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能求情,什麼事情不能求情,能當上管家的人自然能從主子的言行舉止上揣摩出來。
這次老爺是真的發大火了!管家心中暗歎,偷偷看了眼躍千愁,知道是惹上不能惹的大人物了,於是不但沒有爲少爺求情,反而伸手在少爺的肥腰上推了一把,示意他過去乖乖認錯。管家心裡也明白,少爺畢竟是老爺的兒子,老爺發再大的火也頂多是一頓懲罰,並不會把少爺給真的怎麼樣,難道還會打殺了不成?
胖子少爺看了眼那些個狐朋狗友,結果大傢伙也都看出來是招惹上大人物了,能仗勢欺人的人自然比普通老百姓更明白比自己勢大的人不能欺,遂一個個露出兄弟你自求多福的樣子來。
“逆子!你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躍無愁又是一聲咆哮,那臉都氣變形了。
胖子少爺嚇得一哆嗦,加之邊上的管家又輕輕推了一把,他終於捂着左邊的腫臉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弱弱的喊了聲“爹”。
“打死你這個逆子!”躍無愁二話不說,也是一巴掌抽出,啪的一聲,胖子少爺一個踉蹌,右臉上又多了個鮮紅的巴掌印,不過比起躍千愁出手自然好受多了,沒有打得整個人都飛起來,這點疼他還是能抗住的。
“跪下!”躍無愁往躍千愁腳前一指,這是要兒子跪下向大哥謝罪了。開玩笑,躍無愁心裡比誰都明白,兒子受這點委屈算什麼,只要能讓大哥原諒了,那以後的好處是難以想象的,若是真把大哥給得罪了,那才叫追悔莫及。
一羣外人越發驚疑不定起來,認定了躍千愁是某個大人物,否則躍無愁也不至於一來連對錯都不問,就認定了是自己兒子的錯,逮住兒子一頓狂整。
有心思活泛點的,轉身就是對着自己兒子一巴掌,打得自家的兒子莫名其妙,又一把揪住滿頭霧水的兒子的耳朵,直接拖到了躍千愁邊上,朝膝蓋後一踢,強行摁着跪下了,這纔對躍千愁拱手道:“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兒多有冒犯,還請大人恕罪!”
他一帶頭,別人還以爲他認出是誰來了,結果統統有樣學樣,一陣耳刮子聲響起,一幫紈絝子弟全被拖了過來罰跪賠罪,把躍千愁和躍無愁倆兄弟都搞得一愣。胖子少爺頓時傻眼了,也不用他老子再吼了,二話不說撲通跪了下來,這是有伴了,心裡能接受了。
大人?躍千愁轉念間明白了,感情這幫地主老財是把自己當成當官的了,他也懶得跟這些凡人計較什麼,不過卻是下了狠心要整頓自己家裡的人,擡手指向胖子少爺道:“你!過來。”
“呃……”胖子少爺偷偷瞄了眼老爹,見老爹正擡腿欲踢,趕緊噌的爬了起來,慢慢捱了過來。
“剛纔是哪隻手動的我?”躍千愁淡然道:“拿出來給我看看。”躍無愁瞳孔一縮,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他可是見識過自己大哥的殺伐決斷的,當年雖還小,卻親眼見到大哥將一個山寨的山賊全部血洗了,那場面至今刻骨銘心。
轉眼見兒子已經顫顫巍巍的把一隻胖手弱弱的伸了出來,躍無愁頓感嗓子眼發乾,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啊……”一聲淒厲的嚎叫聲迴盪在整個躍府。
胖子少爺已經跪倒在地上,咧開嘴巴乾嚎,臉色死灰一片,手掌被躍千愁給捏在了手上,整隻右手掌已經被捏成了一團渣,那叫一個血肉模糊。爆射出來的鮮血濺到了兩邊靠近的狐朋狗友身上,頓時將一幫紈絝給嚇得癱倒在地,臉瞬間就被嚇白了,那幫地主老財亦是嚇得一哆嗦,慌不迭的把自己兒子給拖開了,怕也遭了毒手。
躍無愁臉色煞白的看着大哥手一鬆,兒子昏厥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躍無愁那叫一個心如刀割,這可是自己兒子啊!大哥怎麼下如此毒手?然而他又不敢說什麼做什麼。
“不相干的人,滾!”躍千愁淡淡掃了衆人一眼道。一幫地主老財當即對着躍無愁拱手告辭,慌忙拽上腿腳發軟的兒子趕快跑了。
也就在這時,幾個聞訊而來的婦人匆匆趕來,爲首的一名婦人撲倒在地上抱着不省人事的兒子嚎啕大哭,不一會兒也昏厥了過去,其她婦人喊了幾聲,卻見老爺站那視若無睹的發呆,遂慌慌張張的招呼下人將昏厥的兩母子擡走救治。
“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跟你說。”躍千愁轉身說道。躍無愁從失魂落魄中反應過來,步履艱難的將大哥引向了老宅子裡面。
進了老宅的正堂後,躍無愁方幽幽怨怨的說道:“父母怕你回來找不到地方,這老宅一直沒答應讓改建,所以一直保留在新宅中。”
“父母人呢?他們身體還好吧?”躍千愁背對着他問道。
“比我們這些做子孫的身體還好。”躍無愁嘟嘟囔囔道:“父母在烏托邦習慣了耕鋤,遂在南山腳下與幾家農戶爲伴,買了幾塊地耕種頤養天年,說是你如果回來了就讓你過去看看。”
“怎麼?嫌我對你兒子下手狠了?”躍千愁返過身來問道。躍無愁口是心非道:“大哥這樣做肯定有大哥的道理。”
“哼!恐怕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吧!”躍千愁盯着他冷笑道:“若不是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我今天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也犯不着費力不討好。小小年紀便是一身惡習,可見你這個父親骨子裡是個什麼玩意,非耳染目睹知道闖了禍也沒什麼,他焉敢這樣?你們父子猖狂什麼?莫非真以爲這世上沒人能收拾你們?今天碰上我是好的,他曰若是落在別人手裡,可沒人會手下留情。今天斷他一手,是讓他以後爲惡的時候想着今天的疼能夠心有顧忌,不至於招來滅門之災,同時也是做給你看的,讓你小子長長記姓。”
“謹遵大哥的教訓!”躍無愁躬身行禮道,心中其實頗不以爲然,他如今也算是一方富豪,結交來往的權貴也不少,耳染目睹就沒見過有錢有勢擺平不了的事情,只要錢夠多,勢力夠大,什麼都不是問題,何況背後還有個高深莫測的大哥。他覺得大哥是修仙修久了,已經和這個時代脫節了,但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直接說出來。
躍千愁眯眼盯着他打量了一會兒,一道厲色一閃而過,一番猶豫後還是摸出了那刻着‘永鎮’二字的令牌,遞了出去。躍無愁晦暗的眼神頓時一亮,曉得大哥出手的東西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精神一振的問道:“大哥,是給我的?”見大哥點了點頭,趕緊接到了手上摩挲着細細觀看,隨後問道:“大哥這是?”
“朝廷的永鎮國師欠我一個人情,我便向他求了這面令牌來,躍家以後若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可持這令牌去找他幫忙。”躍千愁再三警告道:“你記住了,非遇到無法化解的災難不要輕易動用這面令牌,它只能幫躍家化解三次災難,三次過後,永鎮國師便會收回這面令牌,你千萬記牢了!”
對躍無愁這樣的凡人來說,永鎮國師在華夏帝國的名聲遠比自己大哥的名頭響亮無數倍,在他們的眼裡,永鎮國師纔是真正的神人,乃是整個華夏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憑這令牌可化解三次麻煩吶!這無異是永鎮國師給的三道免死金牌啊!
躍無愁如獲至寶的捧着令牌,激動道:“我知道!我知道!聽說當今聖上之所以能打下這片天下,乃是永鎮國師撒豆成兵憑着一身通天徹地的神通而換來的。我從一些經常接觸朝廷高官的鉅商嘴裡也聽到過,永鎮國師從不輕易開口乾涉朝廷大事,但是他若開口,甚至能直接決定下一任皇位的繼承人。大哥有這麼寶貴的東西不留着自己用,反而給我,可見大哥心裡還是裝着我們躍家的,剛纔是弟弟多想了,弟弟向大哥賠罪了!”說着捧着令牌深深的連鞠三躬。
躍千愁一陣無語,沒想到那個在自己面前哭鼻子抹眼淚的石小天在世俗居然有如此大的名頭,他石家的天下倒成了他石小天撒豆成兵換來的了,那老子費那麼大的功夫幹了什麼?不過想想也是,憑石小天在石家的地位,還真能決定皇位的繼承人,石小天若是反對的話,只怕石家誰反對都沒用。
看着這個沾滿了市儈味的弟弟,躍千愁心中一聲嘆息,他也沒有再說什麼,世俗間的事情他的確已經不好再過多插手了,否則何以服衆!然而自己穿越到這一家,還是沾了這一家的光纔有緣踏上了修行之路,想甩手扔下躍家徹底不管終究是做不到,畜生尚知道報恩,自己又如何能做到不屑一顧?
他不想插手世俗的事,但還是違背心意咬牙弄出了這面令牌,其中就有報恩的意思,希望能保躍家三代以內無事。他今天狠心廢了大侄子的一隻手掌,也是想讓躍家刻骨銘心長長教訓,如果躍家惜福的話,令牌自然就能儘量避免拿出來使用,那麼也許能保的就不止躍家三代,五代六代甚至十多代也是有可能長興下去的,反之的話,令牌的三次機會也許在一代內都不夠用,那可想而知這家人的人品差到了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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