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時間,茗德軒,人氣火爆依舊,安貝貝的魅力真不是一般的強,一個茶餐廳被她開得跟個沒有盡頭的流水席一樣,還好的是茗德軒門前總不會出現排隊的現象,現在的客人到場基本上都是提前打電話訂座,如果沒有座位,他們是不會來的。
杜文宇坐在一個窗邊的位置,他在等着安貝貝衝咖啡,好久沒有來看安貝貝了,杜文宇覺得怎麼都應該來一次,所幸他來得非常巧合,剛好有一桌客人離席,否則他連個位置都沒有。
如今杜文宇除了去學校的時間,只要有空就會去杜崇文那裡,陪着老人喝酒下棋聊天,爺孫倆甚至還曾結伴去郊外垂釣過兩次,都是杜崇文提議的。杜曉倩看着整天都笑得合不攏嘴的父親,心裡欣慰,她已經整整二十年沒有看見過杜崇文發自內心的微笑了。
杜允龍已經被送去鄉下快十天了,李青峰也一直沒有打電話過來,杜文宇對他放心,也沒有太多過問,但這兩天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把杜允龍所有生活過程作一個瞭解,所以他去找了朱瑞,託朱瑞去鄉下走了一趟,把尚晨的老家各個角落都安裝上攝像頭,只要有必要裝攝像頭的地方都裝了,而且裝得極其隱晦,都是趁杜允龍不在的時候裝的,不光那個家,只要是杜允龍經常去的地方,都裝了,連李青峰身上都被他裝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
這樣一來,杜文宇只要想了解杜允龍的情況,就可以去查看監控錄像,他還準備把這些錄像拷貝給杜崇文看看。
杜允龍這十來天吃盡了苦頭,但是依然沒有半點覺悟,總想着逃跑,這是朱瑞帶回來的信息,這些都在杜文宇預料之內,他從來沒想過只需要這麼十來天的時間就能讓杜允龍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就在杜文宇有些出神的想着這些事情之時,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走進了茗德軒,在被服務員告知沒有位置的時候,他環顧四周一圈,一眼就看見了杜文宇獨自一人佔着的坐席。
中年男子對着服務員笑了笑,指了指杜文宇,“我來找他的。”隨後他徑直向杜文宇走去。
走近後,中年男子看向發呆的杜文宇,“小兄弟,我能蹭個座位嗎,吃點東西就走。”
杜文宇回過神,把目光從窗外的大街上收了回來,看着眼前這個儒雅中年人,第一眼就讓他感覺氣態不俗,他有一種感覺,這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在這種場所蹭座位的人,杜文宇本來就是來看安貝貝的,毫不介意用自己的座位給安貝貝換一份生意,於是笑着道:“可以,先生請便,我也是一個人。”
中年男子笑着坐在了杜文宇對面,道:“小兄弟心腸極好,是我有生之年見過的最善良的人之一,看面相就知道小兄弟是一個面善之人,以後必能有所作爲,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
杜文宇笑了笑,“先生還會看面相?”
那中年男子也不謙虛,點點頭,“略懂一二。”
杜文宇沒有真的去相信,只以爲他是個自來熟,用以打開話題而已,但這會兒卻玩性大起,他道:“那先生不妨給我看看,我蠻想知道自己未來十年是多災多難還是一帆風順平平安安。”
中年男子笑着搖搖頭,道:“對未來知道得越多就會越忐忑不安,命運都是不斷變化着的,如果提前知道結果,那命運的定數或許就難以改變了,我勸小兄弟還是不要想着窺探未來的事情爲好,而且我給人看相是有償服務,一般人出不起價。”
杜文宇開懷而笑,“先生說話實在是很有水準,您要是去路邊擺攤算命,可能就要絕了其他算命先生的生計了。”
中年男子定定的看着杜文宇,道:“小兄弟看來是把我當成了一個下九流的算命先生了,有一句話叫信則有不信則無,不知小兄弟能否明白?”
杜文宇覺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越來越有意思了,“先生莫怪,我只是胡亂開個玩笑,跟先生一番閒聊,覺得心情豁然開朗,說不出的舒暢,如果先生不介意,我請您吃個飯,算是賠罪,也想和先生坐而論道。”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他直起身倚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直視着杜文宇,道:“能跟我姜仲義坐而論道的人都已經死了,你杜文宇嘛,以後或許有這個資格,現在就免了。”
杜文宇勃然變色,他身體僵硬,看着眼前那個一直笑臉溫和的中年人,臉色說不出的凝重。
中年男子又道:“你不是不信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當你修爲臻至巔峰時就是你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這個時間不會很長,以你萬年難遇的五德之身,就算天天睡大覺,十年內也必會傲視修行界,比起你那位爺爺還要驚才絕豔許多。”
看着杜文宇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年男子微笑如常,“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什麼是五德之身,我給你普及一下上古蠻荒時期婦孺皆知如今卻早已失傳的知識,宇宙天地分五行,金木水火土,這是最基本的宇宙法則,我們修行者修行納入的天地元氣本身就是在鞏固加強自身屬性,能夠被稱得上是天才的人都是天生就對一個屬性感應極其靈敏的,比如先天火靈,先天土靈,這些身體屬性同樣非常罕見,可比起你這位對五行屬性都毫不排斥的五德之身,還是要遜色差勁太多。”
頓了頓,中年男子再次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據我所知,從上古蠻荒時期起,到現在地球這片彈丸之地的時代,一共就出過兩個擁有五德之身的人,而且恰巧不巧,都出自你們這代代單傳的神農一脈,一個就是你的祖師神農氏,另一個嘛!”
中年男子說着笑意玩味的看着杜文宇,“那便是你杜文宇了,說實話,連我都想不通爲什麼會這麼巧,五德之身確實神妙,神農氏還未登頂稱帝之時就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就連早早稱帝的伏羲大帝,燧人大帝和軒轅黃帝都自愧不如。”
杜文宇感覺胸口壓抑,他已經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心中早已經翻江倒海,這個自稱姜仲義的中年男子究竟是什麼來歷,他到現在都無法判斷,但他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中年男子十分強大,當世修行界,誰能知曉這麼多失傳的秘聞?很多就連杜文宇的爺爺古樞都不清楚,他又是怎樣知道的?
突然,杜文宇神色劇變,他想了起來,姓姜,又有如此恐怖修爲的人,只可能出自姜家,他想起了姜源離開之前對他說的話,天下第一在姜氏,就連如今的軒轅氏族長軒轅江南都不是其一合之敵,難道這個姜仲義就是姜家那個天下第一?
這時安貝貝毫不知情的端着咖啡走了過來,見有個人坐在了杜文宇對面,她還有些好奇,走近後,安貝貝把咖啡放在了桌上,她坐在了杜文宇身邊,看着杜文宇如臨大敵的樣子,她有些不解,明明對面那個人很友好,爲什麼杜文宇會這麼緊張呢?
安貝貝正準備詢問杜文宇,中年男子笑着看向安貝貝,道:“你好!”
安貝貝沒說話,而是好奇的看着他,杜文宇手心滿是汗水,他甚至沒有勇氣開口說話,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壓力。
中年男子再次看向杜文宇,“神農氏從開始修行到稱帝只用了四十年,你同樣擁有五德之身,如果能給你百年時間,未必不能重現上古時期神農氏的蓋世修爲,只是可惜,你生在了這個年代,在地球上想要突破大乘境的桎梏,進而窺探更高的境界,那就是在與這片天爭命脈,從古至今,還沒有成功過的例子。”
杜文宇目無表情,問道:“那麼你呢?”
中年男子笑了笑,“這個問題問得好,不過我沒準備回答。”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杜文宇死死的看着他。
中年男子看向安貝貝,“我來是要帶她走,見你只是臨時起意而已。”
杜文宇頓時殺氣大盛,“你要帶貝貝去幹什麼?”
中年男子看着他,“你不用這樣看着我,你攔不住我的,至於帶走她幹什麼,這也是秘密,等你什麼時候超越你爺爺了,你就有資格來問我了!”
安貝貝聽了出來,這時道:“我不跟你走。”
看着這個越來越小女孩心性的女子,中年男子滿含笑意,“這可由不得你,誰讓你這麼得天獨厚,獨一無二呢!”
隨後中年男子看向杜文宇,“今天就不跟你證明那未卜先知的能力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杜文宇猛然站起身,然而發現他已經消失,連原本坐在自己身邊的安貝貝也憑空消失。
杜文宇臉色慘白,額頭佈滿冷汗,他無力的坐了下去,雙拳緊握,手心裡已經滲出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