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的父親母親在他們兄弟很小的時候就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跟同村人離太近,平常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小時候王富貴問過爲什麼,他父母也只說這是爲他們好。
而他們的父母也是極少跟村裡人接觸,平常除了下地勞作,就是待在家裡或是上山抓野物或是撿乾柴。
除了必要的接觸,王富貴很少看見父母同村里人說過幾句話。甚至連他和弟弟,只要被發現跟村裡人說一句話,就會被父母懲罰,之後他們就彷彿遊離於村子的人,連朋友都沒有,平常更是除了跟家人說話,在外面就沒有開過口。
直到父母相繼去世,更是再三讓他們兄弟發誓,不能跟村裡人過多接觸。並在彌留之際囑咐他們,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離開王家村,永遠都不要回來。
只是他們好幾次打算離開的時候,都只是在山裡轉悠,無論走多遠走多久,天亮了必定會看到村口。
這讓他們既恐懼又無可奈何,只能一直留在村裡。
這次若不是被村長勸動要爲家裡延續子嗣,他們兄弟可能還要接着跟個透明人似的生活在村子裡。
墨箏聽完王富貴的話,對他們的父母的做法倒是不置一詞,“只怕你父母也是個明白的,所以才從小拘着你二人。”
王顯貴插話道:“我母親也是被我父親買回來了。”
聽到這話墨箏倒是訝異的看向王顯貴,沒想到他們的母親也是被拐的。
王顯貴被墨箏看的有些難爲情,眼神閃躲,“母親有次生病,我那天晚上正好睡不着,就起牀在院子裡打轉,這才聽到父母的話。我母親三十二年前被拐來王家村,我父親見她實在可憐便同我爺爺奶奶商量,將她買回來。我母親在與父親相處過後,見父親待她實在是好,就跟了我父親,後又生了我和哥哥。”
墨箏對此不作評價,便拍拍手起身道:“既然要離開,那就晚點等人來,你們跟他們走便是了。”
說完就往外走,正好與趕來的周池鳶對上,她身後的女鬼在進院前有點遲疑,她來過這個院子,還被打回來過。
周池鳶看着墨箏平靜的小臉,眼裡淡漠,“你爲什麼攔我?”
墨箏看向她身後正小心翼翼試探的女鬼,“我並無攔你!”
周池鳶皺眉,面上閃過不虞,“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看着已經進院的女鬼,墨箏說道:“你與王家村的恩怨已了,至於疤哥幾人,自有他們償還的方式。”
周池鳶心下惱怒,張口便道:“已了?我若不親手殺了他們,是怎麼都了不了。你若是依然不願放青青離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在廚房的劉孟書聽到周池鳶的聲音,立馬從廚房出來,走到墨箏身邊問道:“怎麼回事?”
墨箏搖頭,表示沒事。
看着周池鳶和旁邊蠢蠢欲動嘶吼着打算動手的女鬼,墨箏淡淡道:“你該知道,遇到我,她就沒有離開的可能。”
周池鳶面沉如水,那原本瀲灩的眼眸此時卻彷彿刀子般射向墨箏,“殺了她!”
女鬼原本還有些猶豫,卻見周池鳶拿起哨子吹了幾個尖銳的調子,女鬼周身怨氣忽地暴起,那些對墨箏的恐懼、遲疑統統消失,只有周池鳶“殺了她”的着三個字。
墨箏見此目光一凝,靈力化鞭同時冷聲對劉孟書道:“躲開!”
劉孟書當下快速閃開,對墨箏的實力又有了新認識。
墨箏握着鞭子對女鬼甩過去,打得女鬼四處躲閃,又拿墨箏無可奈何,因此愈發惱怒。
周池鳶隱隱覺得女鬼好像要和她脫離聯繫了,連忙喊道:“住手,別打了,別打了,青青,我讓你住手,聽到沒有?”
周池鳶見女鬼沒有停手的樣子,又忙着吹了幾聲哨子,可是無論她怎麼吹,女鬼依然一次又一次向墨箏撲過去。
周池鳶慌亂無比,看着自己的哨子,嘴裡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不行?”
等她又吹了幾下之後,銀哨竟自己裂開,掉在地上。
周池鳶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碎片,癱在地上將碎片撿起試圖把它們拼起來。知道再也拼不起來之後,周池鳶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最後甚至嚎啕大哭。
只是在場的人都沒有去關注她,都在看着墨箏單方面虐殺女鬼。
劉孟書站在廚房門口,王富貴兩兄弟則是趴在門檻上,就連不知何時醒了的方遇珩都倚在門上看着他們。
等墨箏打了幾十鞭,把女鬼身上的怨氣幾乎全都打散了,這才停手。虛空畫了一道定身符,打在女鬼身上,這才拍拍手轉過頭對趴在門檻的王富貴兩人說:“去把王寡婦家裡的人都接過來吧!”
王富貴忙不迭的點點頭,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
劉孟書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見倚在門上的方遇珩,連忙走過來要扶着他。剛伸出手就見自家隊長冷冷的看着他的手,彷彿在說“再伸手剁了它”!
劉孟書嘿嘿一笑,極其自然的轉個方向,問墨箏:“只有紅薯和一小把米,我就煮了紅薯粥,好歹墊墊肚子。”
墨箏是有什麼吃什麼,只要不是難吃如豬食,她都可以。
“老大,你先在堂屋裡住着,我去給你端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