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時分,呂冰回到宿舍,準備洗把臉,去食堂吃飯,卻見下鋪的張大鵬悶着頭大睡,正常情況下,每個星期六日,張大鵬都會回家住兩天,今天怎麼還在宿舍睡覺?呂冰心下好奇,伸手一把掀開被子,道:“胖子,今天怎麼了,不回家看老爸、老媽去了嗎?”
張大鵬睜開眼睛,瞄了一眼呂冰,嘆了口氣,又閉眼翻了個身,面向牆壁繼續睡覺,這下,呂冰更好奇了,伸手把張大鵬往裡推了推,一屁股坐在了張大鵬牀上,道:“說說,咋回事,胖子,有啥難事?兄弟們幫你想辦法一起解決,別窩在心裡。”
張大鵬慢騰騰的半坐起身子,沒精打采的道:“這事你們幫不了忙,反而怕給你們惹來麻煩,不說也罷。”
呂冰一臉嚴肅的道:“別人我不管,但是,你是我的兄弟,有福能同享,有難我也要擔當,說吧,萬事有我呢。”
張大鵬半眯的小眼猛的一睜,雙眼閃過一絲驚異,盯着呂冰的臉看了半天,好像今天才真正認識呂冰一樣。呂冰自信而又霸氣的話,讓他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張大鵬頓覺豪氣大漲,一拍大腿,喝了一聲:“好,那我就說說。”
原來,張大鵬在一個月前,吃完午飯,閒來無事在校園裡瞎轉悠,正路過一棟教學樓時,被二樓飄來的一陣鋼琴音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擡腿就往二樓爬去,這是音樂系的一個器樂室,專供音樂系的學生們練習之用,張大鵬悄悄把門推開一個縫,就見半舊不新的鋼琴前坐着一個文靜的女孩,扎着一個清爽的馬尾辮,正全神貫注的彈着琴。
張大鵬被美妙的音樂吸引着,不知不覺從門外挪進了室內,一曲終結,張大鵬“啪,啪”的拍起手來,彈琴女孩一驚,馬上站起來,盯着張大鵬,問道:“這位同學,你有事嗎?”
張大鵬撓撓頭,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讓你受驚嚇了,我叫張大鵬,是商貿系的,剛纔在樓下被你的琴聲給吸引上來的,你彈得太好聽了。”
女孩溫柔的輕聲一笑道:“沒關係,可能是我太投入了,沒看到你進來。”
女孩接着伸出手,又道:“我是音樂系的常靜,很高興認識你。”
張大鵬有些害羞的與常靜輕輕握了握手,道:“你彈的這麼好聽,我以後還可以來聽嗎?”
常靜又是呵呵一笑,道:“難得有知音,歡迎你常來聽,不過,我只在每天午飯後練習一個小時,可要耽誤你的午休了。”
張大鵬忙不迭的連連點頭,道:“誤不了,誤不了,我以後每天都過來聽,聽了你的琴,不午休也精神。”
常靜抿嘴笑了笑,對張大鵬揮了揮手道:“那好,我現在要回宿舍了,那咱們明天見,再見。”
張大鵬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時不時的看看窗外,心道:“這鬼天,咋還不黑呢。”
這位叫常靜的女孩,雖然沒有讓人一眼驚豔的那種美,但是有氣質,如鄰家女孩般的溫柔性格,這些都深深吸引着張大鵬,讓他不能自拔,之後一個月的時間裡,每天午飯後張大鵬準時趕到器樂室來聽常靜彈琴,漸漸的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甚至有一次雙休日,張大鵬還成功約常靜在步行街逛了一天。這一個月,張大鵬覺得很幸福,幸福的都找不着北了。
今天早上,張大鵬決定不回家了,想再約常靜到街上轉轉,增進一下兩人的感情,在女生宿舍門口,張大鵬請一位女生上樓給常靜傳了個話,說他在樓下等。
常靜很快來到樓下,正和張大鵬聊着,一輛紅色奧迪小跑車一陣風似的停在了兩人身旁,張大鵬正納悶呢:“這誰呀,這麼囂張。”而常靜則整張臉都拉了下來。
奧迪車裡下來一個滿頭黃毛,兩耳穿釘,一身嬉皮士穿戴的年輕人,嘴裡叼着一根菸,斜着眼瞄了一眼張大鵬,對常靜吐了口煙道:“常靜,長能耐了,聽說,你揹着我找對象了,是不是這個死肥豬?”
張大鵬一聽就火大了,正要開口大罵,常靜搶先一步說道:“楊宏偉,你說話乾淨點,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侮辱人。”
楊宏偉陰陽怪氣的一笑,道:“喲,傷自尊了嗎,你是我預定的,誰也搶不走,否則我讓某些人難看。”
“你……”,常靜一指楊宏偉,氣的說不出話來。
楊宏偉兩指一彈,扔掉手中的煙,轉頭不屑的對張大鵬道:“小子,這是我的妞,你他媽的滾遠點,否則我讓兄弟們滅了你,你自己看着辦。”
張大鵬也是氣的一臉通紅,就差擼起袖子,給這欠扁的黃毛兩拳頭,可是常靜在一邊猛使眼色,張大鵬才忍了下來。
等楊宏偉一臉囂張的離開後,張大鵬這才問常靜怎麼回事,常靜嘆了口氣,道:“我在參加系裡的一個文藝演出時,他在臺下觀看,演出結束後,他直接上後臺找我,讓我做他女朋友,我當然不會答應了,他就隔三差五的來騷擾我。”
接着一臉關切的對張大鵬道:“大鵬,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千萬別和他起衝突,他爸是咱們東環市的副市長,專管工業的,巴結他的人一大堆,和他結仇沒啥好處,今天我就不和你去逛街了,免得他知道了對你不利。”
張大鵬正想開口說兩句話撐撐門面,常靜一手輕輕按住他的嘴,道:“大鵬,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我也想試着和你交朋友,但楊宏偉這件事上,你一定要小心,他這個人太小心眼。”
張大鵬一肚子鬱悶的回到宿舍,倒頭大睡,連午飯也沒有吃,越想越氣,可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讓他苦惱不已,直到呂冰問他之前也沒有想到辦法。
呂冰聽完張大鵬的話,陷入了沉思,說老實話,張大鵬這事可大可小,假如楊宏偉把這事捅給他爸,到時張大鵬他爸生意上就有許多小鞋要穿了,最好的辦法是,在楊宏偉這一關,就把這小子整怕了,不再讓他糾纏常靜,也不會打小報告給他當副市長的老爸,這樣就兩全其美了。想到這,呂冰覺得該顯露自己會點功夫的事了,起碼給張大鵬打打氣。
想到做到,呂冰拍了拍張大鵬,滿臉正色的道:“胖子,接下來你看到的,聽到的,希望你能保守秘密,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張大鵬也不知道呂冰要幹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不同尋常的事發生,當下,也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呂冰,你說吧,我一定不會亂說的。”
“嗯,你看好,”呂冰一邊對張大鵬說話,一邊運功於右手食指,往牆壁上點去,只見整根食指輕輕鬆鬆穿進了牆裡,爾後一拔,牆上留下了一個指洞,張大鵬頓時目瞪口呆起來:“這是功夫嗎還是魔術?”
張大鵬結結巴巴的問道:“呂冰,這、這……”。 шшш ●тt kǎn ●co
“是的。”呂冰點了點頭,答道:“你看到的是真的,楊宏偉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保證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只管放心的去追常靜就行了。”
張大鵬深吸一口氣,道:“兄弟,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這個東東能不能讓我學一學?”
呂冰略一思量,道:“好吧,找個機會,我給你打個基礎,也多少學一些防身之術,我不在時,你也可以保護自己。”
張大鵬興奮不已,連連拍着呂冰的肩膀道:“好兄弟,好兄弟,夠意思,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從明天開始吧。”
第二天,呂冰叫上張大鵬一起往小樹林跑去,剛到小樹林,張大鵬就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呂冰見狀,搖了搖頭,道:“胖子,你這體質,想要練武可要吃不少苦了,你可想好了。”
張大鵬猛地站起來,一臉決然的道:“爲了我的常靜,什麼樣的苦我也能受得了,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呂冰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可真肉麻,我先教你一些煉體術,你需要先把這一身肥肉減下來,然後再教你別的功夫。”
說完,做了幾個動作,讓張大鵬照着做了一遍,呂冰又告訴了一些要領,讓張大鵬在一旁自己練習。
張大鵬幾遍練下來,累得腰痠背疼,同時覺得自己各部位的關節,肌肉漸漸有了種溫熱的感覺,皮膚上也滲出一粒粒汗珠,讓張大鵬有一種痛並快樂着的感覺。
呂冰看看差不多了,就隊長大鵬道:“行了,胖子,可以停下來了,你剛學煉體術,練多了要拉傷肌肉,適可而止吧。”
張大鵬大口喘着氣,道:“呂冰,你看我這麼練下去,多久能瘦下來?”
呂冰略一沉思,道:“我看半個月左右差不多就能見到明顯的效果,你一定要堅持下來才行。”
“放心吧,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次我拼了。”張大鵬拍着胸脯做着保證。
“嗯,好,咱們先去吃早飯吧。”呂冰擡腿往樹林外走出。
張大鵬緊跟兩步,小聲的問道:“呂冰,你這功夫,多會學的,以前我咋不知道呢?”
呂冰輕笑一聲道:“我還以爲你昨天就會問呢,沒想到你還真能悶得住,告訴你也沒什麼,我今年夏天回老家的時候,碰到了一位老頭,說我根骨不錯,硬要收我當徒弟,就這麼學會了功夫。”
呂冰對張大鵬撒了個善意的謊言,畢竟修仙之說在當今的社會是不可思議的事,鬧不好還會惹來麻煩。
張大鵬一臉羨慕的道:“你小子真是好運,隨便碰碰就成了武林高手了,有你在,以後兄弟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好啦,胖子,這是可要保密啊,別到處嚷嚷。”呂冰對張大鵬打着預防針。
呂冰接着又道:“胖子,這一兩天我幫你把那個楊宏偉搞定,你注意一下這小子的行蹤,及時告訴我。”
張大鵬點頭應道:“好,沒問題,我一會就上大門口蹲點去,非守住這個黃毛不行。”
早飯後,張大鵬就積極的去大門口蹲點去了,呂冰則又一頭紮在圖書館裡,呂冰認爲現在腦子這麼好使,多往裡裝點東西,總不會錯的,事實證明,這些亂七八糟的知識以後也幫了呂冰不少的忙。
中午時候,呂冰在食堂碰到了找他的張大鵬,隨口問道:“胖子,怎麼樣?”
張大鵬嘆了口氣,道:“白守了一上午,剛纔去門房保安那裡打聽了一下,這小子從來不住校,每天開着車回家住,不好逮機會呀。”
呂冰想了想道:“胖子,這麼辦,你明天在校門口找輛出租車,等楊宏偉開車出了校門,你就跟上,搞清楚具體在哪,然後回來告訴我。”
“行,明天咱也當一回偵探。”張大鵬點頭回道。
第二天,下午下課之後,張大鵬着着急急又到校門口守着去了,這次是坐在出租車後排座位上,盯着校門口進進出出的車和人。出租車是他花了兩百塊錢談好的,早早就在校門口等着他了,這時,張大鵬小眼一亮,急忙對出租車司機道:“你看見門口出來的那輛紅色奧迪小跑車了嗎?跟緊它就行。”
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人,不太愛講話,只管發動着車,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在市裡七拐八繞的來到了離市郊不遠的一個別墅羣,張大鵬眼盯着楊宏偉的車進了一棟別墅的停車庫,這才讓司機送他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