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天刑先是設計殺死了琉眠,又殺死白楷逸,那個時候他考慮到他的感受了嗎?即墨天刑怎麼會這麼天真的以爲他們之間的關係還能緩和,他們兩個早已經註定了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不死不休”用來形容白恆沙現在的心情最爲恰切。
即墨天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愛笑的人並不都是性格溫和的人,他可能從外表上看起來很好說話,但瞭解他性子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強勢,不允許別人忤逆他的人,但他又很會掩飾,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即墨天刑都能以笑面對,只有在遇到白恆沙的時候,他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暴躁的他自己都難以理解。
白恆沙一次又一次的置他的顏面不顧,說出這種話,實在是讓即墨天刑惱火的恨不得立刻殺了白恆沙,但他現在還不能殺了白恆沙,他心中的執念不解,修爲就無法更進一步,白恆沙就只能留在他的身邊。
但他真的很憤怒,所以不做些什麼他又不甘心,即墨天刑微眯着眼睛,一隻手放在了白恆沙的腹部,一陣龐大的仙元力便灌入了他的身體中。
白恆沙現在仙元力被封,無法動用絲毫,所以只能任由即墨天刑的仙元力在他的身體裡橫衝直撞,似乎要把他的身體撕裂一樣,疼得白恆沙用力的咬住了嘴脣。
不僅如此,兩種仙元力在他的身體裡就像是兩條蛟龍在撕咬一樣,互相想要吞噬對方,這種激勵的碰撞,讓白恆沙苦不堪言,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可能要被這兩股仙元力毀掉了。
嘴脣被咬出了血液,白恆沙一雙明亮的眸子嘲諷般的看着即墨天刑,聲音有些虛弱的說道:“即墨天刑你就這麼點本事,你要是真厲害就殺了我,別以爲用這種辦法就能讓我屈服。”即墨天刑想要的,他偏不給他。
就是這種眼神,即墨天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倔強的白恆沙,面對他的邀請不屑一顧,反而在看到白楷逸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變得讓他難以直視。
“再用這種目光看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下來!”即墨天刑狠狠的說道,他討厭這個眼神,那讓他想起了他曾經是白楷逸手下敗將的事情。
白恆沙對即墨天刑的話無動於衷,目光依然沒有改變。
他這樣放肆的舉動,終於激怒了即墨天刑,表情陰森的即墨天刑兩根手指用力的插向了白恆沙的眼眶,但是白恆沙依舊睜着眼睛,似乎想要親眼看着即墨天刑是如何挖下他的雙眼。
就在這時,即墨天刑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明明看着很溫和,但卻讓人冷到了骨子裡;
收斂了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即墨天刑聲音溫和的說道:“恆沙,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就在這裡呆一輩子吧!”說完,即墨天刑就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白恆沙看着即墨天刑離開,冷笑了一聲,說道:“可惜了!”說完,白恆沙就閉上了眼睛,忍着那股劇烈的疼痛。
即墨天刑想要把他困在這裡一輩子,那他就要先適應這裡的環境,他不能被即墨天刑逼得崩潰,這是一場持久戰,比的就是誰的耐性更足。
白恆沙爲了讓仙帝復活等了幾千年,論耐性,他相信即墨天刑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一個死局,一旦有人先邁出了第一步就輸了,這一點白恆沙和即墨天刑都清楚。
……
鴻天閣內,千機老人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子灼,心中不是一點觸動都沒有,怎麼說子灼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徒弟,雖然不是他的兒子,但在他的心中子灼已經和他的兒子差不多了。
如果子灼提出的是其他的條件,他一定會答應,只是這次他真的不能答應,他的推算中看不到子灼的未來,子灼一定會死在天南山,他不能明知道子灼會死,還讓他去。
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千機老人佈滿了皺紋的臉上眉頭緊皺,語氣裡透露着不滿的的說道:“子灼你這又是何必呢?明知道結局的事情,爲什麼還要去呢?”子灼這孩子心中的想法他略知一二,他對君家父子的複雜感情他也明白,雖然他也覺得君焰宸當時的做法很過分,但還不至於讓子灼這麼恨他。
子灼太偏激了,他把所有的錯誤全都推到了君家父子的身上,卻忘了從一開始錯的人是誰,君焰宸不期望子灼和君凜炎的出生,卻因爲君家讓他們生了下來,這是鳳傾城的錯,君焰宸和他們也都是受害的人,死去的人帶着滿身的罪離開了,但活着的人並沒有錯,子灼如果不能想明白這一點,他這一輩子就只能停止在玄仙境了。
心魔難除,更何況子灼的心魔甚至比他的命還要沉重。
子灼面無表情的低垂着頭,語氣堅決的說道:“師父,請原諒徒弟,如果不殺了他,徒弟是不會放棄的。”
“君凜炎欠你的都還了,你別忘了當年是誰把你從烏羽仙人手中救下來的。”千機老人嚴厲的說道。
當年剛剛在仙界闖出些名氣的子灼不小心得罪了烏羽仙人,烏羽仙人那可是一個陰狠的仙人,吃人不吐骨頭,得罪他的人肯定會被他百倍償還,當時子灼還只是一名大羅金仙,而烏羽仙人已經在很多年前就是玄仙了。
子灼通過推算暫時躲過了烏羽仙人的追殺,但烏羽仙人根本就不想放過他,一直追着他不放,知道這件事情的君凜炎立刻就趕過去救子灼。
那時的君凜炎也不過是一名剛剛邁入玄仙境的仙人,根本就不可能是烏羽仙人的對手,但君凜炎絲毫沒有猶豫,最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救下了子灼,害的君凜炎差點死了,修爲跌落回了大羅金仙,一百年後,君凜炎才恢復了修爲。
無論君凜炎有什麼樣的錯誤,這件事情就已經足夠抵消了,更別說君凜炎根本就沒有錯誤;
子灼嫉妒君凜炎得到的一切,君凜炎因爲子灼悲慘的過去內疚,子灼便利用這點驅使君凜炎,他做的事情是越來越過分了,就連千機老人都看不過去了。
“師父,我恨他,但我也知道這些事情和他沒有關係,所以我並沒有想要他的命。”子灼笑了一聲說道,眸中閃過一道精光。
“子灼,爲師不希望你以後會爲自己做的事情後悔,君焰宸確實不好,但君凜炎他已經盡力了,爲師不信你沒有感覺到。”這兩個孩子的命運他看不懂,明明是兩條不一樣的命運,但最終卻交錯在了一起,這難道意味着,這對兄弟只能存一嗎?千機老人不明白天道的意思,也只能儘量不讓這兩人靠近。
子灼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看着千機老人,似乎在等待他的決定。
“子灼,爲師爲你推算過了,這次你去天南山會死在那裡。”千機老人擔憂的說道。
“徒弟知道,但這不能改變徒弟的決心。”
“只要你不同君凜炎一起去,還是有一線生機,萬事不可強求。”千機老人目光復雜的看着子灼。
“師父說我強求,但師父現在做的事情豈不也是在強求。”子灼微微一笑。
千機老人語塞,失笑了一聲,說道:“子灼,爲師還是第一次知道你竟然這般口齒伶俐,你不就是想要‘十方羅盤’嗎?拿去吧!”說着,千機老人便把一個黑白相間的羅盤扔給了子灼。
十方羅盤,十大仙器中排名第八,可以推算世間所有的事情,雖然沒有什麼攻擊能力,但擁有十方羅盤的仙人對於天道的感悟就算是仙帝都不及。
正因爲這點,十方羅盤可以快速提升仙人的修爲,用十方羅盤完全可以創造出一個龐大的仙人勢力。
拿到了十方羅盤,子灼總算是滿意了,也不跪着了,站了起來,笑容滿面的說道:“徒弟就知道師父會同意。”
千機老人完全拿子灼沒辦法,無奈的說道:“爲師只希望你記住一句話,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對於輪迴鏡千萬不可強求,得不到就得不到了,莫要送了自己的性命。”
“師父放心,弟子心裡有數。”
你要是心裡有數,那就怪了,看看君凜炎那個倔脾氣就能知道子灼是什麼性情了,沒有理智的時候,連自己的命都不管不顧,他根本就放心不下。
“回來之時把君凜炎身邊的那人一起帶回來,爲師要見見她。”岔開了話題,千機老人說道。
“那人姓什麼,名什麼?”子灼問道。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千機老人不願意多說,一揮衣袖說道:“爲師累了,你這些日子好好休息吧!”說完,他就走了。
站在原地,子灼饒有興味的看着手中的十方羅盤,說道:“師父都想見的人,我還真是好奇,君凜炎你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說完,子灼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