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張海燕才說完，班上同學全都轉過頭朝教室後方的張凡看去，動作整齊劃一，以至於衣服摩擦的聲音格外響亮。
這一幕反倒將講臺上的張海燕嚇了一跳。
“老師，你確定張凡英語真的也拿了滿分？”有同學站起來問道。
“試卷昨天早上就到了老師手中，沒急着發下來，是因爲老師自己還要統計下數據，瞭解下各位同學的考試成績，做一下評估。”張海燕點頭道，“我們班就兩個一百四十以上的，一個是駱亞婕，一個是張凡。”
“我從其他幾個班級的老師也瞭解了下情況，一百四十分以上的學生才四五個，這一次月考，全校英語成績在一百四十分以上的應該不會超過十個。”
“至於滿分的，目前還沒有，就我們班有一個獨苗。這一次月考是八校聯考，以往歷次考試，英語也沒出現過滿分的情況。所以保守估計下，拿滿分的學生恐怕就只有張凡一人。”
張海燕很高興，她帶的班級里居然出現了一匹黑馬。
一個成天睡覺，次次考試墊底不及格的學生，英語考試居然拿了滿分。
直到現在，張海燕都還覺得她是在做夢。
張凡的那份試卷她拿到手後，看了又看，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帶着，放在枕頭邊上。
昨晚睡的不踏實，從來沒失眠的張海燕失眠了，一躺下滿腦子都是英語單詞，一會起來看看張凡試卷，確認閱卷老師的確沒判錯，一會起來將試卷挪下位置，怕睡夢中壓壞了試卷。
“等會，你剛纔說張凡也拿了滿分？”張海燕覺得她這兩天變得有些神經質了，對提問的學生道，“還有誰得了滿分？”
難不成還有一個拿滿分的學生？
那就是勁敵啊，一定要留心。
“張凡。”這位學生回道。
“張凡？是哪個班有同名同姓的人，還是哪個學校的？”張海燕打破砂鍋問到底。
“老師，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張凡不僅英語拿了滿分，就連數學也是滿分。”這位同學道。
嘶。
張海燕吸了一口涼氣，擡頭朝後方座位上閉目眼神的張凡瞧去，只覺得這個往日看不慣的學生，怎麼看怎麼惹人喜愛。
就連他那睡覺的姿勢，都獨具一格。
“好了，下面發一下試卷。”張海燕道，開始念名字。
等班上大部分人都領了試卷後，張海燕手中就剩下兩份了。
“駱亞婕，你這次考的很不錯，比上一次有進步，如果你能保持現在的成績到高考，名校肯定不是問題。”張海燕看向座位上的駱亞婕，“上來拿下你的試卷，以後要保持。”
駱亞婕有點魂不守舍的上了講臺。
“怎麼，是身體不舒服嗎？”張海燕見駱亞婕這幅模樣，關心的問道，“學習的同時也要注意身體，別累壞了。”
駱亞婕拿着試卷，無力的搖搖頭，忍不住探頭看了張海燕手中的另外一份試卷。
“老師，這份試卷可以給我看一看嗎？”駱亞婕問道。
“不急，等會我發給張凡，你找他借就行。”張海燕笑着道，“你錯的那幾道老師也看過了，的確有些難度，不僅涉及到語法知識，還考究學生對英語國家日常用語的熟悉程度。”
“亞婕你的英語口語的確不錯，可那都是正規的口語，相當於普通話與方言的區別，在這方面，你還是有所欠缺的，下去之後，你可以請教下張凡，兩人多多互動。”
駱亞婕心中本就憋了口氣，張海燕這麼一說，徹底撕裂了她心中自尊那道口。
“他沒什麼本事，我憑什麼向他學習？他就是一個學渣，怎麼可能考滿分，數學拿了滿分，英語也拿了，一點都不公平。”駱亞婕幾乎是吼了出來。
張海燕愣住了，在老師面前一向是乖乖女的駱亞婕反差太大，讓她有點糊塗。
這是怎麼了？
班上其他同學見到駱亞婕這幅模樣，也驚呆了。
班裡的女神，班花，學校裡也排的上名號，追求者無數，與老師相處融洽，每一科老師眼中的學習榜樣。
居然頂撞老師，當着全班同學的面。
這是怎麼了？
“駱亞婕惱羞成怒了，數學沒張凡高，英語是她的強項，居然也被張凡壓了一頭，心裡多半不服氣。”楊偉和吳澤中間還隔着張凡一人，兩人身子後仰，交頭接耳的評論道。
“那是肯定的，別的男生恨不得將駱亞婕二十四小時捧在手心裡，只有張凡一人不鳥她，還給了她一巴掌，她不恨張凡才怪，可現在張凡考試成績比她好，她心裡能受的了嗎？”吳澤道。
偏過頭，瞧了眼還在睡覺的張凡，吳澤不禁生出一股錯覺。
“難道長時間保持睡眠狀態，人會變得聰明，能考高分？”這個念頭在吳澤腦中泛起，他越想越覺得可能，“不行，我得試試。”
講臺上面，過了好一會，張海燕纔回過神。
“亞婕，張凡是你同學，你怎麼能夠這麼說他呢？你分數雖然比他低一些，可也超過了一百四十分，很高的分數了，也完全發揮出了你平時的水平。”
“學習應該謙虛，別人成績好，那是他平時努力的結果，我們不能存在妒忌的心思，要虛心，從自身找原因。”
“好了，你回座位上去吧。”
駱亞婕眼淚都快要流出來，回頭恨恨的盯了張凡幾眼，咬牙切齒。
“亞婕，你看老師真偏心，給你發試卷的時候讓你去講臺上拿，給張凡發試卷居然親自過去。”邊上，叫小娟的女生替駱亞婕打抱不平。
駱亞婕往邊上看了一眼，張海燕果然拿着試卷下了講臺，親自去給張凡。
心裡一陣委屈，大滴大滴的眼淚流了下來，最後，駱亞婕乾脆趴在桌子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個張凡真討厭，連着兩次將亞婕欺負哭了。”小娟瞪了後方一眼。
張凡不清楚這種情況，哪怕知道，他也不會有任何表示。
漫長的歲月中，被張凡擊殺的人不知凡幾，氣哭乃至因他身死的就更多了。
修仙不僅能提高實力，彈指可殺人，跨步可渡海，還可以改變人的容顏氣質。
每一個修仙老怪，其實長相都無比的風流倜儻，張凡是修仙中的佼佼者，有着北域仙帝的稱號，就更加如此。
張凡依稀記得，曾經有幾次去凡界搜尋遺落的古修士遺存丹方，沒掩蓋真實容顏。
結果附近幾條街都被堵的水泄不通，深閨待嫁的少女更大膽的攔路表白，要給張凡自薦枕蓆，並紛紛表示不介意張凡再找其他女人。
有那癡情的，爲了贏得張凡青睞，更是結成聯盟，甚是搜尋異域美女奴隸，只爲讓張凡留下。
張凡從始至終都沒多看這些人幾眼，容顏再妙，不過一副皮囊而已，修仙到一定境界，皆可換。
等過了百年後，張凡再去那一方凡界之地時，那裡已經豎立起一座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書：本城謝絕容貌冠絕男子入內，一經發現，立刻逮捕，並處以極刑。
石碑的後方，密密麻麻的寫着成百上千的名字，全都是自殺身死的女子名姓。
其中不乏豪門世家女子，更有一人身份特殊，爲城主小女，年芳才十六，示愛不成，在張凡離城消失後的五日投河自盡。
投河的位置，選在了張凡消失時的方向。
石碑上的禁令，正是痛失愛女的城主親自命人所立。
更有傳言說，張凡消失的那一日，滿城的女子自發到城牆之上，望着張凡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肯歸家，不少人更是哭斷心腸。
“吳澤，都上課了，你怎麼還趴在桌子上睡覺？”張海燕走到教室後方，對趴在桌上的吳澤道。
“張凡也在睡，老師你怎麼不管？”吳澤指着張凡道。
“人家學習累了，休息一會，有什麼大不了的？”張海燕立刻換了一個標準，輕聲細語的對張凡道，“吵着你休息了吧？老師跟你說個事。”
“什麼？”張凡問道。
“你的成績已經錄入了學校系統中，即便沒有這份試卷，對你的學校排名也沒什麼影響。”張海燕說着，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帶着商量的語氣，“你看，這份試卷能不能放在老師這？”
“我知道，你能考滿分肯定在學習方面下了不少苦工，這一份滿分的試卷對你來說意義非凡。老師的這個請求可能有些過分，但……”張海燕拿着試卷的手有些顫抖，情緒有點激動，從教近二十年，省裡的領導過來聽課她都沒這麼緊張過，這一刻卻異常緊張。
“你想要這份試卷？”張凡打斷了張海燕的話。
張海燕愣了會，隨即點頭，兩人的位置似乎調換了，她的姿態極低：“老師沒別的想法，就是想着教書這麼多年，還沒遇到過英語拿滿分的學生，你看能不能給老師留着這份試卷？當然，你要是不同意，讓老師去複印一份也行。”
“你拿着吧。”張凡嘆了口氣，多大點事，不就是一張紙嗎，至於說這麼多？
“好的，好的，那就謝謝你了。”張海燕開心的道，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張凡的試卷，“你繼續休息，老師上去講課了。”
滿班的學生，看着這一幕，都瞪圓了眼。
前方的座位上，駱亞婕眼睛都哭腫了，聲音更大了，到了最後，乾脆直接衝出了教室，一路眼淚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