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葉無雙真的動容了,心裡一陣一陣熱乎乎的,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是修士了,修士不但修身還要修心,由於他從小就是孤兒,心境比別人更加堅忍,在修心方面也就走得更遠,對普通人之間的感情已經看得很淡了,他沒經歷過親情,也不相信愛情,在他心裡恐怕只有恩情吧,不過此時張雨昔顯然動了真情,說的都是掏心窩的話,這讓他不得不字斟句酌地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姐姐,謝謝你,雖然我是一個孤兒,但從沒有怨天尤人,也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一直樂觀向上,不過生活想要豐富多彩還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平淡而灰暗吧,直到十二歲學校第一次通知我有人給我寄錢,還送來了一封由你手寫的親筆信,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震驚和感動,原來除了孤兒院的阿姨,這世上還會有其他我不認識的人來關心我愛護我,那時候我太小了,沒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我卻實實在在地看到了前方有一顆小太陽照亮了我前進的道路,它是那樣溫暖與明亮,那時我就發過誓,這輩子一定要見到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波’動還是很大的,以至於眼眶都有些發紅了,張雨昔伸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小雙,剛認識的時候你還沒有改名呢,所以我一直叫你小雙,都習慣了,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弟弟,只希望你好好成長,快樂陽光就行了,至於見不見的也沒什麼。”
葉無雙抓着她的手問道:“我初三暑假的時候想來燕京看你,你爲什麼不讓?”
“那時候我寄給你的錢都是自己打工掙的,我一直跟你說自己有一個大公司,怎麼能讓你知道我還在上學呢!”
葉無雙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摩挲着,“姐……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高三呢?”
“高三你已經成年了,也不能老窩在小縣城啊,是該出去走一走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長長見識了,而且那時候我也有了自己的公司,稍稍有點小成績,就資助你出去旅遊了一趟。”
“姐,你不知道那次旅遊對我造成了多麼大的影響,帶來了多大的改變!”
“哼!還說呢!也不知你那次碰見了什麼,回來以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愛跟我聯繫了,可要的錢卻是越來越多!”
葉無雙汗顏,那時候剛剛開始修煉,需要大量的‘藥’材,而且在學校也不方便,他乾脆出去租房子,當時是打基礎的關鍵時刻,他可沒工夫去打工掙錢,只好向張雨昔多伸手,還不敢說實話,怕人說他不務正業,一邊吃着軟飯,一邊還說謊騙着恩人,可想而知他那時的苦悶,不過好在修爲進步迅速,這也就是所謂的痛並快樂着了。他很不想再欺騙這位善良的姐姐,不過謊話還是得繼續:“姐姐,那時我身體不好,‘毛’病忒多,只好到校外租房子,而且還老吃‘藥’,又怕你擔心不敢跟你明說。”
張雨昔眯起眼睛審視着他,“真的麼?不是‘交’‘女’朋友了吧?”
葉無雙立刻豎起三指向天發誓:“絕對沒有!我是真有病!”
張雨昔噗嗤一笑:“我也覺得你有病!說說吧,什麼病?你要是敢騙我,哼哼……”
葉無雙只覺得腦‘門’又有點冒汗,“其,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點虛弱。”
張雨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好吧,看你現在也‘挺’瘦的,就算身體虛弱吧,這事揭過去不提了,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就窩在你那個小縣城守着你的小公司過一輩子了?”
“也不是了,我這次來燕京不也是爲了公司謀求發展麼。”
“發什麼展啊?那地方要基礎沒基礎要客源沒客源,怎麼發展?連農民都知道北漂南下,你倒好,就知道窩在小縣城裡,難道要在山溝裡宅一輩子?我工作以後又資助過兩個貧困大學生,人家現在都有一份有前途的工作,就你……”
“就我最沒出息。”葉無雙嘆了口氣。
張雨昔聽得心中一酸,“小雙,姐姐從來沒有瞧不起你,也沒覺得你沒出息,你是一個有志氣的人,求求你,離開那兒吧,就算不來燕京,就算不用我給你找工作,你也該去大的地方闖一闖,你還這麼年輕,人生纔剛剛開始,千萬不要把自己束縛住啊。”
葉無雙臉‘色’有些發苦,“姐,人的追求各有不同,不一定非得開公司賺大錢才行吧?”
張雨昔以手撫額作惋惜狀,“好好好,你有追求,我庸俗還不行麼,好心當成驢肝肺,臭小子氣得我頭直疼,不跟你說了。”接着回頭看了看偏廳‘門’口,“待會我有兩個朋友過來,你們聊聊,等我辦完事咱們再去吃飯,這冷餐會真沒什麼可吃的。”
沒過一會,‘門’口走進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女’子一頭烏黑的直髮披垂,面目清秀,身穿白‘色’連衣裙,年紀比張雨昔小一些,男子也差不多大,一身合體的藏青‘色’西服,既不華貴也不張揚,但卻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張雨昔拉起葉無雙衝兩人招手:“瑤瑤,過來!”接着一指那‘女’子:“這是何‘露’瑤,富二代,待會咱們就吃她了,這是譚耀文,部級大員的獨子,正經官二代。這是葉無雙,我弟弟。”
兩人相視苦笑,‘女’孩不依道:“雨昔姐,你這嘴也太不饒人了,我們可是奉命過來陪客人的,您嘴下留情了。”
那男子也連連訴苦:“雨昔姐,我們倆都快‘混’得吃不上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官二代呢,可饒了我吧。”
兩人與張雨昔嬉鬧幾句,又跟葉無雙見過禮便紛紛落座,何‘露’瑤好奇地打量着葉無雙,“雨昔姐,你這弟弟面目平凡,氣質卻很出衆呢,不是一般人吧?”
“哼!”張雨昔微微撅起嬌嫩的紅‘脣’,“你還真說錯了,這小子剛大學畢業沒多久,讓他來京城幫我就是不肯,非要窩在文城那個小地方開個破公司,你說一般不一般吶?”
何‘露’瑤的眼睛亮了起來,“哇!這纔是特立獨行,蠻有個‘性’的嗎,像你這樣美‘豔’多金姐姐的召喚都不願來,果然是富貴不能‘淫’呢!”
張雨昔不依與她笑鬧起來,旁邊譚耀文苦笑着搖搖頭:“瑤瑤,口下留情,初次見面也不給人留下個好印象,我倒是很欣賞葉兄弟的爲人,有‘性’格!”
葉無雙忙謙遜道:“譚兄謬讚,我是因爲真不是經商的料纔不敢獻醜的。”
“這就對了,天底下有幾個人能真正的認清自己,又有幾人能拒絕如此大的‘誘’‘惑’,別說大學畢業了,現在研究生找不到工作的也不是一個兩個,如果是我都不一定能堅定拒絕的。”
“譚兄玩笑了,以你的身份地位,這些不過都是小兒科罷了,哪用真正放在心上。”
“哦?”譚耀文一挑眉尖,“你不會真以爲我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不懂普通人的疾苦吧?這你可錯了,如果不是因爲雨昔姐,我也不會跟你說這麼多,看來你真是在小地方待的時間太長了……”
這時一個衣冠楚楚,身體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走進偏廳,張雨昔立刻對衆人說了一聲:“你們慢慢聊。”便起身迎了上去,與那人遠遠地坐在一張桌邊說起話來。
葉無雙對譚耀文的責怪倒不在意,卻對他話中的深意有了些興趣,“是我失禮了,還請譚兄賜教。”
一般人對他人的苛責總是有些牴觸的,尤其是小地方出來的人,更怕別人瞧不起,但葉無雙的態度不但不卑不亢,還一副虛心請教的意思,讓譚耀文不禁刮目相看,這小子肯定是見過世面的!“你現在應該很少從網絡或其它媒體上看到關於官二代和富二代的負面新聞了吧?不是因爲他們父母教育的好,而是大勢所趨,其實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是不會欺負老百姓的,不是有修養,而是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接觸不到,就算跟百姓產生矛盾了,現在的官二代和富二代也會選擇隱忍的。你應該知道爲什麼,新的‘國三條’聽說過嗎?大意就是嚴懲‘‘裸’官’,一,華夏不允許有雙重國籍的人存在;二凡是父母、配偶、子‘女’都已取得外國國籍的人士不準在國內擔任行政職務;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凡是在自己和家人的國籍身份上欺騙國家的,一經查實,立即處以十年以上重刑並追回國家損失還要高額罰款,都是上億起步的!即使你逃到國外也逃不脫最新成立的‘國際懲治貪污腐敗聯合組織’的追索,就算不能抓回來判刑,也會把你全家搜刮的一分不剩,全家都變成真正意義上的‘‘裸’’官,躲到哪兒都一樣,這就是我國與俄、米等大國成立的‘國懲聯’的厲害之處!”
從桌上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等葉無雙消化一下這些信息,譚耀文又接着說道:“在這種大環境下,現在的官二代是絕對不能再利用父輩的權力了,就連富二代也被父母‘逼’着從小自強自立不依靠家裡,賺多賺少是你自己的事,怎麼‘花’家裡也不管,想從家裡要錢救急也可以,但必須寫借條,將來要歸還的,別人家我不知道,不過我周圍的幾個朋友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