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後,吸血鬼們醒來。
這時候寧小夢和武勝寬已經處理好車子,說是處理,其實很簡單,就是把她的奧迪和學生頭目的輝騰開到酒店指定停車位置,預付了八千元管理費,而酒店方承諾此後四個月內,每隔半十五天會叫一位老司機把兩輛車逐一開出去在大路上跑上那麼十公里左右,去洗車店裡清洗一番,然後又開回來。
八千元就可以讓兩輛豪華車得到四個月的良好照顧,貌似很值的樣子。
酒店經理誠實地表示,如果這兩輛車可以放到租車行內的話,不但不用付管理費,還可以賺些錢,但是寧小夢乾脆地拒絕了,武勝寬則嚴厲地對經理說如果沒有照看好這兩輛車,那麼會有嚴重的後果,付出血的代價。
在夜色中,武勝寬開着破舊的皮卡在前面,後面跟着大狗的路虎和燕妮的x6。
寧小夢和潘無道坐在大狗的車上,因爲對這位狼人的駕駛技術比較有信心,所以做出如此的選擇。
因爲把原本放在那兩輛車上的東西搬過來了,所以弄得有些擁擠,但是這些東西都不能扔,因爲這些全是現金和黃金還有價值非凡的收藏品。
武勝寬的兩位侍妾坐在破皮卡內,吃着在街上買的竹筒飯,還有用芭蕉葉包裹的鹹菜以及辣椒和鹽拌酸芒果,食物很奇怪,但是她倆吃得很香。
武勝寬選擇了一條奇怪的路,出城約有十幾公里之後,往左轉,沿着一片片擱荒的農田之間的狹窄道路行駛。
出去了約有一公里多,寧小夢看到了一片界碑,才明白自己出國了,然後意識到這似乎是一種犯罪行爲,因爲什麼手續都沒有辦,也沒有得到允許,而且大家還帶着武器,甚至可以理解爲某種對鄰國的入侵行爲。
稍後,她又想到,自己目前是吸血鬼,並非人類,那些法律貌似並不適用現在的情況。
潘無道平靜地說:“這些地其實沒荒,因爲這裡的人沒那麼勤奮,可以種雙季水稻,但是他們只種一季,然後就荒着。”
大狗:“其實可以種菜的。”
寧小夢:“應該種香蕉和菠蘿。”
大狗:“爲什麼?”
寧小夢:“因爲當年我還是人的時候喜歡吃香蕉和菠蘿。”
大狗:“明白了,這是懷舊。”
稍後,武勝寬把破皮卡停在河邊,這條河還很寬,河水洶涌,這邊距離彼岸有大約兩百五十米。
兩位矮壯女子下車,扔掉了了芭蕉葉和空竹筒,對着蘆葦從叫喚了幾聲誰也聽不懂的語言。
蘆葦叢裡響起了柴油機的聲音,然後一艘挺長的鐵皮船出現。
這船有大約二十七米長,看着不怎麼結實,但是三輛車開上去居然也沒有翻船,沒有沉沒,簡直有些奇蹟的味道。
大狗說:“這船可以載運十二噸化肥,所以呢,三輛車根本不算啥。”
寧小夢:“老天保佑,千萬別像泰坦尼克號那樣沉沒啊。”
大狗:“聽說幾個月前發生了事故,一艘這樣的渡船沉沒了,淹死了幾個人,整整一船的桂圓和火龍果全都被衝到了下游,不知所終,真是很可惜。”
渡船在湍急的江水裡用奇怪的路線航行,有時感覺像是要翻船似的,但是卻沒有翻。
寧小夢有點小緊張,因爲夜裡的江水看着黑黑的,還很混濁,看不到魚,倒是順流而下的垃圾很多。
燕妮:“那是一頭死豬嗎?”
大狗:“也可能是一隻死羊。”
燕妮:“不是說豬很擅長游泳的嗎?爲什麼會被這點水淹死?”
大狗:“一般來說,河裡看到的死豬是死掉之後被拋屍河中的,如果是健康的豬,遊過這條河估計不算難事。”
稍後,渡船靠岸,還真是很準確,車子開下船之後就到了對面的碼頭上。
寧小夢問一位矮壯女子應該付給船老大多少錢?
矮壯女子用很溫柔的口音說:“不用付錢,開船的人是我哥哥。”
寧小夢:“這怎麼好意思,肯定消耗了不少柴油,而且還冒着生命危險。”然後把兩千元塞到船老大的口袋裡。
其實不用這麼多,兩百元足矣。
接下來的行程不怎麼順利,因爲路很爛。
這條邊境真的好像不設防,一路就是停下來三次付過路費,別的事什麼都不曾遇上,沒有哨卡,沒看到異國士兵。
過路費很便宜,當然路也超爛,基本就是鄉間泥濘路的水準,天晴的時候塵土飛揚,下雨則變成泥坑。
這些費用收去之後據說是用來給維修公路的人發薪水。
有幾處遇上了對面駛來的卡車,無奈之下只好倒車,倒出很遠一段才能夠會車。
有個地方一輛滿載貨物的卡車一側車輪掉到了水溝裡,兩位司機沮喪地蹲在旁邊的田埂上。
路面上有許多或大或小的坑或者溝,有些是用石塊加上泥沙墊平的,這個還算好,有些則是扔了一些體積不均衡的木料以及樹枝進去鋪墊的,還有的則乾脆沒有處理過。
按照武勝寬的說法,此次算是運氣極好,因爲有三天沒下過大雨了,只有小雨,所以路況還算不錯。
大家僅僅只是擡車越過障礙四次,然後就快要到目的地了,平均時速大概有十五公里左右,和騎自行車差不多。
寧小夢曾經問過武勝寬,出來的時候如何擡車。
武勝寬:“我在後面推車,她負責開車。”說話同時,手指一位矮壯女子。
抵達的時候天也沒亮,天空中還有許多星星,周圍溼度很高,到處霧氣騰騰,村莊仍在沉睡中,小鎮非常安靜,狗狗們似乎還沒有察覺吸血鬼的到來。
吸血鬼們身上全都沾了不少的泥,兩位矮壯女子倒是挺乾淨,因爲她倆一路基本沒下車。
進入到武勝寬的住宅內,這裡沒有養狗,倒是有幾隻貓,此時它們出來了,在周圍轉悠,用它們特有的方式表示歡迎。
三輛像是洗過泥漿浴的車子進入場地,這是一片草坪,上面有一些車輪碾壓出的印跡。
房子真的很大,彷彿一座宮殿似的。
見多識廣的燕妮說:“切,這是一座廟。”
武勝寬:“這當然是一座廟,我被供奉在這裡,享受奢侈的生活。”
燕妮:“我實在想不出,這裡能夠提供什麼樣的奢侈生活。”
武勝寬:“對於吸血鬼而言,只要有足夠的人血可以喝,無論在哪裡,都彷彿如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