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習俗,成親儀式也會有所不同。
天微微亮,彌憐月便沐浴更衣,穿上了彌家早就準備好的一身紅衣。
這身紅衣乃是由報喜蠶所吐的蠶絲編織而成,報喜蠶的蠶絲紅豔動人,永不褪色,並且絲質堅韌,水火不侵,由報喜蠶蠶絲所織就的衣裳乃是許多修真界女子夢寐以求的。
不過報喜蠶相當稀少,報喜蠶依靠食用萬物的喜悅爲生,所以吐出來的蠶絲才能夠如斯美麗。
玄穹從後面摟住了彌憐月,在他的耳邊低語,“我還從來沒有看過你穿這樣的衣服。”
確實,彌憐月幾乎都是穿白色或是淡色的衣服,還從未穿過這樣深色的衣服,豔紅的顏色映照在彌憐月無暇的面容上,烏黑柔順的髮絲披在紅衣上,讓彌憐月顯得純美而魅惑。
玄穹細細碎碎地親吻着彌憐月的耳側和脖子,然後嘆息道,“今日你這樣美麗,可惜卻不是和我的婚禮。”
彌憐月靠在玄穹寬闊的懷裡,慢慢閉上了眼睛。
大堂之下,賓客滿座,除了彌家與羅家之人外,還有許多彌羅星系的中小型修仙家族的族長長老和年輕一輩也被邀請前來參加。
吉時已到。
首先出來的便是新郎官彌憐月,彌憐月一襲紅衣動人心魄,滿堂衆人都感到一陣驚豔,真可謂是雪爲風骨冰爲魄,一點豔色動人心。
如此清韻絕俗,真是天地靈秀之所鍾。
彌憐月的表情十分淡然,似乎絲毫看不出應有的喜意,然而衆人卻毫不感到違和,覺得這才應該是彌憐月的常態。
玄穹此時也走到了滿堂衆人中間,眼睛牢牢注視着自己的愛人。
當司儀開口道,“有請新娘——!”
“請等一下。”彌憐月此時開口,聲音空靈且悅耳。
彌博濤心中咯噔一記,覺得事有不妙。
賓客們也沒有想到彌憐月這位新郎官接下去要說的話什麼,“我已有伴侶了,請把這場婚禮取消罷。抱歉打擾各位的雅興。”
竟然是要取消婚禮!
堂下衆人竊竊私語起來,不僅是這些賓客沒有意料到,就是彌家和羅家之人也沒有預料到彌憐月竟會說這話。
而在後廳等待出場的唐怡然也是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她竟然被人拒婚了。
即使她本身也是要想方設法取消掉這門親事,但是她絕不願意成爲別人口中的笑柄。
羅晴秋的父親羅邵峰此時向彌博濤質問,“彌博濤,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兒子要拒婚?你是想要羞辱我們羅家嗎?”
彌博濤本來也因爲彌憐月的私自決定而感到怒火萬丈,他沒有想到彌憐月竟然這麼不聽話,在衆目睽睽之下也敢拒婚,這樣整個彌家恐怕都要被說三道四。
即使彌家是彌羅星系的老大,但是就因爲是老大,才更要有臉面,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然而在羅邵峰向他質問之後,彌博濤卻突然冷靜了下來,因爲發怒對目前的情況沒有絲毫改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要找到最圓滿的解決方法,讓彌家受到最小的損失。
彌博濤悠悠道,“你可不要把責任都推到我們彌家身上,我兒子既然拒絕迎娶你的女兒,恐怕是你女兒不夠好,達不到月兒心中的要求吧。”
羅邵峰指着彌博濤,“你,你……你好啊,看不上我的女兒,你以爲你兒子是九天之上的仙人嗎?你看不上我女兒,我們還看不上你呢。”
此時,唐怡然從後廳走了出來,面色悽慘,滿目悲涼,身形搖搖晃晃地似乎遭到了重大的打擊,即使是臉上塗的胭脂也無法掩蓋她慘白的臉色。
羅晴秋的這具身體也是個美人,容貌,身姿都不差。
而今日唐怡然所穿戴的鳳冠嫁衣更是精緻而奢華,極配羅晴秋的面容。
如今這個嬌弱的美人看向彌憐月,“我,我有哪裡不好嗎?”
彌憐月道,“我已有伴侶。”
唐怡然呼吸一滯,“既然你已有伴侶,那你爲何還要答應與我成親?”
滿座賓客雖然剛開始驚豔於彌憐月的風姿,不過現在看到這嬌柔痛苦的美人,也覺得彌憐月有些太冷酷,做事有些太不地道了。
不過這彌憐月的美色與風華要遠遠超過羅晴秋,加上彌憐月衆所周知的出色資質,也有許多人覺得羅晴秋確實配不上彌憐月,人家看不上你也很正常。
彌博濤此時一笑,反而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婚嫁之事也從來不是小輩能決定的,我兒也從來未說過願意娶你,不是你們羅家上門來提親,甚至答應我兒可有三妻四妾,可有天命道侶?”
賓客一片譁然。
本來這事是彌家和羅傢俬下里達成的協議,外人是不知道的,但是此時說開之後,大家卻都是不敢相信。
這羅家也真是……
雖然羅家比起彌家要略差那麼一點點,但是羅家也不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舔着臉皮低三下四地求彌家結親也有點太過了。
大家之前也都聽說了這羅晴秋爲愛癡狂,非彌憐月不嫁。此時便都相信了彌博濤的說法。
這女孩子不管怎麼樣也該矜持一點,否則男人哪裡會用正眼瞧你呢?
更不要說,彌家和羅家本就是敵對家族,羅晴秋身爲羅家家主的女兒,卻愛上對頭的兒子,還非君不嫁,對父母以死相逼,這可不是什麼好女孩。
一時之間,大家對羅晴秋都有些看不上眼了。
養出這樣的女兒還真是家門不幸啊。
唐怡然此時用手帕擦乾淚珠,遮住了她此時的臉色。
可惡,本想用輿論鉗制住彌憐月,陷彌憐月於不義之地,結果她自己反而被拖下水了。
唐怡然眼中閃過一道厲色,立馬在心中呼叫系統,將原本的準備提前到了現在來完成。
此時,由系統積分所兌換的傀儡已出現在賓客當中,那傀儡手掌一翻,手中便出現了一面水銀鏡子。
傀儡將這面鏡子正對着大堂之上。
霎時,一陣呻/吟和喘息聲迴盪在衆人的耳邊。
衆人擡頭看去,一場春宮畫面清晰無比地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而那春宮的主角之一便是今日的新郎官彌憐月。
滿座衆人都用奇異的眼光看着彌憐月,堂下竊竊私語起來,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直戳進彌憐月的心間,被劃出一道道傷痕。。
彌憐月面色一白,指甲緊扣手心。
而彌博濤也是臉色鐵青。
玄穹四處尋找,只是一息時間,便在賓客中間找到了那個正在放映影像的傀儡。
玄穹怒極,一道紅色雷電便劈碎了那面鏡子,連帶着也斬殺了那個傀儡。
這傀儡是唐怡然特意爲今天這場面所兌換來的消耗品,實力本來就不高,因此元嬰期的玄穹一道法術過去,這傀儡便承受不住了。
唐怡然感到有些可惜,這些□畫面都是她用不少積分向系統兌換來的,而且還是精心剪切過的,後面還有不少更精彩的場面呢,可惜只是一息就沒了。
不過,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呵呵,想必彌憐月的名聲已經不用她來敗壞了。
一個雌伏於男人身下的男人,即使他再出色,也是會受到衆人白眼,受到衆人唾罵的。
賓客們都看向了施展法術的玄穹,驚訝地發現這人怎麼和那影像中的另一人很像?
彌憐月此刻倒是沒有注意到玄穹擔憂的目光,他此刻感到眼花耳鳴,幾乎就想這麼暈倒過去,什麼也不要去想,什麼也不要去面對。
然而彌憐月卻強自振作,閉了閉眼睛,道,“他便是我的伴侶了。今日婚禮就此作罷吧。”
玄穹此刻走了出來,來到了彌憐月的身邊,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彌博濤知道今日彌家已經是大失顏面,而他的孽子更是沒有臉面再出現在衆人面前了。
彌博濤面色鐵青地宣佈親事作廢,並讓人去查探那傀儡究竟是誰人放出的。
這些中小型修仙家族都被彌家警告不準亂說話之後一一拜退。
而羅家在對彌家一陣冷嘲熱諷之後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彌博濤怒哼一聲,接着看向玄穹,質問,“你就是我兒口中的伴侶?”
玄穹恭敬道,“是。”
彌博濤此時卻發現,面前這男子修爲也是頗高,達到了元嬰初期,“你多大了?”
玄穹回答,“今年二十有二了。”
彌博濤心中大驚,此人竟是要比他的孽子還要來的妖孽。二十二歲的元嬰初期,可以說是整個人界都少有的鬼才。
彌博濤心道:這樣看來,他的孽子也不算吃虧。
彌博濤臉色稍微轉好了一些,“既然你是月兒的伴侶,那也算是我半個彌家人了。你先和月兒下去吧。”
玄穹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爲什麼彌博濤對他另眼相看,但此時玄穹也顧不得別人的想法了,只想帶着阿月快快回去。
正在此時,彌憐月卻是支撐不下去,就這麼暈倒在了玄穹的懷裡。
玄穹大驚,彌博濤也問道,“我兒怎麼了?”
玄穹讓彌憐月靠在自己的懷中,手指爲彌憐月切脈,一會兒道,“是鬱結於心,休息一會兒便會醒來。伯父,我就先帶阿月下去了。”
說罷,玄穹一把抱起了彌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