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皇帝趙恆聽完了兩個女兒的彙報後,面無表情的讓她們退下。倆女有些詫異的互相看了眼,沒想到父皇一點反應都沒有。可二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出嫁的時間久了,偶爾回來一次,面對自己的父親居然有些戰戰兢兢。這皇宮大院一但跨出,再回來不像是父女見面,反而像是臣子的夫人面見皇帝陛下。二女乖乖行禮,退了下去。
趙恆拿起書案上的奏摺打開看着,忽然微微偏頭道:“石文廣手下的先鋒大將張鵬,真的已經被正法了?”
旁邊是一位白髮蒼蒼的總領太監,不苟言笑的回道:“派去刺探消息的人,很難突破石文廣佈下的暗哨,沒幾個能活着回來的。不過確實有張鵬違反軍紀,被斬首的說法。想必也假不了,石文廣治軍極嚴,手下容不得嚴重違反軍紀之人。”
趙恆的臉色有些莫名,對石文廣他是又欣賞又嫉恨,欣賞的原因自然是人才難得,嫉恨的原因卻是此等戰將居然不在自己手下,卻是自己的敵人。
一想到那兩百多萬大軍雄踞華夏國西部,這邊的六國難以逾越華夏國邊境一步,稍有舉動立馬就會遭到迎頭痛擊,得不償失啊!
之前常年征戰,甚至是六國協同一起出擊,卻仍在石文廣手下吃了大虧。被人家一怒之下揮軍百萬、兵分六國,六路大軍打得六國沒有還手之力。最後搞得六國一起向華夏國求和,六國君主的顏面丟盡,其鬱悶可想而知。
“華夏國皇帝無能,手下卻有如此將領,讓我等難越雷池一步,得失我命啊!”趙恆忍不住感嘆一聲。
“主子不必憂慮。”老太監輕聲道:“上面不是說了讓我們暫且忍耐麼?待各國修真界與華夏修真界的大戰分出勝負後,區區石文廣自然會有人去暗中處理。從此華夏西部再無如此驍勇善戰的將領,各國將共同瓜分華夏帝國。”從這老太監能知道修真界的事情,可以看出,是皇帝趙恆信任的人。
“死了可惜!人才難得啊!可惜不能爲我所用。算了,不說這事。”趙恆盯着老太監說道:“三丫頭既然有尋死的決心,關於張鵬已死的消息,就不要讓三丫頭知道了,讓她繼續挑她的駙馬。”
“明白了。”老太監微微點頭。趙恆開始專注於奏摺,邊批改邊說道:“這丫頭也死心眼,爲個已死的人癡情這麼多年。她求朕爲她舉辦比武招駙馬,朕還以爲她想通了,沒想到居然是想找個有能耐的駙馬爲死去的楚雄報仇,簡直愚蠢之極。不過也好,正好借這次機會廣招天下將才,爲將來做準備。”
“主子英名。”老太監道。趙恆扭頭瞪了一眼:“你給朕盯好了,那些各國來的皇親貴胄,大多是在各國不得意之人,否則也不會來我國當駙馬。雖然不得意,但自小接受的薰陶也不是常人家的子弟能比,其中不乏熟通兵韜武略之人。女兒只剩一個,駙馬也只能挑一個,剩下的只要是人才,你就要盡力拉攏,讓他們留下爲朕效力,朕願意給他們高官厚祿。”
“主子放心,我會安排妥當。”老太監點頭道。爾後,御書房內一片安靜……今個是比武招駙馬的大好日子,整個大央城熱鬧非凡,百姓進不了皇宮大院看比武,只好紛紛涌到街頭看參加比武的人經過。
按理說,除了參加比武的人能進皇宮,其他能進去的隨從有限。但憑弄竹的面子,文瑞親自去了趟皇宮找米氏兄弟,後者自然不會搏這點小面子,立馬找來幾面進宮令牌給文瑞。
一出門便發現人頭攢動,弄竹、躍千愁、芙蓉、張鵬四人擠了一輛馬車,加入了各國人員組成的長隊之中,士兵清出隔離了街道,一路也算通暢。
弄竹瞅着外面,笑意盎然,一付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的表情。芙蓉也是滿臉的好奇,兩邊打量。最鬱悶的恐怕要屬張鵬,畢竟幾人之中,只有他一人是被師傅逼着去參加比武招親的,別人看熱鬧,他自己卻是那個被別人看的熱鬧,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
躍千愁挑開簾子,看着街道兩邊,邊看邊不停的嘖嘖搖頭。夾雜在人羣中的修士還真不少,修爲更高的看不出來,但光修爲比他低的就有不少,估計都是來看熱鬧的。既然已經這樣了,他乾脆坦然面對,迎着那些修士看來的目光,露出挑釁的眼神。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天就當是老子在各國修真界的公開露臉,誰怕誰啊!躍千愁笑眯眯的盯着外面,不時對路旁人羣中的修士豎起一根中指,反正對方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小子,豎中指是什麼意思?”弄竹看他老是那樣,忍不住問道。躍千愁“哦”了聲,不以爲然道:“沒什麼,這是大央國的民俗,我在向路邊的人打招呼,是致意的意思。”
“咦!我以前來過,怎麼沒聽說過?”弄竹嘀咕兩聲,回過頭來,二話不說,中指利落的對着窗外豎起,抖得很有力度。他手指本來就修長,那中指果然是豎得一派風流瀟灑,不愧是弄竹先生。躍千愁神情抽了抽,手放了下來,不能和那傢伙同流合污。
進入皇城,不管是誰,統統下馬下車。皇城門口已經被大量的官兵把守,老百姓是不可能靠近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修士也同樣不能擅闖,沒有進宮令牌,一律不能進去。有些規矩,就算是修士也不能破壞,米氏兄弟已經從光照峰調來了大量的同門,守護在皇宮四周,就是爲了防備有修士擅闖。
各國來賓通過皇宮大門魚貫而入,進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拜謁大央國皇帝陛下。弄竹和文瑞等人自然不可能去拜見一個俗世的皇帝,米如山親自在宮內等候,一見到幾人趕緊過來行禮,將弄竹几人給接了出來另行安排。唯獨張鵬被躍千愁趕了回去,隨文家的人一齊走流程。
米如山仔細看了躍千愁幾眼,隨後將幾人領到一座不小的偏殿。裡面成環形布了幾圈椅子,怕有幾百張。已經先到了十幾人,正安安穩穩的坐着,互相聊着點什麼。估摸着都是各國派來保衛皇親貴胄的修士。米如山一進來便拱手道:“諸位,弄竹先生和文瑞先生到了。”
一羣人趕緊起來行禮,弄竹朝衆人豎起一根中指,轉了圈道:“隨意吧!別客氣了,我是來看熱鬧的。”一夥人這才帶着疑惑各歸各位,不知道弄竹豎起中指是什麼意思,不過瞧他神情,應該是打招呼的意思。衆人目光隨後都統統落在了躍千愁身上打量。
躍千愁被看得有些渾身不自在,發現有幾個元嬰初期,幾個元嬰中期,還有幾個看不穿修爲。隨後又陸陸續續有人進來,第一件事便是見過弄竹和文瑞,弄竹則隨手回個挺翹翹的中指,唬得拜見的人一愣一愣。第二件事便是打量弄竹身邊的躍千愁。
被盯久了,躍千愁也有些麻木了,乾脆陪芙蓉自娛自樂,當做啥也沒看見。等了半晌後,估計人也來得差不多了,幾百張椅子上差不多坐滿了人。每倆張椅子間,都有一張小茶几,上面擺了茶點。周圍有十幾名築基期的弟子,不停的來往穿梭,斟茶倒水。估計都是光照峰上帶來的。
殿內的氣氛有些沉默,因爲有弄竹和文瑞兩名化神期在,大家都有點放不開。不過也有那膽大的,實在悶不住了,咳嗽一聲起身對着弄竹行禮,朗聲道:“敢問弄竹先生,你邊上坐的這位可是躍千愁?”
數百道亮刷刷的眼睛全都盯了過來,弄竹笑眯眯的看了看躍千愁,點頭道:“不錯,他正是躍千愁,你有事?”語氣貌似在提醒什麼,也貌似想看什麼熱鬧。
躍千愁當即瞅向那人,長得四四方方,高高大大,虎壯虎壯,外形上確實有做出頭鳥的天賦,傻鳥!
“晚輩元嬰末期修士丁未,聽說躍千愁自稱化神期以下,修爲天下第一。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丁未恭敬的問道。
“不錯,不錯,這話是我親耳聽到的。”弄竹指了指躍千愁笑道:“我可以證明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這話別說是躍千愁聽不慣,就連文瑞也是有些詫異的看了弄竹一眼,在碧宛國使館的時候,他可是豁出去了護住躍千愁,如今怎麼有把他賣掉的嫌疑。
弄竹帶着戲謔的語氣繼續和那丁未侃來侃去,話題越來越敏感。殿內只能聽到倆人爽朗的聲音。
躍千愁眯眼環規四周,都他媽的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再加上弄竹這老王八蛋的曖昧態度,估計今天難以善了。他就坐在文瑞的下手,掌心揉了揉鼻子,偏個腦袋掩嘴輕聲問道:“文瑞前輩,這在座的除了您二人外,還有沒有化神期高手?這些人的修爲都怎麼樣?”
文瑞聞言怔了怔,看了他一眼後,朝在場的人掃視幾遍,隨後傳音回道:“除了我和弄竹先生沒有化神期修士,渡劫初期的倒是有九名,其他人的修爲皆在渡劫期以下,你想幹什麼?”
“這我就放心了!”躍千愁輕輕嘀咕一句,在文瑞詫異的眼神中,咳嗽一聲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