5681【2015—02—1206:58:00】
領養榜:
清紉——薛靈
抹茶matcha——丁香
暖化他——西門妝
風若吹,我就飛——沉華
щщщ _тт kǎn _CO
▍——沈爾
▍夜色孤寂♀未必悲傷
伊小漓——暮成雪
雙生月依——丁晨
孤鴻顏——鳩
——以上親媽,請珍愛乃家娃子,他們愛吃肉!吼吼!另外,爲了娃子們幸福,請跟你親家處好關係(狂笑ing)
——
關於客串:
1、雙生月依——(未出場——被封印的第三代吸血鬼月容笙)
2、陌路千尋——童嘉(已出場)
3、風若吹,我就飛——西門舞(未出場——西門妝的堂妹)
4、末雨寒月——閔恩(已出場)
5、抹茶matcha——莫雲茶(未出場——被封印的第三代吸血鬼之一)
6、清紉——詭笑(已出場)
▍——酒湖(人工湖的名字)(狂笑ing)
▍夜色孤寂♀未必悲傷
7、
8、唯愛新蘭——江雅美(未出場)
——還可以報名哈!長期有效
最後,感謝一直追文的妞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