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沼澤是整個禁地中最爲詭秘的地方,比中部的山谷還要危險。。衆人向着西南方向飛了片刻,便發現前面瀰漫着陰森的濃霧----這濃霧只是一些尋常的霧氣,沼澤地中佈滿了一些深褐色的水潭,水潭上面彌散着透着枯草葉子的腐臭味道。星羅棋佈的湖泊和泥沼邊緣區域地,則長着一些粗壯的大樹,樹下有乾硬的地面----這便是可放心經過的途徑。當然對於郭小四等人來說,並不需要從下面的路面上走,而是在半空中飛行。
“郭宗師,”一個弟子問道,“下面全是沼澤地,哪裡就會有暖石?暖石怎麼會在這裡面?”
“我也不清楚,暖石怎麼會在這沼澤地中?要不,你先下去看看,能不能搜尋到。”郭小四也是心中起疑,一般而言,暖石這樣的材料,斷然不至於存在與沼澤地中,說沼澤地裡有一些珍貴的藥材,郭小四還可以相信,說有暖石,實在想不通爲什麼這裡會有。
“是!”那名弟子低飛下去,但只搜尋了片刻,便搖搖晃晃地快跌落下去。
郭小四一驚,趕緊疾飛下去,一隻手抓住那名弟子的時候,他的半個身子已經跌落到又髒又臭的泥潭中。但郭小四也很快感覺到,這裡的水氣,竟然含有催眠作用!難怪這名弟子到了這裡,竟然不由自主地跌落下去,而一旦跌落到泥潭中又沒有人及時救援的話,那麼這人便將徹底地沉淪進泥潭中去,永遠沒有機會再露出面來。
“怎麼回事?”見郭小四飛了回來,黃之忙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顯然他們在上面也已經覺察到情況不妙,但卻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於是都圍了過來。
那名跌落到泥潭中的弟子,這時候終於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還一臉的驚訝:“我怎麼在這裡?我不是下去搜尋暖石了嗎?”
郭小四正色道:“下面沼澤上的水氣,不宜過於接近。我估計暖石斷不會出現在這個裡面,暖石倘若真在西南方的話,一定在沼澤地以南的地方,大家不必下去了。”
又繼續朝南面飛了近半個時辰,終於看到前面一片荒山。而臨近沼澤地的一塊空地上,還殘留着一些人地屍塊。郭小四等人飛低下去,看了起來。下面有七個人的屍體,其中兩個是太一宗弟子,四個是閣皁山弟子,一個竟是上清派弟子!
這倒也是個稀奇地事情,難不成太一宗、閣皁山在這裡合力與上清派一戰,因而還擊殺了他們中的一個?又或者上清派與其中一個宗門惡鬥。另一個宗門的人儘管偷襲得手,但卻是折損了幾個弟子?
“大家小心點,不要輕舉妄動。”郭小四看不穿前面究竟是什麼狀況,便招呼着大家先停歇下來,自己一個人隱身起來。戴上布帽,飛上前去。在這樣的禁地裡,估計打開天眼術的人並不多,自己隱身起來,也更加保險一些。
飛了片刻,發現下面太一宗和閣皁山門人們團在一處,搜尋着山中地暖石。而十里外,則有上清派的人團在一起,也在搜尋者暖石,他們也都各自派出人馬巡邏,以免被對手襲殺。
一定是這太一宗與閣皁山合力對抗上清派,而上清派又不具備同時擊敗兩個宗門的實力,因而爲了利益最大化。與太一宗、閣皁山達成協議。雙方罷手歇戰,利用這時間搜尋起暖石來。
郭小四仔細看了一下。太一宗有二十四人,除了那兩具屍體之外,一定在別的地方有過損傷,而閣皁山剩下二十六人,所遺留在那裡的四具屍體,全是他們折損的全部人員了。倒是上清派,還有二十八人,人數不可謂不多,畢竟經歷了幾個時辰的惡鬥,只有兩個人員的傷亡,其中還有一個被郭小四襲殺,這樣地戰果已經超越了長淮宗了。
倘若就這樣出禁地,上清派在人員上便要超過長淮宗,而且他們蒐集的暖石價值也比長淮宗蒐集的材料要高,那麼今年立威大會的第一名,還是會落到上清派的手中,這對於郭小四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失敗。轉敗爲勝地辦法,無外乎兩個,一個便是奪取他們的暖石,另一個便是襲殺他們幾個同門!
但剛纔在西北角的時候,已經跟他們說過,要罷手歇戰,此刻又挑起戰端,可是壞了立威大會的規矩。立威大會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雙方約定罷手歇戰之後,便不得再無故挑起戰端,否則便會被其他宗門所鄙夷。
郭小四覺得這些規矩很是滑稽,九大宗門中,誰都不是純正的正人君子,卻總是喜歡擺出一副玄門正宗,有別於魔宗邪門的樣子來。其實九大宗門既然允許各個宗門在禁地裡互相殘殺,那麼又何來這樣一個罷手歇戰地規矩?撕破臉皮,互相擊殺,反過來竟然還要求大家對此不得彼此仇恨報復,這又是一個極其不合情理的事情。
不過既然是不成文的規定,便無需過多在意,只要能夠贏得那玄天印和得到靈蠍針就行。郭小四也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正人君子,權且將與上清派的重新開戰,當作是前一番惡戰的延續。
不過規矩還是不要破壞得那麼明顯,免得出了禁地之後,仍然免不了被其他宗門糾纏,郭小四一邊讓衆弟子向前面荒山處進發,一邊在前面開道----他選擇了避開太一宗、閣皁山兩個宗門,因爲之前並沒有跟這兩個宗門交手,倘若此番遇到,說不定又要大打出手。
而從上清派的地盤上經過,卻是藉助於那條不成文的規定---此刻這個規定對長淮宗和他郭小四有利,自然要加以利用,等待會兒這個規定對長淮宗和他郭小四不利了,他便不再承認便是。
無恥?地確有點,但在這個修仙界混,就必須利用一切有利於自己地原則規定,否則即便給你戴上個“正人君子”的名號,也不過是個墓誌銘而已。對於一個死去地人而言,再完美的稱號。也無濟於事。修仙界與凡人界一樣,都是遵循着叢林法則。
“什麼人?”上清派巡邏的人已經發現了這邊浩浩蕩蕩地過來了一批人,趕緊高聲喝道,“停住腳步,我們是上清派地人。”
“我知道你們是上清派的人!”郭小四毫不避讓。迎了上去,哈哈笑道,“我們是長淮宗地人馬,借個道過去,還請上清派的朋友行個方便。”
前面的地方,已經被上清派視爲自己的領地,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倘若長淮宗的人到了那裡,將那裡地暖石全部蒐集走,那麼上清派的收成豈不是要打了大的折扣?
“你等着,我去稟報一下。”那名上清派的弟子吆喝一聲,隨即便飛向同門那邊。郭小四手一揮:“走。我們繼續向前走,不過速度慢一些。”
宋倩兒正埋頭搜尋這暖石,這地方的確有不少暖石,按照她的脾氣,連太一宗、閣皁山那邊的地方都要奪過來,但方纔與太一宗、閣皁山混戰一場,竟然還折損了一名同門。這是她萬萬想不到的,她首先沒有想到地是,太一宗和閣皁山竟然根本不商量便結成了同盟,一致對付上清派。再一個沒有想到的,便是閣皁山的一個弟子,竟然施展出了一個同歸於盡的法術,用他的一條性命。換取了上清派一名同門地性命。倘若所有的太一宗、閣皁山弟子都這樣做。那麼上清派今天的損失可就大了。
不得已她這才與太一宗、閣皁山達成協議,東面的幾座荒山交給太一宗、閣皁山。西邊的幾座荒山留給她上清派,這才贏得了休整、搜尋暖石的時間。卻不想這個時候憑空殺出長淮宗來。按照雙方已經罷手歇戰的原則,大家不可以再次挑起戰端,但要真讓他們過去,那麼上清派地收成,便要小出許多。這長淮宗的到來,竟給她出了一個大的難題。
拒絕長淮宗從此經過,便會給長淮宗人留下話柄,說上清派無故挑起戰端,而不拒絕長淮宗從此經過,那簡直就是將勝利果實拱手相讓,這是根本不可能答應的事情。
“走,帶我們去看看。”宋倩兒招呼幾個師兄,在這名同門的帶領下,飛向了長淮宗來人那邊。
“停住腳步!”那名巡邏的弟子見郭小四等人依舊朝前飛行,趕緊擺手大叫起來,“沒有我們的命令,你們怎麼能繼續朝前走?快停下來。”
“不要停!”郭小四輕聲地對四周地同門以及黃之說道。然後縱身向前,迎了上去,笑道:“這位朋友真是說笑了,我們長淮宗地人馬,自然要聽從我們長淮宗人的命令,怎麼能聽你們上清派人地命令呢?我們長淮宗可不是你們上清派的附屬。”
“強詞奪理!”宋倩兒怒不可遏,一張粉面激得通紅,“這裡可是我們上清派用門人性命換來的,豈能輕易地讓給你們?”
“我們可沒有打算要你的地方,我們只不過是借過而已,怎麼能說強詞奪理呢?我們既然已經罷手歇戰了,借個地方經過,跟你們打個招呼,已經是給足了你們上清派的面子,怎麼能算是我強詞奪理?”郭小四哈哈笑道。
“這個?”宋倩兒一時間語塞,郭小四這話聽上去的確無法辯駁,但是誰都知道,長淮宗的人一旦到了前面的山頭上,必然不會只是去觀光旅遊,但人家這樣說了,的確無法拒絕,只是,宋倩兒急怒之下,卻突然瞥見郭小四身邊的黃之,頓時一個念頭閃過,右手一指,嬌喝道,“你們可以過去,這個,南宮宗的門人,不能過去,不但不能過去,我們還得要了他的性命。”
“倩兒姑娘,你這可是明擺着挑起戰端了,你們在西北角的時候,與我們罷手歇戰,也與南宮宗罷手歇戰,現在憑什麼不讓南宮宗這名門人過去?”郭小四臉色一沉,低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