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不作美,居然下起了大雨,大量的雨水傾瀉而下嘩啦啦的直打在窗櫺上,地上的雨水已經可以沾溼鞋底,這等天氣,又是臨近夜半,王府的主奴才們基本已經陷入了甜美的夢鄉,不是嗎,這些人,在王府主人的庇佑之下,不用擔心捱餓,不用擔心房屋漏水,雨水再大也打攪不到他們的心情,如果是不是在夜晚,甚至有些自認爲有才華的人可能還會詩興大發,附庸風雅一番,對雨垂淚,擔心鮮花敗落什麼的,吟詩幾首,然後再拿出來炫耀一番,如果是後宅女,還可以一不小心裝作被男主人發現,然後引來格外的寵愛。^/非常文學/^
當然也幸虧是黑夜,這才讓王府的主人躲過了這讓人胃疼的意外,不過今夜,註定王府男主人不會有閒的一個夜晚可以過了,因爲,等到他工作完,仲了一下腰,推開桌上已經冷掉的宵夜,拿起掛在腰間的精緻的懷錶,看了一下時間,正準備喊奴才伺候他上牀休息的時候,書房門外,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側耳細聽,門外呼吸緩慢,有之前沒有聽到腳步聲,不是蘇培盛,廢話,蘇培盛在書房外間呢。
不過也不需要他起身,自然會有人開門,然後等了一會兒,果然蘇陪盛輕輕的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疑惑,看來來人讓蘇培盛有些吃驚,那麼是誰呢?
“王爺,四阿哥求見!”蘇培盛小聲的說道,生怕打攪了這位正在工作中主,他不知道他的主其實工作已經完成了,正準備休息呢,他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實在是他知道工作中的王爺不能打攪,記得以前是小林伺候屋裡的,就是因爲他有一次他替後院的主捎信,帶東西·一次兩次之後,就被王爺惱怒的扔到外面打掃花園了,成爲最低等的奴才,到現在都不得翻身·這怎能不讓培盛擔心,雖然他是大總管,在主面前是有幾分體面,但是再體面也得識相,不識相的話,大總管的日也就到頭了。 ~
“咦,他來做什麼?這麼晚了!”胤擡頭看着蘇培盛恨不得縮到角落裡的樣·失笑,蘇培盛現在越來越怕他了,不過這樣也好,身爲奴才就是要有敬畏的心,纔不會背叛,想到背叛,胤不知想到了什麼事情,臉色不見了輕鬆·皺了皺眉。^/非常文學/^
“奴才不知”蘇培盛敏感的看到王爺的臉色刷的不好了,心中焦急萬分,面上面色不顯·心中卻害怕不已,別人不知道,他身爲貼身奴才還不知道,主最近的氣勢十分讓人害怕,他知道這是因爲主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看每天吃的膳食就瞭解,以往還能吃上很多,但是最近以前不喜歡吃的肉食那是一動也不動,就算是最喜歡吃的素食也只是動上一兩筷,甚至連鈕鈷祿側福晉送來的吃食也都不吃·前腳送來,後腳就吩咐倒掉,蘇培盛斜眼看到了桌上的冰糖燕窩粥,眼尖的他自然瞧見了那粥是一動也沒動,心中雖然焦慮,再這樣下去·王爺的身體會受不了的,可是現在連鈕鈷祿側福晉都不管用,他還真不知有誰能管用,王爺最近這段時間怎麼了,沒見這段時間有什麼太難爲的事情啊?
是因爲秋彌萬歲爺沒帶王爺去,還是宮中的德妃娘娘給主難堪了,或者是遠在西北的十四阿哥又給主找麻煩了,又或是其他爺聯手對主不好了,這樣想着的蘇培盛老臉揪成一團,哎呀,真正是死了好多腦細胞,也沒讓蘇大總管想出一些醜寅卯,這激起了他的危機感,主的日太難過了,他這個奴才要做主最貼心的奴才,力圖把主伺候的舒心,順心。【葉*】【*】
於是,胤看見剛纔還小心翼翼的蘇培盛,瞬間精神抖擻了:“奴才見四阿哥手中似乎握着一樣東西,臉上嚴肅,想來是找王爺有事!”
“讓他進來吧!”胤想不出弘霽這個時間段找他有什麼事,這孩最近越發的沉默寡言,據鄔思道說,上課的時候還走神,倒是武術師傅大加讚揚這孩,說他練功很是勤奮,每天甚至比平時多練好幾個時辰,功夫明顯上升,不過,想到弘霽,自然也想到了弘曆,這個孩還是一如既往的調皮搗蛋,不,比以前更加厲害了額,武功也三心二意了,說他還振振有詞,說是額娘批准的,再想到欣然最近對兩個兒明顯的偏心,心中很是不滿,要不是顧忌她的面,他真想把她禁足在院們不允許出門。然兒@然兒,你真給爺出了一個難題。
胤爲什麼這麼想,還是說他其實知道些什麼,只是顧忌什麼纔沒有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
不過這個時候滿身溼透了的弘曆進了書房內,打斷了胤的思緒,而弘霽,在外面帶着忐忑的心情等了好長時間,才聽到父親身邊最信任的蘇培盛大總管的傳話,讓他進去,也不顧身上被剛纔的一陣急雨打溼,他現在確實沒顧忌這個,現在看到阿瑪黑着臉看向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失態了。
“阿瑪,兒——兒——”弘霽侷促的看着地上,看着地上霎時出現了一小窪雨水,雨水哪裡來,還不是自己身上的,本來就因爲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躲過奴才,躲過巡邏的侍衛,獨自在深夜求見阿瑪的心,更加的緊張了,於是他結巴了。
對這個聰明,知道不出風頭,而且練武天賦很高的兒胤還是很喜歡的,可以說,這幾個兒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他了,自然,內斂的胤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更加嚴格的對他,幸好,這孩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不過最近他的不在狀態,胤其實也很擔心的,很早就想單獨找他談談,倒是沒想到,弘霽居然親自找他,而且是在深夜。
“蘇培盛,帶四阿哥去裡屋換身衣服,就是側福晉放在裡面的那一套!”胤吩咐道。
“遮”
弘霽很奇怪,爲什麼他額娘居然有他的衣服放在阿瑪這兒,什麼時候放的,還是說額娘其實還是關心他的,只不過是因爲他沒有弘曆會撒嬌,會說話最近纔對他這麼不聞不問,弘霽的心因爲這一事件而有了動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孝了,就因爲額娘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就有了懷疑,還有這世間哪有這麼離奇的事兒,再說武林當中的易容術也不是隨意就能練成的,阿瑪比他的功夫高,他都沒說什麼,自己這樣——在弘霽看到自己要換的衣服是在去園之前的那種清新風格的時候更加動搖了,他想他還是去跟阿瑪請罪吧,要寫檢討,要深刻。
胤等了半天才等到換好衣服的弘霽出來,只見他一身貼身的石青色長袍,腰間掛了一枚沒有一絲雜色的溫玉和一隻素色青竹荷包,腳上是一雙上好皮質製成的靴,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極了,一點也沒有剛纔的狼狽,不過,胤卻有些不自在,嗯,似乎他也有這麼一套,只不過比弘霽的衣服大上好幾個尺碼。
弘霽沒有看到阿瑪的不自在,說老實話,阿瑪在他的心目中除了威嚴還是威嚴,慈祥溫柔是額孃的專用詞。
想到額娘,弘霽的心一緊。
“阿瑪,兒魯莽了,打攪阿瑪了!”弘霽低聲的說道。
“嗯,既然知道打攪,你還過來!”胤沉聲說道。
“明天兒就寫一份檢討給您,請阿瑪原諒!”弘霽破釜沉舟的說道,說實話,自從額娘說出了那個檢討書以來,憑着他的聰明,寫檢討書的時候並不多,而且他極喜歡看別人寫檢討書,尤其是那些人愁眉苦臉,哀嚎的時候他一定會偷偷的直樂,這是他近來的娛樂之一。沒想到,現在自己要主動寫檢討了,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還沒說什麼呢,怎麼就要回去,弘霽,你這麼晚過來到底什麼事?”胤問,
“阿瑪,兒知錯了!”弘霽的小小聲。
“你手中捏着什麼?”胤看問不出什麼,轉而看向弘霽的小手,之前就發現這孩手中握着一個荷包,很眼熟。
“荷包怎麼不掛在身上,拿在手裡做什麼?”
“阿瑪”弘霽咬咬牙說了,“這隻荷包是兒從放一些私密的東西的地方找出來的,是突然出現的!”
“也許是你自己忘了!”胤有些不悅,小孩居然有秘密了,他有些不是滋味。
“不,您知道兒過目不忘,屋裡哪怕是多了一根頭髮兒都會一清二楚!”弘霽聽阿瑪居然質疑自己的記憶力,有些委屈。
“那就是多了一隻荷包,也是你額娘放進去,你知道,你額娘最喜歡給你驚喜了!”胤不以爲意。
“這的確是驚喜!”弘霽的小臉上露出不符合自己年齡的苦笑,“就不知道是哪個額娘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