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黑衣蒙面人衆躲在三足鼎內不出來,大家便拿他們沒有辦法。
不少人停了下來,開始滿地爭搶即將成熟的黃芽米。郎驚天卻是不肯放棄,金色巨爪不時地在三足鼎上抓上一把——雖然未必會有用。
數個時辰之內,衆人將無定天宮中大片的黃芽米以及靈草掃蕩一空,然後齊齊聚在了三足鼎前。
此時已經有人意識到,大家匆匆忙忙闖了進來,只當必定能夠擊敗無定天宮中人,卻不料居然是眼前這般情形——大家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離開此處。
再過了幾個時辰,時間臨近子時,衆人變得愈加焦躁,只不過懾於郎驚天的修爲,倒是無人敢發牢搔。
便在子時剛剛過的一瞬間,龐大的無定天宮中,陡然有一陣奇異的波動閃過。下一刻,一道女子的虛影自三足鼎上浮出,在空中頗有些留戀地望了那三足鼎一眼,然後便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那女子虛影出現地太快,衆人俱都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反應慢的,甚至連那女子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楚。
葉長生卻是在遠方心頭劇震,他分明看到,那女子便是昔曰同他在無定天宮中闖蕩的丹鼎門女子小月。
小月那般消散,給他一種極爲強烈的別離感,似乎以後,小月此人,便真的消失在天地之間一般。
然而,不待他多想,那龐大的三足鼎突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已經盤膝而坐的衆人登時各自跳了起來,緊緊盯着三足鼎。
只見那三足鼎劇烈震動片刻,然後陡然一飛沖天,在空中快速旋轉一陣,猛地一斂,化作一隻尺許大小的小型三足鼎,然後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光,直飛衆人包圍圈外圍——那裡,正是葉長生藏身之處。
葉長生愕然地看着,那三足鼎飛到自己面前,然後直接闖入自己儲物戒指當中,落在了他已經許久未動用的煉丹爐上,然後直接融了進去,消失不見。
前方之處,數百道目光齊齊朝他立身之處望了過來。
葉長生卻是看到,小鼎離開之後,五六十名黑衣蒙面修士,以及五六百名各色服飾的水母天宮修士站成一個奇怪的陣勢,靜靜地立在衆人身前。
郎驚天在小鼎飛起的一霎間,便注意到了這幫人的存在,於是他厲吼一聲:“迎敵!”
下一刻,諸多黑衣蒙面修士以及水母天宮修士齊齊動手,數百道各色光華閃起,在空中形成一柄巨劍,然後橫着平削過來。
諸宗修士這裡,卻是有些散亂。衆人齊齊躍起,躲開那巨劍之時,沒有一點章法。
那巨劍卻是陡然向上一劃,登時將十餘名動作稍慢的金丹期修士直接腰斬,鮮血灑落了一滴。
那幾人中,便有兩名是金狼宗修士。郎驚天見狀目眥欲裂,一聲低吼,金色巨爪攜着無盡憤怒直抓而出,將那巨劍握在了巨爪當中。
黑衣蒙面修士等人齊齊催動靈力,但見那巨劍在金色巨爪當中跳了一跳,卻未能掙脫而出。
隨後,郎驚天臉上金光一閃,金色巨爪猛地一握,居然將那巨劍直接從中折斷。
與此同時,黑衣蒙面修士中,有三名齊齊口噴鮮血,軟軟倒地。原來他們三人組織衆人形成這大陣,藉助衆人靈力生成巨劍,由他們三人控制,殺傷力極大。但是他們三人的心神已經連在了一起,然後同那巨劍相連。因此巨劍破損之時,他們也是跟着遭受了嚴重的反噬,登時喪失了戰力。
郎驚天也極爲不好過,渾身靈力俱都在適才那一剎間消耗殆盡。於是他將金色巨爪散去,道:“諸位先上把,我恢復一下。”
他這般以極大的消耗發動秘法,對靈力的消耗並不是普通消耗完畢然後補充那般簡單,一定程度上有些類似葉長生使用滅世無生神雷以後的後遺症。
那巨劍已斷,對衆人最大的威脅便即消散。此時諸宗之人人數上的優勢登時體現了出來。光芒閃動之中,不知道多少法術、法寶、雷球被砸了過去,頃刻之間,便有數十名水母天宮修士被當場擊殺。
然而黑衣蒙面修士以及水母天宮修士衆,亦有不少人出手極爲犀利,這些人動手之際,便有諸宗修士被擊殺,甚至他們附近的元嬰期修士都來不及救護他們。
只不過,這些黑衣蒙面修士雖然強大,但卻絕對沒有那個實力能夠毀去黑水宗以及厚土宗,也就是說,火雲宗宗主的九曜照影大法,必定是出了問題。
場中激戰正酣,一時半會,卻是沒有人考慮到這個問題了。
數息之中,黑衣蒙面修士死傷大半,水母天宮修士死傷三分之二,眼見用不了多久,這羣修士就要被全殲了。
便在此時,一道耀眼的粉色劍光自遠處直襲而來,朝火雲宗宗主所在之地直斬而下。
金狼宗宗主此時已經恢復了狀態,但見他出手如電,巨大的金爪直接朝那粉色劍光抓去。
那粉色劍光卻極爲滑溜,斜斜地一閃,便躲過了巨爪,目標仍然是火雲宗宗主。
火雲宗宗主卻是趁機身形飛起,向側面遠處直飛而去。
那粉紅色劍光追之不及,於是繼續劃下,將兩名金丹期修士直接腰斬,然後才收了回去。
隨後,一道紫紅色身影當先破空而至,手裡握着那吞吐不定的粉紅色劍光,立在了衆人之前。那人落地之後,緩緩將臉上布罩揭了開來,正是謝飛燕。
謝飛燕的眸子只是瞟了一眼郎驚天,然後便調轉過來,深深地望着不遠處的葉長生,似有千言萬語,但卻始終未曾開口。
葉長生嘆了口氣,道:“飛燕,我就知道是你。”
謝飛燕卻不回答他,而是問道:“天一鼎在你手裡,爲什麼你一直不告訴我?”
葉長生怔了一怔,心念一動,將那煉丹爐摸了出來,道:“天一鼎,你說的是這個麼?”
便在這煉丹爐出現的下一瞬間,整個空間再次震了一震,隨後,遠方無極殿的方向,有六隻形狀各異的小鼎飛了過來,朝葉長生飛去。
謝飛燕再次望了葉長生一眼,眸中有決絕之色閃過。隨後,只見那六隻小鼎之上,陡然飛起上百塊奇異的玉符。那些玉符先小鼎而至,圍在了葉長生周遭,然後快速旋轉起來。
那六隻小鼎卻是陡地齊齊一震,然後似乎尋不到目標一般,在葉長生上空轉了一圈,又飛了回去。
與此同時,葉長生只覺一股極強的壓迫力量盤繞在了自己周圍,隨後,他周遭方圓數丈之外的靈力再也難以感應的到,諸多玉符之外的空間,似乎都模糊了起來。
就彷彿是,在這一霎間,這數百枚玉符已經形成一個禁錮之所,將他徹底同外界隔離了開來。
隔着那極速旋轉的玉符,他向謝飛燕望了過去。謝飛燕卻是將目光徑自轉移了開來,不再望他,而是將注意力投向了立在一旁的郎驚天。
郎驚天愣了一愣,嘿嘿道:“原來你就是水母天宮宮主,那麼,受死吧!”
說着,郎驚天身形暴起,如電般向謝飛燕竄了過去。與此同時,火雲宗、青木門以及火神宗各自跳出一名元嬰期修士,跟着郎驚天直奔謝飛燕立身之處。
謝飛燕卻是揮起長劍,將衆人第一撥試探姓攻擊擋了開來,然後面無表情地一揮手,下一刻,遠方有十幾道身影呼嘯而至,落在了謝飛燕身後。
這十幾人盡皆黑衣蒙面,完全看不出乃是何人。只不過從他們那迅疾無比的飛行速度來看,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着元嬰初期或者以上的修爲。
郎驚天卻是冷笑道:“這就是你的依仗麼?嘿嘿,看來,我郎某人今曰,要大開殺戒了!”
隨後,他回身呼道:“諸位道友,這些便是那黑衣蒙面人衆的中堅力量了,殺了他們,我們便再無門派覆滅之憂了。”
一衆諸宗修士早就因爲那三足鼎之事,搞得甚爲煩躁。此時聽郎驚天這麼一說,不由大起同仇敵愾之心。更重要的是,對面顯然只有十幾名元嬰期修士,單從元嬰期修士的數目來看,自己這方都不會吃虧,更不用說還有數目巨大的金丹期修士了。
說着,郎驚天手掌一晃,一隻巨大的金色巨爪再次出現,與此同時,他雙眸光芒一閃,再次化爲血紅之色,殺意十足地望向謝飛燕。
謝飛燕低叱一聲,身形如電,長劍向郎驚天直斬而來。郎驚天則是用那巨爪擋了一劍,同時還擊了一記。霎時間,兩人便廝殺在了一起。
謝飛燕身後的十幾名黑衣蒙面人卻是呆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諸宗修士見狀,發一聲喊,便朝這十幾人涌了過來。
十幾名黑衣蒙面人卻是身形陡地一晃,九名黑衣蒙面人呈圓形將其餘七八名黑衣蒙面人圍在了當中。
諸宗修士中,衝在最前的乃是一名火雲宗的元嬰初期修士。當他剛剛靠近黑衣蒙面人衆三丈之外時,九名最外圍的黑衣蒙面人似乎齊齊動了一動,然後這名火雲宗元嬰初期修士身形驀然一滯,隨後他腦袋猛地爆了開來,狀極悽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