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不屈不撓地頂着桌子往前蹦,兩手平伸在前方,由於桌子的高度只到它的腰部,所以它沒有像撞牆的時候那樣頻繁地摔倒,而是始終保持着站立狀態。
腰部的皮膚和脂肪層被擦破了,一部分腹肌露出來,由於受到外層組織的保護,這些還保持着應有的樣子,白色的筋膜下是一些紅色的肌肉。
碰擦到桌子邊緣的過程當中,導致一些液體飛濺開,有的灑到了三米開外。
看着很噁心,尤其是屍身上那些腫脹的贅肉顫抖時的情形,還有身前那兩大坨肉怪異的跳動方式,一點都不美,只有噁心,兩隻灰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會產生錯覺,彷彿它在盯着自己。
覺得害怕是很正常的,只有吸血鬼和狼人才會面對這樣的怪東西能夠做到若無其事。
小男生蹲下,抱着蘭花花的一條腿不肯放手,也不敢擡起頭看,顫抖得厲害。
胡教授嚴肅地說:“我之所以讓屍體蹦過來,是爲了給同學們練練膽,如果連這樣的東西都害怕,上馭屍術課程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首先得克服恐懼心理,戰勝對屍體的畏懼以及噁心等負面情緒,如此才能夠更好地控制屍體,你們也許不知道,屍體就算三魂七魄都沒了,但是仍然有一些奇妙的信息存在於其中,而如果能夠感應到這些信息,那麼操縱屍體就會變成比較簡單的事。”
寧小夢:“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是覺得這女屍挺可憐的,都死掉了,還要被如此折騰。”現在她突然意識到,身爲吸血鬼的好處,因爲吸血鬼若是死掉,屍體就會化爲灰燼,不可能被折磨。
胡教授:“嗯,我也覺得這樣對待屍體很不好,怨氣鬱結,日子久了可能會有報應,徐教授的受傷恐怕與這個大有關係。明天我會向校長提議,教學用的屍體每隔五年一換,換下的屍體厚葬,請高僧唸經做法事超度亡靈。”
寧小夢:“教授,你這麼宅心仁厚,屍體若是有知覺,一定會感激你。”
胡教授:“也不指望它們感激,別跟我搗亂就好。”
這時女屍仍在努力拱桌子,更多的皮膚和肉被蹭爛了,有些已經掉到地上,散發出怪異的味道。
寧小夢:“我不知道屍體還能夠怎麼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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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教授:“這裡的屍體頻繁地被施術,被操縱,日子久了,各種奇異的力量漸漸沉積於屍體內部,有可能會發生屍變,弄出怪事來。”
寧小夢眉飛色舞地問:“你是說,這裡有可能產生屍妖嗎?”
胡教授:“這事沒個準,泡藥水裡的這些屍體可能沒事,但是放在養屍地的泥沼裡那些屍體可就難說了,如果老不讓它們入土爲安,將來或許真有可能發生禍患。”
大狗問:“老師,屍妖很厲害嗎?”
胡教授:“此事很難說,故老相傳,有些屍妖很厲害,能夠上天入地甚至呼風喚雨,這樣的估計很罕見,百年難遇,絕大部分屍妖卻很不怎麼樣,有真實本領的術士完全可以鎮得住。”
寧小夢:“可以把屍妖當寵物養嗎?”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對於教授描述的這種奇怪東西產生了濃郁的興趣。
胡教授:“屍妖天性邪惡並且危險,養之不祥,當然,你是吸血鬼,普通人的禁忌對於你可能並不適用,但是我認爲無論如何不應該養屍妖,因爲它很可能會反噬主子,造成天大麻煩。”
寧小夢:“這具女屍挺可憐的,把它弄回去好不好?”
胡教授:“行啊,再換一具來就是。”然後指揮女屍回池子去。
女屍歪歪倒倒地走回去,仍然是每走幾步就摔跤一次。
接下來,胡教授站在教室裡作法,相隔幾十米外的屍體池子里居然有一具男屍爬出來了,然後一路爬過來,進入教室,爬到了講臺上才停住。
就表現出來的本領而言,胡教授遠遠強於先前那位馭屍術教授。
剛剛鬆開蘭花花的腿的小男生再次蹲下,又抱住了腿。
蘭花花沮喪地想,這傢伙是不是在佯裝膽怯然後趁機揩油?這個可能性還真是挺大。
但是她也並生氣,自己的腿被抱着,其實蠻舒服的,尤其這是一位相貌尚可的少年,身上散發出好聞的氣息,可以肯定血液的味道非常不錯,可惜不能喝。
寧小夢仔細看了看,確認這具男屍是先前見過兩次的那一具。
有同學問:“這屍體是不是弄傷了徐教授的那具?”
胡教授說:“弄傷了徐教授頸椎的那具屍體已經被人道毀滅了,燒成了灰燼,灑到公園的樹林裡充當肥料。”
大狗:“遺憾,那樣的兇猛屍體,應該讓大家參觀一下。”
胡教授很輕鬆地說:“其實也就是很一般的屍體,僅僅只是因爲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失控了,弄傷了徐教授,於是就被正法了。”
看得出,對於那位倒黴的同行,他並沒有多少的同情心。
大狗:“這具屍體的腸子露出來了。”
胡教授:“我知道。”
確實露出來了,那是因爲肚皮上的大針腳縫合得很糟糕,加之福爾馬林從傷口滲入腹腔導致的腫脹,所以一段腸子溢出,拖在外面。
大狗:“這傢伙真滑稽。”
側後方一位剛剛進入教室的女生問:“難道不是是恐怖嗎?”
大狗:“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只是這個原本質地不錯的屍肉被藥水泡過之後就沒辦法吃,感覺挺浪費。”
女生皺眉:“你所說的話真噁心。”
大狗:“其實沒什麼,僅僅只是對於食物的不同看法而已。”
胡教授開始指揮屍體做動作,但是由於屍體僵硬的關節很難彎曲,所以顯得笨拙而怪異,很難做到位。
稍後由於用力過猛,屍體的膝蓋關節發生了嚴重的錯位,扭曲成一個怪異的形狀,導致再也無法站立起來。
這事有點可笑。
大狗喃喃說:“若是將來我死了,絕對不允許誰把我的屍體拿來這樣折騰。”
潘無道:“我會保證比你活得更久,以便將來等你死掉之後,把你埋到土裡,確認你可以在棺材裡腐爛掉。”
大狗:“非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