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揪出

爲了打破怪里怪氣的氣氛, 張鱈庸問茅蘅:“趙亦歌咋又被抓了?害得你去救她和芮陽。”

說起這件事,趙亦歌將她是被黃漫漫綁到車行的事告訴衆人。

黃漫漫這人熟,當初在網上造謠芮陽的人就是她。張鱈庸擺出電腦, 坐在一邊憤憤然的要教訓對方。還沒對付黃漫漫, 張鱈庸看到網上的視頻, 把衆人叫到跟前。

“哇哦, 你們吸血鬼的長老出來迴應魯懷康啦!”

“是阿諾德長老。”夜無憂說道:“他可以代表整個血族, 分佈全世界的吸血鬼都得聽他的號令。”

“說的我聽不懂啊,咋不配字幕!”張鱈庸抱怨起來。

“阿諾德說從未想過暴露在人類世界,願與人類和平共處, 說殷陌痕早已背叛作爲吸血鬼的準則,與人類勾結利用異能做壞事。說殷陌痕在蘇門答臘被抓了, 會送回絳城, 交由人類處置, 並揪出其合作的人類叛徒。阿諾德向全世界的吸血鬼表態,與人類共存, 不得無故傷害人類。建議需要吸血時用血袋,若是有人類自願獻血,吸血鬼可以接受。還說茅蘅雖然會變換到無比大的身軀,但他終究是吸血鬼,希望人類能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 不要傷害他。”

坐在電腦前的張鱈庸朝夜無憂露出欽佩的眼神, 沒想到長了一張性冷淡臉的吸血鬼還有這本領, 這出乎張鱈庸的意料。

看完視頻, 張鱈庸一邊忙揪出黃漫漫的事, 一邊問:“老茅,你和芮陽打算被招安嗎?”

茅蘅:“長老的話我會聽。”

張鱈庸瞥一樣和趙亦歌站在一起的芮陽, 問:“你呢?”

芮陽沒理他。

有自知之明的張鱈庸沒再發問,其他人都走開,只有茅蘅站在電腦前,張鱈庸問:“老茅,你知道你爲啥能像三慕那樣變身爲長着翅膀的怪獸嗎?你是不是吃了啥外星激素,還是啥東西。”

這正是茅蘅想不明白的地方。

忙活一陣,張鱈庸站起來,茅蘅問:“你做了什麼?”

張鱈庸伸伸懶腰,洋洋自得:“當然是找出黃漫漫了,我就這點本事,我還能幹啥,像你們一樣跑出去打架啊,殺了我得了。”

——

街邊小店。

餓壞了的茅盛霆衝到小店坐在桌上飢不擇食,去上洗手間回來的女孩見自己的飯菜被吃,嚇得驚聲尖叫。

這引起店內其他顧客的注意。特殊時期,這種事屢見不鮮,沒人願意幫女孩出頭。

茅盛霆一頓狼吞虎嚥。

店內的懸臂電視上正輪番播報劉馥嬰、魯懷康和阿諾德長老的視頻。

鄰桌一對年邁夫婦交談道:“你說他們真會歸降嗎?絳城太亂了,你我實在沒別的去處,要不然誰還留在這裡。”

老奶奶說道:“既然留下還是想點好的吧。那個叫芮陽的綠眼怪,是芮弘集團的千金。還有那個吸血鬼茅蘅,是茅氏集團茅蘅謙老爺子的四弟。你看到沒,這些怪物全都是有錢人。”

聽到父親的名字,茅盛霆抓着麪條的手在半空中一頓,眸光凜凜。

老爺爺應道:“這茅家很不尋常,當年茅蘅謹死得就不明不白,一直沒人知道他的死因,死了幾十年被盜墓,還傳出容貌和死前一樣的怪事。茅蘅謙嘛,性情大變,十幾年沒見他老過,很不尋常。你說,他會不會也是怪物?”

怪物這兩個字刺激到茅盛霆敏銳脆弱的神經,男人猛地直起身,手裡的麪條胡亂的塞進嘴裡。

蓬頭垢面的茅盛霆嘴裡不斷嘀咕:“怪物,爸爸,爸爸!茅蘅謙,茅蘅謙!怪物,爸爸!”

旁人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被搶了面的女孩站起來,氣沖沖的站定在原地,沒敢上前招惹,朝衆人說道:“他是個神經病,竟然叫茅蘅謙爸爸!還說人家是怪物!”

茅盛霆撩起又髒又臭的長髮頭,露出臉。

“爸爸,爸爸!我的爸爸,我求求你從我爸爸身體裡出去,求求你!”茅盛霆忽地傷感,哭着喊着跪在地上,用手指抓撓腦袋,頭髮大把大把的掉落。

“哎呀,年輕人怎麼這樣。”與老伴聊天的老奶奶不忍心,對老伴兒說:“這孩子被嚇傻了,咱們別聊怪物了。”

“我求求你,求你從我爸爸身體裡出去,出去!”茅盛霆跪在地上,擾得其他人沒辦法吃飯。

“趕緊走,不收你錢!”

店老闆怕影響生意,不得不將茅盛霆趕走。

一個小男孩充滿童真的走過來,擋在店老闆面前,仰着稚嫩的臉,說道:“老闆,叔叔說他爸爸是怪物,你不能把他趕走,他回家被怪物吃了什麼怎麼辦?”

啊?

其他顧客全湊過來,其中有人認出茅盛霆是茅蘅謙十幾年沒公開露面的兒子,氣氛驟然緊張。畢竟茅氏怪事多,大家不敢冒險,撥通了專項組的熱線號碼。沒過多久,專項組的人將茅盛霆帶走。

——

專項組房內。

魏強坤拿着茅蘅謙幾兄弟的照片給茅盛霆認。雖說茅盛霆傻了十幾年,除了茅蘅謹和茅蘅死得太早沒印象外,茅蘅譫和茅蘅謙都能認出來。

魏強坤又拿出P過的茅蘅謙的照片。

按照茅盛霆聽到茅蘅謙和怪物二字時的反應,專項組特意準備了P過的充滿恐懼氣息的照片給他認。

果然,茅盛霆見到照片中的茅蘅謙時驚得嗖地起身,呼喊喊着要走。

魏強坤立即警覺,抓住茅盛霆的胳膊,將他拽回座位上,貼近臭烘烘的男人,道:“茅盛霆,你是否看到什麼,纔會變得瘋瘋癲癲。當年是不是看到茅蘅謙像怪物一樣?”

“哇哇哇,爸爸,我的爸爸!”

茅盛霆突然哭出聲,抓着魏強坤的手,喊道:“你讓他從我爸身體裡出去,你讓他出去!不要殺我爸。”

身體裡出去?

魏強坤當即反應過來,問:“有怪物鑽進茅蘅謙身體裡,是嗎?”

僅僅聽到名字,茅盛霆也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把魏強坤抱得死死的,不斷點頭:“他是一團黑色的影子,他能鑽進爸爸身體裡,我爸變了,他變得好凶,變得不理我……”

魏強坤拍了拍茅盛霆的肩膀,露出憐憫的表情:“放心,我們會查清楚。”

他不敢告訴茅盛霆,昨日收到消息,茅其躍在網吧被茅屹霄用酒瓶一擊即中喪了命。茅盛霆情緒不穩,魏強坤打算等他平復心緒再說。

——

精神病院。

芮陽與趙亦歌坐在屋檐下,趙亦歌始終擔心父母的安危,芮陽提議:“你打個電話吧。”

趙亦歌搖頭:“我怕引起麻煩。”

芮陽不再說話。

另一邊,張鱈庸愜意的從座椅上起身,在旁邊候着的夜無憂拿了包彩虹糖給他。

張鱈庸接過,打開吃起來。

沒瞧着茅蘅的身影,張鱈庸問:“老茅呢,他幹啥去了。”

“我一直守着你,我哪知道他幹嘛去了。”

“你……你守着我做什麼。”張鱈庸竟有些彆扭,使勁咀嚼嘴裡的彩虹糖。

“我不守着你,你的心思都跑到趙亦歌身上去了。哼,男人的本性。”

“什麼叫男人的本性啊,人之初性本善,這就是男人的本性。再說,你是我誰啊,你監視我呢。”

“我喜歡你啊,憑什麼不關注你。”

“誰要你喜歡!”

張鱈庸一把將彩虹糖還給夜無憂,見茅蘅在轉角的角落,肥大的身軀撲騰撲騰的跑了過去。

夜無憂一個閃身,倏地擋在他面前。

張鱈庸心臟都要嚇出來,大吼一聲:“鬼啊你!”

夜無憂勾起嘴角,直勾勾的看着嚇得微喘的男人,慢悠悠的貼近,在男人耳邊說道:“你是逃不掉的,我說過,我們能再續前緣。”

女人的貼近擾得張鱈庸心神不寧。夜無憂的再續前緣指的是爺爺張祥瑞,根本不是他,這個女人,連喜歡都能轉移,還說得自己多委屈,多癡情,呸!

腦中如是想,此時的張鱈庸卻沒能逃得過夜無憂的挑釁,不自控的將目光投向她的臉。

儘管和趙亦歌不是同一種類型的美,夜無憂的臉仍有動人之處,張鱈庸看得入神,直到夜無憂欲擒故縱閃到遠處,他纔回過神來。

張鱈庸找到獨自落寞的茅蘅,見他始終愁眉苦臉,說:“哎呀有啥想不開的,芮陽不理你,你找別人就行了。我有黃漫漫的動作,你去把她倆叫來。”

茅蘅走到屋檐,將芮陽與趙亦歌叫來。

張鱈庸擺出架子,擼起袖管,看向憂心忡忡的趙亦歌,安慰道:“你爸媽暫時沒事,別擔心。我先說啊,黃漫漫針對芮陽這個你們不意外,問題在哪兒呢,你們一家剛從茅均爍那兒搬出來就被抓了,很明顯有人把你們的新住址告訴了黃漫漫。這個人是誰呢,是茅均爍的親舅舅,劉已逢。”

趙亦歌不敢相信:“他怎麼會……住在茅家時我常看他偷偷摸摸的打電話,我以爲是在聯繫他的朋友。”

茅蘅:“劉已逢爲何要針對趙亦歌,針對她的最終目的是引出陽陽。”

張鱈庸搖頭:“這個不得而知,只能會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