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秋霜來的很早,這天早晨天未亮,欣然就起身了,手握玉瓶,奔走在花園中,雍王府的奴才們及其驚詫,鈕鈷祿側福晉爲什麼要親自動手採集露水?不過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也只敢在心中嘀咕兩句,沒人敢問出來。
欣然自然知道自己的這番行爲會引起衆人的議論紛紛,不過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就不興主子自己動手做些風雅之事,皇宮裡皇上喝茶還是用清晨的露水呢,現在她只是採集秋霜罷了,其實欣然也不明白爲什麼那個方子裡爲什麼要特地說明要秋霜,甚至這些從頭到尾要自己收集,要不然,她也不會如奴才們眼中認爲的自降身份親自動手,雖然她自己並不覺的有什麼不對。
胤禛從布庫房出來後,信步走在花園裡,呼吸着新鮮空氣,其實尋常他不會在起牀後進後院的,今天是看見小女人身着銀紅色的繡玫瑰花樣的精緻旗袍,頭上梳着小兩把頭,緊插一隻碧玉流蘇在上,端的是簡約大方,但是又不失樸素的一反常態的親自動手在花園中神神秘秘的做些什麼,窈窕的身姿在花叢中若影若現,那一側墜下的流蘇一搖一晃的,晃的他的心都在晃悠悠的,小女人還不自覺的把一雙皓白的手腕擡了起來,他的眼神微暗:然兒,在做什麼?”
“請爺安,爺您起的可真早
!”昨夜胤禛並沒有宿在後院,而是在前院休息,她知道爲什麼,這幾天他很忙,忙着調度糧草,十四貝子,不,現在是撫遠大將軍前一段時間率領大軍開拔西藏,胤禛如歷史中一樣得到了調度糧草這一後勤差事這是一件很容易出事的差事,胤禛跟他的幕僚們日夜商討。後院是很少進了,她望着黑乎乎的天空。恩,還有星星,不錯,空氣不污染的古代就是好,“妾身在收集秋霜呢。有用!”並沒有說有什麼用,讓一班在旁邊豎直耳朵探聽消息的奴才們很是失望,爲什麼鈕鈷祿側福晉不說收集秋霜有什麼用,到時候自家主子問起來的時候該怎麼回答纔好!不過鈕鈷祿側福晉早起居然在花園中遇到了王爺。這是一件大事,要儘快稟報。
“怎麼自己動手?是不是那些奴才們不盡心!”胤禛有些不滿,身爲主子居然自己動手做這些下人們才做的活計。同時想起,貌似然兒的院子裡的奴才不多,心中盤算,是不是應該叫內務府再送些人進來。
“唉,爺。別,這是妾身自己要做的!”欣然看到了胤禛眼中的不悅,怕他遷怒常嬤嬤,也怕他送些人進來,給她再添幾個奴才胤禛已經說了幾次了。不過沒辦法,她還真不想在她院子裡放那麼多的奴才。能拖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吧,反正這麼多年來都這麼過的,連忙說道,這件事的確是她自己要做的,想到現在還氣呼呼的常嬤嬤,眼中閃過無奈,沒辦法,這還真的必須自己動手。
胤禛見欣然捻起碧綠的葉子用一支白色的小玉籤,玉籤頂頭有一個一小塊凹進去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颳着覆蓋在上面的一層白霜,蔥白的手指在其中翻飛,奴才們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還以爲是鈕鈷祿側福晉以前沒親自動手做過這些事,不熟練導致的其作出一些多餘的動作,不過在他眼中,確是欣然手中捏着什麼法訣,他沒見過,不過他已經瞭然了,怪不得小女人要自己動手,這差事那些奴才還真幹不來,想來是然兒又學了新的煉丹法子,需要親自動手收集秋霜吧。
胤禛點點頭:“不要累着自己!”
“妾身省的!”欣然嫣然一笑。
“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從花園小徑那邊傳了過來
。
欣然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年麗兒過來了,年麗兒的院子離後院的花園最近,她不是第一個趕來纔怪呢,不過欣然再次擡了擡頭,這年麗兒也可真夠能下苦功的,現在這時候距離給福晉請安至少還有一個時辰,相當於兩個小時,至少府中的其他女人欣然可以很肯定的說還沒睡醒,她到是聽到胤禛在園子裡就巔點的趕來了,也不怕這黑咕隆咚的驚嚇了她。到時候得不償失就好了。
“姐姐,您起的可真早,在陪王爺聊天呢,妹妹真是打擾了!”年麗兒走近了,似乎纔看到欣然似的,捂着嘴笑了,嘴上說的是打擾,腳下卻是不停的往胤禛身邊湊。
“妹妹也沒差,王爺纔剛過來,妹妹就出現了,要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莫不是常人說的那個“‘心有靈犀一點通’|”欣然淡淡的說道,看都沒看年麗兒一眼,她和她是平級,不需要行什麼禮,自從七阿哥死後,年氏看到一次弘霽和弘曆然後就哭訴一番,話裡話外羨慕她有兩個孩子,甚至還有一次居然把主意打到兩個孩子身上,居然說要抱養一個,幸好胤禛不是那腦抽的,斥責了一番,不過,雖然她沒有得逞,但是自此之後,無論什麼時候,她看年氏都不順眼,沒廢了她就算是她仁慈了。不過雖然不能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也不屑跟她打什麼嘴皮子站,但是在條件符合的情況下,不妨礙她在胤禛面前給年氏上點眼藥,這胤禛剛剛出現,本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年氏居然出現了,這不是在探尋胤禛的行蹤是什麼。難道年氏會說這麼早,她是出來鍛鍊的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鍛鍊一詞恐怕不存在在這些養尊處優的女人的腦中。
“呵呵,姐姐這麼說妹妹,姐姐不也是在這裡,莫不是——”年氏臉色臉色一黑,心中暗罵,鈕鈷祿你不也是一樣嗎,居然說她私探王爺的行蹤,不過你不也是一樣,而且還在她的前面的,可憐的年氏,你的奴才沒清楚的告訴你,是鈕鈷祿側福晉先在花園裡,然後王爺後進來的麼!
胤禛聽到小女人居然說出這一番話,然後再聽年氏說一半留一半的話,什麼‘心有靈犀一點通’,不由的瞪了一眼小女人,見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老臉不由的一紅,不過這年氏也真是的,居然隨時在看着爺的行蹤,她這是要做什麼,聯想到她的哥哥在這次清剿叛軍中也有舉足輕重的作用,胤禛不由腦補了,莫不是年氏是要探聽什麼消息然後送出去,然後他陰謀論了,越看越覺得年氏今天起的這麼早絕對是不正常,以往她不會這麼早起的,說實話,胤禛的腦子從來沒轉到年氏是爲了見他纔來的,說實話,這麼拙略的計謀,如果是府中的其他女人那是無論無何不會成功的,但是習慣了陰謀論的胤禛,除了面對靈魂綁定的欣然,對於其他人一點不正常的地方他總是以有陰謀來看對方,欣然也正是利用這點,才說出一番話的
。
“年氏,沒什麼事,早點伺候福晉去,這時辰,福晉也快起來了!”胤禛兩眼一瞪,只看着年氏,不悅的說道!
年氏不甘心的看着在花叢中移動的鈕鈷祿氏:“姐姐還在呢,爺,妾身來幫姐姐吧!”憑什麼鈕鈷祿氏可以留在這裡,她就要離開。
“不勞煩妹妹了,姐姐這秋霜還是自己收集的好!”欣然頭也不回的說道,開玩笑,什麼時候她和她有這麼好了。
被拒絕了,再看着黑着臉站在一旁的王爺,憑什麼鈕鈷祿不去伺候福晉,王爺就要她去,看感受着腳下不平的地面,在看着周圍張牙舞爪的樹枝,兩眼咕嚕一轉,福身告辭,離開。
見年氏的身影婀娜的消失在花園的樹枝中間,爲年氏能乖乖的離開這裡而感到詫異的欣然還在想,這年氏這麼聽胤禛的話,不對啊,王府中的女人就她所知還是厚臉皮的,那是想着法的要跟胤禛親近,而且還是個中翹楚的年氏,她能爲了見胤禛硬撐着在這麼早的時候就起來,不可能因爲胤禛的一句就這麼離開的。
“啊,王爺!”就在欣然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尖叫一聲,剛纔離開的年氏嗖的一下躥到了胤禛的身前,然後在欣然目瞪口呆中擠進了胤禛的懷中,然後年氏嬌弱的帶着顫抖的聲音在胤禛懷中傳來,“王爺,妾身害怕!那邊黑乎乎的,似乎有什麼東西,爺,您能不能送送妾身!”
“你看到什麼了?”胤禛其實還有點憐香惜玉的,見年氏梨花帶雨,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由摟着年氏,低聲的問到。
“王爺,妾身,那邊,在那邊,看到——看到——王爺,妾身害怕,那邊有個黑乎乎的一大團的東西!”年氏抖着身子說道。
胤禛示意蘇培盛走上前去查看,自己則安慰着年氏。似乎忘了剛纔的猜疑,不得不說,女人的柔弱天生是瓦解男人懷疑的最佳手段。
欣然看着兩人居然就在她的面前摟摟抱抱,心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手中的玉瓶差點掉了下來,她不禁皺眉,再一次的疑惑,這到底怎麼了,這不應該是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