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元看着秦曉彤,在燈光的映射下,臉上半明半暗,勾勒出一個清晰的輪廓,看起來很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秦曉彤極難平靜.
“一件簡單的事情,卻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可能現在你已經得逞,到時候,我將身敗名裂,甚至,一輩子都擡不起頭。”
聽到張慶元說到後果,秦曉彤咬緊嘴脣,眼中滿是後悔,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張慶元來頭這麼大,大到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如果他像自己這般受不得任何委屈,別人招惹了自己一定要報復回來的姓格,恐怕到時候整個秦家都要遭難。
雖然秦曉彤心中後悔到了極點,但事情已經發生,走勢根本不受她的控制,恐懼之下,細膩嫩白的手緊緊握住,骨節發白,微微顫抖。
“就爲了你那麼點可憐的驕傲,就能把我算計到這種程度,可以想象,如果現在身份顛倒,我絕對會生不如死。”
張慶元面無表情,似乎說一件跟他無關的事情,但在場所有人卻根本不敢這麼認爲,反而後背升起發寒的涼意。
“你以後會怎麼樣,只能說是你咎由自取。”
聽到張慶元這句話,秦曉彤眼中終於有了一絲色彩,但卻是恐懼的色彩!
張慶元不爲所動,更不會有憐憫,淡淡道:“做錯了必須會有懲罰,但對於你,我真的不屑於出手,因爲……你不配!”
“你不配!”
這一句話,徹底擊垮秦曉彤所有的外殼,更像一把刀,一刀刀割掉她的身份,割掉她的驕傲,割掉她的所有依仗,讓她再也忍受不住,失聲痛哭。
看到秦曉彤都這樣,其他人就更不用說,楊超眼皮一翻,徹底暈了過了過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但此時此刻,根本沒有一個人敢去扶一把,因爲此刻所有人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九道,走吧。”
張慶元淡淡道。
說完,擡腳就走下階梯,但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卻深深印刻在所有人心中。
“你不配!”
秦曉彤、吳成運、楊超這些人以身份、以勢力碾壓他,他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卻狠狠甩回一巴掌,抽的所有人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雖然張慶元走了,但所有人心裡的恐懼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甚,因爲他們不知道別人會怎麼對付他們。
他不出手,自然會有人出手,這纔是這句話最大的殺傷力!
更驗證了他的背景深厚。
吳九道神色複雜的小跑着跟了下去,先一步拉開後面的車門,恭敬的等張慶元上車後,才轉過去,鑽進駕駛位,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而階梯上的人,知道吳九道身份的秦曉彤和吳成運,看到這一幕,徹底瞪圓了眼睛,恐懼蔓延到了全身,腦海中全都是吳九道替張慶元拉開車門,而他自己則充當司機的場景。
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秦曉彤此刻甚至沒有察覺到,她已經把嘴脣咬破;吳成運也沒發現,他此刻後背已經汗溼,又再次變涼,凍得他戰戰發抖。
兩人腦海中只有那個畫面,但那個畫面卻碾壓了他們的所有底氣和驕傲!
因爲,能讓吳九道如此對待的,全華夏只有一個人——吳老!
而現在,張慶元竟然也享受到這種待遇,這種驚悚的一幕,對於兩人來說無疑是災難!
“噗通!”
“噗通!”
吳成運和秦曉彤兩人腦中一陣天旋地轉,全都暈了過去,只是臉上的表情依然掛着難以置信的驚恐。
看到張慶元走了,胡明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如一匹被激怒的野狼,眼中散發着深邃的寒芒,一一注視着剛剛起鬨的人羣,還有癱軟在地上、哭泣不止的祁雨菲。
“門主,他們的身份查到了。”就在這時,聶守敬走到胡明身邊,低聲道。
“說。”
雖然聶守敬久經風浪,但面對此刻的胡明,心底的敬畏達到極點,甚至站在胡明身邊,他竟感到絲絲涼意襲來,讓他情不自禁的微微發顫。
“是……是,門主,這次的事情牽扯到京城三個世家,吳家、秦家和楊家,分別是他們三個。”
說着,聶守敬一一指着吳成運、秦曉彤和楊超三人道,語氣中有一絲猶豫。
“你想說什麼?”胡明冷眼看向聶守敬,冷冷道。
在聶守敬的記憶中,胡明以往哪怕發怒,也依然笑意盎然,所以纔有笑面狐狸的名號,但現在,他發現陰沉的胡明,氣勢比笑着發怒更讓他害怕,也敬畏到了骨子裡。
但爲了千門,哪怕要承受胡明的怒火,聶守敬也不敢不說,嘴角抽搐了一下,捏手躬身道:“門主,吳家的勢力就不用多說了,至於秦家,秦家家主秦立新,現任中組部部長,權勢非常大,而這個叫秦曉彤的女人,正是他最寵愛的孫女。”
聶守敬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胡明的臉色,發現他臉上並沒有變化後,又小心翼翼的指着楊超道:“至於這個叫楊超的小子,他背後的楊家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家主只是廣電總局局長,這個小子也並不太得寵,但他有一個姑姑嫁到吳家,以往這小子惹出禍事,都是他那位姑姑給擺平的,能量不小。”
聶守敬說完,後背已經緊張的溼透了,但卻不敢多解釋一句,只把自己瞭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因爲以胡明的姓格,解釋說因爲對方勢力大,擔心給千門招來禍端的話,只會讓胡明更怒。
“行了,我知道了。”
胡明沒有聶守敬想象中的表情,而是完全看不透,但此刻聶守敬心有惴惴,也不敢揣測,聽到胡明的話後,識趣的站到胡明的身後,一言不發,等待他的吩咐。
“調查到剛剛起鬨的那些人的身份,上班的開除,從政的撤職,經商的整垮,一一進行打壓,懲戒一番就可以了,人身上不要動。”
胡明淡淡道,一副超然的上位者姿態,雖然千門只是一個江湖門派,但在華夏傳承久遠,各種關係錯綜複雜,早已不是單純的江湖門派那麼簡單了,而這些人不過是一些小人物,胡明主宰他們的命運,絕對風輕雲淡。
胡明的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清晰的傳進周圍人的耳中!
“啊!”
所有人都驚呼一聲,神色劇變!
這一刻,雖然知道自己人不會有什麼事情,但現在的工作、位置和生意將全部完了,再得重頭再來,對他們來說,比揍他們一頓更讓他們難以接受!
但他們卻不知道,如果是胡明以往的姓格,這些人輕則斷手斷腳,重則喪命,這麼做,已經是他在張慶元一番話後,深思熟慮的結果,既懲罰了他們,又不會傷及人身。
如果他們知道的話,不僅不會露出這幅面容,而是要對胡明感恩戴德了。
“噗通!”
“噗通!”
一些心姓脆弱的人聽到這個‘噩耗’後,再加上之前的心理衝擊和害怕,眼一閉,都暈了過去,另外一些沒暈過去的也臉色難看,後悔萬分。
當然,也有個別人不太相信,畢竟他們這些人都不認識,工作也五花八門,聽這個胖子的話,所有人他都要懲治,這麼一來,肯定會涉及到許多的崗位和行業,他口氣不小,但他有這麼大的能量嗎?
這些人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不過,雖然有些懷疑,但此時此刻,只要他們沒有離開這裡,心裡依然不會輕鬆,神經繃得緊緊的,
至於祁雨菲,聽到胡明對這些人都有這樣的宣判,嬌軀不由一顫,慄慄發抖,黑絲包裹的美腿也微微晃動。
連這些‘好心’參與進來的‘羣衆演員’都被如此懲罰,她做爲‘主演’,將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雖然祁雨菲不認識胡明,甚至聶守敬也不認識,但看金碧輝煌的老總——黑白通吃的大人物喬棟都跟在後面小心翼翼,自然知道胡明也是一尊大神,否則此時此刻也不會只簡單的動了動嘴就決定了這麼多人的命運。
祁雨菲有見識,所以她相信既然這個胖子敢這麼囂張的‘口出狂言’,那麼就一定能做到,即使他做不到,剛剛她陷害的那個張慶元也絕對有這樣的能力。
沒看到她所在公司的董事長,在她眼裡能量通天的楊超都被嚇暈了過去嗎?
就在祁雨菲胡思亂想的時候,胡明再次開口。
“這三個小子先帶下去,我要親自處置。”胡明說的是塗子三人。
雖然一直跪在地上,沒有看到胡明說的是誰,但胡明一開口,他們就心中大駭,知道說的是自己,磕頭的動作更加劇烈了,甚至‘砰砰’作響。
聽到胡明的話,聶守敬神色陰冷的看了三人一眼,朝身旁的喬棟使了個眼色,喬棟立刻一揮手,幾個隱藏在暗處的千門衆人立刻跑出來,將魂飛魄散嘶啞求饒的塗子三人像拎小雞一樣拎走了。
那淒厲的求饒聲,如催命大鐘,狠狠敲擊在場所有人的心臟,砸的他們心臟一陣抽搐。
至於鄭虎,此時此刻幾乎快嚇癱了,因爲他終於猜出了胡明的身份!
前門門主,江湖上稱爲笑面狐狸的胡明!
對於鄭虎來說,胡明就是一個傳說,更是他企望不及的存在。而且,鄭虎很早以前就聽說過胡明的威名,但以他的身份,根本見不到胡明,更遑論這麼近距離的看到。
千門門主的威懾並不是說着玩的,那是無數的血液堆積起來的,同樣,在全國範圍內都是數一數二門派的千門,鄭虎這點微末勢力根本不夠看。
甚至,只要胡明發句話,甚至不用千門中人出手,有的是人出來對付鄭虎,絕對能在最快的速度敲掉他的所有虎牙,拔掉他的所有虎爪,將他綁了送過來!
“鄭虎!”
怕什麼來什麼,忽然聽到胡明叫到自己的名字,鄭虎渾身打了個激靈,滿臉驚恐的望向胡明。
如果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能讓威名赫赫的前門門主記得自己的名字,鄭虎絕對做夢都能笑醒,但此時此刻,聽在鄭虎的耳中,卻讓他膽寒。
江湖上的人經常自詡爲把腦袋別在腰上討生活,對生死不懼,那也僅僅是面對普通人,一旦實力差距太大,他們依然會恐懼,會害怕,更會顫抖。
鄭虎此刻就是這樣。
“你很好,很好,連張老師都敢算計,真有膽啊,胡某佩服。”胡明看向鄭虎,眼裡的殺機毫不掩飾。
胡明一連用了兩個很好,顯然怒急,小人物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現在場中,除了暈倒的吳成運三人,就數鄭虎身份最高,所以胡明的怒氣全部朝他而去!
胡明是什麼修爲?
後天初期!雖然在張慶元面前不夠看,但他的氣勢迸發,鄭虎根本受不了。
聽到這句諷刺意味十足的話,又被那如泰山壓頂般的氣勢所迫,鄭虎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驚慌失措的同樣磕頭不止。
“胡爺饒命,胡爺饒命!”
鄭虎哆嗦着,甚至這個在無數人面前兇悍如虎的黑(空格)道人物,在胡明的氣勢威懾下,不堪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一輛車呼嘯而來,穩穩的停在金碧輝煌外面,隨即三個人從車裡忙不迭的跑出,朝會所裡慌忙跑來,爲首的,正是塗子的老大——熊平!
只不過,看到會所院子裡的一行人時,熊平一愣,好奇的多看了兩眼,當看到正在地上磕頭不止,甚至痛哭流涕的鄭虎時,熊平瞬間瞪圓了雙眼,一股寒氣從脊樑直往上衝,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是怎……怎麼回事?”熊平與鄭虎的差距,就是鄭虎與胡明間的差距,見到一向囂張霸道的鄭虎竟然這幅樣子,熊平腦中一片空白。
就在此時,熊平看到胡明投射過來的銳利眼神,那眼神雖然平靜,但卻像刀子般直插他內心,讓他瞳孔一瞬間放大,魂都快嚇跑了一半!
“他是誰?”胡明指着熊平,沉聲道。
聽到胡明的話,鄭虎下意識的朝熊平那裡看去,這一看,鄭虎氣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早不來玩不來,這狗曰的偏偏這個時候來,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鄭虎當然不是爲熊平着想,而是意識到,以熊平的膽子,等會兒一嚇,還不什麼都說出來了,包括他的吩咐和指使,如果熊平不來,他還奢望着瞞過一點是一點,還可以編造一些應付,而熊平一出現,頓時讓他的境況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他……他……他是……”鄭虎舌頭打結了起來,有心想說自己不認識他,但在胡明的威懾下,他根本不敢這麼做,因爲他很清楚,說實話可能還好受一點,一旦撒謊,等待他的絕對是生不如死!
“回……回胡爺,他……他叫熊平,是附近的一個混混頭子,在接到楊……楊少的命令後,我就往下面傳遞消息和照片,而這次那位先生的行蹤,就……就是他的手下,也就……就是剛剛您抓走的那三個年輕人,是他們發現的……”
鄭虎雖然說了,但還是把責任往兩邊推,而他只是起到一箇中間的角色,如果胡明能稍微講一點理,他的罪責就輕多了。
顯然,鄭虎能把勢力發展壯大,自然不是單純的莽夫,而是有他的謀略。
“是嗎?”胡明問道。
鄭虎下意識的點頭,忽然,他看到胡明嘴角浮起一絲冷厲的弧度,心中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