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堂飄飄悠悠的晃下來,我魂歸附體,身體卻麻木虛弱,宛若即將腐爛,心跳動緩慢,血脈鈍痛裡面的血像是已經凝固?
我睜開眼睛,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這是藍恩嗎??
曾經俊美若妖孽的男人,形容憔悴,臉『色』暗灰,雙眸凹陷,顴骨猙獰,紅褐『色』的髮絲乾枯的乍立着,宛若一具殭屍,抱着我的手卻堅定而牢固,他就這樣坐在花架下,紋絲不動。?
這個傻子,他是抱着我殉情嗎?心驟然劇痛,我死去就是要他活着阿,他這樣做豈不是要我白死了??
“藍恩,藍恩……”我小心翼翼的開口,聲音卻沙啞低弱,暗用意念,凝聚空氣中的水,猛然潑向他的臉。?
他修長的睫『毛』這才眨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俯視着我,機械的宛若一個木頭,眼神哀傷呆滯。?
我眨眨眼睛,本想將最美的微笑呈現給他,怎奈臉部肌肉僵硬,更無法對一個恐怖殭屍微笑,“你……你的樣子好嚇人……你還活着嗎?!”?
問出口我才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他本來就是個死人。?
“藍恩,你還能動嗎?”賓果,這次問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眨動着乾澀深邃的眼眸,有暗紫『色』混濁的血淚慢慢的涌下來,驚喜的囁嚅着,“琪……我的琪……我死了對嗎?”?
“呵呵,很抱歉,你不是一直都是死殭屍嗎?呃,不過……我還活着。?
就這樣,我們都活着。?
藍恩,我,必維斯……我們遭受詛咒煎熬的一家,都會幸福。?
不公平的是,我死的時候特別快,而有人活的則特別快。?
這千年老妖原本一副殭屍死相,三瓶血灌進肚子裡,宛若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和變了形的小黃蜂,鏗鏘堅韌,活力四『射』,妖豔『逼』人,就連發絲都熠熠閃光,萬惡的邪肆『性』情,也未折損分毫。?
而我……只能老牛拉破車似的,躺在牀上慢吞吞的調養虛弱的身體。?
我真是悔,悔在天堂逗留的時間太久。?
想起天堂,又想起那個詭異的血族先王,側身看着倚坐在牀邊抱着筆記本處理政務的藍恩,伸手環住他的腰際,提示『性』的問,“藍恩,你記不記得有個女人對你有救命之恩?”?
他斜睨着我失笑,“想要什麼就說嘛,幹嘛說救命之恩,我記得你可是救過我不少次呢!就連昨天覆生都是你醒來救了我!”?
難道他真的不記得莉莎??
看來天堂的一個小動作,還真能決定人生的大波動哈?!?
早知如此,就應該向上帝走走後門,索要一個職務,就算是兼職也可以。?
以防萬一,我再次提示『性』的問,“我說的救命之恩不是我,你記不記得在四五百年前,有個女人對你有救命之恩?後來,你把她放在男爵府邸做管家!”?
“管家?四五百年前,我有過『性』命之憂嗎?”他皺眉細想,“男爵府邸沒有管家,一直都是風也幫我打點的。”?
啊哈!看來,他真的不記得莉莎。?
測試『性』問題三,“除了我,你還愛誰?”?
他無奈的將筆記本放到牀頭櫃上,扯掉睡衣躺到我身邊,一條手臂伸到我的脖頸下,另一條環住我的腰,深邃的藍眸曖昧含笑,“琪,你認爲,除了你,我還會愛別人?”?
反問便是拒絕回答,拒絕回答便是心裡有鬼,心裡有鬼——便是個吸血女鬼。?
“你到底還愛誰?”?
“如果我還愛別人,就不會想陪你一起死了。”他擁住我,嘆口氣,“你應該多休息,乖,閉上眼睛。”?
『奸』詐!陪我一起死等於愛我嗎?我可是忘不掉他金屋藏嬌。?
陪我死,可能是因爲問心有愧,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沒有勇氣活下去,還有可能是活了千年看破紅塵,地位有了,大仇報了,沒什麼可希求的了……總之,這個答案有待商榷。?
爲什麼他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呢??
就說愛我一個又如何??
難道是血族先王那老傢伙做了什麼手腳??
我是不是該上天堂找他理論去?!?
爲了一個答案再死一次似乎不太值得,萬一被那個厭惡我的上帝拒之門外,豈不是很尷尬??
“藍恩,你能不能說你只愛我一個?”?
“我不能只愛你!”他忽然很冰冷。?
“爲什麼?”我忽然很尖銳。?
“以後我們有了baby我也會愛baby,所以不能只愛你!”?
我媚『惑』的在他胸前打着圈圈,使出一記辣手摧花,撒嬌的說,“你就隨便說說嘛!”?
他將我的柔情似水拒之門外,“愛是不能隨便說的。”?
“就當表演。”?
“愛不是表演!”?
很明顯,那個該死的血族先王對藍恩動了手腳。?
“我不活了,那個該死的萬年妖孽竟然捉弄我,姑『奶』『奶』我要找他理論去,說好了不講信用,我要讓歐爾柏特家族斷子絕孫!”?
藍恩像是看瘋子似的看着我,“琪,你說的萬年妖孽是誰?如果你讓歐爾柏特家族斷子絕孫的話……我可不會同意哦!”說着,他湊上來輕吻我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