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小人物的生存方式

這一日,兩人騎着好馬進了鎮,引來不少目光,不過顏旭一副標準公子哥的打扮,腰間掛着美玉,手裡搖着摺扇,好奇的打量着周圍,而一身錦衣的鐵衣客落後半個馬身緊跟其後,顯然是這位公子哥的貼身護衛。

兩人的身份都是真的,顏旭確實是公子哥,鐵衣客也確實是護衛,本色演出,那些江湖人自然看不出破綻,還以爲是某個膽大的公子哥跑來湊熱鬧,這種事並非沒有見過,因此很快就將目光移開。

兩人一路來到當地最大的酒樓,這座酒樓門在岸上,樓在湖上,周圍開滿了荷花,若是坐在窗前,就如同乘坐巨舟遊蕩在湖上一般,別有一番風味。

還沒下馬就有店小二帶着滿臉笑容快步走來,趕忙讓人將馬牽到馬棚裡好生照料,然後將二人帶到二樓靠窗的位置上,先上了四樣點心四種鮮果,一壺上好的熱茶。

這也是有講究的,若是尋常客人,店小二可不敢這麼做,因爲這肯定會讓客人以爲這家是黑店,準備訛錢的,還沒開口就擺了一桌子,不是訛錢是什麼。

可若是面對顏旭這一類不差錢的公子哥不這麼做,那就會讓對方感到自己受到了怠慢,所以這就得看店小二的眼力如何,否者肯定會惹來麻煩。

不過顏旭鐵衣客兩人很好辨認,肯定屬於有身份又不差錢的那種,自然要好好招待。

果然,顏旭心安理得的受用面前的點心鮮果,而鐵衣客直接讓小二先上兩壺好酒幾個招牌菜,根本沒問價格,這就是不差錢。

“這蓮花魚果然名不虛傳,這清荷酒也不錯。”顏旭一口氣吃了半尾魚,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感受到清澈的口感,頓時笑着說道,顯然十分滿意。

“好喝是好喝,就是不夠過癮。”鐵衣客已經喝了一壺,不過這清荷酒雖然符合文人的口味,卻不適合江湖好漢們痛飲,因此喝過一壺後便叫人送來一罈烈酒。

如今他內外功有成,根本不會輕易喝醉,自然不怕耽誤事情,因此可以暢飲一番。

顏旭搖搖頭,他可不喜歡烈酒,當然也許長大了以後會喜歡,可現在他還是喜歡帶點甜絲絲口感的清荷酒。

“這魚好吃,就是少了些,小二,再上一條蓮花魚來。”顏旭又吃了兩口魚,覺得不過癮,因此開口叫道。

小二面帶難色的走來,小心的說道。

“這位公子,你若是要本店的其它招牌菜,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可這蓮花魚就只有這一條了,若非您是貴客,掌櫃的也捨不得讓人送上來。”

“哦,這偌大的蓮花湖不可能只有這一條魚吧,若是沒有便讓人去打來,送來一條本公子便賞他十兩銀子。”顏旭十分豪氣的說道,對他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公子,小人實話跟你說吧,這蓮花湖裡出了一個妖怪,整日在湖裡興風作浪,現在誰敢進湖打漁,之前倒是有膽大的,可輕則網破船沉,重則當個水鬼,至今已經有半個多月無人敢進湖打漁了,若是再不除了那妖怪,蓮花湖的漁夫就只能上山砍柴爲生了。”小二低聲在顏旭身邊說道。

剛開始這件事還捂着,後來慢慢傳開了,還有幾個書生冒然划船進湖差點給淹死,掌櫃的便囑咐小二都機靈些,告訴那些不安分的公子哥跟文人們別亂來,生怕出了人命惹來麻煩。

“有意思,我還以爲這只是傳聞,沒想到是真的。”顏旭裝作感興趣的說道,然後拿出一角銀子丟給小二,接着問道。

“我還聽說這裡有神兵出現,難道是什麼法寶,比如說仙人用的那種會放光能飛來飛去的。”

看到顏旭興奮的眼神,小二暗自叫苦,生怕這位主也跑到湖上去,萬一淹死了,對方的父母豈會善罷甘休,他們這酒樓也不要開了,因此趕忙道。

“並非仙家法寶,那兵器有人看到過,只是一把烏沉沉的大刀,根本不會放光,更別說飛來飛去了。”小二趕忙解釋道,卻不想引來附近一桌江湖人的嘲笑。

“那兵器雖然不是什麼仙家法寶,可也是一件神兵利器,有人看過被刀劈開的漁船,斷裂處平滑如鏡,想來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卻是不適合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公子哥,還是乖乖回家吃奶去吧。”開口的這漢子年紀不大,卻長相醜陋,自然看不慣俊美如玉的顏旭,因此嘲笑道。

卻不想同桌年紀較大的一位漢子臉色一變,一巴掌拍在對方的腦袋上,差點讓那醜漢一頭磕在桌子上,哪怕如此也是一番狼狽。

不過這醜漢卻是深怕那漢子,因此敢怒不敢言。

那漢子站起身來,雙手一抱拳道。

“在下的同伴喝多了酒,胡言亂語,望公子見諒。”

“喝多了就回去歇着,萬一跌倒了,磕得頭破血流卻是不好,豈不是有了血光之災。”顏旭略有深意的說道。

“謝過公子的好意,在下這就帶着同伴離開。”說完也不等回話,一把扯起那醜漢,丟下一錠碎銀就走。

這醜漢能活到現在自然也並非傻瓜,已經看得出自己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因此也裝出一副喝醉的樣子,走出門時還一個踉蹌差點跌了個狗啃泥,惹來許多嘲笑。

不過這也是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得趕緊認慫,別猶豫,再把自己弄得狼狽一下,搞得如同小丑一般,讓對方覺得不值得出手,如此他們便能逃過一劫,而他們所付出的不過是些許嘲笑,但是相比性命來說,這又算得了什麼。

對於兩人的一番舉動,顏旭只能看出一些,可鐵衣客卻看的明白,因此藉此給顏旭講解一番小人物的生存方式。

“也就是那漢子認出我們兩人來了?”顏旭撓了撓頭臉,覺得自己有這麼出名了嗎?

“是認出我來了,剛剛想起那漢子有些眼熟,想來是見過的。”鐵衣客混跡江湖十來年,見過的江湖人數不勝數,哪能全都認出來,不過他記不住的,估計也就是不出名的小角色,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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