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心面不一

白天涯閉關十五天,煉製昇仙丹,卻不想最後關頭功敗垂成,心裡很是懊惱沮喪,按照他自己的盤算,再有一顆昇仙丹,就足以讓他闖過關卡,從而邁進第二層境界----煉氣化神!可是第一課昇仙丹足足消耗掉他五年的時光,本以爲已經完全掌握昇仙丹的煉製方法和訣竅,卻不想還是以失敗告終。

不過白天涯也沒有沮喪到灰心的地步,就是再煉個五年時光,也不是什麼問題,以他的修爲,五年也就是剎那的工夫。不過,師尊當年留下的明令,他卻還是沒有能夠實現,總讓他心中如同塞有芒刺,不得痛快。

但若他自己不超越結丹期,又如何能夠降伏住宗門裡的其他人?這也是白天涯心中焦慮卻又不得不隱忍不發的原因。

半個月的閉關,讓他也覺得有點疲倦----若是在裡面修行半個月,他也絕對不會感到一絲的累倦,但煉製丹藥,精力消耗還在其次,主要是法力消耗太大,不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是不能重新閉關修煉。而且這一次煉丹,也已經消耗盡了材料----掛出去的幾個任務,愣是沒有一個新弟子去接,這也讓白天涯惱火不已。

白天涯也想讓郭小四在此去尋找材料,但所缺的材料實在太多,看來這一次還是得自己親自出去一趟,將所需要的材料統統收集齊全,可以供十二次修煉所用!這樣一來,一年以內的煉丹,都可以不用爲材料的稀缺而發愁了。

注意拿定,白天涯這纔打開天字號煉丹房的門----與地字號煉丹房不同,天字號煉丹房的控制在裡面,只要裡面的人不打開。任何人是無法破門而入地,而地字號煉丹房卻是可以從外面藉助一定的法力打開。

太虛殿裡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倒是地字號煉丹房的門被關上,白天涯隨即就想到,一定是自己那個笨蛋徒弟在裡面。對於收下這樣一個徒弟,白天涯也是有苦叫不出。當初爲了讓他去嘗試着尋找千年老蛟膽。一脫口就將收他爲徒的事說出來。儘管如此,當時也沒有覺得這個法力一般的小子,就能夠殺掉千年老蛟。

等他帶着千年老蛟膽回來之後。纔不得不收他爲徒,收了他爲徒弟,也沒有就此打算把他調教成一個煉丹高手----事實也不容許他這樣做,這個郭小四,煉製一個金創丸都能失敗,還需要他親自去指點指點才行。想當初他自己學煉丹地時候。完全憑藉着自己一個人。就將一般的丹藥煉製出來。

現在這個傢伙在地字號煉丹房,不知道是在閉關修煉還是在搗鼓那些材料----他若是自己一個人在修煉胎息法倒也罷了,如果真是浪費自己寶貴的材料,可要好好教訓他一下。

一推開地字號煉丹房地門,一股藥丸香撲鼻而來,白天涯渾身一凜。這不是六合玉露丸的藥味嗎?難道這個傢伙在煉製六合玉露丸?紫貂眼、狼頭果和鐵皮石斛都來之不易,這混蛋小子可不能就這樣浪費了。

“你再做什麼?”白天涯見郭小四一本正經地在第三座煉丹爐前,並且爐中罡火正旺,頓時明白過來,怒聲沉喝道。

郭小四早就算準了白天涯此刻會出來,趕緊收回法力,將罡火熄滅,站立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衝白天涯一施禮:“稟師傅。弟子正在煉製六合玉露丸,恰好火候到了。師傅出關,這不是兩喜合二成一了嗎?”

白天涯有氣沒出使,昇仙丹煉製失敗已經讓他一頭的火,郭小四竟然還在這裡浪費一些珍貴的材料,並且還不適時宜地說什麼兩喜合二成一,更讓他闇火膨生:“我不是讓你不要亂動,尤其是高一點的丹藥,得我在地時候才能煉製嗎?”

“弟子斗膽,”郭小四趕緊說道,“上一次煉製六合玉露丸,不過是火候差了一點,這一次火候恰到好處,應當不成問題。”

“第二次你就想成功?”白天涯哼了一聲,揭開丹爐蓋,眼睛卻直了,吃了一驚道,“煉製成功了?”他趕緊伸手將六合玉露丸捏了上來,無論從外形還是味道上,都已經跟他自己親自煉製地六合玉露丸沒有什麼區別了!再看看硬度,也是分毫不差,這火候把握得,用恰到好處來形容,確實不爲過分。

“這是你第二次煉製嗎?”白天涯這一驚不小,他當年在師傅的教導下,一直到第八顆時才煉製成功,而按他師傅所說,這已經是極具天賦了,如果郭小四真的是以第二次煉製成功,那麼他的天賦,簡直就是在自己之上了。

“回師傅,”郭小四裝作爲難地一皺眉,“弟子之前接連煉製兩顆都失敗,加上之前的那一顆,也應該是第四顆纔算成功,弟子深受鼓舞,因而將全部鐵皮石斛都煉製掉。”

“這次的任務,九株鐵皮石斛全部用盡了?”白天涯一愣,隨即問道,“一共成功了幾次?”

“加上這一次,一共是第三次,”郭小四也知道六合玉露丸煉製上存在一定地失敗率,因而依舊擺出一副闖了禍一樣的表情來,“弟子浪費九株鐵皮石斛,和一些紫貂眼、狼頭果,卻只成功了三次,實在有違師傅厚望。”

白天涯心中吃驚不小,九次煉製,成功三次,這樣的成功率可遠比當年他自己單獨煉製的時候高出許多。難道竟然是自己看走了眼,這個郭小四卻是個煉丹天賦極強的人?白天涯心裡嘀咕開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說道:“是嗎,那將三次成丹獻來我看。”

郭小四將準備好的六合玉露丸拿了出來----那一顆剛剛煉製完畢的成丹,也是他事先放在裡面的,就等白天涯一出來,做做樣子,然後停止煉製,取出成丹。

這樣欺騙自己的師傅,不算是個光明正大地事情,但郭小四從未感覺到,這個白天涯對待自己,像是對待一個弟子那樣。以前在純陽門地時候,半個師傅的劉香主,對待自己地那份情感,是絕對真切,那才能叫做師徒關係。而白天涯與自己之間,似乎都是在彼此利用。或許在修仙宗門裡的人情,原本就比世俗門派中的人情還要淡薄。

郭小四將三顆成丹交出去之後,白天涯卻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而是讓他自己回去,明天午後再到太虛殿來。

郭小四心裡七上八下,惦量着自己的伎倆會不會被白天涯看穿,一個個不好的想法和念頭從他的腦際呼嘯着閃過,卻都沒有一絲確信的頭緒。白天涯向來面無表情,這一次也沒有例外,自己也就不便去多加猜測他的意圖,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與其挖空心思去亂想,還不如第二天午後再去太虛殿,看看白天涯白師傅究竟是個什麼想法。一覺睡到天光大亮,郭小四這纔起來,先是修習了一下胎息法,並不急着去太虛殿。等到中午,用過午飯,這才慢悠悠地趕了過去。他心裡越是急切,表面上就越是淡然,一副根本沒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

在複雜的修仙宗門裡,就是不能讓人一眼看穿你的意圖。郭小四琢磨了很長時間,終於弄明白這個簡單而又複雜的道理。

白天涯已經在太虛殿裡,精神比起昨天來,明顯要好了許多----昨天是他經過半個月的閉關煉丹後出關,法力和精力都消耗得很大,因而顯得很是蒼老,但此刻經過一夜的調整,已經恢復得八九不離十,整個人精神自然好出一大截。

“走,”白天涯見了郭小四,輕聲哼道,“跟我去天字號煉丹房。”

天字號煉丹房郭小四也去過,裡面同樣是三座丹爐,一座比一座大,但裡面卻是凌亂不堪,而四圍的牆壁上,也似乎是被煙火薰過一般,顯得黝黑,煉丹房內,還有幾排架子,上面不是擺放着一些瓷瓶,就是擺放着一些材料。

不過最讓郭小四覺得奇怪的是,在天字號煉丹房內,竟然有一個空架子就鑲嵌在牆壁裡面,上面什麼東西也沒有擺放。

白天涯之前也告誡過他,一旦進了天字號煉丹房,就不要多說話,只需要聽他說就行。

“這是煉製尋仙丹一類丹藥的丹爐。”白天涯指着其中最小的一座丹爐說道。

這最小的丹爐就是煉製尋仙丹的丹爐,這郭小四已經清楚,因而只是默認地點點頭,心裡猜測白天涯是不是要讓自己來煉製尋仙丹,如果真是那樣,那自己可要小心了,因而憑藉自己的本領,煉製一顆六合玉露丸都煉製不成功,煉製出尋仙丹,恐怕更是難於上青天。

“爲師要下山一趟,”白天涯緩緩地說道,“這次下山,所需時間較長一些,少則一年,多則兩年,在這段時間內,你嘗試着煉製一下尋仙丹,所需要材料,我這裡有的,你只能用上一半,不夠的,以我的名義去掛出任務,待會兒我會跟馬師弟交代一下,這不會有什麼問題。”

郭小四歡喜起來,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這一點他跟白天涯後面算是學到家,無論心裡如何波濤洶涌,但表面上絕對是風平浪靜。白天涯這句話,也就是他一個人掌管整個太虛殿,掌管天字號煉丹房,不但可以嘗試着去煉製尋仙丹,還可以找找看,能不能在天字號煉丹房裡找到昇仙丹的廢丹----沒準還能依靠硯臺,煉製成功一顆昇仙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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