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東此話,簡直就是對白震山的最後通牒。意思很明顯,你要是乖乖的下旨,那還能保存幾分面子,可你若是堅持不下旨,哼哼……我就讓你的面子徹底掃地!
白震山的面色一苦,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何真。眼下援軍未到,萬東又是萬人莫敵,說不得要委屈一下何真了。
“皇上!”眼見白震山的目光向自己投了過來,何真差點兒沒當場哭了起來。
他原本以爲,只要抱住了白震山這條大腿,他便可以繼續榮華富貴,可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些。白震山是皇帝沒錯,可皇帝卻不都是高高在上的。
“何大人,既然少年侯要看,你就勉爲其難,舞上一曲吧。”白震山幾乎用上了渾身的力氣,纔將這一句話說完。
不管是誰,都能清楚的看到,白震山那陰沉的面色後,隱藏着的是怎樣驚人的怒火。毫無疑問,萬東徹底擊穿了白震山的底線,而且是一鼓作氣,毫不留情!
“皇上,請恕微臣多嘴。”正當何真彷徨無助的時候,段暄眉頭一皺,突然站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何真都是段暄他們選定的‘青雲王’,搞得太遜太丟臉,終歸不利於日後的大計。另外,萬東如此‘囂張’,段暄也有些看不過眼,存心想要踩一踩萬東。
段暄以前身爲天都國的臣子,走到哪裡,都讓人有些瞧不起,蓋因天都國太過弱小。如今段暄成功投靠鐵戰王朝,背靠東玄大陸第一超級帝國,他的腰桿立時便挺直了起來。正好趁着眼下,白震山,何真無力之時,表現一番,讓青雲帝國的大臣們都看看,看看鐵戰王朝的威風與霸氣。
“段大人有話只管請說!”何真也顧不得僭越不僭越了,不等白震山開口,便搶着說道。望着段暄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段暄微微一笑,望着白震山道“皇上,您的寬容與大度,實在是微臣平生所僅見,讓微臣是既羨慕,又唏噓。羨慕,自然是因爲青雲帝國的文武羣臣,能有您這樣一位寬容大度的皇上。唏噓,卻是因爲,貴國的大臣中,竟有像少年侯這樣不知深淺,傲慢無禮的臣子。他將皇上您的寬容,當成了縱容,目無皇權法紀,大膽妄爲,實在是白白浪費了皇上您的一片苦心。”
“段大人說的極是!徐家膽敢如此囂張,就是皇上您對他們太過縱容所致。”聽段暄果然是在向着自己說話,何真大喜,忙不迭的附和道。
眼下在他看來,白震山太過懦弱,已然無力與徐家抗衡,倒是段暄所代表的鐵戰王朝,是一座大好的靠山。心中暗忖,徐耀庭敢不給白震山面子,難道還敢不給鐵戰王朝面子?
像何真這樣的人,習慣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以爲他怕鐵戰王朝,別人也一定會怕。殊不知,這簡直就是取死之道!
萬東聽後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好啊,他還沒找段暄的麻煩,
段暄倒先踩到他的頭上來了。
“段暄,你是我天都國的叛徒,天下人皆知,你怎還有臉在此耀武揚威?”萬悠琪一見到段暄,便氣不打一處來,厲聲怒罵道。
“放肆!此等重地,豈有你這天都國的女奸細說話的份兒?魏大人,給我狠狠的掌她的嘴!”
萬東不是對萬悠琪恭敬有加,還俯身下拜嗎?好!我偏偏要針對你萬悠琪,羞辱你,讓你難堪。以此來打萬東的臉,同時展現我段暄的威風!
魏春秋現在對段暄是言聽計從,二話不說,縱身便向着萬悠琪掠了過去。
不過魏春秋雖然痛快,可餘光卻一直都放在萬東的身上,身形更是外鬆內緊,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魏春秋看不清楚萬東的真實修爲,可萬東剛纔只是哼了一聲,便將數百鳳翔衛鎮住的一幕,卻是讓他印象深刻。一旦萬東有所動作,他立即就會捨棄萬悠琪不顧,全身心的應付萬東。
打不打臉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住小命兒。
魏春秋這樣想着,可令他吃驚的是,萬東對他的舉動,竟好像沒看見一般,毫不理會。直到魏春秋距離萬悠琪只剩下了幾尺之遙,萬東仍是一點兒動起來的意思都沒有,魏春秋的心神頓時大定。
只要萬東不出手,萬悠琪的耳光,他是打定了。上官慶?一個八重的武者,九重之境的魏大人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不礙他的事,就讓他多活片刻,要是礙了他的事,那沒說的,通殺!
“姓魏的,你休要猖狂!”
自打魏春秋掠起身形,上官慶便已經開始做着準備。等他看到,萬東無動於衷,全然沒有出手的意思,更是明白,這是萬東送給他的歷練良機。要不然,憑萬東的大圓滿之境,魏春秋剛一動,便會被轟的連渣滓都不剩。
上官慶本身就躍躍欲試,再得到萬東的默許,更是再無顧忌。一聲爆吼,直要將那宮殿的穹頂給生生掀開,九重高手的氣勢,波瀾壯闊,好比黃河倒卷般的釋放開來。
只一個呼吸的工夫,魏春秋就變了臉色,口中更是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怪叫“不……不可能!”
“不可能?嘿嘿……給我滾回去!”魏春秋臉上的表情落到上官慶的眼中,那叫一個暢快解氣,爆喝一聲,雙掌猶如雙龍出海,同時向前推出,兩道狂暴至極的掌勁,立時如出籠的猛虎般向着魏春秋撞了上去。
魏春秋心神狂震,趕忙重新提聚真氣。可是倉促之下,哪裡能比的上上官慶的厚積薄發?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傳來,魏春秋的身形,就如同被抽飛了的棒球,滴溜溜的向後倒飛了數丈遠。忍了幾忍,還是沒能忍住,一口血箭,從喉嚨中,轟然噴出。
魏春秋與上官慶這一回合,竟落了個慘敗的下場。這其中,固然有魏春秋輕敵大意的原因,可上官慶也確實已是脫胎換骨,不再是吳下阿蒙。
“魏大人,你……”段暄也沒
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本來還指望借魏春秋之手打萬東的臉呢,這下倒好,這一耳光,倒是結結實實的甩在了他自己的臉上。
段暄對魏春秋真是失望至極!對上孫道白的時候,魏春秋是這個德行,現在對上了上官慶,又是這個德行。難道魏春秋最近一段時間吃的不是飯,而是瀉藥?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這麼沒用了?
看到段暄那略帶譏諷和失望的目光,魏春秋立時受了刺激。多年來,他處處受到大皇子的重用,何等的風光,哪裡吃過這樣的憋?心中掀起滔天怒意,魏春秋猛的撤出隨身寶劍,手腕一抖,捲起萬道劍芒,直向着上官慶絞殺過去。眼下,只有殺了上官慶,才能洗刷他的恥辱。
可是上官慶是那麼好殺的嗎?顯然不是!
魏春秋的人連同劍芒,剛纔乍起,距離上官慶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一道金芒,便從斜刺裡陡然激射而至。速度快若閃電,威勢猛如雷霆。只彷彿將天地間的所有道義,盡數都包裹在了這一道金芒之內,魏春秋視之,只覺得彷彿一座巍峨高山,衝着自己崩塌下來。讓他連躲閃抵抗的意念,都未曾生起。
金芒轟然而至,魏春秋祭出的萬道劍芒,就如同落入了大海的水滴,頃刻間消散無蹤。他手中的寶劍,也隨之遭到重擊,砰的一聲,斷裂成了無數碎片,灑落了一地。
“這是什麼力量?!”魏春秋也只來得及發出了一聲驚呼,整個人便被這金芒撞了個正着,口中鮮血,如噴泉也似的狂噴不止,他整個人,則如斷線的風箏,這一次一口氣倒飛出了數十丈。
待魏春秋跌落在地,整個人直狼狽到了極點。破衣襤褸,蓬頭詬發,乍一看上去,像極了那些個無家可歸的臭乞丐。
不過現在的魏春秋,完全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因爲他體內受到的重創,比他的表面何止悽慘千倍?
全身經脈寸斷不說,連丹田也被生生轟碎。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骨頭更是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哪怕是廢人,都比眼下的魏春秋好。
魏春秋熬到頭髮鬍子都白了,纔好不容易修煉到真氣九重的境界,現在倒好,只一秒鐘不到,就被萬東給打回了原形,不甚至還不如原形。至少魏春秋剛剛洗臉時,是健健康康的,骨頭也沒有斷。
當魏春秋強忍着鑽心的劇痛,弄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時,直忍不住仰天噴出了一道黑血。
“徐耀庭,我……我們是鐵戰王朝的特使,代表的是鐵戰王朝,你對我們出手,便是意味着對鐵戰王朝宣戰。你……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段暄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慌之色。就連魏春秋在萬東的手上,都像是紙糊的一般脆弱,就更不用說他段暄了。只怕萬東用一根小手指頭,就能輕而易舉的滅了他。嗓音顫顫,任誰都能聽的出來,此時的段暄已是色厲內荏,甚至說他被嚇破了膽,也絲毫不過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