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在百媚妖姬的耳裡,怎麼聽怎麼覺得古怪,照她對他的理解,這傢伙是屬蟑螂的,越敲打,爬得越快。以前被大羅宗懸賞緝拿的時候,對方給的壓力越大,他就越能反彈,以至於暗地裡去搶劫對方的靈石礦。難道現在就因爲塗雁風的幾句辱罵,就真心灰意懶了?
百媚妖姬的俏臉上疑雲重重,一雙水汪汪的媚眼瞄着某人,心裡在琢磨這小狐狸到底想幹什麼。
塗雁風是盛怒之下過來興師問罪,此時被躍千愁折騰的沒了一點脾氣,反倒是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對方在修真界可是敢和大羅宗掌門對着幹的人物啊!其實力更是毋庸置疑,昨日橫空出世,一人戰敗兩名渡劫末期。憑對方的底子完全不用對自己這樣,難道真是被自己的話給傷心了?
塗雁風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從來沒有在各大門派中如此顯眼過。環顧四周,各派主事之人一個個看天又看地,就是不看他倆人,貌似對躍千愁要脫離修真聯盟的事情並不反對。
其實各派現在也是看穿了,留個這瘟神在修真聯盟,想挖他的人是做夢,想利用他更是找麻煩,反而老是被他弄得噁心的很,眼不見落個清靜是最好的辦法。各派不好明說,但不說就是最好的表態,擺明了大家都希望你早點走。
“躍千愁,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出了這個門,以後你再有什麼事,那可和修真聯盟、和各派沒一點關係了。”大羅宗的蘇乾坤貌似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但黃鼠狼給雞拜年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出現,各派若有所思的看了蘇乾坤一眼,他這話也無異於在告訴大家,躍千愁不是修真聯盟的人後,我大羅宗再找他麻煩的時候,拜託諸位勿擾。
塗雁風趕緊擺手道:“蘇長老,我並沒有要將躍千愁逼出修真聯盟的意思。”
躍千愁白了他一眼,缺乏上層鬥爭經驗,跑出來瞎攪和啥?揮手道:“塗長老,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這人最守信用,說出來的話從來沒反悔過。”說着向衆人拱手道:“就此告辭!”
轉身大步而去,塗雁風連忙快步追上,道:“躍千愁,不要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
躍千愁停下,看着這老頭實在是無語,你手下都死光了,不擔心自己反倒替我操心起來了,也不看看大家看你都是啥眼神。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道:“塗前輩請留步,我意已決,無須挽留。不過臨走前,拜託塗長老給貴派掌門帶句話,就說以後御劍門若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儘管報我躍千愁的字號。”
說這話時,冷眼掃了各派一眼,隨即甩出一把飛劍掠空而去。
塗雁風愣在了當地,御劍門帶來的人全部死光了,現在卻撿了個靠山。但是他也不傻,躍千愁脫離了修真聯盟,只怕第一個要找他算賬的就是大羅宗,想做御劍門的靠山,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
“本教尚有點事,先告退!”屍神教的鐵軍山朝衆人拱了拱手,迅速飛走。
“本教主也先走一步。”百媚妖姬微微欠身,和前者朝同一個方向掠去。不少人目送她遠去,回味那婀娜身姿離去時的驚豔。
接着又是四大家族、望月宗,連萬魔宮也是先告退一步。一下走了這麼多門派的主事,各派也是暫且散去,不少人走到塗雁風身邊,恭喜道:“恭喜貴派找了個好靠山,哈哈!”
那語氣也不知道是恭喜還是報喪,塗雁風下意識看了看大羅宗那邊,貌似幾個人正面無表情的盯着自己,趕緊轉身離去,心裡在暗暗叫苦,別因爲自己一時的衝動給宗門惹來麻煩纔好。
四艘飛行法器邊,躍千愁剛落地,鐵軍山、百媚妖姬、牛森及四大家族的畢山等人已經紛沓而至。躍千愁朝幾人打量一眼,心裡有數,笑道:“諸位找我可是有事?”
牛森在這裡修爲最高,又沒什麼顧忌,當即呵呵笑道:“躍千愁,不知道離開修真聯盟以後,意欲何往?”他這話問出了其他幾人都想問的話。
躍千愁淡淡笑道:“謝前輩勞心,哪裡都可以去,四處逛逛也未嘗不可。”
牛森點頭道:“步宮主傳訊給老夫,說與你有約再先,並要老夫轉告你,萬魔宮誠心恭候啊!”
“不日正要去萬魔宮一趟,應步宮主當日之約,還請前輩代我提前通告一聲。”
“哈哈!如此甚好,那就這樣說定了,老夫不打擾你們了,告辭!”牛森倒也爽快沒什麼廢話,打量幾人一眼迅速離去。
躍千愁拱手送走牛森,看向鐵軍山道:“我躍千愁是個守信之人,鐵長老的事情我一直記在心上,一個月內必會有答覆告知,不必心急。”
鐵軍山欲言又止,看了眼在場的人,緩緩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了,告辭!”
等他一走,望月宗的花如意問道:“躍千愁,我家宗主有些事情要找你商議,不知道能否再大駕光臨望月宗?”
“哈哈!正好,紫衣正想去望月宗賞月,我一定儘快抽時間陪她去一趟。”
見他如此識相,花如意點頭笑道:“不打擾了。”也是飄然而去。
花如意一走,躍千愁立刻對畢山等人說道:“我即日將會去趟武家,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自己多加小心。”簡短的一句話,已經體現出了對四大家族和前三人的區別。
畢山等人見他快速的應付大家,想必是有自己的事情,於是拱手告辭道:“先生保重!”一干人也自覺的離開了。
“喲!什麼叫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難道是顧忌我在這裡麼?”百媚妖姬嬌嗔道。
躍千愁一碰到她就有些頭痛,苦笑道:“我哪敢!”說着朝飛行法器裡面走去。
百媚妖姬也不客氣,就像是自己家一樣跟了進去,一到後艙,發現紫衣不在,不由奇怪問道:“咦!紫衣姑娘呢?她一向不離你身邊,莫非又被你派去做什麼壞事了?”
躍千愁自然不會告訴她紫衣在幹什麼,緩緩躺在了舒適的躺椅上,無奈道:“我現在是該叫你葉宮主,還是叫葉教主,或是叫師孃?”
看着眼前這男人,百媚妖姬微微有些恍惚,當年被自己給捉小雞子似的,後來又膽怯怯的利用自己,現在面對自己卻如此坦然自若,隨着在修真界地位的上升,真是已經今非昔比了,確實有資格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
聞言,輕輕咬了咬紅脣,收了臉上失望的神情,媚笑着一屁股側坐在了躺椅的扶手上,說道:“你這小狐狸,利用我的時候,師孃叫得比誰都親,現在是不是準備改口了?”
隨即俯首在躍千愁耳邊輕聲道:“既然想改口,宮主或教主什麼的,想必你現在也不會放在眼裡,不如直接叫名字算了,叫我葉羣!”最後一句,發出的嫵媚聲,能讓人銷魂蝕骨。
“言歸正傳,找我可是有什麼事?”躍千愁微微偏頭,脫離了這絕代尤物在自己耳邊的吐氣如蘭,拒絕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否則怕會出問題。
“好個郎心似鐵!”百媚妖姬纖指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起身轉到他對面問道:“塗雁風是不是你安排的人,在故意和你演雙簧?”
“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何來演雙簧一說?”
“那我是不是該大膽的猜測,塗雁風和那御劍門要倒大黴了?”
“爲什麼?”
“照你一貫的作風,當衆指着你鼻子罵,你豈能放過他?”百媚妖姬掩嘴笑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爲人處世豈能不知變通,這不是大丈夫所爲。何況……”躍千愁緩緩轉過頭來,盯着百媚妖姬漠然道:“難道你認爲憑我躍千愁如今的名頭,還需要靠個名不見經傳的塗雁風來搏名聲?難道你認爲憑我躍千愁如今的實力,還需要靠踩個小小的御劍門來證明自己?你不認爲那樣做有些多餘麼?”
話裡的傲氣畢露無疑,讓人有種到今日才初識君真容的感覺。彷彿在告訴她,是真龍終究會有翱翔九天的那一日。百媚妖姬愣了愣,過了半晌,才悶聲問道:“今後有什麼打算?不會又躲上個好幾年見不到人吧?”
“這個問題貌似我剛纔已經回答過萬魔宮的牛森,何必還要再問。”躍千愁冷冷說道。
百媚妖姬神情莫測,咬着紅脣又默了半晌,最終微微嘆道:“你這次如此突然的決定脫離修真聯盟,我有種預感,你似乎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有緣自然能相見。”躍千愁的語氣依舊冰冷,聽不出絲毫的感情。
百媚妖姬的臉色僵了僵,點頭強顏歡笑道:“不錯!有緣自然能相見,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了。”說完款款離去。
她走後,躍千愁獨自一人,默默躺了好一會兒,方起身站在窗口,望着透明的晶體外,喃喃自語道:“我也不蠢,你的心思我又何嘗不明白,但那條線究竟能不能跨過?其實你和我一樣,都徘徊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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