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色光柱雖然氣勢驚天,但是卻轉眼即逝,就像池塘曇花,驚世之舉只不過在眨眼間便逝去。
此時整個地蛟城的南半城的貴族們早已被震撼的望着“天空”,久久不語,他們感受到了來自生命上的威壓,來自上天的俯視,他們發自心裡的想要崇拜,追隨……
可是這光芒已經消失,他們的感覺還久久不斷。
一直處於看着母親最後的模樣,陷入呆愣狀態的米鱗,也在這紫光沖天的一刻迅速回過了頭。
她對母親的死悲痛欲絕,可是這紫光卻又太驚人,太驚世,她轉頭的瞬間,看到光柱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再次深深愣住了。
那種來自生命等級上的絕對威壓,那是假不了的東西。
雖然她身體裡流淌着龍皇一族的血,這種威壓對她的影響不是很大,但是那種震撼的場面,就已經足以讓她停住目光。
愣了很久,米鱗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季莫身上恢復了生命氣息!她慢慢站起來,看着倒在地上的季莫,口中楠楠的唸了一聲:“君落……”
她快速的跑了過去,幾乎一瞬間她就來到了季莫的身邊,她看着上身****昏迷過去的季莫,目光中充斥着一絲光彩。
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和她最親近的生物只有兩個,一個是普通妖精的母親,另外一個就是“魔族”的季莫。
她本以爲世界滅絕了她的所有,最愛她的母親死了,一副傻樣卻又親近自己的季莫也死了……
那一刻她是絕望的。
但是這一刻,上天貌似又和她開了一個玩笑,原本毫無生命氣息的季莫,竟然活了過來……
當季莫睜開眼,看到的是“天上”那個巨大銀盤,它散發着銀白色的光芒,十分聖潔,很讓人舒心。
可是腦袋中突然一陣劇痛,讓他不得不抱住了腦袋,皺起了眉頭。但這一次他沒有閉着眼大喊疼痛,而是睜着眼睛,咬着牙,他的目光中帶着迷茫。
此時的他有很多疑惑,因爲他的大腦中一直在涌出一大堆記憶……
“季莫……我叫季莫……”
他口中楠楠的說着,眉頭緊皺努力的接受着腦中涌出的記憶,頭腦疼痛至極。
“君落,你怎麼了?”米鱗見他這幅模樣,焦急起來問道。
此時她十分擔心季莫回憶起了什麼關於魔族的事情,那樣的話,她真的是失去了所有。因爲魔族都是無情的,如果恢復記憶,季莫必定不認他。
“詩瑤……詩瑤……詩瑤是誰?”季莫的腦中一直出現一個穿着白裙的女子,女子抱着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一直對他微笑。
“君落,你別想了!停下!”米鱗喊道。
她是真的怕季莫想起什麼,然後會離開她,然後只剩她孤獨一個。
此時她想一掌拍暈季莫,可是又怕一巴掌下去季莫會永遠醒不來,所以她終歸只有口中喊着,手中卻沒有動作。
然而季莫卻還是在抱着頭努力回憶着,突然間,更多的記憶涌入他的腦海……
三年前,那晚,他誤打誤撞被人下.藥和她發生了那些事情,第二天被逐出家族……
逃離青蛇殿的那一夜,他身竭力盡,和她住在了一個自制的洞口裡,那晚,他再次的和她交融在了一起,他的心中徹底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女人……
那一天,不知是何人的婚禮上,他被青蛇殿主即將殺掉,在最危難的時刻,是她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一刻,她被青蛇殿主狠狠的摔在地上,他憤怒的天都破裂,他瘋狂的怒吼着,他瘋狂的揮砍着手中的劍,他無論如何都要將摔她的人扒皮抽筋!
……
“詩瑤!”
季莫突然從地上做了起來,他的大腦突然不再疼痛,他看着周圍,四處的尋找着那個白衣裙的身影,可是周圍出了米鱗,別無一物。
“君落……”
米鱗以爲他是恢復了記憶,內心瞬間變得極爲複雜,她不想失去最後和她親近的季莫,可是一想到季莫恢復魔族的記憶,她又很不得不提起警惕。
“詩瑤……”
目光掃視了四周,季莫沒有看到趙詩瑤的身影,他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這一次頭痛,他的記憶只恢復了一部分記憶,當然,這部分記憶包括人格,還有和趙詩瑤所經歷的一切。
但是他的記憶中,沒有藍霜凝,沒有張宇華,沒有蘇輕巧,沒有葉芷靈,也沒有爲妹妹生命而偷盜的孫曉曉……
他恢復的記憶中,只有趙詩瑤一個人。
“君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米鱗問道。
季莫的目光終於放到了米鱗的臉上,當他的目光觸碰到米鱗時,米鱗倒退了一步,她怕季莫已經是魔族,會突然要殺她,但她也皺着眉,她是真的不想和季莫成爲敵人。
可是看到季莫目光中的一些情緒後,米鱗突然又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因爲季莫的目光中只有悲傷和迷茫,沒有任何的無情和冷酷。
“米鱗……我想起了很多,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世……”
“你的身世……”米鱗再次被強迫般的警惕起來。
“我是一個人類,而且,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季莫……”季莫低着頭,情緒低落的說道。
“人類?你不是魔族?”米鱗吃驚道。
“我確實是人類……但不過曾被魔泉附體,所以體內有魔力的殘留。”
“原來如此……”米鱗聽他這麼一說,突然明白了季莫爲什麼碰一下阱草就變成魔族的樣子,原來是因爲他體內本來就有殘留的魔力。
“除此之外,我還想起了一個女人,她大概是我的妻子……”季莫看着米鱗,說道:“我記得她爲了救我,差點被人殺掉,受了很重的傷,我現在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
米鱗聽他回憶起來,沒有再說話,她忽然覺得,即便季莫不是魔族,他還是會離開自己的。
自己,最終還是孤單一個……
至於季莫說的妻子,和他妻子對他的感情有多好,他的妻子對他以命相救的事情,米鱗一點不想在乎。
因爲現在,她,纔是最悲傷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