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你敢不敢答應

西門妝回到房間時,只見沈爾正站在衣櫥前,爲她整理衣服。

她悄悄的走了過去,從他身後將手繞到他身前,輕輕抱住。突來的擁抱讓沈爾一愣,他手上的動作頓住,目光愕然的望着前方,許久才歪頭,看向身後的少女。

西門妝不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也清楚自己的處境。

“我聽說醋是酸的…好不好吃?”清淺的女音問道,目光輕擡,含笑對上沈爾的雙眼。

四目交接,少年微愣,爾後無奈的一笑,任由她抱着自己,轉而繼續將她的衣服掛好。

他手上的動作繼續,脣瓣輕揚,緩緩啓開,道:“小妝,等你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好嗎?”少年的聲音很輕,語氣很真誠,即便是背對着西門妝,他的緊張也從繃緊的身體傳達給了西門妝。

眼前的少年是在變相求婚,雖然只是口頭上的,卻依舊讓西門妝心神盪漾。

這個男人一直都深愛着她,一直以結婚爲目的愛着她。西門妝沒有吭聲,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抱着少年的手不禁緊了緊,腦袋在他後背蹭了蹭,輕輕合上眼簾。

要是能夠一直和沈爾在一起,那也挺好。

“你又不回答…”少年的語氣有些失落,掛好了衣服,便回身,大手圈過西門妝的肩膀,攬着她,“我不逼你,我等你。”

等到某一天,她一定會欣然答應,無論多久他都會等。畢竟,妖怪的一生那麼長,他有很多時間,去等待。

他的語氣很溫柔,聲音很輕,一句很平淡的話,卻總能讓西門妝心裡濺起千層浪花。她多想告訴他,自己願意。可是理智卻阻止她,讓她不要輕易,去承諾什麼。

“我們下樓去吧!”少年小心的拉開她的手,輕輕地握住,垂眸看着她的小臉,目光閃爍。

西門妝不動,也不說話。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沈爾,我們大學還會在一起嗎?”她忽然擡目,目光小心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似是在期盼着他的答案。

少年微愣,眼神有些恍惚。大學嗎?還有半年的時間,他們就升入大學了。

“時間過得真快,我已經來到你的身邊一年多了。”溫潤的嗓音說着,似是感慨。少年修長的手指挑起西門妝的秀髮,撿了一縷湊到鼻間,輕輕嗅着,“小妝我是離不開你的…”

他說,小妝,我是離不開你的…

西門妝的心莫名起了變化,眉目輕顫,看着眼前的少年,卻又好像不是看着他。她的心情很激動,那種甜甜的感覺,就是愛情嗎?這味道,真好!

沈爾話落,沒有等到西門妝再說什麼。等來的是少女猛烈洶涌的吻。

小嘴賣力的吻着他,從脣瓣到脖頸,順着脖頸往下,學着他啃咬他的肩胛和喉結。西門妝的行爲很奇怪,小手解着沈爾的衣服,顯得很倉促。

少年被她刺激得不行,小心捉住她的手,避開她的吻,朦朧的雙眼看着她道:“小妝…現在是白天,還有…你每次點了火就不負責了,知不知道我很難受的!”他的嗓音有些沙啞,看着懷裡的少女,不由得嚥了口唾沫。他承認,西門妝俏臉微紅的樣子很可愛,也承認自己剋制*很難受。但是,與其讓西門妝事後後悔,他寧願耐心的等着她,等着她準備好,做出最後的決定。

西門妝也看着他,朦朧的雙眼像是點了火一般,“白天怎麼了?”她懵懂的樣子映在沈爾的眼裡,分外誘人。

再次嚥下唾沫,沈爾別開頭,不敢再看她,“爲了避免你意氣行事,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的考慮一下!要是…今晚你還願意,那我就來你房裡找你。”沈爾說着,耳背發燙,害羞得不敢再看她。

西門妝也是紅了雙頰,最後揚脣,深邃的一笑。踮起腳尖,在少年那發燙的耳背蜻蜓點水的一吻,最後放開了他。

她很瀟灑,卻也執着,“那好!今晚九點,請務必到這裡來!逾期不候…”她巧笑嫣然,眉目清淺。俏皮的聲音傳到沈爾的耳裡,好半晌才被完全消化。

說着,西門妝已經從沈爾身邊退開,繞過他,取了一套居家服,轉身,“我先去浴池泡個澡,一會兒小舞和溫月成回來,記得把他們帶到我房間來!”她的話音消失在門外。

沈爾纔回眸,目光落在那緊閉的房門上,心裡還沒平靜下來。

今晚九點,今晚九點…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今晚九點之約!

擡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少年啓脣,深深呼了一口氣,爾後轉目看了一眼身旁的牀。

只要一想到晚上要和西門妝在這牀上翻雲覆雨,他的心情就激盪。

——

約莫中午的時候,西門舞和溫月成回來了。

一回來就被請到西門妝的房間,兩個人皆是不解。

西門舞和溫月成就坐在落地窗前的那張玻璃圓桌前,沈爾爲他們準備了下午茶,爾後恭謹的站在一旁。在這古堡裡,他不僅是西門妝的男朋友,還是西門妝的貼身男妖僕。

“沈爾,我小堂姐呢?”西門舞左右看了看,也沒看見西門妝不由得好奇。

少年兩手交疊在身前,垂着的目光擡起,望向她,淺淺一笑,“小姐沐浴,一會兒就回來!”說起西門妝沐浴,似乎去了有一段時間了。

就在他不安擔憂之際,房門被擰開,那少女穿着一身乾淨的運動衫進門,目光微擡,便看見了落地窗前的三人。

“小堂姐!”西門舞起身,看起來有些激動。

西門妝略略點頭,掃了溫月成一眼,徑直走了過去,“溫月成,我覺得有些事情你必須跟我說清楚!”

那坐在落地窗前的少年一愣,半晌才幽幽地道,“你怎麼一回來,就來問問題了!”語氣有些無奈,卻是帶着笑意。

西門妝步上前,沈爾爲她拉開了椅子。少女優雅落座,正對着窗外的陽光,面容被映得格外明媚。可是那雙眼,卻是寒意頓現,退散不了。

“你想問什麼?”溫月成問道,目光落在西門妝身上,卻總覺得一旁的沈爾怪怪的。

莫名的,他扭頭看了沈爾一眼,卻見那少年正垂着腦袋,看着地面,交疊在身前的手不安的扭動着。那種感覺…是害羞還是…緊張?

“你來九州城的目的是什麼?”西門妝一本正經,直挺挺的坐在那裡,優雅的端起桌上的紅茶,輕抿一口。

溫月成聽了只是與西門舞對視了一眼,他就知道,西門妝一定會問。

不過這件事告訴她也無妨,畢竟,現在說起來,他們也是一家人。另外,西門妝身爲第三代,也許還能幫到他。

“我曾經說過,你是血族的第三代,還記得嗎?”少年啓脣,目光定定的落在西門妝身上,將她上下一番打量。這些日子來看,西門妝的確長進了不少,不過,她自身的潛力,真是一丁點都沒有開發出來!

思及此,溫月成便道:“血族一共十五代,十五代以外的吸血鬼,血族族譜不會記載。初代始祖該隱,以及第二代的五位親王,還有第三代的十三位殿下,以及成爲歷史了。血族如今的執政黨,主要是第四代和第五代的伯爵和長老,而我,是這一屆的血皇。”

“第三代的十三位殿下,是怎麼回事?你的意思是我的母親是第二代嗎?”

“你的母親該茴,如果我沒有記錯,正是五位親王之一。雖說血族的等級森嚴,一般來說等級越高能力越強,可是血族第三代卻是例外。確切的說,第三代的領袖蘇伊士將禾大人,是血族的天才!在他的帶領下,第三代篡奪了第二代的權位,將第二代的親王趕盡殺絕。而我們四五代則是趁着他們大戰後受重創之際,將他們封印起來。”溫月成的眼簾低了低,似是陷入了冗長的記憶裡,“僅僅只是封印,根本無法徹底消滅他們!”如果說第三代打破了血族的常規,那麼四五代則創造了血族的奇蹟。

“時間久了,封印總會變弱。”溫月成的目光忽然變得清明,看着西門妝時,似是含着千言萬語。

“所以,這跟你來九州城有什麼直接關係?”西門妝聽得津津有味,畢竟是血族的事蹟,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這麼細心地講給她聽,而且溫月成身爲血族的血皇,他的話是有一定權威的。

“我想,他的意思是說,這十三位第三代的殿下,封印的地點,就在九州城!”一旁矗立的沈爾接話,目光掃過西門妝,又匆忙的移開。

溫月成點頭,西門妝瞭然,爾後站起身,開始在屋裡踱步,“這麼說來,你來這裡只是爲了加固封印而已?”

“沒錯!不過有人將封印的方位移動了,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那十三道封印之門。”溫月成蹙眉,眼簾低垂,“沒想到吸血鬼獵人也在這裡!而且,我將這些日子發生的命案總結了一下,發現一個問題。”

他的話讓西門妝駐足,她側目看去,只見那少年緩緩擡眸,微微眯眼,“我發現,這段時間死的那些人,身上都有奇怪的胎記。”

“胎記?”西門妝蹙眉,不由自主的看了沈爾一眼。

沈爾也看了她一眼,爾後將目光移到溫月成的身上,“你的意思是,這些命案有關聯?”

“不敢肯定,但是現在能確定林海慧,姚佳,江雅美,還有你繼母蔣欽,她們身上都有胎記。”溫月成說着,目光轉向西門舞,接着道:“就連小舞…身上也有胎記!”

他的話讓西門妝微驚,她從來沒有看過西門舞的身子,自然不知道西門舞身上有胎記。這麼說來,胎記是個關鍵!

“那麼,姚君海,郄平,還有之前死去的男人,他們爲什麼沒有?”西門妝問道,微微眯眼,似是疑惑。

“我也很奇怪,所以不敢確定這些死者是否有關聯。”

“林海慧是郄平殺死的,姚佳和江雅美,還有蔣欽,又是被誰害死的?”沈爾插嘴,目光掃向西門舞,“殺害小舞的人,是孟曉久,那麼之前的幾起案子,會不會和她也有關係?”

“沈爾…”西門舞瞪了他一眼,下意識的去看西門妝。

那少女聽得很清楚,她只是兩手抱臂站在那裡,低垂着眼簾,沒有吭聲。

沈爾會產生那樣的懷疑,也是應該的。畢竟孟曉久…就連西門妝自己都覺得孟曉久已經變了,誰也不知道姚佳和江雅美的死,是否與她有關。

“江雅美不清楚,但是姚佳應該是死在男人手上!”溫月成篤定的道。

沈爾微愣,爾後點頭。以姚佳的身手,孟曉久絕對沒法對她下手。

四個人在屋裡分析案情,房門忽然被敲響,全都安靜下來。

西門妝看了沈爾一眼,那少年便會意的轉身,目光一掃房門,那扇門便自己開了。在這森林古堡裡,他們不用刻意隱藏自己,因爲在這裡的人都不是平常人。

門外站着鳩,目光直直的望向西門妝,謙恭有禮的俯身,依舊淡漠的口吻道:“小姐,午飯依舊準備好了!大人請您下去用膳。”他說着,目光始終低垂,沒有去看西門妝。陽光從落地窗透進,灑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陰影。她就站在陽光裡,格外的耀眼,總覺得看一眼,都是玷污。

“好,我知道了!”少女清冷的嗓音回道,目光轉動,看向一旁的溫月成和西門舞。兩人便會意的起身,跟着鳩下樓去了。

客廳裡,步京承已經在餐桌主位落座,旁邊還放着一份報紙,兩手卻交疊在桌上,目光深邃的注視着從旋轉梯上下來的一行人。

鳩走在前面,西門妝隨後,緊接着便是西門舞夫婦,最後纔是沈爾。

他們一行五個人,走到了餐桌旁。沈爾會意的爲西門妝拉開了椅子,西門舞和溫月成也恭謹的在兩旁落座。

四個人,一張長木桌,西門妝與步京承相對,遠遠看去,正好對上那男人的深邃的目光。

步京承左右掃了一眼,爾後揚脣,笑道:“小妝,咱家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對吧!”他說‘咱家’,那曾經是西門妝心裡最暖心的字眼。可是現在再聽,她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步叔叔,打擾了!”西門舞禮貌的一笑,與溫月成一併向步京承低了低頭。

步京承便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客套!”他說着,目光在西門舞身上來回流轉,最終低下了眼簾,“小舞和小妝長得可真像!”他的話似是感嘆,卻又似是別有深意。

“步叔叔,您話太多了!”西門妝一句不冷不淡的話,打破了和諧的氣氛不說,還引去了不少的目光。

包括步京承在內,所有人都訝異的看着她。

那少女卻是自顧自的切着牛排,還不滿的蹙了蹙眉頭,“晚餐讓沈爾準備吧!我想吃中餐。”這牛排,一看就知道是步京承親自準備的。曾經她那麼期盼着他下廚,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愕,下意識的看了西門妝身旁站着的沈爾一眼,那抹驚愕一閃而逝。鳩站在他的身旁,目光微擡,看了對面的西門妝一眼,爾後瞧瞧壓下了眼簾,掩去了眼裡的落寞。其實這牛排,是步京承教他做的。雖然嚴格來說還是步京承爲主廚,可是西門妝一句話,不僅否定了步京承,還否定了鳩。

一頓午飯吃得索然無味,西門妝吃了幾口,便站起身離席了。

只剩下西門舞和溫月成,相視一眼,默默吃飯。

步京承是誰,他們也許還不瞭解,但是能爲西門妝置下這古堡,買下整座山,一定是個有財的男人。另外,聽說這個男人是妖僕公館的館主,就連沈爾都是他手下的人。可想而知,步京承還是一個有勢的男人。

——

夜晚很快到來,夕陽的餘暉燒紅了半邊天際,好半晌,才漸漸褪去。

已經入冬了,再過些日子,將至春節。新的一年就要來臨,可是九州城卻遲遲沒有下雪。

屋裡很暖,西門妝沐浴完回房,只見屋裡的燈光傾瀉而下,灑在那張大牀上,暈染出朦朧的光。她走過去,那柔光似是薄紗一般,覆在她的身上,讓人捉摸不透。

擦着溼漉漉的發,西門妝在梳妝檯前坐下,目光瞧着鏡子裡的自己,好半晌才放下手。

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三十了。

和沈爾約好的九點就快來臨,可是那少年卻還沒有來。現在想想,似乎晚飯的時候就沒有看見他。

就在西門妝思緒飛轉之際,房門被人敲響,她猛然回神。

心漏跳一拍,再次打量鏡子裡的自己。一頭半乾的發,柔順的披在肩上。精緻的容顏靜靜呈現,那雪嫩的肌膚些許微紅,像是三月的桃花。她今晚穿了一條黑色的蕾絲睡裙,樣式與當初在這裡初見沈爾時穿的那條很像。

再三打量,對自己滿意了,她才起身去開門。

房門拉開,沈爾靜靜地站在門外,很是耐心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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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西門妝的那一剎,他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訝,好半晌才揚脣,提步。

西門妝下意識的讓步,等他進了屋,纔將房門關上。卻始終站在門後,面對着房門,沒有回身去看那少年。

因爲——

沈爾,實在太俊了!

他今晚似是刻意梳洗過了,西裝筆直,眉眼英挺,看上去比平日不知道好看多少。要是換做平常少女,想必已經忍不住口水氾濫了。

“小妝…”少年進了屋,便將西裝外套脫去。潔白的襯衣上覆了一層柔光,似是薄紗一般輕柔。

他小心的挽起袖子,慢慢的向着背對他而立的西門妝靠近。

熟悉的皂莢香襲來,西門妝下意識的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正視向她靠近的少年。

九點之約,沈爾來了。

不過,他來是爲了再次確定西門妝的想法。

兩手小心的捧着她的小臉,呼吸湊近,認真而嚴肅的看着她,道:“已經快九點了,你還有幾分鐘的時間考慮…”

西門妝的心,律動很快,像是小鹿亂撞,叫她不得安寧。

許久,她擡眸,對上沈爾的目光,“我已經考慮好了!除非你不願意。”她的聲音很輕,像是雲煙一樣,風一吹就會散。

少年聽見了,卻總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西門妝的眼神很堅定,他看得很真切,目光不禁順着少女的俏顏下滑,最終回到她的脣瓣,“小妝,你知道的…”沈爾頓了頓,腦袋緩緩壓低,向着西門妝的薄脣靠近。

薄脣輕抿,異常紅潤。沈爾接着道:“我對你…早就圖謀不軌…”他的話落,薄脣傾覆,堵住了西門妝的嘴。他的吻炙熱瘋狂,像是龍捲風一般,掠奪。

兩個人都很急切,時光一轉,西門妝躺在棉被上。

吻伴隨着濃烈的呼吸灑下,西門妝微張薄脣,呵氣如蘭。俏臉紅潤,她眯起了雙眼,望向頭頂的琉璃燈盞。

就在他們兩人準備更近一步的時候,啪的一聲,琉璃燈盞碎了,房裡忽然陷入了黑暗。那牀上的人影一閃,西門妝的腰抵在了梳妝檯上。

燈盞碎片灑在牀上,少年絲毫沒有受擾。

指尖劃過少女的肌膚,呼吸交融,幾欲化水。

“沈爾…”少女目光迷離的看向落地窗外。

只見窗外時有黑影起伏,爾後又是啪的一聲,落地窗碎了,月光透進,卻在瞬間被一道黑影遮去。

好事被打擾,沈爾的臉色沉下,小心逼近,緊緊貼着西門妝,動作停下。

他的額頭滲出細汗,不是累的,而是因爲忍耐。

感受到沈爾的異樣,西門妝的俏臉通紅,不由得將目光從那黑影身上移開。

那道黑影似乎也發現了屋裡的情況,一聲輕笑後,便閃身向着梳妝檯前的兩人襲來。

沈爾徹底惱了,忍耐昇華成怒意,幾欲燎原。

就在黑影逼近的剎那,少年一手攬着西門妝的纖腰,猛然側身消失,卻又閃現在牀邊。大手挑起牀頭自己的襯衣,飛落在西門妝的身上,將她裹得嚴實;沈爾卻是隨手撿了一條毛巾圍在腰間。

西門妝極快的扣上鈕釦,撿起褻褲,便見沈爾的掌心已經燃起了藍色的火焰。僅僅只是瞬間,那少年便一躍而起,從上而下,將那團藍色的火焰扣在了那道黑影的頭上。

的確是扣!力道不小,估摸着那人的腦袋會被他拍碎!

西門妝掃了一眼窗外,未等沈爾回身,已經從玻璃窗上那個破洞,鑽了出去。

方纔那道黑影,一看就不是人類。這麼晚了,什麼人擅闖古堡,還敢來偷襲!

不管是誰,想必遇上慾火難消的沈爾,會死得很壯烈!

解決了屋裡的那道黑影,沈爾沉着臉回身,卻見西門妝已經不見了。他趕忙撿起地上的褲子追出去,古堡裡來了不少吸血鬼,看樣子,是有目的的!

——

夜風繾綣,月光如水瀉下。

林木之巔,少女迎風而立,俯視整個古堡,將古堡周圍的侵襲者掃視一遍,東面十一個吸血鬼,有鳩和沉華、沉清;西面二十三個,步京承正慢悠悠的向那邊走去。南面十二個,西門舞和溫月成正在對抗;北面…西門妝看見光着上半身的沈爾,一臉殺氣的站在地面,周遭躺了十八具屍體。

爲此,她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嘆息。*沒得到解決的男人,還真是可怕!

一共64個吸血鬼,除了溫月成當初帶來的那些吸血鬼,西門妝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有這麼龐大的一支吸血鬼隊伍。

可是看看溫月成那拼命的樣子,難道不是他的人?

西門妝思慮着,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

笛聲空靈,似乎很遠,卻又很近。

她一躍而起,從高高的樹巔躍下,如猛獸一般狂奔,向着笛聲的來源。

那是山的高處,離古堡一千多米的地方。

西門妝在風中穿梭,她的身影肉眼根本看不見。笛聲越發近了,少女猛的一竄,從樹林密葉間躥出,單腳踏過樹梢,輕盈落地。

一口氣兒沒喘,只緩緩擡眸,看向不遠處的那道身影。

那是個男人,披着黑色的斗篷,一張銀面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脣部和下頜。一直短笛橫在他的脣邊,笛聲徐徐,十分動聽。

男人也看見了她,兩束不明不白的目光從面具上的兩個窟窿透出,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爾後,握着短笛的手放下,脣角輕揚,目光互轉深濃。

那人啓脣,沉着的嗓音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他的語氣很平緩,似是西門妝是他的故人一般。

“你到底是誰?”西門妝擰眉,淡漠的看着他,目光警惕,帶着殺意。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來找溫月成的!”男人淡定的回答,嗓音深沉,聽不出確切的年紀。

一說到溫月成,西門妝瞬間明白了,“你就是那個吸血鬼獵人?”當初見過一面,可是那個時候他一整張面具遮臉,根本不知道是誰。

那人沒有回話,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從上到下,再從下往上。西門妝穿着沈爾的襯衣,衣襬剛過白皙的大腿,讓人想入非非。

莫名的,面具下的眉頭蹙了蹙,男人道:“你身上穿的誰的衣服?”

西門妝蹙眉,不滿的看着他,撇嘴,“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還是告訴我爲什麼要追殺溫月成吧!”

“以後你會知道的!溫月成也好,西門舞也罷,他們必須死。”男人的目光陰沉,幽幽的從她身上移開,看向前方。

西門妝聽了大驚,因爲他提到了西門舞!

“小舞的死跟你有關?”她恍然想起了白日裡溫月成的話。

可是未等她多問,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就在她的視線裡,憑空消失,像是空氣一樣。

這是一個勁敵,這是西門妝唯一的想法。可是她絲毫沒有感覺到恐懼,因爲那個男人,對她一點敵意都沒有。

身後一陣清風拂來,西門妝回身,只見一身睡衣的步京承立在不遠處,看樣子,是剛剛趕到。就在他身後不遠,還站着沈爾,似乎比步京承慢了一步。

“小妝,你沒事吧!”步京承的聲音略沉,看了西門妝一眼,便越過她,四下掃視了一番。

西門妝搖頭,看了一眼*着上半身的沈爾,不由想笑。那少年的面色不太好,今晚應該氣得不輕。

掃視了一圈,沒什麼發現,步京承的目光才又回到了西門妝的身上。這才注意到少女身上的襯衣,似乎……

目光迴轉,看向身後光着上半身的少年,步京承不由得蹙起了眉頭,爾後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遊移,臉色微變。

“沈爾,你先回去!”男人說着,側目看着那少年,語氣嚴肅。

沈爾微愣,爾後擡目看了一眼西門妝,卻見那少女點頭。於是他什麼也沒說,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到沈爾離去,森林裡安靜下來,西門妝才緩緩向步京承走去。

步京承也回眸看着她,打量她好一陣,纔將自己的身上睡袍脫下,披在她的身上,裹住了她那白皙細嫩的小腿。

“小妝,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男人說道,爲她攏了攏衣服,轉身往回去的方向走。

西門妝跟上,不由得抿脣,垂下眼簾,“步叔叔,你這是要給我上教育課嗎?”記憶中步京承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他始終溫柔,凡是都遷就她。

步京承頓足,少女從他身邊步過,一往直前,絲毫沒有停滯。

有那麼一剎,他覺得西門妝變了。

以前的西門妝只會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他行一步,她就跟一步,從來不會越過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爲什麼會喜歡沈爾?”男人跟上她,換了一個話題。

西門妝扭頭,彎了彎脣角,回道:“因爲他值得我喜歡!”就是這麼簡單。

“感情的事情不能草率,你要是選錯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步叔叔呢?步叔叔的一生有沒有愛過一個人,要是愛過,那麼你一定明白,感情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她駐足,淡漠的說着,目光平視着前方。

步京承的腳步也頓住,僅僅因爲她的一句話。

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他當然…愛過的…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爲什麼對我好?”少女接着道,面容平靜,問題卻很銳利。

從小到大,步京承就在無條件的對她好,甚至超過了她的父親西門御。西門妝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以前也絲毫沒有想要弄明白的念頭。現在弄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她對待步京承的時候就越發的理智了。那些曾經沒法問出口的事情,現在終於可以大膽的問出來了。

“因爲…”

“因爲你是我媽媽的朋友?”未等他回答,西門妝已經搶先給出了答案。那正是步京承打算搪塞她的答案!西門妝說完,只是笑笑,腳步繼續向前,“那你是怎麼認識我媽媽的?我媽媽只有你一個朋友嗎?爲什麼身爲朋友,你卻要對你朋友的女兒這麼好!”她說着,已經走出很遠,身後沒有傳來腳步聲。

西門妝卻忽然站住了,她的雙腳像是嵌在了地裡,再也沒法邁動。心底閃過一道明光,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驀然回身,她喚了步京承一聲。聲音停滯了,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森林,哪裡還有步京承的身影。

他…逃跑了…因爲西門妝的追問,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逃跑了是嗎?

莫名的,少女的脣角上揚,輕輕地嘆了一氣。

“步叔叔…你喜歡我媽媽對嗎?”輕輕呢喃,目光壓低,她忽然覺得有些憂傷。因爲步京承,一想到他喜歡自己的母親,她就爲他感到憂傷。

這世上,有多少人,以朋友的名義愛着一個人。步京承便是其中一個,就算那個人已經死了,卻還是悉心的照顧着她的女兒。

莫名的,西門妝又有些愧疚。她一直以來,把步京承對她的關懷當成理所當然,可是今天把一切事情想通了,她忽然覺得,步京承很偉大。

他根本沒有理由照顧她的,母親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和父親結婚,還生下她。難道,他心裡不怨不很,一點也不嗎?

要是換做她自己,要是沈爾將來拋棄她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她應該…會想殺人的!

——

西門妝慢悠悠的回到古堡,已經是凌晨了。

沉華他們正在清理古堡周圍的屍體,看見西門妝回來,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尚且赤着上半身,站在門口的沈爾。

“小堂姐,你沒事吧!”西門舞迎了上去,將她上下一番打量,不由得蹙眉。

西門妝擡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想到什麼,問道:“這些吸血鬼,溫月成認識嗎?”她的聲音不大不小,院子裡的幾人都聽見了。

溫月成擡目,搖了搖頭,“不認識!這些知識雜牌軍!”

“這些雜牌軍都是來殺你的!”西門妝沉聲道,目光閃爍,從溫月成身上移開,提步向古堡裡走去。

她的話引得溫月成陷入沉思,他蹙眉,看了西門舞一眼。那少女卻給了他一記安慰的眼神。

西門妝回到了房間,換了衣服。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她將沈爾的襯衣送到了他的房裡。

少年正背靠着落地窗坐在地上,目光無神的看着前方,直到房門被推開,西門妝步進屋裡。

四目相對,兩個人陷入了尷尬之中。

昨晚就差最後一步了,該看的不該看的,該摸的不該摸的,沈爾都看了也摸了,可是最後還是沒吃着。煮熟的天鵝肉就那麼飛了,他鬱悶了一個晚上。

西門妝將襯衣整齊的疊好,放在他的牀上,然後走到少年的身邊,陪着他坐在地上。

陽光從窗外透進,將兩個人的身影投在地上。

西門妝乖巧的歪頭,靠在他的肩上,素手挽上他的臂膀,討好的口吻道:“沈大人,你彆氣了!”

沈爾不爲所動,只斜眼看了看她,另一隻手撐着地面,承受着她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沈爾…我聽說男人老是憋着會得病的,要不下次你自己…那啥?”少女的語氣突變,微微俏皮。

少年嘴角略抽,還是不吭聲。心裡卻是一陣沸騰,總覺得自己真要被西門妝氣出病來了。

“沈爾!”語氣又變,變得有些強勢。

少年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腦袋已經被猛的抱住,生生扭轉,面向西門妝。

少女俏麗的容顏倒映在他的眸子裡,再僵硬的俊臉,也不禁柔和了。

啓脣,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看着西門妝那蹙起的眉頭,不由得擡手,撫上她的眉骨,輕柔的展平,“傻丫頭,叫聲老公聽聽!”他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微微有些傲嬌。

西門妝看得一愣,半晌笑出聲來,“我不要,太肉麻了!”

“那我叫你一聲老婆,你敢不敢答應?”

咳——

莫名的,沈爾的話再次戳中了西門妝的笑點。她笑得前仰後合,雙目眯成了一條細縫,最後趴在了沈爾懷裡,“沈大人,你看過…西、西遊記嗎?”

“什麼?”少年揚眉,一臉狐疑。什麼西遊記,他沒看過。

“下次去看看!裡面有一句臺詞和你的很像!”好像是某隻妖怪,拿着葫蘆,對孫大聖說,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噗——

將沈爾腦補成那個妖怪,她更想笑…

“小妝…”沈爾無奈,閉了閉眼,兩手撐在地板上,看着趴在他懷裡的少女,“我是你的男朋友,以後也是你的老公,是你的男人。”

笑了好半晌,西門妝才直起腰,忍笑看着他,點頭,“我知道!”她當然知道,她西門妝認定的人,一定會陪着她走到最後。

如果說前些日子,她還不能肯定自己和沈爾的未來,那麼現在,她可以確定了。

她深愛着沈爾,以後的每一天都希望他能陪在自己的身邊,陪着自己度過。

“好吧!你知道!”少年垂眸,擡手撫着她的發,動作輕柔,眼裡滿是寵溺。

西門妝沒再說話,她只是靜靜的窩在沈爾的懷裡,屏息凝神,輕閉雙眼,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題外話------

102章首訂:愛我不如久伴喔我2015—03—1006:56:00安卓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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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一聲,敢不敢答應?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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