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四也在盤算着,此刻放了陳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爲自己現在的模樣是獨角怪物的樣子,他也不清楚自己是長淮宗弟子。但留下活口,一旦他逃出去,又弄出一個什麼龍虎山的信號來,那麼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爲人心不狠,只會給自己遺留下災難,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郭小四自小在平風城裡鬼混,在純陽門成長,這樣簡單的道理,自己也是耳濡目染多年,沉浸其中。此刻那一時的善念也是一閃而過。
剛纔龍虎山還有一名估計已經達到旋照期的弟子去追殺朱四七,倘若他得手之後,趕過來與陳虎會合,倒讓自己失去了斬殺對手的機會,而且也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郭小四盤算清楚之後,冷笑一聲,青玉劍倏忽之間,就從陳虎的脖子中劃過。
陳虎知道不妙,但他此刻只有舌頭能夠自主地活動,別的地方都是動彈不得,因而眼見着青玉劍攜帶者一股寒冰的殺氣襲至脖子處,卻是躲閃不了,急切地想高喊出聲來。
“啊”這一聲還未徹底喊完,就完全啞了下去,同時感到脖子處一陣冰涼,緊接着火辣辣起來,這喊聲也無法繼續下去,陳虎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還是有些心不甘地瞪了瞪眼睛,卻只看到自己的身子依舊挺立,而頭顱已經滾掉下去,跌落到塵埃之中,隨之而來的,還是激盪出來的大片大片的鮮血。
殺掉被定神針定住的陳虎,對於郭小四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猶如屠殺一隻被捆縛好的待宰的羔羊。在修仙界裡,這樣的殺戮幾乎天天有,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郭小四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那一天,自己也成爲這樣地羔羊!
要想自己不成爲這樣的羔羊,就不能羔羊一樣的軟心腸!這是郭小四得出的最新看法。
陳虎隨身帶着的皮袋中,只有可憐的幾塊靈石----想必這一次出來試煉,也沒有準備帶太多的靈石出來。而且他地防禦性的法器、符,都已經被青玉劍砍成廢物。無法再用,倒是有件法寶,讓郭小四怦然心動。沒地說,既然心動,那就行動,將裡面的三個攻擊型的法器。統統收歸到自己的皮袋中,從此這些法器,就姓郭了。
現在的郭小四,對法器已經挑剔起來,尋常的法器他乾脆直接扔掉不要。只有高階地法器才收到自己的袋中去。普通貨色,也沒有攜帶的必要,還佔據了皮袋的空間,因而要帶也得帶上高階的法器,對敵應變時,才能遊刃有餘。現在地他,對付起築基期的修仙者來,已經完全沒有障礙,除非對手也有一個厲害的法寶。
倒是像宋倩兒這樣的旋照期的弟子。竟然隨身也帶有法寶,這卻是讓郭小四所無法想象的。因爲在長淮宗內,只有達到結丹期的弟子,纔有資格從宗門裡獲得一個法寶,而宋倩兒所在的上清派是大宋國玄門正宗的九大宗門中地領頭雁,財大氣粗也是必然,可是居然能夠讓一個旋照期的弟子都擁有一件法寶,這的確相當駭人聽聞,起碼其餘八個宗門。都是不具備這樣的條件----早知道這樣。就不答應加入長淮宗了,沒準還能加入到上清派去。那自己除了青玉劍之外,還可能得到一個法寶---如果自己順利達到旋照期的話。
不過他並不知道,宋倩兒所持有的法寶並非是她所有,而是李童的,如果他知道這事情,定然也要對李童不屑一番,爲一個女人這樣做,實在不值得,向吳嬌的哥哥吳浪那樣,寧肯放棄十年,也不願意就此進入九大宗門,更是讓郭小四在心裡嘲笑不已。
這男女之間地感情。郭小四知道一點。但卻不想去深知。只是覺得。如果這事情有礙於自己地修仙大業。那便要毫不留情地扔到一邊。如果無礙並且有利。那倒是樂見其成。
斬殺陳虎。郭小四隨手一個玄火術。毀屍滅跡是他地習慣。否則龍虎山地人找到這裡。不可能不去追究。倒不如讓他們繼續尋找下去。就想南天霸繼續尋找周玉文一樣。
不過此地還是不宜久留。郭小四飛出二十里地遠。找了個僻靜地地方。默默地運起體內地靈力。重新恢復成本來地面貌。又換上一身普通地服飾。戴上能夠掩住靈力地布帽。施展起純陽天罡步來。變換成一個凡人界地武林高手。
又走了將近二十里。前面就是一座小城。但郭小四卻明顯地能夠感覺到小城中有修仙者地存在。這其中地靈力發散得過於濃烈。可以想見。其中恐怕不止一個修仙者。而是有二三十個。這麼多地修仙者聚集在這裡。究竟想要做什麼呢?郭小四好奇心大起。此刻自己一副凡人裝束。別人又感覺不出自己身上地靈力來。倒不如去探看個究竟。
循着這股濃烈地靈氣。郭小四摸到一家客棧中。隨手扔了一塊金子。讓夥計安排一間客房。那夥計“咕咚咕咚”地吞下大口地口水之後。屁顛屁顛地給郭小四要準備一間上房。郭小四搖搖頭:“你們這客棧。最近有沒有來一批古怪地客人?就把我地客房安排到其中一個地隔壁。一錠金子應該夠房錢了吧?”
自從金銀對郭小四毫無作用以來。他花起錢來便是闊綽得很。而且他也很享受夥計看待自己地這種眼神和態度。滿足了一把淺薄地虛榮心。是人都有虛榮心。強烈與否罷了。
“夠了,夠了。”夥計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這年頭,住這樣一家尋常客棧的,居然還有掏金子的,真讓人大開眼界,要是能夠套點這樣的賞錢,那就更好不過了。夥計趕緊查看了一下,將郭小四安排到一間客房中,這間客房的左邊。便是住着一個稀奇古怪的道士。
道士?郭小四眉頭一皺,那一定是修道之人無疑了。進了客房之後,郭小四索性將門打開,想看看從門前經過的道士,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等到午飯時分,終於看到兩個道士並肩從門前經過,那服飾。確實是龍虎山的。郭小四暗暗吃驚,難道龍虎山的道士們聚集在這裡。那麼陳虎以及另一個道士爲什麼要留下來打埋伏?看起來陳虎他們地行動,並不是龍虎山的這幫道士的計謀,而是純屬於單獨行動了。
郭小四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那兩名道士感覺到後面有人,卻以爲不過是個住宿的凡人,也沒有放在心上。依舊在說着話。其中個頭高一點的道士搖搖頭說道:“陳虎、徐山兩個人,沒有稟明師叔就擅自離開隊伍,應該給予重罰纔是,怎麼師叔竟然還讓我們在這裡等候。”
“你懂什麼?據說陳師叔是陳虎的堂叔,他當然要關心袒護自己的堂侄。”另一個道士輕聲說道。
這兩個道士壓低聲音。以爲郭小四聽不見,但郭小四此刻地聽力已不是凡人的聽力,對二人地談話,卻是聽得一清二楚。想來這一隊龍虎山的道士,發覺有兩個同伴不見,因而留下來等候----陳虎他們就不必等候了,至於那個徐山,殺不殺得了朱四七難說,但朱四七肯定殺不了他。好歹人家也是個旋照期的高手。不是朱四七這樣的築基期的修仙者能夠對抗得了的,何況朱四七地身上,也沒有幾個像樣的法器。
朱四七這樣一個活寶,居然還想在陰魔宗罩着他郭小四,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陳師叔親自帶人出去接應,想必回來得也快了,你可別胡說八道。”那名道士補充了一句。
郭小四微微吃了一驚,龍虎山帶隊的結丹期高人已經外出接應他們,想必也猜到他們一定立功心切。去了陰魔宗分堂那裡。倘若這個結丹期的高人追蹤到這裡。那自己可就危險了。看來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郭小四加快步伐。裝作是有什麼急事的樣子,從那兩名龍虎山道士身旁越過,然後飛快地跑出客棧。
從此地回到赤炎山,要朝東北過去,但這一路上難免會撞見龍虎山地人,此刻與龍虎山的人,還是避而遠之的好。只要撞見不上,就不可能有太多的麻煩。一旦撞見上,萬一某個地方露出馬腳,那簡直就是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郭小四盤算了一下,從這裡出發,直接向東過去,然後再向北,算是繞個圈子。多走一些路不打緊,只要一路上沒有什麼危險。而且聽說這一路上向東過去一千二百里,就是東海!長這麼大,只是聽說過東海,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反正接下來也沒有十分要緊的事情,倒不如飛過去瞧瞧。既避免了撞上龍虎山的人,又能一償夙願,何樂而不爲。況且一千二百里路程,飛行起來,比起騎馬行走,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
出了這個小城,郭小四見沒有旁人,便駕馭起短劍來,一路向東,轉瞬間便將小城和龍虎山的道士們拋到了腦後。
六百里之後,天色漸暗,月華升起,郭小四也不急着趕路,按下短劍,到一處荒郊外,隨便找了個土丘,在土丘下安頓了下來。這時候的他,睡覺也無法安心入睡,荒郊野外地,如果自己睡着,來個什麼路過的修仙者,輕易地就可以解決自己,那太不划算。
不過如果他能夠佈置下一座小陣來,便能放心大膽地入睡了,只可惜於佈陣一道,他壓根就不懂。雖然聽說有佈陣的法旗與法石之類的東西可以供不會佈陣的修仙者佈陣,但遺憾的是,他連法旗都沒有見過,至於法石,不清楚跟靈石是不是一回事,但名稱不同,估計應當不一樣。
“師兄,下面土丘旁有個人,我們去問問他。”突然間,半空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郭小四一個激靈,從半空中傳來的,一定是修仙者,在這荒野外面,居然會有修仙者經過,自己的運氣也實在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