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鬧事

專項組基地。

在專項組, 異類24小時監控,其他人則不一樣,只有一個看守人員。

例如在準備去非洲時被抓的漢斯和在郵輪上帶回來的阿達。兩人同屬黑影的部下, 只是人類, 戒備等級不及異類。

隋鬆收到離開的短信, 看完短信擡頭, 正準備揣手機, 張語歡走來,質問道:“你確定昨夜只是偶然到趙亦歌家的嗎?”

茅蘅謹咬傷芮陽的事怎麼可能瞞得住。

隋鬆離開趙亦歌家故意喝了兩瓶酒醉得不省人事,還是茅蘅謹將他帶回的專項組。

他主動對李子莫和張語歡說看到茅蘅謹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心裡堵得慌, 喝了點酒,哪知昏迷不醒。才知道茅蘅謹趁他醉酒去咬了人, 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主動認錯。

隋鬆摸清楚專項組監測的方式, 對於異類,屏幕上無法實時顯像, 只能通過熱點來判斷。能量檢測是對異類的,人類雖能成熱點,但若太多,會造成監控的延遲性,加上茅蘅速度極快, 若是在城中來回奔跑, 整個監測畫面會糊掉。所以李子莫要求只監測異類的熱點, 將人類的屏蔽掉。

他只需要避開趙亦歌小區的攝像頭不被拍到就行。

李子莫本懷疑隋鬆, 但有張語歡保證, 李子莫表示不追究,畢竟當初也希望茅蘅謹撕咬芮陽。

此刻, 隋鬆堅定的表示:“我真沒有啊,我剛來就犯事我是不是傻?”

張語歡沒再多問。

張語歡一走,隋鬆立刻到普通關押室外,給看守員注射了從實驗室偷的麻醉劑,快速點開電腦查看到今日的關押密碼,獲得密碼後,馬上去開了阿達和漢斯的門。

阿達剛醒,頭還是懵的。見有人救自己,立刻跟上去。

二人來到漢斯的關押室,將其救走。

——

夜幕降臨。

人們井然有序的乘坐交通工具離開,阿諾德拿到醫院病人的先後順序名單,將召集到絳城的吸血鬼集中到一起,趁着月色能轉移多少是多少。

阿諾德提醒道:“他們都是病人,一定要加倍小心,千萬不要力量過大。”

專項組活動室內,一百零三位吸血鬼應答。

待血族們離開後,博伊斯走近阿諾德,輕聲讚歎道:“長老,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規模的吸血鬼聚集,還是爲了人類。”

阿諾德:“希望度過這次難關。”

暗夜是屬於血族的。

成羣的吸血鬼從專項組出發,有序的按照分配的工作前往不同的醫院,接洽病人離開。

場面壯觀。

魏強坤被安排孤寡和婦幼的轉移,紀霖海則負責配合轉移監獄人員和精英科學家團隊。即便是深夜,絳城仍是一個跳動的星星,興奮不已。

——

臨時辦公室。

茅蘅和夜無憂剛回來還沒坐下,張鱈庸立刻着急道:“快快快,有個小朋友要自殺,他爸媽丟下他跑了!”

兩人瞬間消失在張鱈庸面前。

過了五分鐘,茅蘅回來。

沒見到夜無憂,張鱈庸擔憂道:“她人呢?”

茅蘅坐下:“把孩子交給負責轉移幼童的警官,等會兒回來。”

張鱈庸放心。

手機響了。

茅蘅起身,看到是蔡歐維的電話,當初嚴言心將蔡歐維帶到菡萏區的住所時,兩人留了號碼。

難道和解除血誓有關?

茅蘅往外走:“喂?”

蔡歐維在家,傭人在收拾行李,直升機已經在院中候着了。

“我想起一些和血誓有關的事。”

“請說。”

“血誓需要死亡解除。其實嚴格來說是血奴要流乾體內的最後一滴血,將喝了皇族的三滴血還歸還回去。應該,應該是三滴還是三次,好像辛是的記憶中也不明確。”

“三次。”

“嗯,血奴要放掉全身的血,一滴不剩,這代表歸還,這樣血誓就能解除。話說回來,血流乾肯定會死,所以說死亡是解除的方法也是正確的。”

“謝謝。”

將手機揣回兜裡,茅蘅表情凝重。說到底,還是要有一方死血誓才能解除。

見他惆帳,阿諾德走過來。

茅蘅低頭行禮:“長老。”

阿諾德關心道:“有心事嗎?”

茅蘅搖頭:“沒有。”

阿諾德說道:“茅蘅,你該清楚吸血鬼與人類的區別並非幾樣異能與能不能在白天活動那麼簡單。吸血鬼的各項器官比人類靈敏,自然,各種情緒的感知也比人類迅猛強烈。越是強烈的感受,越是讓人悲喜交加。同樣的悲痛,人類感受到一分,吸血鬼感受到的卻是千分萬分的痛苦。憤怒一樣,吸血鬼的憤怒會被無限放大,大到再強大的血族,哪怕經歷過漫長歲月的長老都沒辦法次次控制怒火。吸血鬼的喜怒哀樂都比人類強烈,任何一種情緒的崩潰都會帶來對自我的懷疑,靜下來,不忘初心是最重要的。”

——

熱鬧的夜晚還在繼續。

阿達和漢斯被隋鬆救出,黑影有任務,讓阿達把絳城及周邊的剿怪團集中到一起,這羣人討厭怪獸,討厭綠眼怪,討厭吸血鬼,討厭與人類不同的一切生物!

漢斯則到吸血鬼信徒中去煽風點火!

有他們的支持,人類會自相殘殺!

得到命令,兩人立即行動。

——

第二天。

李子莫總結昨天的工作情況,還有一個白天和夜晚,撤離的進度在計劃之內。

太陽初升,整座城市活潑起來。

已經無法行走的芮陽坐在輪椅上,茅蘅推她到室外曬太陽。

茅蘅:“下次不要用犧牲自己的方式找黑影,行嗎?”

他還在爲芮陽拉着趙亦歌的手找尋的事生氣。

芮陽氣息微弱。

哪怕是白晝,哪怕沐浴在久違的陽光下,她胸前的器官仍綠得顯眼,她的體能仍不斷衰弱。

見芮陽不說話,茅蘅不提了。事情已然發生,再說的話她會難過了。

他推着輪椅,兩人無言的站在陽光下。

就在這時,外面躁動起來。

茅蘅當即警惕,護住芮陽。

芮陽:“你出去看看吧,我沒事。”

茅蘅握緊輪椅:“不用,我陪着你。”

張鱈庸和夜無憂匆匆跑進來,慌忙道:“哎呀老茅,你們吸血鬼的信徒來給你鳴不平了,快出去看看吧!”

茅蘅:“吸血鬼信徒?”

夜無憂接過輪椅,說道:“我來負責芮陽的安全。”

茅蘅回眸,看一眼芮陽:“我等下回來。”

芮陽回以微笑。

茅蘅來到專項組大門前。

李子莫、魏強坤和紀霖海站在最前面,對以刁光照爲首的吸血鬼信徒說道:“異獸不穩是事實,與吸血鬼無關,請你們不要激動。”

刁光照振臂高呼:“茅蘅再會變身,骨子裡還是吸血鬼,你們憑什麼認定他有危險,就憑几句話嗎?再說,他是吸血鬼,有長老教訓,專項組有什麼資格抓他!我看你們就是不想達成和平協議,故意說茅蘅危險!你是想挑起戰爭嗎!”

吸血鬼信徒幫吸血鬼做事,認定吸血鬼爲主人,茅蘅作爲吸血鬼的一份子,信徒們不容許他被專項組欺負。

紀霖海看不下去,指着刁光照的腦袋說道:“我記得你,刁光照嘛。當初是我救的你,你腦子不靈光這就忘了?茅蘅差點殺了你,是我救的你!你搞清楚你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這話讓吸血鬼信徒聽的不舒服,幾乎衝進專項組要打人。

茅蘅走到前面。

見茅蘅,刁光照說道:“我不是救你,只是你是吸血鬼,不能因爲你影響了吸血鬼的名譽!茅蘅,你要是被脅迫說句話,我們不會坐視不理。信徒會追隨主人的腳步,成爲主人白天的使者,只盼主人能將我們帶入幽暗的夜晚,享受無盡的狂歡!”

這口號喊得……

擠到前面的張鱈庸翻了個白眼,恨不得一巴掌拍醒這羣人,真以爲當吸血鬼好得很啊!

在刁光照的帶領下,信徒們喊起口號。

張鱈庸低聲吐槽:“這羣人咋沒出城,精神病院裝不下了?”

身旁的魏強坤忍着笑意,挑了挑眉。

茅蘅突然說道:“謝謝大家的好意,我目前來說確實有保留着血族的特性,但我能夠化身爲獸是事實。你們應該看過視頻,獸身的我對絳城做過破壞,的確存在危害社會的風險,我認爲專項組的判斷沒有問題,這是爲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考慮。”

衆人靜下來。

刁光照想起茅蘅差點殺掉自己的情景,到現在都後怕。

紀霖海忍無可忍,插着腰問身旁的李子莫:“說句話啊,李大組長!現在什麼情況,異族沒搞死人,人類跟人類要自相殘殺了?爲的啥,他媽的,爲了異類跟自己人作對,是大米的錯嗎,讓他們吃得這麼飽!”

李子莫給戒備人員使眼色,幾聲槍響,信徒團嚇得抱頭亂竄。

信徒團是自由組成,除了信念外沒有其他武器傍身,聽到槍聲連帶頭的刁光照都嚇了一跳。

紀霖海提起刁光照的衣領,咬牙切齒道:“別搗亂,吸血鬼還在夾着尾巴做人呢,你們這羣信徒尾巴翹上天了!咋地,嫌子彈長眼睛啊,要不要給你兩槍不長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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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光照被狠狠地扔到地上,信徒們順勢退後了些。

李子莫給魏強坤使眼色,魏強坤將阿達、漢斯以及隋鬆的照片給信徒們看,問:“他們中有沒有人找過你們,讓你們來鬧事?”

刁光照認出漢斯,指着漢斯的照片說道:“好像是他,雖然刻意打扮過,但應該沒錯。”

看來辛是不簡單。

紀霖海快氣死了,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有點腦子行不行,被人煽風點火利用了都不知道,逼專項組出手就是自己人傷自己人,是內訌,內口亂!誰得利?用腦子想想,難道是你們信奉的吸血鬼嗎!沒看到吸血鬼在爲絳城做事嗎!”

刁光照不說話了,仔細回想和漢斯的對話。

漢斯各種暗示讓他帶領信徒團鬧事,好在刁光照沒接受漢斯提供的武器,只是帶人來表明態度,若真刀劍相向,後果不堪設想。

刁光照帶着信徒團離開。

衆人散去。

張鱈庸聳了聳茅蘅的肩膀:“沒想到你們血族很會洗腦啊,你看一個個的,恨不得豁出性命粉身碎骨。有首詩怎麼說來着,感君恩重許君命,什麼泰山鴻毛?”

茅蘅往回走:“太山一擲輕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