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西蜀州,便好似一張巨大的圓餅。
圓餅正中心乃是一片巨大到望不到邊際的內陸湖,雖名爲湖,實則比汪洋大海還要寬廣,名爲十剎海。
十剎海宛如圓月,鑲嵌在西蜀州的正中心,佔據了西蜀州地勢最佳、靈氣最濃的中心區域。
在十剎海外圍,呈放射性分佈着大大小小十座沙漠,那便是西蜀州有名的十雲漠。每一處雲漠之上,都修建着無數佛寺,西蜀州西天佛國之稱便由此而來。
十雲漠更外圍,則是荒蕪到寸草不生的蠻夷之地,那裡號稱是佛光也照不到的鬼蜮,魑魅魍魎橫行之地。
整個西蜀州,便是佛、鬼兩道並存的格局。
如今正值太平盛世,佛門昌盛,鬼道消沉。
只是鬼道並非消亡殆盡,而是蟄伏在十雲漠之外,只等世道紛亂便伺機而出,爲禍天下。
蕭勉和小和尚出現的離雲漠,位於西蜀州西側,靠近荒蕪之地,在十雲漠中乃是距離十剎海最爲遙遠的一處沙漠。也因此,離雲漠是西蜀州中佛門控制能力不太強的地區,相應的,鬼道的實力則相當活躍,時不時便會露出慘白的獠牙。
拓跋一族此番遭受到的滅族之災,歸根結底,便是因鬼道修士而起。
“原來如此!”
通過拓跋靈的表述,蕭勉大致瞭解了西蜀州的概況。
只是蕭勉怎麼也沒想到,白玉蓮臺竟然將他和小和尚兩人生生從南越州的死之沙洲傳送到了西蜀州的離雲漠,這距離,比之一般的跨州傳送陣也不逞多讓了,也不知是善見城所在那塊空間碎片太過詭異,還是那白玉蓮臺太過神異。
哼!讓你飛這麼遠?
活該耗盡靈能,從天而墮!
想起此前小和尚死皮賴臉的非要跟進青木飛舟,蕭勉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小和尚卻視若無睹,雙眉微蹙。
“拓跋姑娘!據我說知,離雲漠雖然遠離十剎海,但其上也修建了不少佛寺禪院,其中的‘龍華寺’更是西蜀州十大名寺之一,你方纔所說的鬼道入侵事件,可有通知他們,他們就置之不理嗎?還有離雲漠七大家族中的其他六家,他們就眼睜睜的看着拓跋族危在旦夕,卻不怕脣亡齒寒嗎?何況你拓跋族能夠名列七大家族之一,族中總應該有元嬰老祖吧?若非開啓全面戰爭,鬼道修士如何敢輕辱元嬰老祖?”
“這……,拓跋族的元嬰老祖便是家祖,只是年前渡劫時不慎被天魔所惑,渡劫失敗,雖然沒有隕落,但……”
拓跋靈說這話時,支支吾吾,卻讓蕭勉和小和尚瞭然於胸,顯然,拓跋族的窘境並不光是鬼道修士造成的。
拓跋族老祖渡劫失敗,雖然留下了一條性命,但此時必定是實力大損,恐怕能否和人動手還是未知之數。如此一來,拓跋族便失去了元嬰老祖的庇護,便是鬼道修士不前來挑釁,離雲漠其他世家怕也容不下拓跋族佔據着龐大的資源。
在修行界中,要想擁有一定份額的修行資源,便必須擁有與之相應的實力,不然,只能是自取其辱甚至是自取其咎。
顯然拓跋族如今面臨的不光是鬼道修士的入侵,還有其他六大家族的聯合抵制,乃至是那龍華寺的默許和慫恿。
蕭勉和小和尚對望一眼,瞬間,便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出了拓跋靈沒有宣之於口的隱情。
“阿彌陀佛!小僧雖然還未結丹,實力低微,但畢竟是我佛門中人,有職責保護西蜀州修士,拓跋姑娘若是不棄,小僧願隨同前往拓跋一族,略盡一份綿薄之力,如何?”
“這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不知蕭前輩……”
雖然對蕭勉的先後反差很是狐疑,但在拓跋靈眼裡,蕭勉還是比小和尚可靠得多,也因此,拓跋靈一臉期待的看着蕭勉。
蕭勉聞言眉頭稍蹙,若只是鬼道修士騷擾和挑釁倒也罷了,殺了便是,可若是牽扯到其他世家和龍華寺,事情可就麻煩多了。
也不知道拓跋族的聖器雷雲羽,值不值得自己冒這麼大的險?
轉而一看小和尚,蕭勉豁然開朗!
這小禿驢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料來那龍華寺也不敢當面頂撞他吧?
“拓跋姑娘爲拓跋一族甘心歷險,其心可嘉,加之你我相遇也是有緣,蕭某人豈能置之不理?”
“那真是太好了!”得了蕭勉的回答,拓跋靈若有些喜形於色,便是對蕭勉的警惕心也放鬆了不少。
此後,一行三人在青木飛舟內盤膝而坐,拓跋靈又說了些拓跋族近期的窘迫之境,蕭勉聽得異常仔細。時不時的,小和尚也會插嘴問一兩句,顯然,他對於此事也頗爲上心。
一番追問下,得知此番拓跋族之難的起因竟是身邊的拓跋靈之後,蕭勉頗有些狐疑的打量了拓跋靈一番。
“沒聽說過鬼道修士還能雙修的啊……”
“蕭前輩誤會了!”此時的拓跋靈俏臉通紅,絲毫也不像方纔那個敢於正視蕭勉的異族少女,卻是小和尚適時言道:“拓跋姑娘,你的體質應該是傳說中的‘陰煞鬼體’吧?”
拓跋靈聞言一愣,俏臉上的紅霞還沒來得及退散,便染上了一層慘白之色,顯然小和尚的話着實嚇到了拓跋靈。
“陰煞鬼體?什麼東西?”
“陰煞鬼體,乃是鬼道十大鬼體之一,身懷這種鬼體的修士,生前的修煉與常人無異,但若死後機緣巧合,便可以重修鬼道,若能置身於陰風、陰氣等陰煞濃重的鬼窟之中,即便不進行修煉,也可以凝聚出護體陰煞,成就無上鬼體。”
小和尚這番話不但化解了蕭勉的茫然,也讓拓跋靈的神色安定下來,畢竟這兩人一個對陰煞鬼體一無所知,一個對陰煞鬼體知之甚詳,看來這小和尚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就像小和尚所猜測的,拓跋靈的體質確實就是十大鬼體之一的陰煞鬼體。
在鬼道修士眼裡,陰煞鬼體比什麼天靈根都要珍貴,這才惹來了離雲漠附近荒漠中一位鬼道金丹的覬覦。
那位鬼道金丹修士在見到拓跋靈之後,便一直念念不忘,起初因爲畏懼於拓跋族老祖的聲威而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私下找上拓跋族,希望能夠在拓跋靈死後將屍體交給他。
當時的拓跋族老祖還沒有渡劫,素來嫉惡如仇的他,如何能容許將自己心愛孫女的遺體交給這種邪魅之輩?
一言不合,拓跋祖老祖直接出手將那鬼道金丹打出了拓跋族的駐地,也爲今日拓跋族的窘迫買下了禍根。
此後,拓跋族老祖渡劫失敗的消息,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到了那鬼道金丹耳朵裡。也和該那鬼道金丹因禍得福,上回被拓跋族老祖擊飛之後,意外地打通了體內一直沒能煉化的一塊陰骨,從而修爲更進一步,竟是達到了金丹頂階境界。
本來即便如此,那鬼道金丹也是不敢欺上拓跋族的,畢竟拓跋族當代族長——拓跋靈的父親拓跋山,也是金丹頂階的修爲,何況拓跋族畢竟是離雲漠七大家族之一,家族內雖然只有一位元嬰老祖,但金丹強者卻有好幾位,真要是動起手來,勢單力薄的鬼道金丹也不一定就能奈何得了拓跋族。
然而也不知道那鬼道金丹中了什麼邪,硬是找上了拓跋族。
卻原來那鬼道金丹也並非單槍匹馬而來,乃是召集了四名鬼道修士,五大金丹浩浩蕩蕩的,找上了拓跋族,並且提出要和拓跋族的金丹修士好好地比鬥一番,理由也充分到,並非爲拓跋靈而來,乃是爲了報當年一箭之仇而來。
“兩位前輩!如今我拓跋一族的劫難全是拓跋靈一人而起,若不能化解,我一死難辭其咎,還望兩位助我拓跋!”
說到這裡,拓跋靈跪在地上,不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